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留惹衣香

卷一：今夕何夕 君已陌路  第33章 如此初识

章节字数：1601  更新时间：15-01-07 0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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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像季留玉所说的那样，燕都的乞巧节果然盛重。两人出府的时候也确没受到阻拦，想来除了留在府里帮忙晚宴的下人，其他人都偷偷溜出府去街上闲逛了吧。

    今晚是天子脚下难得开放的夜市，五彩的灯笼密密麻麻地排了几条街，美不胜收，街上更是人头攒动，随处可见穿着盛装的姑娘和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必定是希望在这佳节里收获一段良缘吧。街边早该收摊的小贩也趁着节日尖着嗓子叫卖着招揽客人，有吃的，玩的，还有杂耍艺人，饶是苏翎这向来处变不惊的也看得呆了。

    季留玉也难得地露出了好奇的神采，在火红灯笼的映照下，脸红扑扑的，整个人都有了生气。

    “公子，我现在就带你去河边，祈愿过后我们就赶紧回府。”虽然对这热闹的街景有些不舍，但苏翎还时刻谨记着自己的身份，板着脸说完就推着季留玉过了城中的石桥。季留玉无奈地叹了一声带着些调侃：“你看上去年纪轻轻，怎的这么像个食古不化的小老头？”

    苏翎尴尬地笑了两声也不答话，可就当他们来到河边时，苏翎瞪圆了眼：“季公子你快看，这么多盏灯呢！”

    夜色下的河水里，一盏接一盏五彩各异的花灯依次排开，借着水波的推助，摇摇晃晃地向前荡去，整片河水都被花灯照亮了，现在似乎已经过了放花灯的时间了，岸边人影稀落，只孤零零地摆着几盏无人问津地小灯，与河里热闹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比照。

    季留玉盯着水面望了好一会儿，半晌才弯下腰，拾起一盏莲花形状的花灯，小心地将它放入了水中：弟弟，今天也是你的生辰，哥哥来看你了。虽然当初我亲眼看见你服下了那毒药，但不知为什么我总是觉得你还没死，你就活在世间的某个角落。如果你还活着，希望你能看到我为你放的这盏灯，希望你知道，我也一直照你说的，好好地活着。

    想起往事，想到这些年的苦楚，季留玉的眼睛不禁有些湿润。苏翎也跑到河那头放花灯去了，季留玉腿有残疾，即使是弯腰放花灯这些简单的动作对他来说都很困难，此刻他闭着眼默念着自己的弟弟，没有发现一个身影已经悄悄来到他的身侧。

    就在季留玉默念完最后一句话直起发麻的身子回过头找寻苏翎的时候，冷不防地撞入了一个陌生的怀抱。

    那是一个男人，刀削似的五官，一双琥珀色的眼眸深邃而又温柔，他虽穿着一袭温和的白衣却遮不住自身与生俱来的高贵气势，他一直贴近在季留玉的轮椅旁边，是以季留玉的轮椅一转过来撞上他重心不稳的季留玉就摔了出去，轮椅也被踢出去好远。好在这男子及时出手长臂一伸牢牢地将人锁在了自己的怀里。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季留玉瞬间惊惶无措，就这么撞上一个陌生人还真是失礼，都怪自己太入神了。季留玉因为羞窘，耳根都有些泛红，可还没等他开口那陌生的男子倒先说话了：“艳若桃李，倾国倾城，风王府里果真出美人。”

    赫连祐本是因为厌倦晚宴上没完没了的奉承和官话才借口喝多了要先下去休息，结果鬼使神差地就在后门发现了苏翎和苏翎推着的这个瘸腿男子，即使光看背影赫连祐都认出来了这个瘸了腿的男子就是那晚他夜探王府无意中看到的人儿，于是在好奇心的使然下就一路跟着他们，来到了这护城河畔。却没成想那个伤心恸哭的可怜人儿竟有着如此绝色之貌，一时间看得呆了竟忘了松手。

    任凭哪个男子被人用形容女子的词汇夸赞都会心情不爽，尤其是向来心高气傲的季留玉，由于残疾的腿没办法站立，他只能“挂”在赫连祐怀里，此刻他的面上一派冷意，狠狠伸手在赫连祐的手臂上掐了一下，赫连祐吃痛地放开手，怀里的人儿也自然而然地摔到了地上，但他好像一点儿也不痛一样，狭长的眼还微微眯起，扬起了一抹挑衅的笑容。

    还真像个长了爪子的小野猫。那晚初见只看得他的无助与伤心，却不知他也有这样的一面，赫连祐兴趣更浓，也不责怪季留玉“恩将仇报”，反而冲他友好地回礼，也笑了起来。

    “季公子！赫连……赫连王子！”苏翎没想到自己离开这么一小会儿季留玉就跌倒了地上，更没想到此时竟凭空冒出了那个本该在晚宴上的赫连祐，暗暗叫苦不迭，他连忙将轮椅推到季留玉跟前，然后半扶着季留玉帮他坐回轮椅。

    可季留玉却在听到苏翎对眼前男子称呼的时候瞬间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