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我的另一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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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章节字数:5911  更新时间:15-01-05 0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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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鹤和范婷第一次见面是他五岁的时候,崇鹤在自家家属院的广场上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这时一辆搬家的大卡车开了进来,在副驾上坐着一个女人怀里抱着一个正在哭闹的小女孩。一起的小朋友看到有女生便提议大家一起过去看看。崇鹤跟着大家,跑了过去,女人下了车,看到这么多小孩,就对五岁的范婷说:“婷婷你看,这里有这么多小朋友,多好呀。”

    小女孩大哭着叫道:“我不要,妈妈求你了我们回去好不好。我不喜欢这里。”

    这时从卡车后面跳下来一个男人,他从女人手里接过范婷说:“你看这里有这么多小哥哥,以后就有人保护你了。”说完就把范婷放在地上,可是她的手还是扒着男人的脖子。男人看上去也没办法了,只好对我们说:“下次,范婷再和大家一起玩吧。”

    后来范婷也没有和我们大家一起玩过。直到一年级入学的第一天,老师把崇鹤和范婷调成同桌。后来慢慢地崇鹤每天放学都会和范婷一起回家,每天放学范婷总是会在学校门口的小商店纠结只有五毛钱,是买好看的橡皮呢还是买好看的铅笔呢?崇鹤每次都会在旁边催促“你都有那么多橡皮了,别买了回家吧。”

    慢慢地两人熟悉了,范婷经常会带一些小玩具,在上课的时候和崇鹤一起玩,可是每次被老师抓住时,范婷都会不假思索的说:“是他非要和我玩。”对于不喜欢解释的崇鹤,这样的黑锅崇鹤没少背。

    其实在范婷心里一直记得一件事,那是一年级下半学期的事。那时还是春天,天气并不暖和。范婷的妈妈去出差,爸爸在公司开会,而范婷却忘记带家里的钥匙,只好在小区的广场里等着爸爸回家。看着陪自己玩的小朋友一个一个被父母叫回去,范婷只好坐在喷泉边的台子上。这时崇鹤走了过来问道:“你在这干嘛?”

    “我没带钥匙回不去,只能等我爸爸回来。”

    “哦。”

    “那你去干嘛?”

    “我妈妈让我去外面买牛奶,然后取报纸。”崇鹤接着又说:“那你要不要去我家呆着。”

    “我才不要,我妈说不让我去男生家。”崇鹤听完,便坐在范婷的旁边。范婷看着他说:“你干嘛?”

    “我在这陪你呀。”

    范婷笑了笑,“那我们玩什么?”

    过了一会范婷对崇鹤说:“我饿了,我爸爸有给我钱,你陪我去买东西吃。”

    两人走出小区,范婷挑了巧克力,在付钱的时候,范婷摸遍了书包也没找到爸爸给她的那五块钱。

    站在旁边的崇鹤说:“怎么了?”

    “我找不到钱了,好像丢了。”

    “你在哪丢的?”

    “我也不知道。”

    崇鹤看向商店的阿姨,“阿姨这个多少钱?”

    “三块。”

    崇鹤从口袋里掏出三块钱放在台子上。然后拿了巧克力,帮范婷把倒在地上的东西捡回书包里,走出商店。

    范婷咬着巧克力,“你妈妈平时不是都不给你给钱吗?”

    “对呀,那个是买牛奶的钱。”

    “那你妈妈不会骂你吗?”

    “没事,没有牛奶还有豆浆呀。”

    两人回到广场上,这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风吹着两人瑟瑟发抖。崇鹤就说:“我们去长廊吧,那边有墙,就不会太冷。”

    就算是长廊能抵挡吹来的风也无法避免降低的气温。范婷正在心里咒骂为什么老爸还不回来的时候感到背后暖和了一点,往侧面看去自己身上披着崇鹤的外套,崇鹤只穿着一件体恤。虽然这件外套并不厚,但总比之前好。崇鹤看到范婷在看他,笑着说:“你快把衣服穿好吧。”

    “你不冷吗?”

    崇鹤只是笑笑的说:“不会呀。”

    两人就这样一直坐到八点,崇鹤的爸爸下楼来找崇鹤,看到邻居家的小孩穿着自己儿子的衣服对自己儿子一直说着什么。崇鹤的爸爸走过去,问清楚原委,给范婷的爸爸打了电话,五分钟后,范婷的爸爸就赶了回来。

    后来范婷就穿着崇鹤的那件咖啡色外套回家了,到现在还一直放在衣橱里。

    时间越往后推,崇鹤和范婷的关系越来越远。范婷渐渐进入了班里最受欢迎的圈子,而崇鹤还是一样在班里的中间游荡。等两人升上初中,虽然在一个学校,但却不是一个班,两人也只是保持着发小这样的关系。初中毕业,范婷考上了市里比较好的学校,崇鹤还像小时候一样上了一所中等的学校。两人甚至连一起约出去玩都没有过。

    直到崇鹤作为国际交换生去美国上高中的前夕,范婷约崇鹤一起去唱歌。本来崇鹤以为只是他们两个人唱唱歌,哪知道那天一共到场了十几个人,而且崇鹤都不认识他们。崇鹤也就声称有事离开了。但是两人的关系却发展到不可斩断的程度,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年的交换生涯结束后,崇鹤顺利的在美国申请到大学,进入大学学习。范婷也在中国考上了北京的一所大学。每年的暑假崇鹤都会约范婷出来坐坐。或许崇鹤对于范婷的感觉就在这段时间有了改变。

    终于在崇鹤十八岁生日前一个月,崇鹤从网上买了一对戒指,其实准确来说应该是指环。戒指中间有一圈黑色,两边都是白色,简单大方。崇鹤挑了一个晚上,坐车来到范婷家楼下,约她下来。

    崇鹤本来计划,把她约下来,两人一直散步到离他家不远的公园,在散步的过程中就对她表示我喜欢她,到了公园后拿出戒指在柳树下帮她戴上。

    范婷下来后,范婷就将自己的手塞进崇鹤的手里,开心的说:“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吗?”

    “我就想当面和你说。”话语间,崇鹤就准备往外走。

    范婷立刻拉住他:“我今天好累了,我们就坐那边说吧。”说完就向边上的长椅走去。坐下后范婷就说“说吧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给你个东西。”

    “是什么?”

    “你猜。”

    范婷想了想,笑着说:“戒指。”

    崇鹤愣了一下,点点头,从包里拿出那一对戒指。问道:“好看吗?”

    范婷高兴地说:“好看,真好看,比我那些男朋友送的好看多了。”然后伸出右手,对崇鹤说:“帮我带上。”崇鹤拿起戒指,套在范婷的中指上,范婷高兴地把手举高,然后拿着另一个戒指对崇鹤说:“你想戴在哪只手上?”

    崇鹤也伸出右手,范婷把戒指套在中指上,然后摸着戒指说:“你不要喜欢我哦。”

    崇鹤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心瞬间裂开,但他还是笑着说:“不是的,你是我从小到大的朋友嘛,所以这个戒指就是······”后面的话崇鹤实在不记得到底说了什么。

    但是范婷高兴地在崇鹤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说:“其实用不着戒指的,我妈说了我和你肯定是永远的朋友。”

    崇鹤笑着点点头,把范婷送回家。从此以后这枚戒指就一直跟随着崇鹤直到现在,至于范婷的那一枚,早就已经不知去向了。

    崇鹤靠在椅子上,手里捏着戒指,笑着自言自语道:“‘你不要喜欢我。’只要是你对我提出的要求我一定会做到。”

    然后把戒指套回到右手的中指。继续工作着。

    生活就像大海,一个浪接着一个浪,一个麻烦接着一个麻烦,永远处理不完。但是这天对于崇鹤来说似乎是海啸。

    这天是普通的二月,普通的十号,普通的星期二。崇鹤像平时一样,把瑞龄送去学校,来到公司,在电梯里又被熙文念了很久。一切都很普通,直到崇鹤拿起今天的信件。崇鹤一份一份的往后翻着,大多数都是广告,或者优惠券。崇鹤翻过一封信,当他看到寄件人的姓名时,先是愣了一下,张昊澄。然后将其他信件放回桌上,拿起小刀,拆开信口,是一张请帖。崇鹤浏览过请帖后,默默地打开后面的保险柜,将请帖放进最角落的保险柜里。拿起放在地上的包,走了出去。

    当天晚上,范婷一直等到十点也不见崇鹤来接瑞龄。电话也一直是关机。范婷只好安排瑞龄今晚呆在在自己家。第二天,缇娜站在电梯口等着老板,却不见崇鹤的身影。第二天晚上也不见崇鹤来接瑞龄。连续两晚瑞龄没见到自己的爸爸,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背着书包坐在门口希望下一秒爸爸就会出现在前面,可等来的还是失望。第三天缇娜仍然没有见到老板出现,但是对于秘书来说,老板不在就可以放松了,也没有在意,回到座位上。但是连续两晚没见到崇鹤的范婷有点担心,她早上送走孩子们后,开车来到崇鹤的公司。缇娜告诉她老板已经三天没来了。因为没有权限崇鹤的办公室是进不去了。范婷便回到车上,看看表都已经中午了。正准备开车,范婷接到学校打来的电话。

    “你好请问是范女士吗?”

    “是的。”

    “请问您能联系到王先生吗?”

    “我们也在找他。”

    “王先生之前在联系方式里有写,如果我们没办法联系到他的话,你也是可以对Alexcopper负责的。对吗?”

    “怎么了吗?”

    “Alexcopper逃学了。能请你现在过来一下吗?”

    “好的,好的我现在就过来。”

    范婷,立刻开车往学校赶去,在路上范婷一直关注着路边。最后在两条高速路的岔路口看到正在等红绿灯的瑞龄。范婷立刻把车停在路边,跑过去抱起瑞龄,跑回车上。范婷把车开到前面的加油站停下来。

    看着低着头的瑞龄范婷问道:“你为什么逃学?”

    瑞龄低着头小声的说:“我要找我爸爸。”

    “那你知道要怎么找吗?”瑞龄摇摇头,范婷接着说:“你看,你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所以你就应该照顾好你自己,不然等你爸爸回来的时候找不到你,他会急死的。”瑞龄点点头,范婷又说:“那你能不能乖乖的回去学校上课,晚上等我来接你?”瑞龄又轻轻点点头。摸摸瑞龄的头说:“这样就对了。”

    这时瑞龄轻轻的说:“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了。”说完眼泪一滴一滴打在西装裤上。

    范婷轻抚着瑞龄的背,说:“你爸爸怎么可能不要你了,你爸爸是最有责任感的男人了。他对你那么好。”

    瑞龄抽泣着:“那为什么他老说他不是我爸爸。”

    “你爸爸他就是这样口是心非,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难过的要死。你爸爸最疼你了。”

    瑞龄用袖子擦掉眼泪,范婷看到瑞龄把鼻涕抹的到处都是,赶紧拿了纸帮他弄干净。然后把瑞龄送回学校并向学校解释了,其实崇鹤是去国外出差用了当地的手机号。从学校出来后,范婷想要去找崇鹤,却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这个从小长大的竹马,甚至连一个有可能的方向都没有。

    晚上孩子们睡了后,范婷对自己的老公说:“怎么办?会不会出事了?”

    范婷的老公Peter擦着头发说道:“你放心好了,崇鹤是我见过最厉害的男人,没什么事能让他出事,再说他是成年人了不会有事的。我们只要在他不在的期间帮他照顾好他儿子就行了。”Peter边说边安抚着范婷。范婷会嫁给Peter以很大一方面是因为只要有Peter在身边不论多大的事范婷都会觉得一定会没事的。

    第四天,就连缇娜也开始觉得不安,公司这边各个部门报上来的资料越来越多,可是老板不在无法决策,导致无法继续,整个公司接近瘫痪。一整个早上,缇娜都在不断的接电话,自从缇娜来公司已经四年了,她从没觉得有像今天这么忙过。

    终于到了午餐时间,缇娜找到熙文:“你知不知道老板去哪了?”

    “怎么了吗?”

    “老板已经四天没来。你知不知道我那电话都被打爆了。”

    “他没说他去哪?”

    “不知道,电话打不通,也没有留言,什么也没有。”

    “那他什么时候走的你总知道吧。”缇娜摇摇头,熙文谈了口气:“你是他的秘书,你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周二早上的时候还在,那天我来例假,就去厕所了,最多十分钟。回来后他就不在了。”

    熙文想了想:“那就奇怪了,他这人根本藏不住事,有什么事一定第一时间肯定就会和别人说的。要不这样我去调监控录像,你先稳住大家。”

    缇娜点点头,熙文来到保安室,调取了录像,果然和缇娜说的一样,崇鹤和往常一样8点15分进入办公室,然后缇娜在8点25的时候去了洗手间,崇鹤在8点30分离开办公室。现在谁也不是那15分钟发生了什么。熙文要求保卫科打开崇鹤的办公室,但没想到崇鹤的办公室只有崇鹤本人有权限可以进去。

    熙文无奈的回到崇鹤的办公室楼层。只有缇娜在那边有接不完的电话,地上堆放着这几天的决策案。好不容易缇娜放下电话,熙文说:“要不我出去找找他把,你知不知道他平时都去哪。”

    “老板下班从来都不玩的好吧。而且他有时候会提早下班,我做他的秘书4年了,从来没和他出去过。你不是他大学时的兄弟吗,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和他又不是同一所大学的,只不过当年一起做交换生,同乡而已,在这边无亲无故,慢慢就成了朋友,他以前也没这样过呀。”突然熙文也有了和范婷一样的感觉,其实我对他一点也不了解。

    四点,下班时间到了,再加上又是周五,大家走的格外匆忙。熙文也不过回家和老婆稍微提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然后给当年一起出来的同学们发了条微信询问了一下,果不其然,没有人知道崇鹤在哪。熙文也就对自己说:“他是公司老板,可能有些临时行程吧。”。缇娜更是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短暂的周末后,才让缇娜想起,堆积的工作,一直在心底祈祷着,老板你周一一定要来呀。似乎上帝没听到缇娜发自心底的的祷告,周一只有更多的工作推挤起来,以及紧闭的总监办公室。晚上下班后,缇娜拖着疲惫的身体准备回家,却被各部门的同事在电梯里追问为什么自己上周报上去的议案还没批之类的。晚上又有朋友约出去玩,很晚才回到家。

    第二天,缇娜早上是被自己吓醒的,已经十点了。缇娜又想了想,反正老板不在,迟了应该也没关系。到公司已经是11点多了。电梯门一打开,整个楼层挤满了人,缇娜心想该不是大家过来抗议吧。缇娜挤过人群,向前望了望,总监办公室的门开着。缇娜瞬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通透了。赶忙坐会自己的座位,发现堆放在地上的文件都不见了,桌上多了一张纸条,“倒杯温水送到我办公室”缇娜太熟悉这个字迹了。老板回来了。

    缇娜不敢怠慢,赶忙弄好水送进去,老板坐在里面和前面不知道是什么部门的总监吩咐着面前的议案。缇娜端着水放在崇鹤桌上的一块杯垫上。崇鹤头也不抬的说:“去叫外面的按照部门分组,留下大约10个人,其他的都下去吃饭吃完再上来。”

    缇娜在佩服老板的办事效率时,也是非常好奇老板到底去哪了。

    下午三点左右,崇鹤处理完最后一个囤积的文件,打开电脑。查看这几天的邮件。只有三封加密邮件。崇鹤打了几通电话,分别在停车场,咖啡店,电影院,速食店见了几个人后,又用卫星电话联系了Mike和Heck。看看表已经五点了,便开车来到范婷家。

    崇鹤下车后,就看到瑞龄冲过来,紧紧抱住崇鹤。崇鹤轻轻拍拍瑞龄的背,“好了我们回家了。乖,去把你的东西都拿上,记得和大家说再见。我在这等你。”

    瑞龄跑回房间,崇鹤抬头看到抱着手臂站在门口的范婷。刚想开车门进去。

    范婷已经走了过来,“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瑞龄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上学,就是坐在门口等你?”

    “我知道。”

    “那你还一声不响的走了?”

    崇鹤回过头,看着范婷说:“我知道你会帮我照顾好他的,谢谢你了。”

    范婷愣了一下:“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崇鹤看到瑞龄提着自己的东西跑了过来,也没有回答范婷的质问,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然后把瑞龄抱了进来,摇下车窗,对范婷说:“我没事。”然后就开车离开了。

    “爸爸,你去哪了?”瑞龄玩弄着崇鹤的手指,

    “出差而已呀。”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不能打。”

    晚上吃过饭,崇鹤帮瑞龄洗了澡,哄他睡着后。崇鹤坐在书房里,打开电脑,在网上订了两张回国的机票。

    崇鹤从小话就不多,但从没有人感觉他不好相处,他知道什么时候要说什么话,同样的,如果是他不想说的事,他绝不会让别人知道。

    崇鹤仰着头靠在椅子上,自言自语到:“早就知道结果是这样。”

    第二天,崇鹤告诉瑞龄,他们要一起去中国。瑞龄兴奋的差点打翻豆浆。

    公司重新回到轨道上,有人曾经试探性的询问崇鹤失踪的那一周,崇鹤都以看玩笑的方式搪塞了过去。后来也就没有人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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