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君心之赌江山

第一卷 龙搁浅滩  第三十五章 昨夜

章节字数：2090  更新时间：15-06-19 2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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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王十日后离京上任，修王府一事已然来不及，便在十日内慢慢收拾，直接从锦秋殿离京吧，工部明日起着手祁王府选址一事，争取在祁王离京之前，将此事定下来。至于新太子的册封礼，就定在七月初九吧，众卿可有异议？”

    工部尚书出列应承，其余朝臣皆言无异议。

    一场易储夺权的闹剧，各种阴谋阳谋，在晋安帝宣布退朝的声音中总算落下帷幕，三皇子一派，意气风发，夏勉一党，连走出太极殿的姿势，都变得有底气了许多。

    相反，四皇子一派的，林怀玉和柳如意一党，垂头丧气、脸色阴沉，恨不能取夏勉等人而代之，林怀玉那盯着夏勉的目光，恨不得将之生吞活剥。

    想想也是，同是晋安帝的老丈人，同样都有个有个聪慧的皇子外孙，而景安轩的筹码，看起来似乎要比景安麟多，身后有世家大族支持，又是嫡子，自然是储君炙手可热的人选。如今，林怀玉最看不起的泥腿子夏勉，却成了太子的外祖，林怀玉又怎么能甘心？因此，他那目光里的愤恨可是丝毫也不掩饰。

    夏勉似有所觉，转过身来，对着林怀玉喷火般不甘的双眼，得意挑衅的一笑：“寿昌伯可是对陛下的旨意有意见？”

    林怀玉狠狠瞪他一眼，冷哼一声，快步离去。只是那阴沉着的脸，却丝毫没有缓和的迹象。

    夏勉也不介意，掸了掸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淡定的追上周子知，二人一同离开。

    景安珏走在最后，淡定的跨出太极殿的门槛，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清晨的阴云已经散开，露出了太阳的光芒，他深吸一口气，心里有着解脱般的轻松。嘴角也不知不觉，勾起一个微微的弧度。

    陈荣秋走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想起昨夜晋安帝莫名其妙的召见，心里闪过一丝遗憾。

    昨日入夜，陈荣秋已经要就寝了，李德全却来传旨，陛下要召他进宫面圣，他不用猜，便知道，肯定是易储之事，虽然心里奇怪，为何未召见夏勉，而是他？但是还是赶紧穿上官服往宫里去。

    霍丞相抱病在家，求了恩典去东华寺养病，这一个月都不会上朝，夏勉，本就是晋安帝的心腹，三皇子成为储君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他想不通为何，会宣他进宫。

    到了御书房，华灯明亮，偌大的房间却只留下晋安帝和刑部尚书陈荣秋两个人，连伺候晋安帝茶水的李德全，也被支持出去了。

    “朕明儿早朝要宣布废太子！”晋安帝直截了当就是这么一句。

    陈荣秋心里清楚，却也不得不做出大惊的样子，他满脸惶恐的跪在地上，“陛下！”

    “陈卿不必惶恐，如今只有我们君臣二人，朕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想必朝臣都知道，朕属意的太子人选是麟儿，不是说珏儿不好，呵呵人心都是偏的，珏儿那孩子，老实，诚恳，对朕这个父皇，也是礼貌有余，亲昵不足。其实易储的念头，朕早就有了，只是如今，却是这个理由……唉，不管怎么说，太子，必废。”晋安帝皱着眉头，看到龙案上新的砚台，心里无端的烦躁，原本他想宣御史大夫夏勉进宫的，只是一想到他明儿要称病避嫌，还有夏勉抓着珏儿那件事死活不离口的态度，导致他现在不想见夏勉，这才找了陈荣秋来。

    陈荣秋毫不偏袒任何一方，只是忠于自己，这点晋安帝还是敢担保的，因此，他觉得陈荣秋是最好的选择。

    “不能为圣上分忧，是微臣的罪过。”陈荣秋跪地叩首，试探般的问道：“太子这些年来，虽然太过刻板，但对陛下的心，是天地可鉴的，不知陛下以何缘由废太子？难道真是顾小公子………”

    晋安帝闻言，心道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就连评价太子，也是如此中肯，实话实说。不禁对他颔首，这些年，他对自己这个父皇的孺慕和敬爱，他又怎能感觉不到呢，只是…。。唉！罢了，“废太子的理由……。便以太子多年无所建树，不能堪当大任为由吧。”

    陈荣秋闻言，暗自为景安珏庆幸，仅是愚钝，无所建树，那还是可以封王亲王的，不是以断袖之癖废太子，那就好！若是以这个理由废太子，若朝臣咬着不放，那，被贬为庶民都有可能！“陛下仁德宽厚，乃我大夏万民之幸啊！”

    晋安帝闻言，心里也觉得自己算是对得起珏儿了，想到昨日也是在这里，那孩子失落绝望的样子，还有最后那句“儿臣哪里都去得！”的无所求，心里不免愧疚，如今，算是些微的弥补了。

    “陛下降太子位亲王，可是拟定了封号？”陈荣秋问的不着痕迹，手心里可是攥着一把汗。

    废太子诏书，太子废了之后，是降为皇子还是贬为庶人，都是一并写在诏书上昭告天下的，太子景安珏已经成年，可以封王了，若是加封亲王，则要另行下旨。

    直接问封号，而不是问是否封亲王，这是个小小的说话技巧，刚刚他未错过陛下一闪而过的愧疚，因此，他才这样问的巧妙。

    而且，迟则生变，今夜最好拟定好诏书，明日当庭宣布，便不会再有变化。

    晋安帝一愣，没想到要为景安珏封王，只是略一沉吟，才想起昨日景安珏已经行了冠礼，可以封王了，因此，看了一眼陈荣秋，说道：“珏儿昨儿个十七了，正好到了封王的年龄，索性一并解决了吧，你觉得哪个地方妥当？”

    亲王的封号，决定封地的所在，比如鲁王，封地就在鲁地。因此，晋安帝才这样问。

    “东北地区，鲁州倒是个好地方，只是镇国将军常年驻守，如今，又出来顾小公子这样的事，鲁州恐怕不妥……”他偷偷观察晋安帝的脸色，见他并无恼怒之色，便接着开口道：“东南自古富庶，太子的外家，元后的故里便在东南，只是……”陈荣秋看着晋安帝果然皱起了眉头，便停下了未出口的话。他知道，晋安帝不可能让景安珏去东南，他不会忘记，梅家，当初可是以军功立世封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