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10

章节字数:2971  更新时间:16-03-02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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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慈子孝,没有。

    其乐融融,抱歉,还是没有。

    插科打诨,李岩现在没这个胆儿。

    这对父子谈了些案件,都是最近的一些事情,新官上任三把火,确实不少人下台,有好有坏,不过立场。

    接着又谈了些公司情况,邹家有很多不大不小的公司,位置不上不下,盈利不多不少,涉及各行各业,形成一种小鱼网络,吞噬虾米,躲避大鱼。邹家的信息,便是建立在这样小鱼网络的基础上。

    李岩听着忘忘,眼神四处打飘,结果一下子撞入了邹三爷幽黑的眸子里,下意识地吸了口气,怎么也笑不出来。

    邹三爷今日发泄完,却没有迅速离开,像是顺毛似的一番抚摸着李岩的背,这人的背很是漂亮,肌理分明,白暂如玉,毫无瑕疵。

    李岩有些疲惫地闭眼,算着今日是第二个晚上,邹三爷虽然做得次数不多,但是每次都是惩罚似的,没有前戏,没有多余的动作,他就是在干,而不是作爱,其实这对两人都不是享受,这让李岩觉得不舒服。

    “阿岩,你家里住了个孩子。”

    “艾易,老板侄儿。”李岩声音带着睡意,却是愤愤模样,“屁股上的疤,就是他扎的。”

    邹三爷嗯了一声,对这个回答还挺满意模样,顺着李岩的头发,“这发型不适合你,明天让齐瑞给你修修,有的状态,不能太喜欢了。”

    李岩迷迷糊糊地应了声,往后钻了钻身子,便着了。

    夜色宁静,屋内的壁灯柔和,这小东西的脸,俊秀乖顺,难得如年少那般看着真诚漂亮,还真是个小东西,邹三爷心下一软,俯下身子吻了下这小东西的唇角。

    邹三爷一离开,李岩便睁开眼睛,又觉得后悔,睁开干嘛,又不能出去晃荡,不能出去晃荡,他便光着脚在屋子里走着,游魂似的,偶尔笑笑,偶尔歪歪头的,这盯一会儿,那盯一会儿的,心情也随之舒畅不少,一会儿便上床睡下了。

    监视器这边两人也总算舒了口气三爷一出来才让开,一开就看见这人游尸一样,森森寒寒,不时还看着摄像头,那人面色苍白,偏偏生得还好看,跟个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一样,真TM寒碜人。

    又是日上三竿才起床,李岩洗了个澡,对着镜子看着自己后面那样,又看看镜子里的自己,低嘲地笑笑,便收拾收拾出来。

    邹三爷今日很闲情地修剪花树,一身浅灰色绸子的唐装,动作干净利落,看到李岩来了,便示意了齐瑞过来,“给他修修头发。”

    齐瑞点头,手上下一旋,一把剪刀便在手心,按着李岩坐下,取了个挡布给他围上,便咔嚓咔嚓给剪了起来。

    其实李岩头发特意蓄了这么长,准备下次上班整个现在流行的飞机头,心里有些不乐意,嘟囔着,留长点,一瞥眼看到邹三爷把那松树都快剪秃了,便不再说话。

    邹子原靠在阳台,一边打电话,一边看着花园里的场景,这三人倒是和谐,他与邹越没有什么父子情意,只是碍于血缘和这个家族的责任,不得不面对。

    某种程度上,他觉得李岩更像是邹越的儿子,继承了邹越那一肚子的九曲连环花花肠子,能力不足,心计有余,只不过,没有邹越那番喜怒无常的阴狠心思罢了。

    一会儿剪好头发,齐老大很是满意地拍李岩一个脑袋瓜子,李岩口袋掏出两个硬币给他,无奈地摊手,“钱包被惦记了。”

    能偷你东西不容易,齐老大手指一旋,收了剪刀,鞠躬离开。

    邹三爷对李岩这发型还满意,“年轻人,就得精神点。”

    精神点就给剪个平头吧,李岩郁闷地扯扯都抓不住的头发,只觉得扎手疼,上次平头还是监狱时候,瓜瓢似的。

    “三爷,我29了。”他笑着,工具箱里拿了把剪刀,自觉走近些,很欣赏的模样看着这些园艺作品,心想这人要是退休了,每天花花草草,修身养性也是不错。

    这大小花花肠子,就在那儿给树剪秃头,没什么欢声笑语,却也其乐融融。邹子原挂了电话,看到齐瑞过来,礼貌而冷淡地打了招呼,问了书房地址,走向书房。

    邹三爷的书房,和邹子原在爷爷那儿见过的书房一样,红木窗,红木书架,红木书桌,红木太师椅,压着淡淡木香,想到自己今后也要在此,朝五晚九,孜孜不倦,心里便不太利索起来。

    他走向书架,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一目目书籍,最后在一本稍微花哨的书上停下来,这本书,和这个房间格格不入。

    “养鱼手册。”清冷的声音,难得有些意外的情绪,他取下书来,封面便是一鱼缸的低智商红黑金鱼,打开书目看看,果然是养鱼的玩意儿,风水,八字,鱼数,鱼缸,喂食,还不少讲究和禁忌,书角下还备注着,鱼的记忆不只是七秒,但是会被撑死。

    只不过,他都不感兴趣。

    下午时间邹三爷来了兴趣,让两个下属和李岩过了两招,打得李岩趴沙发上直喘气,这边气还没喘完,手上的血还没擦干净,便又让他去弹个曲子。李岩气结,心里一阵蛋儿的扒皮,却也还是乖乖地坐在钢琴前,深吸一口气,抬起十根骨节露血的手指,对着乐谱,哗啦啦地一通弹起来。

    这人并不是全才,换句话说,他钢琴弹的真心不咋地,也就邹三爷能闭着眼睛,指节一拍一拍地打着,很是享受的模样,完了还能给一句,“也就你,学了这么多年,没个长进。”这点,邹子原内心表示同意。

    李岩不语,手指发麻,其实他应该有长进的,毕竟在国外的那段时间,也是用了心学钢琴,只是一回来便是监狱里呆了三年,什么年少轻狂,气质昂扬,最后都化作如今的虚以委蛇,全然失去了钢琴的心境。不过一看邹三爷那幽黑深邃的眸子,心下一凉,下意识地抬脚,身体已经被反扣在钢琴上,一连错乱连续的琴声,李岩也随之错乱,这么年,依旧如此,不管自己想什么,怎么想,这个男人都可以一眼看穿他的心思,即便是这么多年没有相见,一切依旧如此。

    男人忽然咬住他的耳根,出了血才松口,声音低哑,“阿岩,你若恨我,便恨得彻底,也好让我除了你,断了这念想。”

    “我不恨你。”李岩脸被挤得变形,血沿着脸颊流下,语气却是难得的正经坚决,“我不恨你。”

    “花花肠子太多。”邹三爷松开他,语气也是松开了些,“自己去领个罚,明日交个检讨书,钢琴弹成这样,也是丢了邹家的份儿。”

    这话仿佛刚刚那事儿是个不存在插曲,周围的人自然也只能当个插曲。

    李岩跪着弹了一夜的钢琴,第二天只觉得手废了,顺带着,腿也废了。只是眼睛睁开来时,人已经在车上,他有些欣喜地挣扎起来,小狗似的扒着车窗,看着车外的人来人往,破破落落的商店,齐瑞只能空出只手扶着他,“半身不遂,当心废了。”

    “终于出来了。”面上挂着解脱的笑,他又倒了下来,栽在齐瑞的怀里,“快,齐老大,快送我去医院,这次是真要废了。”

    “父亲。”邹子原轻轻地唤了声,恭敬地站着,“周家那人判了五年。”

    “嗯。”男人没有抬头,很随意地翻着手里的书,“你还是不乐意用这些信息。”

    “我也希望通过自己的能力。”

    男人抬手,按着太阳穴,这是他生气的前兆,虽然他生气也不过是加重语气,只是这次男人看了看他,语气却是和蔼,“你若不喜欢,送你回美国去,做些自己喜欢的,也不用在这里受到限制,这个国家,没有那么多完整的自由和光明给你。”

    邹子原双眸微眯,正合我意,他确实有些看不上家里那种不干不净的手段,类似原始人的蛮干,不愿意服从当代这个社会的规则。

    “三爷,就这样,让少爷走了?”齐瑞一回来便见到宅子里,只有三爷一人,沉静地擦着一把鲨鱼双刃匕首,宅子又恢复死寂。墙上是一排排刀具,这个男人热爱收集这些,沾过血的,没有沾过血的,邹家最大的荣誉,就是得赠一把刀,齐瑞自然也有一把,这是他的骄傲。

    “生日这几日孩子能来看看我,我应该满足。”他眸子幽黑一片,嘴角蓦地噙起一番笑意,“都是些有责任心的孩子,不过,还没意识到身为邹家人的义务而已。”他轻抚着双刃刀,阴寒冰凉,“齐瑞,我们培养了些守法公民出来。”

    “那就只能让他们对自己遵守的规则绝望了。”齐瑞接过刀具,这把刀没有刀鞘,生得狰狞,“我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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