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章节字数:3137  更新时间:14-08-27 1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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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有人轻吻她的脸,“我爱你。”那个人轻轻在她耳边吐露带着芬芳的话语。黑暗中,有人轻吻她的脸,“我爱你。”那个人轻轻在耳边吐露带着芬芳的话语,那是她非常喜欢的,甜美得近乎哀伤的的声音。小腿不受控制地抽搐几下,轼从睡梦中醒来。固定她四肢的带子被撤去,她走下床,长长的铁链发出沉闷的响声。

    她试图用力拉断链条,失败。长时间的黑暗和说不明的危机感使她记住房间的结构,向左走八十步是盥洗室,向右十五步是白色的大门,下了床直走不到十步就会碰到金属制餐桌,四角非常尖锐,不小心撞到上面会非常痛。餐桌,床铺,可以喝水的盥洗室,如果没有随时有可能进来侵犯她的男人,她真的非常喜欢这里。

    对于没有登陆证的她而言,朱庇特是个讨人喜欢的地方。流动人口基数非常大,轻易地就能够偷渡过来,也可以找到藏身的地方,不需要使用登陆证来买食物,纸币可以进行交易。对像轼这样的犯罪者而言,这里简直是个天堂。

    为什么那天没有察觉到自己踏进了围猎场呢?手脚上的链子就是惩罚。对于熟悉修罗场的轼而言,被人抓住简直就像是开玩笑一般。睡眠之后,手指不再疼痛,某种类似懊悔的感情却压抑不住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总体来说,轼一贯任性而为,随遇而安。她没有所谓的人生追求,吃饱穿暖足矣;也没有精神需求,连个称得上朋友的人都没有,如果哪天她暴尸街头,恐怕公安们会连关系人都找不到,直接放到集体焚化炉里烧成肥料。她做过很多工作,从清洁工人到业余杀手,大部分做得不好。最近的十年才开始在附近的星系帮助走私商运送各种物品,充当星际保镖,这是她做得最久的工作,收入不错,渐渐的在这边的**也有了一些名头。只是因为实在不善于交际,总是得罪人。

    一开始他还以为捉住她的人是上次得罪的毒品走私商,直到一位披着人类外壳的女人出现之后她才意识到这是怎么一回事。在这个男人手里至少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被这般玩弄身体就有些出乎意料了,似乎双方都没有察觉到一些重要的信息,所以才会陷入漫长的胶着状态。

    白色的电子门滴滴作响,那个男人走进来,身上散发出香烟和酒的味道。即使在黑暗中,她也能准确判断对方的位置,她的双眼看向黑暗之中,然后灯亮了,她迅速捂住眼睛,避免光的刺激。

    “抱歉,轼,我今天有点晚。距离你上次吃饭已经过了差不多十五个小时了,你该饿了吧?”秀树张开拥抱她,低头闻她头发的味道。赤着脚的女人一动不动,乖乖地被他抱在怀里,现在反抗的话,会被可怕地报复,更何况比拥抱还要过分的事都已经做了那么多次了,的确没有必要为了这点小事让他不愉快。

    秀树抱起她,让她坐在椅子上。然后他点开桌子上的电脑,开始点菜。椅子和地面时一体的,他们显然没有考虑到轼可以轻易地拔出椅子然后躲到门口,袭击所有进来的人,轼的力量超乎常理的强大,但是这些人一无所知,所以才能每次都毫无防备的走进来,除了她现在所坐的大腿的主人。

    他点完菜,轼还沉迷上用椅子敲死几个人才会被制住的妄想中。链子是金属制的,如果她不听话,极有可能会有高压电之类的东西释放出来,毕竟链子的终点连着什么她无法知道。很快,一个穿着西装带着防毒面罩似的面具的男人端着托盘走进来,今天依旧是只有能让七岁小女孩吃饱的牛排套餐。看上去和前几次吃的并没有太大差别,吃起来口感和味道感觉也差不多。

    秀树慢吞吞的切开,里面还能看到隐约的血迹。轼吃了第二口,最多只有五成熟,她有些郁闷。在工作的时候,轼跟着一些喜欢享乐的武器商人吃过牛排,尽管她非常老土地要求做九成熟,但至少没有夹生的口感。

    这样的食物让她反胃,不是因为她身体里孕育了某个属于这个男人的小生命,而是夹生的口感让她想起了某些不好的记忆。

    但即便如此,轼还是努力地咽了下去。秀树感觉到了她的不适,笑容有些扭曲,“轼真是好孩子,每次喂你都会乖乖的,”他送了一块到自己嘴里,“这次怎么了,不合胃口?主厨的手艺还是那么精湛,难道是因为看到我心情不好,所以吃不下去?”

    轼面无表情地咀嚼,她不想和这个男人进行无聊的对话,索性就让他自导自演,自娱自乐。

    他捏住她的脸颊,迫使她张开嘴,剩余的肉块被他倒了进去。轼伸手取出牛排,然后一口一口往嘴里送。毕竟不知道下一餐在什么时候,这种时候挑剔食物实在不智。

    她吃完最后一口后嘴巴又被弄开,她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秀树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后做了一件像他那样的洁癖一生都不会想做的事:他将食指与中指并拢,然后插入她的口中,给她催吐。

    一直以来对他的种种行为都没有反抗过的女人大吃一惊,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他的手直接冲到盥洗室,秀树听到她干呕的声音后露出了今天最棒的笑容。

    他跟到盥洗室,倚靠在门旁,看到那个女人一贯苍白的脸泛起微红,她喝了几口水,第一次露出有些不悦的表情。喉咙中仍旧残留着冲不下的异物感,非常不舒服。

    “抱歉。”毫无歉意的声音和脸上得意的笑容碍眼得很,但是她也只有五十秒左右的时间想打他,五十秒之后她对这件事感觉变成了无所谓,没有生气和发怒的必要了。

    秀树进去,搂住她,“今天和我一起洗澡,明天我给你奖励。”现在除了食物没有能让她兴奋的奖励了,但是这个男人的恶趣味尤其体现在食物上,所以奖励什么的不要也没关系。轼挣脱他的手臂,直接走到餐桌旁,拿起配餐的纸杯蛋糕,在男人炙热的目光中毫无所动,三口吞下。

    轼不会揣摩人的心思,她能凭着本能看出一个人是否在说谎,但是其他的就完全不行了。有人喜欢她,她看不出来,有人暗地里讨厌她,那就更看不出来了。比如这个每次见她嘴里都会念叨“我爱你”的男人,她只能感觉他没有杀意,爱情什么的根本没有看出来。第一次见面就被强迫,然后再告诉她这样做的原因是因为爱,那也太奇怪了,完全没法理解。轼知道自己不正常,但是异常如她也被人爱过。她的记忆力很弱,在她生命中,死亡像金鱼的粪便一样甩不掉。死去的人无论在她的生命中掀起多大的波澜,但只要死去,大部分不到半年就会被忘得差不多,别说脸了,连最基本的是男是女都想不起来,只有在听到这个人的名字时隐隐约约地,不痛不痒地在脑海中浮现“唉,这个名字好像有印象,但是不知道是谁,对不上号”的感想,与其说是健忘倒不如说是残酷。不过,依旧有个人在她的人生中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只有那个人,只有那个声音,在她无数次绝望的边缘,总是会温柔的响起,然后为了遵守与那个人之间的约定,她就能使出自己最大的力量来对抗眼前的一切。

    现在想起来,当时的每一天简直如同梦幻一般,只有那些是绝对无法忘记的,她绝对不允许那些记忆被夺走!破败的屋顶上,嫩黄色的野花,上坡斑驳的阳光下看不清的人影,朝自己伸出的右手柔软干燥,晚餐散步时跟在身后摇尾巴的小狗,每当距离被拉开,总是被轻轻扯着的衣角,与那个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有的不合时宜的安心感,为什么自己偏偏没有意识到在被温柔的人爱着呢,自己当时的心情是怎样的呢?

    那个人死前对她说的“我爱你”和“快乐地活下去”两句话变成了紧箍咒,可以说是这两句话完成了轼的性格,使她变成一个无论什么时刻都不会崩溃,无论处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都能迅速找到快乐的生存方式的人。但是这样的她会不会是那个人的当时的期望呢?这就无从得知了,毕竟轼不了解那个人,即使违背了那个人的初衷她也意识不到。

    给她洗澡的男人,亲吻她的脚趾的这个男人嘴里的爱和他嘴里的小脚趾一样无关紧要。她在质疑这个人的爱是否真实的时候,在无眠的黑暗中也会思考会不会和当初一样自己根本没有察觉到?毕竟她不了解人类也不了解自己,所谓的喜欢,所谓的爱情是不是有着固定的形态?被温柔地对待是喜欢和爱恋的话,那么被残酷的对待就一定是厌恶和仇恨了吗?人的情感是如此轻易的就能分辨出的吗?对某个说出的甜言蜜语,对某个人温柔相待,为他或者她做很多很多事情,让所谓的“被爱的人”幸福,这样的话,没有人会否认这个就是爱情了吧?

    说到底,爱的形式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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