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途

正文  150缘起（十二）

章节字数：913  更新时间：14-12-24 1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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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开了一年又一年，顾青18岁，而他已经整整两年没回来。

    顾家的宅子有五进大院子，空旷而沉寂，一切都是对称的，威严的，规规矩矩，戒备森严，黑漆漆雕花和立柱，哪一间屋子住哪一个人都是由祖宗订好，不可逾越，而那些屋子大多空着，挂着两盏灯笼，一到夜里，便幽幽的点起来，四下里一点人声也听不见，孤独的让人发慌。

    天气寒了，白霜已降，蒹葭黄了，秋水已瘦，而思念，像勒住心脏的钢丝，日夕不放，依旧很遥远，仿佛睁开眼后茉莉的香气扑面而来，开在河岸的桃花惊艳刺目，却似乎永远也不能靠近，犹如看着开在彼岸的莲花——欲接近而不可得的绝望。

    顾青走进书房，坐在顾长安坐过的椅子上，闭上眼睛，怀念着顾长安在这书房为自己抚琴，给自己作画，教自己书法的光景，现在的他，也抚得一手好琴，作得一手好画，写得一手好字，就如同那人一样，只是那人，却已越来越远了。

    顾长安常常写信回江都，但大多数只问家人平安与否，收信人总是顾青的母亲。

    顾青捧着拆过的信看，觉得每个字都像是写给自己的，守着一丁点甜蜜，高兴很多天，一直到他下一封信来，然而，等来的下一封信却是，他下个月要在汴京成亲的消息。

    信中说道，那名女子闺名玉莹，年方十八，身世不好，是顾长安在汴京救下的孤女。

    顾青不知道顾长安看上她什么，但是相比于自己，单凭她是女子这一条，就胜过他千百倍。

    顾青看着看着，只觉得五雷轰顶，眼泪就掉下来了，他无法想象他的哥哥从此成为他人的官人，自此再也不肯多看自己一眼，或许到以后，就连家书，他也免于提笔，甚至再过几年，许就记不起江都还有一位痴痴念着他的青儿。

    思及此，顾青匆忙和母亲打好招呼，说是要到汴京看望哥哥，连归期都未提及，就简单收拾行囊，策马而去。

    顾青没日没夜的赶路，在路上跑坏了几匹马，花光了所有盘缠，还遇到了瘟疫，差点被当作感染瘟疫的人给活活烧死，所幸逃了出来，就凭着心中的执念，身着破烂不堪的青衫，徒脚一路靠乞讨到汴京。

    终于看见顾家府邸，可是，他已经娶妻成亲了，顾青笑了，哈哈大笑，笑得不能自己，眼泪都流了出来。

    顾长安闻声出府，看见他，半响都不敢相认。

    “我是来追回我的官人的，我痴情他八年，可是他已经娶妻成亲了，他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顾青流着泪，笑着说，话一落，人就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