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半妖

章节字数:3511  更新时间:16-08-14 1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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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般谪仙似的人儿,你不喜欢?”叶瓒问。甘棠摇摇头,叶瓒呿了一声笑骂道,“装模作样。”又转头过去十分专注的看着台上那杨柳精般的柔魅女子。甘棠瞧着只觉得那笑十分碍眼,便又说,“我喜欢男人。”“咳咳咳咳咳咳!”叶瓒狠狠的被碧螺春呛了一口,没命的咳嗽,“你,你说什么!”“没什么。”甘棠看着叶瓒的样子十分受用,喝了一口茶抿着嘴角笑说,“嗯,这茶不错。”叶瓒坐在旁边尴尬许久,当真是没再看花钿跳舞了,咕咚咕咚的喝了有一壶茶压惊,神色又变了几变,下了几番决心,才一脸纠结的说,“不然,下次陪你去小倌馆坐坐?”这次换甘棠一脸尴尬的看着他,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僵持了许久,甘棠都憋红了耳垂,首先奈不住了性子咋呼起来,“你以为我天天都在发情吗!”叶瓒缓了缓脸色,戏谑道,“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说出来不就是为了教我陪你去小倌馆找乐子么?这会子倒又端起来了,合着全天下的便宜都是您的了。”“胡说!”甘棠灌了一杯闷酒,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好端端的提起这一茬做什么。

    话分两头,叶府一别后,云邑带着召伯一路向南,颠颠簸簸的走了近一个月,一路上召伯只管封闭了六感入定修炼,云邑便穿戴着蓑笠手执马鞭,倚在车辕上驾车,时不时挑起帘子瞧瞧车内的人,嘴角尽是压不住的甜蜜满脸的暖意,回过头来又看看沿途的风光,懒洋洋的叹,“唉——只可惜了如此美景,又丢我一人瞧……”说着又笑起来,“无妨,无妨,反正我们日子长久呢!”也不计较马车里的召伯正在入定,本是听不到的,自顾自的说,“猫儿,你不晓得我日日夜夜都在盼着这一刻呢,两百年啊……还好你又回来了,不然我都不晓得该如何是好了。”又过了十来天,二人行至杭州时召伯便醒转来,云邑驾着马车到了一个小院门前,引着他进了院门,“你醒的可真是时候,这小院是我以前云游至此地时置办的,喜欢吧?早就想来带你瞧瞧的。”召伯意味深长的看着院里那棵长势极好的海棠,云邑浅笑,“既然是你要住的院子,怎么能少的了你最喜欢的花树?只可惜过了花期……不过,明年是一样的繁花似锦。”云邑轻轻的牵了召伯的手,微微低下头看着他,轻轻的笑说,“反正日子还长的很,咱们能见着它成了精也未可知呢,到时候让它天天开花给你看。”召伯听了一点也开心不起来更笑不出,只觉得酸涩,“逆天地之道行之,你就不怕天谴?”“带着召伯出逃,你不也在逆天威行之?”云邑顺了顺他的长发,“我总是有分寸的,不会做傻事。”“罢、罢、罢,“召伯叹了口气,”一个两个的我也都管不了劝不动了。好在今晚的晚饭我还能决定。“召伯抬头笑说,”松鼠桂鱼。”

    云邑牵着召伯走过柳堤,又走过小小石桥,召伯为了杀掉三文钱与卖鱼人僵持许久,卖鱼人终于是受不住召伯的纠缠,一边认命般的给鱼儿穿上草绳,一边发牢骚,“真是人不可貌相!看公子气度哪像计较三文钱的人!”又终于在云邑掏出一大锭银子时,气的说不出话来,重重把鱼向砧板上一摔,“这银子老朽找不开!”召伯也是尴尬,狠狠的瞪了云邑一眼,忙拿刀切下一块儿来递过去,“不用找,不用找,刚刚与您逗闷子呢,别在意。”没走多远,召伯恨恨的把银子丢给云邑,“故意看我笑话呢!”“我真是忘了带散钱,你莫气,给你买蜜饯赔罪行不行?”召伯稍稍消了消火,“你还笑呢,若不是你从前穷的叮当响,我成日里想着替你省钱,也不会处处与人杀价。话说回来,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自然是学以至用,替人抓鬼捉妖。”

    召伯咬着蜜饯,云邑提着桂鱼走在他身侧,听到树间的鸟儿婉转鸣啼,脸上便挂着笑,若是先前诸多磨难只为了此刻的永恒,云邑想,那我毫无怨言,在这杨柳春花、市井喧嚣中,若是能提着桂鱼与他携手,安于这红尘一隅,那么即使是慢慢白首又有何妨?

    云邑在厨房中做鱼,召伯晃进来往云邑嘴里塞了一块蜜饯问,“一路上你都在傻笑什么呢?”“我在想啊,若是在这儿同你开个铺子,一定不能开鱼铺。”云邑坏笑着说,“还不都得让馋猫给偷光了。”召伯知道他是在讽刺自己从前偷吃光了云邑他师傅养在池子里的锦鲤的事,哼了一声,劈手打在他喉咙上,硬逼的他把还来不及嚼的蜜饯吐出来,才冷笑着走开,抱着蜜饯坐到门槛上吃去了。

    召伯穿着一身单薄里衣,盘腿坐在床榻上,拍着锦被说,“你。别告诉我这院子里只有一个睡房。”云邑把外袍搭在衣栊上,转身走过来坐在召伯身边,“这棉被舒服吧?今天才晒的,可是急匆匆的,只晒了这一床。”召伯冷笑一声,“睡觉。”

    他满身是血的立在悬崖边,云邑步步向前,他变步步后退。“猫儿,快回来,后面危险。”云邑向前探着身子伸出一只手,“我什么都不要了,你快回来好不好?”他却是惨笑着摇头,向后一跃纵身跳下去。“猫儿,猫儿,猫儿!”“云邑,云邑。”召伯皱着眉摇云邑的肩膀,看着他满眼痛色的醒来,粗鲁的替他抹了两把额头上的冷汗,“做噩梦了吗?好了,都过去了,现在醒来了。”云邑点点头,哑着嗓子说,“睡吧。”召伯点点头重新躺下去,云邑却是再也睡不着,半坐起来靠在床柱上,注视着身侧人的睡颜背后的冷汗犹在,梦中的痛苦如此真实,眼前的一切却似在梦中,云邑的手朝召伯那里探了探,却又要犹疑片刻后退了回来。“嘁——”召伯突然睁开眼坐起来,“是小孩子吗?不过一个梦罢了。”云邑来不及收起梦里带出的表情,那惊慌的样子就全都落进了召伯的眼里。“不过,既然梦里那么难过,那就不要睡了。”召伯翻身坐到云邑的身上,一只手游蛇般探入云邑的衣襟,压在那缎子似的肌肤上,沿着身体的线条一路向上到脖颈,拇指在浮动的青色血管上抚摸。“梦到我了?认识你几百年也从来只有我能让你露出这样的表情,惊慌、无助。你知到每次见到你这种表情,我都想做什么吗?”尖牙咬在云邑的耳垂上,热气旋着耳窝钻进来,“想抱你,狠狠的抱你。”看着云邑略带惊讶的表情,召伯恶劣的笑了,“就算是我还是那不堪一击的猫儿时,我也是这样想的。”两指伸进他的口腔里湿润后又向他身体后方探去,嘴唇被含住的同时,手指也戳刺进**,“你的猫儿,从来都长着利爪尖牙,从前的柔顺,也只是因为你,因为是你……”云邑闷哼一声,一手拉开了召伯的衣襟,“那好,我要看你的肚皮。“好固执的语气。“你还记得啊?猛兽的肚皮只给信任者看,”召伯轻笑,又加了一根手指进去,轻轻的蠕动开阔,“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我最信任的,一直就是你。即使是当年负气跳下山崖,我也一直坚信你会来。”“猫儿……那你为什么这两百年……啊……”云邑突然疼的一缩,紧紧搂住召伯,双腿也缠到他的腰上。召伯一手托着他的后脑,一手摸上上他的炽热爱抚,喘着粗气在他身上动作,床也吱扭吱扭的响。云邑压抑着呻吟在他耳边猫儿、荏染、召伯的乱叫一气,召伯却是一声不落的应着。云邑闷哼一声在他手里释放后,摸着他的长发呢喃,“猫儿……太好了,猫儿,我要一直陪着你的,与天地齐寿。”召伯的神色却痛了几痛,动作也越加猛烈起来。一番云雨过后,召伯趴在云邑的身上,头靠在他的胸膛,听那有力的跳动声,一手捻着他的一绺头发把玩,“今天你开心吗?”云邑轻轻的笑,一手轻抚召伯光滑的脊背,“开心,若是做梦梦到,也会笑醒的。”“那便好。”召伯笑,“回去向师门低头认错,回归正途吧。”云邑一脸的措愕,“什么?”“若是没有我,你早就修成正果,飞升成仙了吧。”召伯一手按在云邑的胸膛上,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可如今,人不人,妖不妖的……像什么样子。”“你知道了?”云邑突然慌张起来,无措的拉住召伯的手,“我吞食的都是作恶多端的妖灵……真的,召伯我……”“我知道,可是凡人吞食妖灵修炼成半妖,本就是违逆天地之道的,以前那个半妖的下场你忘了吗?”召伯盯着云邑的眼睛,“谁逃的过天威,云邑,回去吧,毕竟有你师父庇护,他们不会为难你太甚,你是师尊最宠爱的徒弟,你若重归他门下,想来天帝也不会为难你。”“那我们两个呢?”云邑红了眼眶,“我绝不放手。”召伯盯着他,突然扑过来掐住云邑的脖子,猩红着眼说,“我告诉你!相濡以沫是最愚昧的行为!”召伯的眼神狠了几狠,一个咒印丢过去,斩断了他的情丝。“你竟然拔我的情丝!你……你怎么能……”云邑挣扎不过,终于是沉沉的晕了过去。召伯烧水为他沐浴,一切收拾妥当后,已是晨光熹微。召伯吻了吻尚在昏迷的人,穿戴整齐后离开,走至海棠树边,召伯衣袖轻挥,便开了一树的繁花似锦,却也只有刹那间的芳华,一瞬间便凋零落地,违逆天地之理的事物,有哪个能长存的?

    “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猫儿念着念着就把《庄子》丢在了一边,拉着身旁的白衣少年问,“我觉得他说的不对,一条鱼孤零零的多没意思。”云邑笑了笑,说,“宣云:喻小惠相及,不如相忘于浑沌,各得之为乐,又乌取乎仁义之区区者哉!若是活着,以后你还可能遇到另一条鱼,若是是死了,就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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