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遇刺

章节字数:3037  更新时间:17-02-18 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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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多年征战沙场的人,他们的心里装着各自的君王,各自的百姓,各自的天下,他们守护着各自的城池,可在这最佳赏月处却无法坦然面对。

    作为军人,这是何其悲壮。

    微风徐来,人影幢幢,酒意微醒,待告别。

    夏君陌执意要送公孙孤战回客栈,这杏花酒虽说不烈,淡淡的香气却让人微醺,公孙孤战也有些神志不清,难得糊涂,装也要装到底。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多端的时局,公孙孤战这些天忙着查看各种资料,身体本就有些乏了,他刚回到客栈便遇到刚从外面回来的杨玄和清雨,见二人的打扮公孙孤战神色暗下去。

    为掩人耳目,公孙孤战小声说:“今天可玩得尽兴?明早我们还要去谈生意,今晚快些回屋休息吧!”便向他们二人摆了摆手,拂袖上楼。

    杨玄和清雨闻到了公孙孤战身上的酒味儿,便猜今天的饭局隆重,而且他家将军肯定带回来了他们没有打探到的消息,待公孙上楼后,清雨以要伺候自家公子为由去厨房讨要醒酒汤。

    “公子,秘密使团已到达大夏国都,他们是以商人和工人的模样进城的,本想今晚和你商量要事,你不在我只好自己找了个缘由推掉。”杨玄一进屋子就开说,有种负荆请罪的意味。

    “你的脑子我信得过,只是近日我们最好以书信的方式往来。”

    杨玄吃惊地问:“公子可是发现了什么?”

    “希望这只是我的错觉,但还是小心为妙。你告诉他们等正式使团到达后我自会和他们会合,这几天大家还是行事谨慎些为好。”

    在回来的路上,公孙的脑海里一直浮现着“宴平乐”的那句话:留一手。加之今天宴平乐能毫无芥蒂地带他参观宴府,而且连卧室书房都没有落下,这让他很不安,他们是做了朋友,可今天宴平乐所作所为就像棋盘上的棋局,方方正正把他围得死死的,他看不出破绽,而心却生出破绽,内心危险的想法如同大江奔涌而来,激流阻碍着前行的他们,身首异处的感觉真不是滋味儿。

    “杨玄,停止所有的打探,若没有必要,书信也取消,把我们设在这里的几个隐蔽点全都撤了,越快越好!”

    从公孙孤战急切的语速中,杨玄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他没有问为何的习惯,军人的最高指令就是服从,即便知道这样做他家将军定会惹来诸多非议,朝中那帮老臣个个油尖巨滑,将军为人正直,岂是这般迂腐之臣的对手,“公子,这么做无异于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这恐怕对公子不利啊!”

    “我总不能拿大齐几百条人命当作换大夏国情报的筹码吧!而且我们可能被盯上了!”

    “什么?”杨玄瞪大眼睛,面部开始发红,“哎,这可怎么办?”

    事态还没有到那一步,公孙孤战也不吓想自己人,但他最好把利弊跟杨玄讲清楚:“无事,等过几天使团到达了,这事儿也就过去了,大夏国现在不是还有几个秘密组织暗藏在我们国内吗?现在双方都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杨玄你记着,打从我们做军人那天起,我们的命就不再是自己的,我们的命是国家的,是大齐百姓的,我们可以为君王打天下,但是我们一定要为百姓守住我们自己的命!”

    “好。公子,我这就去办!”

    清雨从厨房端来了醒酒汤和洗漱用的东西,公孙孤战的酒是彻底的醒了,同时也失眠了。

    宴平乐!你的真实意图究竟是什么?

    “殿下,你终于回宫了,老奴在此处等你足足有一个时辰。”殷公公跑到夏君陌来时的方向,焦急的说道。

    “本殿下知道了,公公不用带路,本殿下还是自己去。”今天是皇祖母的生辰,他却私自出宫与人玩乐,当然不是真玩,可老人家心眼都实,待不待她好从这些事就可看出来,记得上次出征前没到皇祖母那里请安,可是气了整整一个月,这下……

    见到大殿内其乐融融的景象,夏君陌提着的气儿松下了,还好不是等他回来开宴,安凝坐在皇祖母的身旁,在这一点上他必须要感谢她,安凝今天肯定在皇祖母面前替他说了不少好话,要不以这老人家不依不挠的性子,非得教训他半天不可。

    “你好歹是太子,要在外面疯也得看看日子,今儿个要不是安凝这个宴还开不了。”夏君毅知道自家儿子在忙活什么,可是不能只忙国事不顾家事,况且他和安凝成婚也有数年,怎么说也该有消息了。“安凝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儿媳妇儿,这女人哄一哄就过去了,当年之事和那些糊涂账也早已算清,父皇希望你们两个能够和和睦睦,恩恩爱爱,早日让你的皇祖母抱上重孙,这样也毫无遗憾的离开。”

    这是从出事到现在,父皇第一次向他提起他和安凝的事,大概是人到中年,父皇当年征战沙场的霸气终究抵不过寻常百姓家的四世同堂,他是君王,同时也是一个父亲,还是一个儿子。

    “父皇教训的是,儿臣知道了。”

    安凝朝他笑笑,她的眼神里水雾迷茫,她是他的妻子,她曾经激烈地反抗过命运,自己是她的丈夫,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奔赴战场,他总想着是皇室欠她太多,殊不知她在宫里唯一的靠山是自己,没有丈夫的宠爱,更不屑借自己的身份恃宠而骄,这些年月,竟是他欠的最多。

    或许命运是错的,反抗是对的。

    可这些年下来,反抗——在皇宫是不需要的。

    这一晚,他们终没有逃过那一劫。夏君陌走进安凝寝宫的那一刻,他打破的不只是的宫城里那份宁静,宫城外的守候也破碎掉了。

    安凝并不觉得委屈,她甚至有些期待接下来的局面,她不可能束手就擒,长辈们的劝说她记下了,宫里其他嫔妃娘娘们的冷嘲热讽她接住了,然而在她手上握有这世上最牢固的筹码——传宗接代。

    她坐在床沿,夏君陌站在她的中间,他低头,她抬头,两人就这么看着,等着。

    “殿下可否答应安凝一个条件?”

    “你说!”夏君陌在这个时候都拒绝不了安凝的温柔。

    “它日殿下若是继承大业,臣妾也为殿下诞下皇子,可否念在这夫妻情面上放安凝出宫。”

    “你,真的一点都不愿呆在这里?”夏君陌还是希望安凝能够留下来的,就算不是以夫妻的名义。

    “殿下且放心,臣妾在宫里这些年多多少少学了些本事,足够我行走江湖。”

    “可以答应你,不过作为回报,你也得答应我一个要求,不久后大齐的使团来访,父皇已向四方发出请帖,到时大夏宫内会有一场明争暗斗,父皇已将此事交于我,这正是你大展拳脚的好时候,我希望那些天你能够在我身边。”

    安凝没想到夏君陌会向她发出邀请,这个条件极具诱惑力,皇子皇妃夫妻同心,其利断金,这在大夏定会成为一桩美谈,她也再不用惧怕宫里其他妃嫔娘娘的冷言冷语,“好,君陌你可要说话算话!”

    “君陌?这回你总算没有站错位置。”

    当一个男人没有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和谁过夫妻生活,怎么过他压根没谱,当他懂什么是爱的时候,他才明白守身如玉多么可贵。

    对安凝,他太自私。

    大夏国太子和太子妃圆房的事第二日清晨传遍整个大夏宫,走到哪里,都会听见宫女和公公们的窃窃私语,有人说苦尽甘来,也有人愤愤不平,却没有人敢大吵大闹。

    夏君陌今日未上早朝,这可把夏君毅乐坏了,昨晚他说的话很管用,他离抱孙子的路途近了一步,皇室本就不是寻常人家,能得到一星半点的幸福他这个当爹的也无憾了。

    安凝依旧是往日时间起床,奈何夏君陌并不打算早起,现在太子在她的寝宫里,想来皇祖母也已知道此事,今早的请安,即便她不去,皇祖母也不会怪她才是。

    铜镜刻印着夏君陌的睡颜,她的夫君是大夏国都内赫赫有名的战皇,未来天子,这样顶天立地的大英雄那家姑娘不爱?可惜造化弄人,天若有情天亦老,地若无情空长啸!

    夏君陌是快到晌午时起的床,醉卧美人榻——久逢的甘雨。安凝是有些羞涩,今儿躲着他也正常,他把堆集成山的公文处理后要再出宫一趟,昨儿探子回报大夏来了两拨可疑的团伙,事关国家安危,理智上他知道其中一个肯定和公孙孤战有关系,感情上夏君陌希望自己可以亲手处理此事,这样知道的人就会越少。

    为避开耳目,公孙孤战一个人在街上闲荡,正走到拐角处他发现夏君陌的身影,他也是一个人。在他们的身后,数双杀气逼人的眼光正盯着他们,步步走近,杀手们选择在一个只能见天的小巷子里动手,刀光剑影。

    “小心,有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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