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章节字数:1871  更新时间:08-01-17 1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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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晚上,小芸没有到桌上吃晚饭。她哭红了眼睛,不好意思坐在大家面前。只是偷偷叫小真帮她装了点饭,一个人躲在后面吃了,然后默不做声地埋头工作。

    晚上十点半,收工了,大家照例收拾好所有的东西,一起上了面包车。这辆车是店里的专车,专门负责接送员工上下班及采购食材。开车的司机就是李叔。

    只十分钟,车子便开到了租住的房屋前的水泥坪里。下车后,大家直奔进屋,抢着拿水桶毛巾,然后一阵风似地奔到相隔100米远的澡堂子里去洗澡。广东人把洗澡称为冲凉,开始小芸还不能理解,小真说,这边的人洗澡都是用凉水往身上一冲就了事,所以就简称为冲凉了。这个解释让小芸忍俊不禁。细想之下,也确实如此啊。

    小芸也加入到这个行列当中,因为澡堂的设备太差,一点也不安全,如果稍迟些,人都走光了后,就有可能遭到意想不到的麻烦。

    有必要在这里简单介绍一下这间澡堂。

    在酒楼上班是包吃包住的,住的地方是一个单位的宿舍区里两间较大的空房子,正好男员工和女员工各住一间,当然都是上下铺。而洗澡堂则位于住房100米外的地方。称它为洗澡堂还是美化了它,其实就是一间公共厕所,只是在蹲位的旁边另外安装了一个淋浴头,供这些没有单独卫生间的人们洗澡。由于是不收费的(那时也没有收费的厕所),而且男女厕所就在隔壁,常常有些男人误推开女厕所的门,看到了不该看到的场景。按理说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情况,因为一来门上有“男”“女”字样,二来门也有门栓,可是,女厕所的门栓老是坏,修了无数回,总是头天修好,第二天照样坏掉。而佯装走错门的男人也是每天都有。因为来这冲凉的人大多数都是外地人,大家碰到这样的事,禀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都是敢怒不敢言,只好结伴同行,互相帮忙看门。

    小芸等着有淋浴头的那一间,她不习惯站在蹲位上冲凉,虽然只有十几分钟,但她真的不习惯。后来发现小真也是这样,于是两个小姑娘就结伴为对方守门。

    提心吊胆地冲过凉后,小芸没有回宿舍躺下睡觉。她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坐到了车坪前的草地上。

    这个单位的名称至今小芸也没有弄明白,因为她们白天都在酒楼里,只有夜里才回来睡觉。对这地方的认识全在那间冲凉房里了。其次就是这个草坪。凭心而论,这个地方的环境还是很幽雅的,起码小芸她们每次回来时,都是安静详和,而且绿化做得很好,许多不知名的树木花草将整个小区装点得象公园一样美。晚上回来时看不太清,但早上出去时,清新的空气以及葱郁的树木都让小芸心旷神怡。

    这块草地的面积不太大,伴着假山,有石桌,石凳,坐在上面感觉相当好。小芸想着大正的信,睡不着,坐在这里想着心事。

    小真不愧是小芸的好朋友,她发现小芸没回房睡觉,也跑到草地上,挨着小芸坐下了。

    “想什么呢?小芸。”

    “没什么,我想家了。”

    “家里好吗?我也想家,好想啊。”

    “是吗?出门在外,都想家啊。对了,小真,你还没告诉我你是哪里人呢?”

    “我是山西人,这里大部分都是山西人,象小刘,小杰,李叔,都是。只有小玉和小洁不是。”

    “哦,难怪我们酒楼的名字叫做西山酒楼呢。敢情你们都是山西的呀。”小芸这才恍然大悟。

    她们细言慢语地说着,小芸从小真的口里得知了这座酒楼的来龙去脉,也得知了小真的身世跟自己的非常相似,聊到后来,竟意外得知她们俩原来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同庚,这一意外收获,让两个十八岁的少女感概万分。人海茫茫,竟有此等奇遇,小芸在心里着实在感叹了一番。

    这时却听得旁边有人轻轻鼓掌:“好!好!好!好一个同年同月同日生!两个身在异乡的人,却有这种缘份!”

    小芸和小真闻声转过头,看到离自己不远处,小刘及小杰不知何时坐在那里,刚才两人的谈话都被他们听去了。鼓掌的正是小刘。

    一直对小刘保持着警惕之心的小芸闻言不禁一怔。到酒楼几天了,两人老是处于敌对当中,今天这番话倒象少了往常的火药味,多了一份温馨。

    小芸没有吱声,小真却欢喜得不得了。她叽叽喳喳地说着,围坐在周边的几人都被她感染了。一时间,笑声不断,年轻人之间总是容易找到共同话题的,在这种融洽的气氛中,原先弥漫在小芸和小刘之间的那层紧张,也渐渐消散。

    如果不是旁边楼房里传来一个女人忍无可忍的喝骂声,几人还不知要谈到什么时候才去睡。

    大家这才发现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想到明天还要早起,几个人互吐了一下舌头,各自睡去了。

    这一晚,小刘知道了给小芸写信的人是小芸的师兄,虽然他并不完全相信小芸的话,照他看来,年纪轻轻的小芸,哪里会凭空冒出个所谓的师兄,但小芸那不容置疑的口气,还是让他打消了八分疑虑。

    第二天,工作还是原来的工作,人也还是原来的人,但是,小芸的心情不同了。她有了一个同庚的姐妹,有了可以谈话的朋友,同时,她还发现,有一个人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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