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羔羊

第一卷 浮生若梦 为欢几何  第二章

章节字数：3273  更新时间：14-08-11 2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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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天还未褪去金灿的羽翼，初秋的燥热已经席卷而来，绿油油的棕树叶子也染上了一层喜庆的暖色。微微侧过头，埋在被子里的头，不情不愿的往被子里更深了。渴望着来一场清冽的雨，来润湿这令人心生烦躁的炽热。

    “咚!咚!咚!”礼貌的三声敲门，换来的是我埋得更深的头。“小少爷，起床了!太阳都已经起床了，好孩子应该养成良好的习惯。”门外传来的慈祥声音似乎带着点无奈，这孩子，又赖床。

    “困!!”烦躁的盖住头，把整个身子揉成一团。之前的打架事件让我和高子钦都得在家休养一段时间，名义上是休养实际上是遮丑。想想若是顶着满身是伤的样子去学校，又是高家的人，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纠纷。想到这里嘴角划过嘲讽。徐伯仍旧不死心的准时叫我，顶了顶罩在头顶上的凉被，睡意浓浓的眼睛微微眯着，瞄了眼放在藏蓝色柜子上的乳白带金的小闹钟，果然十点整。

    “小少爷!”听见越来越近的声音，不满的呶呶嘴唇。“徐伯，我还想睡。”管家慈爱的脸上划过无奈，“小少爷，太阳都晒屁股了，小懒虫才会趴着凉快的叶子下乘凉。”小虫子都比小少爷好，还懂得动动身子，管家无奈的望向一动不动缩成团子鼓做一坨的地方。

    “那我就当那片叶子好了，不用动。”还听不见管家的唠叨。。。。。。老人布满沧桑的脸上划过一丝宠溺。“小少爷，你怎么这么没长进。老爷知道会生气的。”明明是责备的话语，老人的口气却万分无奈。努力睁开疲惫不堪的眼睛，年幼的身体嗜睡的很。懒趴趴的靠在床边上，佯装不耐的望向徐伯。拿起旁边的衣服，摆弄起来。父亲？那个男人？他怎么会。像是嘲讽，像是苦涩。

    “小少爷，我帮你穿。”老人看不下去的说着，好笑的望着眼前的小孩把衣服弄得皱兮兮的，好像。。。。。。还穿反了。

    皱眉的望向伸过来的一支手，松弛的皮肤紧贴在枯瘦的骨骼上，布满老茧的手显示着老人面临的桑榆暮景。心中划过一丝感伤。薄凉的唇上不经意的抿住。我想自己穿。而出口的言语却是——“好。”

    沧桑的手灵活的把衣服套上，赞叹的望向老人迅速的手脚，眨眼睛便衣带整齐。什么时候我才能长大啊!愤愤的感叹自己过于稚嫩的身体。

    挪步走向客厅，忘记忙忙碌碌的佣人，小脸上满是不好意思。这个家，大概只有自己起来的这么‘早’吧。。。。。。害得这些人也跟着受累。

    “嗨!小海哥哥早上好!”惺忪的打着哈气，带着熟络的笑意向不远处蹲在地上费力擦地的少年，少年稚嫩的脸上划过一抹慌张。笑意的眼睛敛下眼中的疑惑，蹲下身子靠在少年的身前，身高的差异使得我只够他的脖子。少年略显慌张的脸上出现惊惧。连忙向后推了几步。“小，小少爷。早上好!”我长得有这么恐怖嘛!不满的呶呶嘴巴，眼神闪过一丝怒意。“小海哥哥，你怎么总是躲我!”

    名叫小海的少年清秀的脸上划过歉意，细弱的声音像是呻吟，“对不起，小少爷。”站起身，俯身望向面前蹲在地上，浑身显得僵硬的少年。瞄见少年锁骨处的一抹猩红，眼睛渐渐隆起，微眯着的眼划过一丝思虑。

    关注这个少年，完全是因为前几天无意中看见他被那个臭女人欺负。偌大的高家，十来个下人，唯有他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很不协调，而且。。。。。。那天那个打碎玻璃杯子的女人，似乎没在别墅了。大概，被辞去了。只是。。。。。。

    “小海哥哥，是不是有人欺负你!”睡意浓浓的感觉早已消失在九霄云外，冷淡的眼变得渐渐夹杂着凌厉。少年消瘦的身躯抖了抖。跟蚊子有一比的声音此刻变得有些许尖锐，“没，没有!”略微抬起的头，眼中划过怯意。

    “没有你抖成这样？”沉静的望向少年抖动的身躯，死死咬住的牙齿，再咬下去，会出血吧。算了。叹息的转身离去。身后的少年瘫痪般的坐倒在地，眼神涣散的像丢了魂一样。

    趴在长桌子上，吧唧着碗里的鲫鱼粥，左手拿起盘子里新鲜出炉的法式小面包，沾了些许蓝莓酱，津津有味的吃着。

    小海不会是被其他佣人给欺负吧？如果是。。。。。。他们也太过了!想起了前几天徐伯的话，‘。。。。。。小少爷，小海他母亲前些日子去世了。而他一个孩子还未成年，老爷就把他留在高家了。’脑海中闪过徐伯当时有些不自然的眼神。狠命的想着，到底是什么，在哪里才出错了？不对，不对!头疼的捂住头，吧唧着嘴里的鲫鱼粥。对了!那个——

    “高青岚，你还真是个吃货。”缓慢的转过头，望向站在不远处面露不屑打断我思绪的男孩，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烦，“管你屁事!”刚才我想到什么!该死的，眨眼便忘了。“关我屁事？你身为高家的人，每天那么晚起来!吃个饭如此没教养!”男孩冷漠的脸上划过讥讽。盯着桌上凌乱的一幕，良好的教养让他眼中出现明显的厌恶。

    “我很忙!没空跟你吵!”思绪远飘，一个少年单身留在高家，为什么不送去孤儿院，那个男人不像是仁慈的人，不对不对!泄气般的把面包撸进嘴中，残留的渣滓掉在桌上也不愿理会。

    “呵——果然是贱人生的儿子。”男孩冰冷的嘴唇吐出恶毒的言语，转头不满的望向那张巧夺天工的脸庞。气闷的回过头，嗤笑一声，“你是贵人生的儿子。龟儿子!”男孩的脸渐渐变得难看起来，踱步走来。冷不伶仃的望向走来的少年，嘲弄的出声：”怎么？说不过，就来掐架啊!”男孩停住伸出的一只脚，眼神变得复杂，魅惑的眼睛里闪过万千的情绪，最终变为面无表情。径直上楼，不再理会楼下的小孩。

    ——要成熟!要成熟!高子钦不断的告诉自己。魅惑的眼中闪过一丝冷静。

    “徐伯!”望向眼前在花园里忙碌的老人，心中的点点疑惑，最终凝视为了然。“小少爷啊!吃过早饭终于知道溜溜你的小桶腰了嘛!”望向老人的倜傥，微红着的脸瞄了眼自己最近有涨幅的肚子。不自然的挪步到老人的身边，试探的出声，“徐伯，小海哥哥是不是经常被仆人欺负!”语气带着不属于我的认真。老人停下的手微微发抖，只一秒，便恢复正常。

    老人慈祥的望向我，厚重的手抚摸着我乱糟糟的头发，眼中闪过复杂，“小少爷，要一直这样开心的活着便好。”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黑暗不该腐蚀幼小的心灵。小少爷，还是个孩子!

    老人不正常的言语让我浑身一激灵，“徐伯，别瞒我好嘛!”努力睁大满是信任的眼睛，心中划过惊异。这种话好像，我以后会很惨一样!没关系，习惯了的心早已经老若枯柴，点再多的火，也激不起我对生命的热情。就这样便好!嘴角划过一丝满意的微笑，带着点点苦涩感。

    “小少爷，该知道的总会知道，不该知道的可以自己去寻找。”敏锐的嗅住老人话中带话的语气，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徐伯是想告诉我什么，究竟是什么。。。。。。。

    半晚，躺在偌大的床上思索着老人的话，眼中闪过精光。偷偷摸摸的起身，打开房门。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遭的情况。趁着自己年幼身体小，再加上已然是深夜，慢慢走向佣人住的地区。傻眼的望向一排朴素的房门。月光打量在房门上的金属牌子。眯着眼，费力的踮起脚一个一个的查看。

    摸摸不停流汗的额头，“是这里!”欣喜的望向最终找到的门牌。真是多亏了设计这别墅的人!疑惑的望向虚掩着的门，小心翼翼的推开。“小海哥哥。。。。。。小海。。。。。。”屋内没有一丝声音。挪进去，关上房门，摸索着凳子，爬上去在墙上寻找开关。略显微弱的灯光照亮了狭小的房子，屋内却空无一人!眼中闪过疑惑，闷声爬上还带着温热却没有人的床上。

    “奇怪。”关掉灯，重新爬上小床上，捂住自己的头，留着一双眼睛露出来。“一，二，三。。。。。。”视线渐渐模糊了，困意席卷了我唯一的清晰的思绪。不能睡，不能睡。。。。。。

    “啪，啪!”门外传来稀疏的脚步声，带着点小心。仔细留意下，似乎有好几个人。缓慢的睁开惺忪的眼睛，脑海中闪过精光，把自己的身体平摊着。这样，他们就不容易发现了吧!

    “自己进去!”带着凶意的男声小心的推着身前的人，“咚!”一个赤裸着上身浑身是血的少年疲倦的抬起头，一个男人恶狠狠的揪住少年的发际，语气不客气道，“记住!别告诉任何人!尤其是那个小少爷!”少年脆弱的点过头，几个男人带着满意又邪恶的笑渐渐离去。

    “嘭。”似乎是关门声，感受到渐渐走远的人，挪挪僵硬的身体，回味着刚才偷听到的话，掀开床铺，迅速爬上去打开灯。带着怜惜与惊恐望向浑身是血的少年。浑身颤抖着，“小海哥哥，你。。。。。。”只见少年白稚的上身布满不明的伤痕，鞭打的痕迹深得见骨，旧的伤疤布满全身，还未结茧，新的伤疤已经附了上去，好不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