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章节字数:5167  更新时间:17-05-07 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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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了御樂大殿;杜千幸走過一處涼亭,隱約瞥見前方柳樹下有倆個身影。

    是信皇子與杜子修。

    杜千幸沉著臉朝他們走過去。

    信皇子一臉等得不耐煩,斥問道:「父皇到底跟你說了什麼?為何這麼久?」

    杜千幸刻意揚起笑意,回問道:「信皇子想聽什麼?」

    「當然是祭司大人以及美神的事。」

    杜千幸笑諷一聲,道:「你認為臣會告訴你嗎?」

    信皇子臉色霎時陰沉起;憤憤面容下的口,狠狠罵道:「該死的父皇,竟會信任一個污穢的人類。」

    杜千幸心頭有股悶;任誰也不想被指成污穢的人,即使自己確實髒了。

    他僵著笑容,稍稍回擊道:「你曾迷戀過這污穢的人哦!」

    信皇子嗤之以鼻,不屑在此話提上打轉,另道:「你不說沒有關係,本皇子猜得到誰是美神。」

    杜千幸冷冷一笑,警告道:「不管美神是誰,倘若信皇子敢打千云的主意,臣絕對不會放過你。」杜千幸散出股濃濃殺意。

    杜子修隨即將手握在劍把上。

    杜千幸瞥見了;俊媚的臉朝他不屑一笑,手順勢壓在杜子修握著劍的手上,刻意輕柔了聲,道:「你太緊張了,我殺人,己經很久不用劍。」

    杜子修猛然心驚,慌亂目光投向信皇子。

    信皇子瞪了杜千幸,將那手拍掉,怒斥道:「本皇子還想看,你要如何殺人不用劍。」

    杜千幸笑了道:「信皇子想知道嗎?你可以試著挑戰看看。」

    「哼,杜千幸,你別忘了,不管你做任何事情,天神都在看著,小心你死後入地獄。」

    「信皇子在擔心我嗎?」杜千幸笑容裡帶起些虛假的撒嬌。

    信皇子輕蔑道:「少自以為是。」

    杜千幸笑得更加失控,道:「信皇子,不用替我擔心。」一句堅定語氣,道:「我早決定入地獄。」

    信皇子愕然看著杜千幸。

    沒想到,杜千幸竟打算下地獄?

    這……實在太違反常理,根本超出一般人可以理解的範圍。

    信皇子一句話也回不上。

    杜千幸繃起臉,走到信皇子身前,意有所指警告道:「所以請信皇子,別擋臣的路。」語畢,他毫不客氣推開眼前人,一身悲涼的堅定,揚長而去。

    信皇子滯然目光,望著那身影,有股不甘。

    “那人為了他的弟弟,真的可以什麼都不顧。”

    「哈哈哈。」信皇子大笑出聲。

    「信皇子。」杜子修憂心喊著。

    信皇子笑看著杜子修,搖了搖手,道:「本皇子沒事、沒瘋。」他放下手,再次望向那消失的身影,道:「瘋掉的人是他。」

    杜千幸聽著信皇子在他身後的大笑。

    那笑裡夾雜了許多的不值;像似在訴說,他無需為了泉皇子付出全部。

    可是,當他遇見太陽那刻開始,便深知,這是他等了很久的人,因此,要他用生命來換、用靈魂來支付一切,都在所不惜。

    杜千幸沉悶地走回到住所。

    連兒見了他,須叟前來迎接,道:「千幸大人,您回來了呀!」

    杜千幸「嗯。」了聲,沒多話;腳步亦沒停下,徑自走進睡房。

    連兒緊緊跟著。

    今晚太多事,杜千幸顯得有些疲累。

    連兒小心翼翼貼近到杜千幸身旁,道:「千幸大人,請讓奴才替您更衣。」

    不等杜千幸的回應,連兒熟練地將杜千幸身上繁重衣裳件件脫下,口中輕聲道:「最近戶部大人時常與信皇子來往。」

    「還有呢?」

    「戶部大人好像有意讓信皇子成為新聖皇。」

    「那個石古不化的老頭子,永遠只認為長子、長孫才是正統的繼承人。」

    「千幸大人,您有何打算?」連兒沒停下手中的動作;走到杜千幸的身後,將最後一件衣裳脫下,轉過身,拿了件單薄睡袍,替杜千幸穿上;而目光,每次都會不經意,停留在杜千幸手中的傷疤上許久。

    那是一條從肩,一路劃到手腕的灼傷。

    連兒關心問道:「這傷還會痛嗎?」

    「不知道。」杜千幸冷漠應著。

    其實它是會疼的。

    寂寞的時候,它會泛起疼,只是久了,也習慣了。

    杜千幸想起該交待的事,道:「連兒,去找個可以信任的人。」

    「千幸大人,有何打算?」

    「讓那人到信皇子居所,替我打探消息。」

    「是。」連兒領命地應了聲;手,拉起杜千幸衣裳上腰帶,靈巧地扣了起後,便恭敬道:「請千幸大人早點休息。」

    杜千幸沒出聲。

    連兒行了個禮,便退出房門。

    杜千幸雖疲卻不倦。

    滿肚疑惑,讓他一點睡意也沒有。

    走到窗邊,伸手開了窗。

    庭院的白梅,正純潔地在黑夜中生長著。

    杜千幸靜靜凝望著。

    一股莫明不安、驚悸,像藤蔓纏繞在心頭。

    原因來自今晚聖皇的態度。

    祭司大人出現後,聖皇變得與以往有些許不同。

    只是那裡不同?

    他說不上來。

    右手的傷又開始隱隱作疼。

    杜千幸蹙起眉頭。

    還是早點上床好了。

    他一轉過身,突然,尖叫出聲:「啊!」

    眼前的身影,讓他霎時心驚,往後退的腳步,竟沒踩穩,身子幾乎要跌坐在地。

    那人伸出手,摟住他的腰。

    杜千幸穩住身子,人卻與那人相當貼近。

    那人道:「我很可怕嗎?還是你壞事做太多,心裡有鬼?」

    杜千幸瞪大驚恐眸子。

    “祭司大人”這四個字,卡在喉裡,根本喊不出聲。

    祭司大人似笑非笑,道:「我以為你膽子很大,什麼都不怕。」

    杜千幸盯著那詭譎面具,猜不出祭司大人的心思;他有些慌道:「請放開我。」

    「不要。」祭司大人霸道的一口回絕。

    杜千幸愣得做不出其他反應。

    面具上的金色條紋,緩緩移動了;像似表達面具主人此刻心情;可惜,杜千幸看不懂亦看不明,只能透過露在面具外的雙眸,揣測這人的心意;但祭司大人的眼,猶如深海般,深得不見光,黑得令人發寒,卻又勾得人心慌。

    杜千幸垂下眸,耳邊傳來的是誘人低嗓。

    「你在怕我?」

    「...。」杜千幸閉起眼,努力緩緩情緒。

    心,冷靜後,腦子也變清晰。

    再睜開眼,雖是如此尷尬的距離,卻也沒先前驚慌。

    「不怕我了?」祭司大人語調依舊不變。

    杜千幸勉強揚起嘴角,刻意笑得自然,道:「祭司大人夜訪我這裡,不是只想來抱我吧!」

    祭司大人冷哼一聲;手中扇,輕碰在杜千幸臉頰上,道:「你比我想像還來得狡滑。」

    杜千幸笑著沉默以對。

    眼前這人相當不好應付;只好先讓自己處於被動,來不變應萬變。

    祭司大人面具裡的唇動了動。

    “他在笑?“杜千幸瞇起猜測的眸子,盯著面具上的金線在嘴的位子拉了開;那雙露在面具外的眸子正閃爍著雀躍。

    杜千幸肯定了,祭司大人在笑。

    祭司大人漫不經心將手扇往下挪移,從杜千幸的脖到頸,在碰觸衣領時,刻意用扇將它拉了開。

    杜千幸繃緊神經,單手抓住那無理的扇,笑道:「祭司大人特地來此,如果只是交歡,會不會太可惜了。」

    「可惜?」低沈聲線,仍舊道出句毫無情緒起伏的話。

    杜千幸猜不出祭司大人的目的,心念一轉,道:「祭司大人想不想與我作個交易?」

    「什麼交易?」

    杜千幸露出對方己經上勾的喜悅,道:「不如我們先放開對方,再坐下好好談談。」

    「不要。」祭司大人一口回絕。

    杜千幸頓時僵了臉。

    「什麼交易?」再一聲催促,表明了祭司大人仍在意杜千幸提的事。

    「不先坐下談嗎?」杜千幸不放棄再問。

    祭司大人沉默不語,亦沒鬆開手。

    杜千幸索性順了祭司大人的意,主動貼近摟著他的人,一聲嬌氣,問道:「你對我有興趣?」

    祭司大人不避諱直言,道:「是。」

    杜千幸勾人般的眸子,全是疑惑,不安問道:「該不會……我是美神?」

    祭司大人輕笑道:「你不是美神。你的靈魂並不純潔。」肯定的語氣,隨著平穩聲線,透過面具傳出。

    杜千幸悶聲苦笑,道:「也是。」他怎麼會不要臉地自以為是呢?

    早該明白,純潔已離他遠去,留在體內只有滿身污穢,與殘破不堪。

    祭司大人眨動的眼,彷彿看盡了他的哀怨,手不自主放開。

    杜千幸驚覺解脫,隨即向後移動腳步,與祭司大人保持起距離。

    桌上蠟燭剛燒盡。

    暗下的屋內,因月光照入,隱約能瞧見對方身影。

    杜千幸還在想,是否該叫人進來點燈,但此刻的氣氛,好像不太允許他這麼做。

    眼前,祭司大人又是長時間的沉默不語。

    杜千幸抿抿嘴,想問對方來意,卻深知問不出個所以然。

    即然如此。

    他徑自走到桌旁,選張椅子,坐下時順口道:「坐吧!」他指了指另張椅子。

    祭司大人回過身,轉向他,卻不再有任何動作。

    杜千幸瞧著,猜測著,道:「還是你要走了?」

    祭司大人這才來到杜千幸身前,選了張離他最近的椅子坐下;那詭譎的面具,如同鬼魅般緩緩靠向杜千幸;低沉嗓音再次響起,質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蛤?」杜千幸愣了片刻。

    祭司大人輕抓起杜千幸的下頷,道:「你的血,混了許多的污濁之氣,腥的發臭。」

    杜千幸悶悶看著祭司大人瞇起的眼。

    耳邊聽見祭司大人再道:「你就像似踩過了千萬個屍體而來。」

    杜千幸心頭重重震了震,“踩過了千萬個屍體?”

    祭司大人的話與他的夢境一樣。

    杜千幸不安回問道:「你...又是什麼人?」

    「如果我知道,就不會出現在這裡。」祭司大人聲輕了,可話卻又重又痛。

    杜千幸緊皺的眉頭,此刻擰得更深。

    一直泛疼的右手,因對方的心情,變得更加疼痛。

    寂寞的傷,一點一滴從胸口流出,苦澀地哽咽在喉。

    他需要有人安慰他。

    這是個多麼自私的想法;可是他就是無法控制,不管是心裡的哀傷,還是腦裡的需求。

    杜千幸主動伸出雙手,搭在祭司大人的肩上,誘惑的聲,從唇裡發出,道:「你不是想要抱我嗎?」嬌媚的笑容在臉上揚起,勾魂雙眸下的思緒,莫名停留在“想被這個人安慰。”

    彷彿只有這個人,才能真正治癒好他寂寞的傷。

    失了理智?

    還是出於本能?

    杜千幸早斷了身為人的矜持。

    唇靠向祭司大人的臉,卻在面具前停下。

    親不到對方,這下該如何引誘他?

    杜千幸尷尬停下動作,思索著,或許還有別的方法。

    猛然,祭司大人將他拉起,一個動作,人己背對跨坐到祭司大人的雙腿之上。

    心驚還未定,祭司大人的手,解了他衣,輕握起那**抽動。

    杜千幸紅著臉下的濕潤雙唇,發出微微呻吟。

    沒有過多的愛撫,也不需要任何疼憐,只是單純宣洩。

    這樣就好—不需要夾雜過多的情感。

    他只想要沒有負擔的安慰。

    思緒沉溺在這歡愉之中,沒注意到窗外月光漸漸暗下。

    一個霸道的物品,狠狠進入他體內。

    「啊!」杜千幸疼得哀喊出聲。

    天空倏然下起滂沱大雨,耳邊響起巨大雷聲;杜千幸嚇得赫然清醒,身子僵得不敢再動,一雙恐懼的眼,盯著窗外大雨。

    祭司大人一手遮住他雙眼,道:「別理祂。」低嗓聲調從耳邊傳入,侵蝕迷惑了心,使他徹底背棄了信仰,再次沉淪進這虛無之中。

    身子,不由自主隨著情慾擺動。

    明知道會掉進深不見底的黑暗裡,卻甘之如飴享受著,只因心裡的寂寞,隨著右手上的疼痛一同消失了。

    幾番歡愉宣洩,杜千幸發軟的身子,毫無防備倒進祭司大人懷裡。

    睜不開的眼,與倦意睡去。

    再次醒來,已是清晨。

    顯得累的眼,盯著床頭。

    回想起昨夜狂歡,心中有著五味雜陳。

    身子不知何時被清洗,連衣裳也換了件新的。

    稍稍驚訝著,自己會放心將身子交給另個人,就算是阿薩,也沒如此信任過。

    明知祭司大人比信皇子更加危險,還是輕易讓人住進心裡。

    是因為他替他止住了所有疼痛嗎?

    不管是手上的傷,還是心裡的寂寞。

    又或許,是他等了很久的...。

    「醒了嗎?」

    杜千幸猛然心驚。

    祭司大人沒有離開。

    杜千幸訝異目光,瞧著祭司大人一身華麗黑衣整齊穿著,端坐在昨晚那張椅子上。

    要不是自己腰酸得像似癈掉一樣,還以為昨夜狂歡只是夢境。

    杜千幸用著乾渴的喉,隨口道:「你還沒走?」

    「你希望我走?」

    杜千幸愣看著祭司大人。

    絕對不會表現出來—他竟心喜,人還在身旁。

    震撼著心底變化。

    杜千幸緩緩將目光從祭司大人身上移開。

    片刻後,才淡然道:「不如來談談,昨晚我提的交易。」

    祭司大人不語,也沒離開。

    杜千幸便當對方同意,毫不避嫌道:「我希望泉皇子成為下任聖皇。」

    祭司大人冷冷道:「你只要一句話,聖皇會同意。」昨晚大殿之上,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聖皇對杜千幸的保護,遠遠勝過自己的孩子,是什麼原因或是理由?祭司大人一時間猜不中,但絕對與自己有關,因此他才會來找他。

    杜千幸緩緩坐起身子,不安回道:「那是昨天以前。」

    昨天以前他至少有九成把握,只要他一句話,聖皇會依他的意,立泉皇子為下任聖皇。

    可是...。

    昨晚大殿上之事,令他驚覺,聖皇其實並不像他所認為那樣好操縱。

    再仔細思考。

    平常他要求的事,聖皇都會很快同意,唯獨立皇位之事,總是遲遲不給他個明確答案。

    況且,一味依靠聖皇,似乎有些不太保險。

    杜千幸挑著若有所思的眉,望向坐在椅上的人。

    祭司大人不但可以與聖皇平起平坐,甚至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即然這人都來到眼前,有何不用之道理。

    杜千幸露出一抹笑意,道:「我替你查出誰是美神,作為交換...。」

    「為什麼?」祭司大人沉著氣,平穩聲線在面具下問起。

    杜千幸直視祭司大人的目光,霎時亮起堅定;一聲絕不退讓的語氣道:「我要你保泉皇子登上皇位,護他一生順遂。」

    祭司大人一愣,緩緩道:「你對他...真好。」最後兩字說得有些吃味。

    杜千幸不理會,道:「我就當你答應了。」

    如此蠻橫任性的態度,真令人感到心生厭惡,可祭司大人卻不以為意,甚至有些懷念。

    「還有...。」杜千幸幾乎是用命令的口語,道:「不準打千云的主意,離他遠一點。」

    「我為什麼一定要答應你?」

    「...。」

    杜千幸頓了接下來想說的話。

    他也不知道自己那來的自信。

    疑慮目光痴痴凝視眼前這人。

    明明自己無法掌控他,卻莫名覺得自己可以隨心所欲使喚他。

    這種感覺...彷彿很久遠以前便存在著。

    右手的疤又開始泛疼了。

    杜千幸蹙起眉。

    手,不自主抬起,朝祭司大人伸出,要求道:「可以再過來抱抱我嗎?」

    祭司大人遲疑了;映入眼的這張狡滑又俊媚臉龐,泛起些許哀怨。

    他猶豫片刻,最終還是走向這個傷痕累累的人。

    來到床邊時,杜千幸的手,抓住他的衣角,依靠近他身子裡。

    靜靜地,無語,以及莫名的懷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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