燕双飞

正文  四

章节字数：2221  更新时间：14-05-14 1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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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一平说周楠楠就一天生的小姐命，而我，估计就一丫鬟命。有时候真想把我们两个人调一下，为何人与人之间那么多的不同。我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人，看见狗嘲她叫两声，手都能抖起来；伯母家的鹅追着她跑了几下，能弄得满脸眼泪鼻涕，丑得要死。你说一小姐吧，吃的用的倒也不在意，我们家厨艺最好的苏一安做出来的饭，她也能很给面子的吃得喷喷香。衣服说是比我的高档了一只一点，但也基本上能以我的风格，一屁股能坐地上。只是第一次到我们家，她的一张脸都是惨白惨白的。苏一平带着她过来的时候，悄悄的对我说，刚才猪趴在猪栏边上，张着牙在那里哼哧，周楠楠站在边上动都没有动。我能说我不认识她么？

    她怕狗，小黄多温顺呀！她每次都是绕着走。怕蛇，蚯蚓，鳝鱼以及其它的长条型的动物。喜欢猫，见到猫能够做到不移脚的地步。刚好，我最讨厌猫，总觉得这种生物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

    虽然周楠楠的妈妈不大喜欢我，可是我还是比较喜欢她。我喜欢看着周楠楠的样子，喜欢给她整行衣服鞋子什么的，喜欢她做好吃的给我们吃，喜欢她一回来就从袋子里拿出礼物或是衣服给周楠楠比划的样子，也喜欢她教训周楠楠的表情和语气。也喜欢她和周楠楠靠在一起的样子。可惜，我这一生都无法体会那种感觉。

    苏一平和苏一安初中毕业就没有再读书了，有时候我都在怀疑他们两个能拿到毕业证都是老师手下留情的结果。好在，他们毕业了。家里的负担轻了很多。而且，他们两个一个去学泥工，一个去学木工了，各自跟着师傅，头一年是没有钱的，学的都是一些基本工，活泥呀，打砖，拉墨线，推刨子。我估计他们算是中国最后一批学徒工了，反正后来我没有看到周围的小孩去做学徒工，都是直接去了广东或是其它的大城市去打工了。

    我也不想读书了，周围有很多人去C市，广州打工的，好几百块钱一个月，我的手脚比她们更麻利，应该能赚得更多，我把这个想法和我爸还有苏一平，苏一安说了，结果遭到了强列的反对，我爸差点赏了我一个巴掌。苏一平和苏一安纷纷表示，以后他们两个人会供我读书，有什么用，他们自己都不能自饱，哪真的能照顾到我的死活。我爸叫我好歹把初中混完，再说以后。

    卢道临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我不想上学的事情，中午吃饭的时候，他端着饭碗以那副欠打的表情盯着我，阴惨惨的说，苏千竞，你不要读书，要去做什么？保姆？还是服务员？还是干脆去嫁人？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别人看着我的面子说不定会给你介绍好点的工作，当然还有好点的男人。我不想理他。这个王八蛋从5年级我们在一起读书开始就老是找我的碴，人前人后，把我说得分钱不值，他爸在外面承包造房子的，是我们村里的首富。在学校里我打了他，回去还不得被他老娘骂。他老娘一骂，苏共辉就要打我。一个男人，打不过我一个女生就算了，回去还老是告状，都搞不明白有什么得意的。

    他也不等我的答案，屈尊降贵的靠着我的边上蹲着。你别读书了，我都觉得是浪费资源，浪费你爸的粮食。出去做个小服务员，天天刷盘子，洗碗，碎的比洗干净的多；去做小保姆吧，带孩子我估计你是干不了，人小孩一看到你不吓死；你说你嫁人吧，嫁什么样的人呢？苏一平苏一安那样的，养得了你吗？别去害别人了。不过我觉得你还有一个事肯定能做好。找个有钱的男人，就你，也就剩一点资色可以用了。妈的，太气人了。我手使劲一推，他就掉塘里去了，哦，那个塘已经有一半被垃圾填满了。

    回家的路上，我自己想了想，卢道临虽然说得难听，但也是事实。我现在确实是什么事都做不了。听他们去广东打工的人说，进厂子也要初中毕业的。回去苏共辉给我扔了一颗炸弹，要是我不读书了，就早点结一门亲事，定下来，等我满了18岁结婚。我吓死了，于是收心先把初中混完再说。

    初二的时候学校要晚自习，周楠楠的妈妈再怎么不喜欢我，也不会不顾她女儿的安危的。于是，在苏苏的要求下，我就成了周楠楠的私人保镖，其实也没有什么好保护的，就是走过一小段没有路灯的路时，拉着周楠楠就可以了。然后就是晚上帮她锁门，关灯，在她半夜起来时陪着她就可以了。说实话，我是宁愿住在学校也不愿意住她家的，她妈的眼神让我浑身不舒服。当然，我得住在她们家，所以也基本上吃在她们家，严格来说是占了她的便宜。只是我占的便宜对于她家而言，到底是九牛一毛还是九十年一毛，还真不清楚。为了这事，她妈找我谈了一次，其实也是了无新意，大致的内容就是她管着我的衣食住行，我要好好的，尽力的，全乎的照顾她宝贝女儿，末了，加了一句，她不会亏待我的，我也得感恩。我是得感恩，做了这个所谓的伴读，我所有的空闲时间全都被周楠楠占据了。每个周末回去累得像条狗。

    接下来的初中生涯过得并不痛苦，除了偶尔我为周楠楠的幼稚，胆小弄得有点抓逛，被卢道临烦得和他要打几架，打打嘴巴仗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化学老师好像挺喜欢我的，老是叫我起来回来问题，为了自己的面子，也为了老师的面子，化学是我所有的学科里学得最认真的了。只是成绩貌似没有好到哪里去。

    日子慢悠悠的爬着，很快我就混到了中考，那会已经不流行考中专了，不是去高中，就是去职校。我没有什么追求，就想早点出去赚钱，苏苏想让我和她一起去读一中，我都不好意思说她也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那成绩能去三中就是已经是THANKGODNESS了。

    中考的时候，周楠楠，卢道临和我一个考场，一个在我的左上角，一个在我的右上角。不知是不是他们约好的，考试的时候，他们的卷子一个往右边放，一个往左边放，以我的视力，差不多整个卷子都看了，我两边的卷子各抄了一下。以他们两个人的实力，我估计苏共辉的嘴巴要张好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