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墓道遇险3

章节字数:5117  更新时间:16-09-14 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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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我们四人带着由秦三儿准备齐备的东西,由秦三儿引路转进在封丘一带的山区中。

    伍爷的腿确实有残疾,可经过医治倒也不是不能行走,他早年习武,虽然不似常人灵活,行走起来到也不是我们的累赘。

    秦三儿那日虽被刘家兄弟蒙了眼睛带入山中墓道,可他早早带着喜来豢养的暗仓鼠,沿途撒了饵料,此次前来,喜来是暗仓鼠的主人,暗仓鼠比秦三儿带着的时候乖巧听话的多,一路循着特殊饵料的味道引路,在山中转了半日到了那日刘家兄弟和秦三儿进入的墓道口。

    “这死耗子,上次就没这么听话,我在墓道里一个劲用饵料逗弄它,都寻不到出路,真是气的我差点拍死它。”秦三儿看着吱吱不停的暗仓鼠恨恨道。

    “嘻嘻,三哥,你上次只说借我的暗仓鼠一用,又没说清楚用途,我只跟你说个大概,它又不是你养大的,怎么会那么听话?这次你带了我来,它再不听话就送了你随意处置。”喜来将暗仓鼠放置在随身的衣兜里,用指甲划拉一下暗仓鼠的耳根,暗仓鼠乖巧的呆在兜里不叫唤了。

    上次秦三儿跟刘家兄弟是半夜进山,这次我们没那么多忌讳,白日里走进去,才晓得这山中曲曲弯弯本就是个迷宫一般。若不是暗仓鼠带路和秦三儿又偷偷做了记号,根本寻不到此处,山如掩体,一片遮住一片,等突然到了跟前才知道另有途径。到了墓道口我才体会出什么叫狗洞子,果然是个只有半米高的土洞,不细找真分不出来,钻进去后只见得土壁,以为是条死路,谁想得非爬到跟前,右后方才看见另一个岔路,再爬进去转了两转,一直往下延去,才真正进入墓道中。

    我们四人往里走了一段,对外面汗流浃背的炎炎烈日再没感觉,只觉得洞里森森冷气,冰冷渗人,幸好秦三儿早提醒,我们都穿了厚衣服,秦三儿和喜来走在前面,我压阵,四个人边寻记号边靠暗仓鼠引路,往土塔走去。

    在洞道里艰难的往前移动着,我细细观察洞壁,这洞倒是多半天然,少有人工,可见当年此址选定作为墓葬地也好,藏宝地也罢都考虑了自然情形,我们心中对这洞道已经有了底,比秦三儿讲述过的那次进洞应该速度要快些,四个人在刘大麻子他们进洞的墓道和土塔溶洞区分的路径上稍微耽搁了些时候,终于顺利的走到了溶洞之中。

    我感觉到这溶洞一个很大的空间,不像是全地下,因为我们在洞中行走的时候,我感觉有一段是往上行的。洞里空气流很明显,秦三儿往前举了火把,希望引燃上次的蓝焰灯。喜来不知道摸了什么药粉出来,撒到火把上,生出一些辛辣的香气,我估计是为了避开火虫子和吸肉虫一类的东西,喜来还是很谨慎的四处查看,我们也都加了小心,不知道喜来的药粉是否能起到相应作用。

    “咦?这蓝焰灯呢?我上次就是大概在这个地方引燃的呀?”秦三儿举着火把四处照看,洞里依然漆黑一片,没有灯燃起。

    秦三儿找了半天都燃不起蓝焰灯,我们看不见土塔,也没出现黄绿色的火虫子,心中不免焦急打鼓。

    “三儿,别费劲了,你上次引燃的灯估计早把燃料烧尽了,哪里还再燃的起来,找找别的办法吧。”伍爷举了火把往四周的石壁寻去。

    秦三儿气的骂骂咧咧,还不甘心的往上举着火把找,喜来又撒出些药粉,我看到伍爷走到石壁前开始看壁画,不由也跟了过去。

    火把下照亮的壁画面积不大,我终于理解了什么叫看完了这壁画心里疙疙瘩瘩的感觉。这壁画透着一股邪气,细品之下我发现主要是因为这画儿的颜色造成的。这壁画仿佛专门是让人在一种昏黄的灯下看的,黄色的火焰光下,壁画透出一种阴森森的绿,兰和青白,中间夹杂了橘色和猩红色的色条,那种麻麻荧荧的色块和色条让人心里拧巴到了一处,火焰的跳跃让色块产生了一种极其恶心的毒蘑菇,毒长虫,毒蜘蛛扭曲滚动的感觉,一种自然预防色,看久了,产生晕眩的呕吐感。我真奇怪,这壁画若是到了青天白日到底是什么色彩的,我压抑的闭了闭眼睛,抑制住那种从心中升起的暴躁和恶心。

    我平复了一下心里的情绪再看伍爷。伍爷看着壁画的眼光不知道为什么闪烁着某些东西,如果非让我形容出来,那竟然是一种心满意足的快意。伍爷核桃皮上扯出了一种如释重负的笑容,眼里流露出嘶嘶啦啦的热情火花,让我怀疑是否看错了,只是火把的光亮映到了他的眼中。

    伍爷转头在壁画四周寻找,高举火把往上面照射,可火把光亮有限,看不到上面,伍爷又沿着壁画往下看,嘴里嗯嗯唧唧的不知道念叨什么?

    “不行呀!这黑灯瞎火的,咱们也不敢往塔边走呀!谁知道能碰见什么鬼东西?”秦三儿沮丧的走到壁画这边说道。秦三儿看了看壁画骂道:“狗屎,原来刘大麻子看见的是这画,真他妈**恶心,什么人画的?狗屎!”

    “三儿,你看见过的那块壁画呢?”伍爷四处寻找了一番问道。

    秦三儿往上抬抬火把道:“上面,这顶上,但现在看不到,必须有大亮光才行,比这个看着好多了,没那么恶心。”

    伍爷往上移移火把,火光照不到顶棚,伍爷无奈的哼唧了两声,似乎很不甘心。

    “伍爷,这壁画到底说了什么?有用吗?有没有说秘藏的事?”秦三儿问道。

    伍爷又看了看,低声叨咕了一会儿,才对围过来的我们三个道:“这壁画确实是太平天国的壁画,里面说的跟秘藏有关,你们看这里,还有这里,看见了吗?这些黄色和蓝色的应该是财宝和黄金,但你们看,这些是水,财宝由水中运进来,后面的画就忽然没有了。。。你们看这边,忽然的,是不是,很突然,就什么都没再往下画。”

    我们跟着伍爷的手指看了看,壁画截止的非常突然,如果按伍爷的解释似乎是这个意思没错。

    “不过,你们看前面,这画应该是要说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办完了,第二件是秘藏财宝的事,你们都看见了,第二件没办完。。。我也正想。。。嗯。。。应该是这么回事。”

    “运进来了。。。运进来了。。。金银财宝就在这洞里!”喜来根本没听伍爷的话,自顾自叨唠着,举着火把四处查看。

    秦三儿焦急的看了一眼喜来,顾不得管喜来,继续催伍爷快说。

    “到底怎么回事?是藏在塔里吗?”

    “嘿嘿!塔里?塔里镇着的是妖孽!这就是他们办的第一件事。”伍爷撇了一眼秦三儿不屑的说道。

    “太平天国起义中有一件大事,造成了整个太平军的衰败和最后的失败,你们也许知道,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天京事变’。”伍爷说道。

    “伍爷我没读过多少书,也不知道这个事历史上到底是怎么写的,可‘天京事变’我是真正的从家族中听过,每次谈到这个事族人都是叹气,惨呀!那人死的呀!血水流到天京的街上,鞋踩上去溅起的都是血沫,土全成了红黑色,跟糨子一样粘着头发和皮肉,臭味经月不散,经月的不散。。。”伍爷核桃皮一样的老脸抽吧起来。

    “北王韦昌辉戗杀东王杨秀清全族?”秦三儿说道。

    伍爷默默的点点头说:“我祖上追随的是翼王石达开,翼王亲族在‘天京事变’中也几乎被灭族,但最惨的是东王杨秀清,他的全族和部下全部被韦昌辉杀死,韦昌辉随后屠城,天京陷入了最恐怖阴森的统治之中。。。翼王石达开被迫出走。”

    “这北王够横的!敢杀这么多人,屠城,屠城。。。这不是跟日本鬼子一样吗?”喜来转悠了半天不得要领,走回来说道。

    “哼——你还真以为韦昌辉有这么大本事?!要不是得了天王洪秀全的密令,凭他自己就敢屠城?灭族?扯淡!这就是个幌子,哼!”秦三儿哼了一声。

    “对,凭他韦昌辉确实没这个胆量,所以后来他也被灭了族,下场也是一样,只是韦昌辉不过是天王的棋子,杨秀清不同,他才是洪秀全认为的‘妖孽’。杨秀清伪造自己是天王下凡,动不动就敢杖责其他太平军首领,即使天王洪秀全也不放在眼中,杨秀清在太平军中实力庞大,又能征善战,善用谋略,当年的势力做的比天王洪秀全都大,天王洪秀全虽然为天王,可杨秀清说自己才是天王人间使者,这让杨秀清的势力非同寻常,洪秀全都不放在眼中,任凭他的势力发展,洪秀全早晚也就是被他取代。这种人不是妖孽是什么?洪秀全肯定是寝食难安的要除之后快,所以他暗示了北王韦昌辉,嘿嘿。。。韦昌辉也不过就是只天王的狗,一只被用完了废弃的狗,可这真是一只恶狗呀!一只疯狂的恶狗。”

    “伍爷的意思是。。。这里是洪秀全秘密处理杨秀清的地方?”我想了想他们说这些话。

    “嗯。应该是,天王洪秀全秘密的收集了金银财宝,准备为后世使用,处理了杨秀清,为了不让杨秀清反身,又秘密将杨秀清的魂魄压于此地,用宝塔镇着,应该就是这么回事。”

    “伍爷说的有理,天王洪秀全后期非常迷信,信奉天意到了一种无法自拔的情况,性格扭曲,他处理了杨秀清必然不能任其部下亲眷再起事端,对灵鬼神魄一事又过于在意,由此一举实在是非常符合他的性格,非常有可能。。。太有可能了,可这里是怎么弄的呢?怎么弄的呢?咱们怎么才能开启秘藏呢?”秦三儿举起火把再次四顾,口中不停絮絮叨叨。

    我们四人都举了火把在洞内寻找,黑黢黢的洞里根本看不清远处,四人各自寻个方向照了亮的找寻,又担心出点什么火虫子,吸肉虫的怪异,不免动作都慢腾腾的。我举着火把,刚才看了壁画的晕眩和呕吐感怎么也没有完全过去,心里疙瘩着翻涌东西,对边上的秦三儿道:“这里真有邪行,压的人喘不出气来,看壁画看的我直恶心。”

    秦三儿闷着,一声不吭。

    “找到什么了?”秦三儿向来话多,此刻一声不吭的,我不免扭过头去问他。

    我扭了头看向有亮光,一直觉得秦三儿站的方向,心里咯噔了一下。

    不是秦三儿。

    那光亮朦朦的泛着黄光,不,是白光,像是磷火。我觉得模模糊糊的,拼命眨了两下眼睛,想除去眼前的翳障。没用,还是模模糊糊的,白青色的光飘忽了一下,往我这边凑了凑。我觉得那扑过来的白青色朦胧的光竟然是一张脸,不清晰,好像有眉毛有眼睛,可细看五官似有似无,我激灵一下打了冷战,猛摇头,再看,那脸远了些,好像也在细细看我。

    “你。。。你是谁?”我觉得一个声音闷闷的,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以为是别人的声音,半天才明白是自己的声音,像是回声一样。没人回答,我又觉得是那张脸在问我,心里狐疑着,到底是我的声音还是他的?是谁在发问?

    “你是谁?”又一声,带着尾音,飘忽的晃晃悠悠。我不知道是我问的,还是有人在问我。。。继续没人回答,我小心的说:“是我。”

    说出这句,我有了心里准备,我知道我说出了一句——“是我。”我等待着,希望判断出到底‘你是谁’这句是我发的还是那张脸发出的。

    “喔——”

    一个声音,不是一句话,但肯定不是我发出的——喔。我又没有了判断的方向。静静的等了一会儿,盯着那张脸看着。

    脸在飘动,往四下拉伸延展,又回缩。

    我忽然担心会不会那脸睁开眼睛,现在看那是两个黑洞,如果睁开就是黄绿色的,那就是火虫子,想到这里,手里不由的捏紧了一直攥着的一根铁棒。

    “哎呦!”我疼的叫了一声,手心传来钻心的一阵疼痛。

    我低头一看,手心里一个大血泡,手里攥的不是那根儿铁棒,竟然自己按在了火把上。我疼的流汗,再一抬头,看见秦三儿苍白的脸就在不远处,喜来也举着火把过来了。

    “怎么了?你俩怎么了?”喜来看见我和秦三儿的脸色,略带了犹豫的问道。

    “我刚才是跟你说话吗?”我愣愣的问秦三儿道。

    秦三儿满脸苍白,还真有点白的像是飘忽的脸。他费劲的转动了一下眼珠子,看看我们三人道:“军哥。。。你是不是问我‘你是谁?’。”

    我脑子里乱糟糟的,这句是我问的吗?还是别人问的我?

    “秦三儿,你问过我吗?也是那句‘你是谁?’,我说‘是我。’”

    秦三儿呆愣的看着我,喜来糊涂的看着我们俩。

    “我。。。我没问吧?我说的‘是我’。”秦三儿费劲的咽口吐沫道。

    不对,不对。。。我脑子里跟面酱一样搅和着,他应该回答——“喔”。。。不对,我又拼命摇晃了下脑袋。

    我们三个正蒙头蒙脑的时候,就听得不知道哪里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接着吱吱扭扭像是的某种齿轮咬合的声响,咯噔咯噔的搅动起来。

    “快来!快过来!”伍爷的声音传过来,他的火把在远处晃动了一下,我们三个知道一定是伍爷触动了什么机关,不敢犹豫,赶紧朝伍爷晃动的火把方向跑去。

    我们三个追着伍爷晃动火把的地方跑,才发现,伍爷沿着石壁走出去很远。

    那咯咯楞楞的震动声似乎从中间传过来,像是土塔的方向,又似乎是从地下传过来,咯楞咯楞的,洞道开始震动,震动的越来越大,夹杂了轰隆轰隆塌陷的声音,这声音弄的我们心里很害怕,因为塌陷的似乎是脚下的什么地方,轰隆轰隆的,一块块的似乎有东西在往下掉落,我们不就是在地下吗?四周黑暗中不停的似乎在运动,我们四人恐惧的依靠住石壁,不知道是会掉下去还是有东西从上面掉落下来砸到我们,土腥气呛的我们睁不开眼,一个劲咳嗽。

    “咳咳咳,伍爷,你碰到什么了?”秦三儿扯着脖子喊。

    伍爷举着火把来回摇晃着脑袋,石壁上很光滑,伍爷腿脚又有残疾,比我们站着更费劲,我看他扭的快要摔倒,不由的扶住他,把他往石壁上按住。

    震动持续了十到十五分钟左右,终于从轰隆隆的声响变小了,偶尔还觉得有东西滚落,可情况好了很多,我们的火把在黑暗中根本作用不大,彼此照着一张张惊恐的脸,周围的事物看不清楚。我们四个正惊魂未定,嘭的一声,脚下方有火燃起,先是几簇,慢慢的像是接龙,一圈的火焰灯燃了起来,不过都是在我们的脚下,溶洞里渐渐的清楚起来,我们竟然悬在半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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