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春分

章节字数:1943  更新时间:15-01-06 1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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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蛰之后便是春分,又称为“仲春之月”。三月二十一日的前后,太阳到达黄经0度的交节,昼夜平分。大地复苏之气如同一夜惊醒的海潮,澎湃而来。南方的思念是该回归北国的故土,这一时节,乳燕成群结队地从南方飞回来,叽叽喳喳,诉说重回故土的喜悦,于是那一抹抹乡愁随风走远。杨柳青青,一阵春雷携带着闪电,像是要割开死亡的蒙昧主义,带来一场巨大的思想启蒙。于是,莺飞燕舞,大地如同朝阳一样地从海平线上升起。

    简帧呆呆地望着燕子在低垂的天空来回盘旋,一番有一番的来回,让简帧觉得有一种回归的感觉,就如同自己要回到陈鱼的肚子里,听到那血液循环的节奏和力量。苏画年的脚应该也快好起来了,望着墙上的那把雨伞,心里是一种涌上心头的欢喜。取下,撑开,在屋子踱来踱去。

    苏画年,你为何会对着雨凝视出一闪一闪的忧愁眸子,那一瞬立在窗前的少年背影刹那间切入简帧的脑海里,逐渐清晰起来。简帧记得当她开门的时候,苏画年确实是那样地忧愁。他那时到底在想些什么呢?那张明净如画的笑容,曾是那么地温暖。至于苏画年,简帧想自己了解的还是太少,但是这并不妨碍简帧继续爱着这个温柔如水地少年。

    无意间,简帧再次拿出陈鱼的日记。随便翻到一页:西德,我今天站在窗前望着大雨的时候,突然想起你我第一次见面时候送我的那一把雨伞。你狼狈地消失在雨中,却勾起了我想要陪伴你一生的愿望。虽然我不了解你,也不懂你,但爱情来了,谁也难以抗拒不是吗?我想,以后的每一个雨天,我和你一起丢掉伞,牵着手在雨中奔跑。然后热烈地相拥,亲吻。这样,所有的雨天都是我们约会的见证?

    简帧没有继续翻下去,合上扉页,心里浮出一串串浮萍一样的情愫。痒痒的,是欲的痒。蓦然羡慕起那个曾经讨厌至极的女人,陈鱼。她真是一尾自由疯狂的鱼。简帧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牵引着,因为自己的血液里流淌着陈鱼的基因,这是与生俱来的继承。简帧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想要寻找陈鱼淋雨时的快感。脱掉鞋子,闯进大雨里。料峭的春寒从雨水里沁透出来,直接刺激到简帧的每一寸皮肤。那种感觉却像是上了瘾一样,从起初的疼痛到一种痴迷的快感。雨水淋湿了简帧的头发,简帧疯狂地光着脚在雨中奔跑,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自由从心底飘上来,流淌到全身。苏画年的影子也在那一刻融进简帧的视线里,那一刻是狂欢的寂寞。

    “小帧,快回来,外面雨大。”奶奶在楼上招手,撑着一把伞走到简帧的身边。“你怎么呢?这样会着凉的。”

    “奶奶,没事。就是释放一下自己的心里压力,没什么的。”简帧笑着扶着奶奶进了屋子。

    “有什么事情都不要埋在心里,要说出来才不会难受。”奶奶拿着干毛巾给简帧擦头发。

    “嗯,知道了。”简帧笑着。

    简帧碰到萧蔷的时候,她正立在一棵垂柳之下,静静地望着平静的湖面,泪水宛如湖水一样绿滴滴地要落下。简帧三步做两步走到萧蔷的面前,轻轻地拥抱住萧蔷:“大美女,怎么心情不好吗?”萧蔷忍着泪水,握住简帧的手:“小帧,今天是我妈妈的祭日。”简帧仿佛被丢进深邃的湖水里,感到一阵冰凉和伤感,萧蔷从来没有在自己的面前提起过去,包括她的妈妈。却不知道她的背后却是这样地让人怜惜,简帧紧紧地拥抱着萧蔷,希望将自己全身的力量传递给萧蔷。“蔷,我不知道真是该死。不知道你经历了这么大的痛苦,这些年你一定过得很辛苦。”简帧擦去萧蔷的泪水。“没什么,只是想念妈妈了。”萧蔷的泪水仿佛栀子花上的露珠一样晶莹,没有忍住。“我陪你回去吧。”简帧握着萧蔷的手心,有一丝冰凉。“马上要考试了,只是怕老师不会同意请假。”萧蔷有些担心地望着简帧。“不用担心,这个交给我。”简帧的心里总希望能为萧蔷做一些什么,这样才好。几天的时间,凭自己和老师的关系,还是可以争取到的。

    萧蔷的妈妈因为一场大病而去世的,那是三年前。简帧陪着萧蔷去了D市。那是一个繁华的城市,灯红酒绿。萧蔷的家是一栋别墅,看上去十分的豪华,开门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管家。“小姐,你回来了,肯定饿了吧?”“随便准备点吃的就好。”萧蔷带着简帧去了自己的房间。偌大的房子里显得空荡荡,萧飒总是在外奔波业务,顾着公司。很少回家。家里只有一个管家和一个佣人守着空房子,只有在萧蔷在家的时候才会显得又生气。

    “这么大的房子就你和你爸爸住吗?”简帧望着这空荡荡的奢华房子,莫名有一种同情,庆幸自己能和奶奶相伴,同时自己的心里更加怜惜萧蔷。没了人气的地方,也就了无生机。

    萧蔷点着头,说道:“你去洗个澡吧,我们下午去看看我妈妈。”简帧点头,希望通过陪伴在萧蔷的身边来减少她的难受程度。

    简帧陪着萧蔷买了一大捧白色的菊花,走到一片墓地里。在一处停下来,上面贴着萧蔷妈妈的照片,简帧望去也是一张美人的脸,只是太可惜。那雍容的笑容像是一朵盛开的百合花。立在那里,简帧发誓,这辈子谁也别想欺负萧蔷。自己要守护好她一辈子,做永不分离的好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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