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连梓的视觉

章节字数:2856  更新时间:15-11-12 1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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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那日捧着一盆花来的时候,我心中便觉得好像她早该来了。她自己大概都不记得了,我们小时初次相见时,她也是捧着一盆花来……

    我不由得想到,这便就是命运吗?

    ——谢桓荣

    ……

    他穿着一袭蓝灰色长袍,就那么突兀地站在我的眼前。我一下失了主意,望着那记忆中熟悉的轮廓,就那般失声喊了出来。

    若不是安歌的提醒,我还不能清醒过来,亦不能清醒地意识到他不是我的父亲,更者……我的父亲已经死了。

    站在我面前的是我的伯父,不是他。

    不管他们再怎么相像,他也不是他。

    一旦意识到,胸腔处还是不由地泛起一股苦涩之感。到这时,我才终于说服了自己,清楚地认识到这世上我再无嫡亲血脉!

    我虽在谯笪山庄长大,但我终归只是拥有一半的谯笪血缘。大概就是潜意识里不断告知自己这一点,我才会在这么多年活得不舒心,倍感压抑。

    长襄虽待我如亲姐,却终归比不过连虞。

    我不知道谢桓荣与谢文姜是什么时候走的。那一刻,安歌就站在方外看着我,并没有随我一起。

    安歌不能总是陪我一起的……

    我刚想明白,在这个世界有些事终是要自己去面对的。没有一个人会一直陪着自己,哪怕那个人是安歌。

    想明白,便觉得一阵难受。

    在我内心深处,其实是渴望有那么一个人可以一直陪着我的。将那些我不愿、我害怕面对的事全部划掉!

    可是,终归不能!

    他领着我进了小屋,看到屋中格局时,我竟有些堵着慌。他似是看出了我的错愕,这才将视线从我身上移开,环了一眼屋子,看着与十年前相同的格局。竟咧嘴笑了笑,说:“习惯了以前的生活,一时改不了,就这般了。”

    他与我说了很多,却全部都是关于我的,只字不提我的母亲……看着他含笑的眉眼,有些话翻来覆去就在我的嗓子处冲撞着,可就是没有力气将它道出。

    半晌,他终于不再看我,敛眉低沉着。喃喃自语道:“你的面容竟七分相像连漫,只有性格上像……”似是意识到话语的不妥,收了声音不再言语。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我从很多人那里知道我的面容与我的母亲相似,却是第一次从他的口中听到。

    似是有什么不同,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给了我这样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好像我们……就好像,那从未改变过的小屋一样……

    他的神情挫败,他眉眼中满含的悲戚一瞬间感染了我。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只字不提我的母亲,因为沉重,因为不知所言何云。

    那一瞬间,我们都不愿意再提起我的母亲。即使之前,他在未见到我之前想要细细与我诉说我的母亲就像我在未见到他之前想要细细询问关于我母亲及其我的父亲一样。

    但是他还是开口道:“阿梓,不管怎样,你都要记住你的父亲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连漫的事。明然他是爱你们的……”

    “……”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下子就不想再问询那些陈年往事。

    十年过去了,他早已不再是当年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人了。他的两鬓早已生了华发,眼角处亦是满布风霜。

    目光瞥及窗外的花草,我心中一动,摹地想起那些街道来。

    不由得心中一软,闪身出了去。

    他实在是太像我的父亲谢明然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对他有这样的感觉,这种感觉令我心悸。

    他明明就是云南府的前任府主,谢明耽。

    这座藏在梅林里的庄子虽不比谯笪山庄秀丽倒也多了几分傲感,入目处皆是一片花色,反倒令我平静下来。

    想到安歌,便去寻他。却没想到会看见他们的墓碑,黑色的墓碑上白色的名字,我最熟悉不过。

    安歌似是一震,发丝上已有了些水汽,我不知道他已经站在这里多久了。我却摹地笑了笑,仔细看起那墓碑来。

    与谯笪山庄的墓碑不同,这里空留衣冠,而谯笪山庄才是我的母亲身骨之处。那片后山,埋葬了谯笪家族历代。姜墨经常会去,有时会在那里呆上很长时间,经常望着那些名字发呆。

    须臾,安歌敛了心绪。默然问道:“如今既已相见,你有何打算?”

    该见的人也见了,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我想过与长襄一起,又觉得有指彧陪在他身边他大抵是不需要我的。想了想,才缓言:“我想留在这里陪他几日……”

    “怎么?”

    “我总觉得事情才刚刚开始,他只字不提我的母亲,就连我的父亲他也从未开口。他定是瞒了我什么,我想知道。”

    他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从我见到谢桓荣那一刻起,我就隐隐约约觉得有许多事是我不知道的,但又必须是要我知晓的。

    安歌身形一顿,长步行来。温语道:“那便留下吧。”

    “你呢?”

    “我自是同你一起……”

    ……

    几人离开南山后径直回了云渊的小屋,此时阴雨连绵,林中雾霭沉沉,能见度极低。

    长襄受了一些风寒,加之之前身体的不适应,一时只能卧在榻上将养着。指彧一脸黑色,云渊亦不敢怠慢。

    长襄只觉浑身无力困乏的不行,正想睡一觉,就见指彧神色有变站起身来,忙伸手拉住了他“不要出去!”声音中少有的颤抖一下深触到指彧内心,指彧一下便明白过来,此时正在屋外不远处的人是谁。

    缓慢坐在榻边,指彧看着长襄有些苍白的脸色。眼神顿时就有些黯淡,眼角一颤,冷冷清清的目光垂下,一语不发。

    长襄并未察觉到指彧神色不对,只是轻轻伸手拉住了指彧的衣袖,浅言道:“这几年再没有见过他,我都快要以为这个世上就没有了他这个人。如今他来了,却不与我相见,想必是不愿面对我这张脸吧。既如此,我也不想再去打扰他。我只要知道他活着就好了,连虞……连虞也就该放心了。”

    “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就这样活着犹如行尸走肉……”指彧一下说出了这样的话,蓦然看见长襄黯淡的眼神才回过神来不再言语。

    云渊从药庐出来便径直去了长襄处,才一进屋就发现两人的气氛有几分怪异。云渊看了指彧一眼,犹豫着该不该此时说。

    长襄抬眼看了他一眼,问道:“可是有结果了?”

    云渊拿出手中的东西,递给他。长襄看了半晌,才出声言道:“果然是这样!”

    指彧脸色亦不太好,长襄手中拿着的正是今日从南山带回来的花朵。曾经就出现在谯笪山庄,甚至在十年前山庄惨遭大火的时候,这花也出现了。

    而现在这朵花出现在了南山,不由得让长襄心惊。

    “这样的东西,我只在南山看见,其他地方并没有。而且……南国是没有人种植这样的花朵的。这种花,只有北国盛产。”

    长襄一愣,北国?

    “不可能是萧家!”想都未想指彧立马出声否决了,云渊一怔看着指彧有些不耐烦的神色。长襄想了想便明白了,对云渊道:“方才一下没想起来,大哥与北国京兆府萧家府主颇有几分交情,大哥说不是那必然就不是了。”

    联系到之前种种,云渊也就明白了。将桌上的药碗端过,轻轻旋摇了几下舀起一勺。长襄垂首将药吃了,才道:“看来已有人跟上我们的步伐了呢……”想了想又道,“待连梓的事一了,我们便去南山取回那半张布帛吧!”

    “你确定那张布帛真的在谢明耽手上?”指彧不免有疑。

    “就算不在,那也会在的。”况且知道布帛一事的也只有谢明耽一人了。

    云渊的神色不太好,有些气恼长襄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抬眼多看了指彧几眼,却发现指彧根本不在状态,神色有些冷然。

    “长襄,这些事我们可以慢慢来。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这些……”

    话还未说完,长襄便笑道:“云渊,你给我吹首曲子吧,你常吹的那首。”

    云渊一愣,想说的话也一并吞下,随手向腰际拂去才发现竹箫并未带在身上。打算回药庐去取,却经过走廊时听见风吹青竹雨落有声的画面。想了想长臂一舒,白皙修长的手指采了一片竹叶回来,径直回了小屋。

    不多时,一股悠扬的音色便传了出来。音色简单,却入人肺腑。

    而隐于竹林深处的人在闻得这一阵音色时,倏然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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