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师的名字叫柯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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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四 桥下

章节字数:3483  更新时间:16-06-28 2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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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琼瑶初绽岭头葩,蕊粉新妆姹女家。”

    我名字,大概就是出自这首诗了。不过,这其实是我自己之后恰巧看到的一句诗词,而其中又恰巧带有我名字中的两个字罢了。

    不过是一个文骚青年附庸风雅的姿态。

    啊,前情不需赘述,一切转折都在我17岁的时候。

    我小的时候虽然总是在亲戚间被转手来转手去,确仍然感觉很幸福,觉得每次爸爸妈妈来接自己回家是最值得期待的事情了,我深爱我的家人,深爱这个家,可是我不得不说我真是一个懦弱没用愚蠢的人。

    在17岁的某个夜晚,我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在上完晚自习之后骑车回家——也许现在已经只是一个并不能称作家的屋子罢了。

    我先看到的是原本应该远在外地求学的姐姐,心里很高兴,我从来都很喜欢姐姐的,高兴到根本没有发现姐姐脸上的憔悴和沉重。

    等姐姐带我到她房间之后我才反应过来今天家里的气氛有点奇怪,妈妈没有接过我的书包,也没有热气腾腾却温度正好的夜宵牛奶,爸爸也没有出现来询问我今天的学习。整个家里弥漫着一种沉寂黯然又可怕的气氛,我的心里一下有着无数不好的猜测,家里怎么了,爸爸妈妈出了什么事情吗,为什么姐姐回家了,怎么不通知我呢……

    我的心中极度不安,直到我见到了妈妈。

    我实在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我的妈妈,手上打着石膏,脸上全是青紫的痕迹,就这么躺在床上,虚弱的朝我伸出手,说道:“瑶瑶……”

    我上前去,握住妈妈冰冷的手,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怎么会这样,怎么回事!

    我紧紧拉住妈妈的手,而妈妈看到落泪,也忍不住流下眼泪来,我和妈妈就这样拉着手,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姐姐拍拍我的肩膀,让妈妈先去休息。

    我看到妈妈的脸色实在不算好,忍住哭声,和姐姐一起走出房间。

    我和姐姐一起坐在客厅,我按捺不住的想要询问姐姐,但是姐姐摆摆手,示意我别急,我也只能忍受住了。

    我心中的不安渐渐扩大,从回来开始,我就没有看到爸爸,加上妈妈的伤,让我的内心更是煎熬。

    姐姐递给我一杯热牛奶,摸着我的头说:“你先别慌,姐姐会告诉你的,只是姐姐要想想该怎么说好。”

    “爸爸,爸爸没事吧?”我也忍不住直接开口询问。

    “没事。”姐姐扯出一个笑容给我。

    我的心稍微安定了一点,没事就最好了。

    “妈妈怎么了,谁打的?我去和他拼了!”想到妈妈的伤我就忍不住愤慨起来!

    那时候我并没有注意到姐姐脸上的表情很微妙,现在回想起来,那应该是一种复杂混着恨意和悲哀又带着决绝的表情了。

    因为这也是我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的感觉。

    “你觉得爸爸怎么样?”姐姐的问话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爸爸很好啊。”

    “可是,你想想,爸爸从来没有在放学的时候来接过你,也没有来陪你开过家长会,就连你下大雨回不了家也是妈妈骑车来接你回家的……”

    姐姐说了很多事情,这让我心中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我不是爸爸的孩子?”

    听到我的话,姐姐也是明显噎了一下,拍拍我的头无奈的说:“你怎么会这么想。姐姐只是想说,他虽然生了我们,但是完全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可是,爸爸不是供我们上学了吗?”作为家里的幺女,我和爸爸的关系还是非常好的,再加上从小偏似男孩子的个性,在家里,我和爸爸更亲近。

    姐姐沉默了一会,继续说道:“其实,这件事情姐姐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告诉你。”

    姐姐的表情显得十分严肃。

    “妈妈身上的伤全是今天下午爸爸打出来了,在我们家店里,当着所有顾客的面,如果不是周围的邻居拦着,都不知道妈妈会怎样。”

    我都记不得我当时是怎样一种心情,应该说,我当时整个人都蒙了。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过了好一会,我才用一种尖利的声音喊了出来。

    姐姐拉住我的手,滚烫的泪珠落在我的手上,就像烙铁一样,让我瞬间,又是害怕,又是惶恐!也让我的脑子开始转动起来。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爸爸为什么要这样?”我放轻声音——毕竟妈妈刚刚睡下。

    “妈妈觉得爸爸出轨了,就去找那个女的理论,没想到回到店里之后。那个女的应该是和爸爸告状了,爸爸回来之后就打了妈妈,还说妈妈没事找事。”

    我的心里一下子充满了愤怒,如果让我知道啊那个女人是谁,我真是恨不得打死她!贱*女人!

    “那个臭婊*子是谁!”我咬牙切齿的说道,“还有老爸呢,去哪了!”

    “是隔壁那个姓洪的。”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姐姐,那个隔壁的洪阿姨还曾经到我们家吃过饭,和她老公一起,我们姐妹两个还叫她阿姨,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真是令人恶心透了!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在她家门面上泼上油漆写上几个贱*人!

    “爸爸一晚上没回家了,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后来我知道爸爸在旅馆住了一夜。

    后来我知道爸爸还把家里的大部分钱拿给了那个女人。

    后来我还知道这不是第一次了。

    其实,这段记忆我一点都不想再次回忆了,太过于惨烈了,对我来说,特别是死后变成一个鬼,回忆起当时的情况,那些事情更清晰,那些感情更鲜明了。

    比如我刚知道这件事情时候的愤怒之情,想要打死那对不要的狗男女,最好能让那个女的一辈子蹲监狱;

    比如每天晚上妈妈和我重复爸爸是如何负心如何没有责任心,一辈子都对不起她,我的内心也特别痛苦,我甚至觉得这都是我的过错,恨不得捅自己几刀,让妈妈暂时脱离那种濒临崩溃的境地;

    比如高三模拟考之前妈妈三点钟起来和爸爸吵架,然后开始动手打爸爸,我去劝架的时候直接被铁棍敲了三下,我恨不得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比如后来姐姐不愿意回家,不愿意谈及这件事情,我一个努力维系着这个摇摇欲坠的家庭,承受着成绩下滑老师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比如后来妈妈终于决定原谅爸爸,但是某天突然间又说爸爸再次的出轨,家里再次吵起来的时候,正好是我高考前两个星期;

    比如我高考考砸了,不仅没有上一本线还是班上最后一名,结果回家又看到家里凌乱的家具,混乱不堪如同闹剧一样的家庭。

    我突然间做了一个决定,反正我日后的生活也不会好了的,如果我现在死掉的话,爸爸妈妈大概就能转移注意力,然后,因为我死掉的事情,这个家,也许就可以破镜重圆了。

    我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越想越觉得这个家不应该这样,越来越想回到当初阖家欢乐的日子。

    我一面痛恨这个家庭,一面又对这个家庭满怀希望。

    我坐在桥上想了很多,想了很久,我把我这段时间以来的心情全部记录在手机里。

    后来,我看到了我的班主任,我觉得我实在辜负了他的希望,我曾经和他在办公室大吵一架,说出许多无礼的话,却还是在日后得到了他的关照,我很想告诉他我满心的怨怼,却无法开口,何必丢脸何必给别人麻烦,我都毕业了。可是我还是在他走前盯着他看,还是带着一点点的祈盼的。

    后来,我接到妈妈的电话,她很生气,也很痛苦,又絮絮叨叨的和我说了很多,我耐心的和她道别,可惜她好像没有听出来,我差点忍不住就要告诉她了,但是妈妈及时的挂了电话。

    后来爸爸又打来一次电话催我回家,但是我说,我说了什么?

    “只要你好好对妈妈好好对这个家我就回家。”

    爸爸连声答应,然后挂了电话。

    后来妈妈又给我发了许多短信抱怨一些琐事,我本来想耐心的回复的,但是很怕自己打出妈妈再见我打算去死这种话。

    于是一句都没有回复。

    再迟一点的时候,爸爸妈妈应该睡着了,再没有短信和电话了。

    我拿着手机,写下遗书,删删减减,最后只剩三条没有发出去的短信——“好好过日子哦,你们一定要好好地,我很爱你们哦。”语气看起来特别轻快。

    再迟一点的时候,来了三个外地人,我本来是很抱歉吓到了他们,只是没想到他们直接就打了过来,真是让人生气。

    然后我就死了。

    时候的世界真是无法形容,往日从来不知道的事情,都能反应在我脑海里了。

    比如妈妈是真的想要好好过日子,她说过:我的日子已经不长久了,和你爸爸离婚的话,日后有点病痛,谁还能陪在我身边呢?我知道你们或许回来陪我,但是不能陪我到老啊,当初已经做好选择了,让那个男人陪我到老了。以后我们一家人还是好好的过日子,瑶瑶要开开心心的,找一个好老公的呀。

    比如爸爸在看到我的成绩的时候失声痛哭说着对不起我,我的人生不应该这样的,我应该去好的大学,过好的日子,就算不是小公主,也是他们的掌中宝的。

    比如姐姐努力找一个好工作,以后让我安心的上大学,让我安心的出国深造,让爸爸妈妈都过得更好。

    比如我死了,我的家人,他们只会伤心,伤心到无以复加的样子。

    对不起。

    比如我死了,我的朋友们痛哭流涕,责怪自己没有早点发现我的异样。

    对不起。

    比如我死了,我的老师自责内疚,觉得那天没有来回头来找我才害得我失去了生命。

    没关系。

    比如我死了,那三个外地人也为我惋惜,后悔那天没有救我。

    没关系。

    我真傻。

    死了哪有活着好。

    所以落水的那一刻我就开始挣扎了,希望有人能来救我。

    但是我也知道就算救起来,我也活不长久了,我那一刀,捅的真狠真准。

    不愧是每天晚上都做梦捅人的人啊!

    其实,我真的就是一个这么乐观有趣的人呐。

    只是,现在应该是一个乐观有趣的鬼了。

    对不起啦。要缺席你们今后的人生了。

    

    作者闲话:

    因为今天不舒服,所以更得有点晚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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