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6366 更新时间：17-05-13 21:51
傲龍動了動眼簾裡的雙瞳，還未睜開眼前，詢問道：「你們都不會覺得寂寞嗎？」
「那是什麼？」小鬼冷冷問著。
傲龍睜開眼，坐起身，羨慕道：「你們真幸福。」
小鬼沒有回答他的話。
傲龍仍不在意。
睡眼惺忪的目光，環視四周；除了無止盡的沙漠，什麼也沒有，連沉睡前，所砍殺的屍體也消失。
傲龍問道：「我睡多久？」
「五百年。」
五百年對長命的生物來說，並不是很久的時間，往往一眨眼便過了。
傲龍嗅到空氣中存留的殺戮氣息。
那不是死在他劍下的血。
傲龍盯起小鬼。
映在眸裡，依然是一張年幼的美麗容貌；可他卻清楚知道，這個闇夜族之子體內，住了頭麻煩的惡魔。
不過，在決定要飼養小鬼之前便知道。
傲龍絲毫不介意。
他拿起劍，站起身，道：「走吧！」
闇夜族之子跟上傲龍的腳步，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被飼養，他只是覺得眼前這個生物很強，夠資格飼養他。
倆人走不到一里路，周圍出現數名自以為強者的生物。
傲龍露出看到獵物的喜悅，緩緩抬起龍之劍。
「等一下，傲龍。」其中一名生物喊道。
傲龍停下動手。
「你現在要殺的不是我們，是你身邊的闇夜族之子。」他們刻意出現在傲龍面前，主要目的就是希望他們相互廝殺。
「為什麼？」傲龍隨口應了話。
「他體內養了一頭惡魔。」
「那又怎麼樣？」
「你現在不殺他，等他以後殺了你嗎？」
「你們擔心我，不如擔心你們自己。」
「傲龍，你要違背天神的旨意嗎？你要背叛天神飼養有惡魔的闇夜族嗎？」他們開始慌了，傲龍的劍已經指向他們。
其中一名生物，刻意激怒他，道：「枉費你還是光神的情人，竟然養起闇夜族之子。」
他的話確實對傲龍的心起了作用。
傲龍不禁抬起頭。
他有多久忘記看光了？
他生命中的光又消失了多久？
忘記自己是光神的情人有多久了？
時間，果然是可怕的東西；可以讓人忘卻掉所有事情，包括最重要的人；但寂寞卻停留一輩子。
哀傷了。
不過這分哀傷，在他心裡，只有一秒的時間。
當他不再抬頭，身影奔向他的獵物。
一劍、一劍，揮下、砍下。
逃跑的追上。
絕不放過任何一個獵物。
海龍族的嗅覺相當敏銳，不管有多遠的生物，都能嗅到。
大地上的生物，其實並沒有那麼害怕飼養著惡魔的闇夜族，因為闇夜族不會主動去追殺生物，他們真正害怕的還是只有傲龍。
他們開始希望，傲龍所飼養的闇夜族之子，能早點成年、早點吞食掉傲龍。
或許，就連傲龍心裡也是抱著相同打算，因此，才會去飼養他。
不過，這些事，在闇夜族之子心裡，都只是浮雲；不管誰生、誰死，全與他無關。
他只是跟著一個生物，看著他不停殺、不停哀傷。
等有天，他看膩了，便會離開。
只是，他們忽略了，時間，可以沖淡一段感情，也可以讓毫無情慾的生物，開始有感覺。
那天，傲龍依然不停揮著劍，倒在他腳下的屍體，又是一具具堆成山。
揮下最後一劍後，他感到累，便將劍插進土地裡，目光垂著一片血，問道：「小鬼，我有多久沒睡了？」
「七百年。」
傲龍想了想，再次倒在大地之上，道：「我該睡一下。」疲憊的眼與他說話的嘴一同閉上。
他進入了沉睡。
這次沒人敢來打擾他們。
闇夜族之子依然靜靜陪著他、看著他。
心，仍平靜。
時間，只過了一百年，沉睡中的傲龍緩緩睜開眼。
映在眼眸，還是那張美麗的臉，但有了些不同；闇夜族之子容貌除了美，又多了份成熟，身高也修長許多。
傲龍心想：小鬼也要長大了。
他不禁問道：「小鬼，你叫什麼名字？」
小鬼困惑了。
從有記憶以來，就沒有家人、族人，因此，沒人替他取名字，他也從不覺得自己需要個名字。
「夜光好了。」傲龍不等他回應，說道：「你以後的名字就叫夜光。」
「為什麼？」
「不喜歡嗎？那你就繼續叫小鬼。」
「我是問你為什麼要叫我夜光？」
傲龍抬起眼看著夜光。
思索片刻。
恍然間明白了，自己也許在不注意的時候，將夜光當成光神的替代品，但夜光終究不是他所期待的光。
傲龍站起身、抬起頭，望了望灰灰暗暗的天空。
今天他還是沒來看他。
傲龍感傷看向身後的夜光，道：「因為你是我在黑夜中，看見的唯一光茫。」
哀傷的話語、感傷的模樣，並不會引起夜光的同情，但傲龍卻笑了，對著夜光笑了，雖然笑得很苦澀卻依然很美。
夜光感受到自己黯淡的目光有了色彩。
他的心，第一次對事物起了反應，雖然只是很小的波動，卻刺的很深。
傲龍拔起插在大地上的龍之劍，道：「走吧。」
他不在乎夜光的心裡起了什麼變化。
對他而言，夜光的改變並不重要，他只單純利用他。
等這個利用關係結束，他便可以從大地上得到解脫，不用再感到孤獨和寂寞、不用再等待光神的出現。
他可以得到．．．。
他還想得到什麼？
他還能得到什麼？
疲倦地坐落在大地之上。
這次他並有沒殺戮太久，只有短短的十年，心想：或許是他太感傷，所以才會連抬個劍都顯得累。
「怎麼了？」夜光看出他的不對勁。
「沒什麼，只是覺得有點厭煩殺戮。」傲龍順勢向後倒下，目光看見的還是灰灰的天空，不想再看，他逃避地閉起眼。
一陣風吹了過來。
再也感受不到詳和時期的暖意，每次依靠的大地，也不再舒適。
懷念起過去，躺在草原上，仰望藍天的時光。
為何再也回去從前？
為何詳和的日子不再來了？
傲龍漸漸有股氣，目光瞥向夜光；他喚了聲，道：「小鬼，過來。」
夜光不解靠向他。
「坐下。」
夜光好奇傲龍的心思，聽話照做。
接著，傲龍挪了挪身子，頭躺放在夜光大腿之上。
夜光沒有反抗。
傲龍閉眼前，一聲抱怨道：「地太硬。」
夜光仍沒出聲、仍靜靜陪著他。
因此，這回，傲龍並沒有睡著，只是閉著眼，休養著氣息。
想念著他沉迷的“光”。
明明說好要一起陪伴著對方，為什麼現在他們卻像陌生人般遺忘了對方。
傲龍睜開眼，哀傷問道：「為什麼他不來看我？」
夜光不知道。
傲龍自責道：「或許是我先忘了看他，所以他才離開。」
夜光終於開口，道：「或許……你們只是錯過了對方。」
「錯過嗎？」傲龍仰望起天；思索著夜光口中的錯過，不禁問著：「還會再見到嗎？」
夜光又不講話了。
傲龍有了不悅；目光移到這張美得令人著迷的臉，埋怨道：「你遇到不知道的事，就索性不開口，難道你不會講幾句好聽的話，來安慰我嗎？」
「什麼是安慰？」
傲龍翻了個白眼，放棄與夜光的對話。
目光再次望向淒黑的天。
心，竟不再感到哀傷。
像似被治癒了。
傲龍俊媚的臉，不禁揚起一抹甜甜笑意，道：「可以認識你真是太好了。」
夜光依然沉默，目光卻不想從這笑容裡離開。
傲龍斂起笑，再次閉起眼，休養氣息。
他不再思念遠離他的光。
他不再感到孤單、寂寞。
因為他找到了伴。
在被殺死前之，這個伴會一直陪著他。
傲龍愈想愈不甘心。
明明他才是飼主，最後卻要被他所養的寵物吞食。
怎麼算，都覺得不划算。
雖然他想從夜光身上得到解脫。
但……，就是不甘心。
傲龍猛然睜開眼。
夜光有些疑惑，凝望著傲龍。
生物只會照著本能行事。
傲龍朝夜光露出個狡滑笑容，伸出手，抓起夜光衣領，用力一拉，夜光美麗的臉靠向了他。
吻，毫不客氣，親了上。
一剎那間。
夜光的神情不再是平靜，但也不是憤怒，也沒有驚訝。
是傲龍看不懂的神情。
但傲龍並不想去瞭解。
他只關心自己滿足了嗎？
滿足了，他便放開他。
傲龍拿身旁的劍，站起身，道：「走吧！」
他又有力量拿劍了。
也似乎變得沒有那麼喜愛獵殺生物。
一時間，不知道該去做什麼事情。
往前走幾步，查覺他飼養的寵物並沒有跟上來；傲龍回過頭，問道：「你在生氣嗎？」
夜光佇立著不動，只是靜靜凝視著他。
傲龍自以為勢地任性道：「只是一個吻，別那麼介意，就當作是你未來要吞食掉我，必需支付的成本吧！」
他說的輕鬆愜意，夜光的表情卻相當嚴肅。
傲龍覺得無趣，便轉回身，不再與他多說，自顧自地先走。
時間，一分一秒仍沒停下轉動著。
傲龍踏過滿地鮮血。
今天，才斬殺十隻生物，與以往相比少了許多。
不過，他卻不再感到孤單。
身後，總是會跟著個生物。
傲龍很少回頭去看他，只是習慣背著他，問道：「小鬼，又過多久了？」
夜光有些抱怨，道：「為什麼不叫我的名字？」
傲龍這時才轉過身；剎那間，他呆滯了。
印象中的小鬼不但長大了，還高過他一個頭。
絕美容顏上，有著冰冰冷冷的高傲，一股不可攀的貴氣，不斷散出，令人不敢輕易靠近。
傲龍瞇起眼，盯看了夜光半晌，疑問道：「你．．．成年了？」
「沒有。還有五十年。」
五十年呀！
傲龍感嘆著時間過的真快。
他抬起頭，望了望天。
再過五十年，他也沒機會見到光了。
「為什麼不叫我的名字？」夜光打斷他思緒，再次追問著。
傲龍看向夜光。
“真是執著呀！”
傲龍故意道：「忘了。」
「名字是你取的，怎麼可能會忘。」夜光有了責斥。
傲龍懶得理會，道：「我連今天是那一天都不記得，怎麼可能會去記你的名字。」
「我叫夜光。請你記住。」
傲龍冷冷笑了笑，道：「等你成年，我會叫你的名字，在這之前，小鬼就認命的被人叫小鬼。」傲龍撇開凝視夜光的眸子。
有股火在心裡。
誰叫夜光沒事突然長得比他高，明明在不久之前，他還是低頭看他，現在卻要他抬頭看，這份屈辱，他當然要奉還回去。
傲龍背起夜光，刻意道：「走吧！小鬼。」
夜光沒有抗議，默默接受傲龍任性的決定。
日子，又過了許久。
傲龍突然停下腳步，好奇問道：「為什麼你要飼養惡魔？」
「為什麼你要飼養我？」
傲龍氣得大罵，道：「小鬼，我問你話，你不回答就算了，還敢反問我……」傲龍再轉身，見到夜光時，驚得幾乎倒抽口氣，而停下了話。
這次夜光又變得比上次更美。
讓他找不出任何形容詞，來形容夜光的美。
於是，他順了本能，朝夜光走去。
夜光沒有察覺出傲龍此刻走向他的目的，只是淡淡道：「飼養惡魔，可以保護未成年的我。」
傲龍伸出手，輕柔摸起夜光的臉龐，問道：「你平常會看你自己的樣貌嗎？」
夜光沒有答話，也沒有反抗傲龍的行為。
傲龍再問道：「是不是每個闇夜族，都長得跟你一樣美？」
「不知道，我從來沒遇見過我的族人。」
傲龍放下了手，目光與夜光那雙深邃眸子對視。
半晌。
傲龍問道：「你一直都是一個人嗎？不會覺得寂寞嗎？」
「遇見你以後就不是一個人。」
「你．．．。」傲龍頓了頓話，想了想，決定問出口，道：「你喜歡跟我在一起嗎？」
「不知道。不過我在成年之前，會一直跟著你。」夜光的話雖冷，卻暖了傲龍的心。
一抹甜美笑意又再次揚起。
夜光默默凝視，捨不得移開目光。
傲龍笑容漸漸流露出嬌媚，無理地要求道：「在你成年之前，不如多付點代價給我吧！」
夜光沒有聽懂，美麗的臉露出困惑。
傲龍瞧見了。
他才懶得解釋。
吻，直接吸吮在夜光唇上。
因為闇夜族太過美艷，所以見過的人，都無法克制住自己的慾望，想飼養他們、想擁有他們、想佔有他們。
因此，都忍不下心，在他們成年前殺了他們。
最終，飼主心甘情願被吞食。
自己呢？
一開始已經決定被吞食，所以，他不是迷戀夜光的美艷。
但現在擁吻起夜光，又是為了什麼？
傲龍苦笑了。
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到底想要什麼？
如果讓光神瞧見了，會不會生氣？會不會再也不來看他？
不過，或許光神永遠也瞧不見，因為他根本不來看他。
心，頓時盪到谷底。
傲龍感到無趣，吻著夜光的唇，鬆了開；沒心思去注意夜光的表情，黯然轉了身，道：「走吧！」
他必須再去獵殺生物，才能忘卻心中思念的悲痛。
「不要。」
身後傳來夜光拒絕的聲音。
傲龍驚疑回過身。
一直毫無表情的夜光、一直平靜無心的生物，此刻，竟流露出憤怒，斥責起他，道：「這把火是你先挑起，你得負責熄掉。」
傲龍聽得愕然；他有挑起什麼火嗎？
夜光強勢地將他摟入懷裡，粗暴卻溫柔的唇，學了他做過的事，吸吮起他的唇舌。
傲龍腦子霎時一片白。
是誰說闇夜族沒有心、沒有感覺？
他只不過是親了他一下；他竟用如此強烈的方式回應他。
想起來了，第一次親吻夜光時，瞥見夜光神情上的變化，當時沒猜透，便不把它放心上，現在想想，那時候的夜光除了驚訝之外，還有享受以及渴望。
傲龍震驚了。
他好像惹上，絕對不能觸碰的事。
年老生物已經告知過他，千萬別讓闇夜族動情，否則．．．。
否則會怎麼樣，沒有人知道。
傲龍只知道，現在的自己，被夜光壓倒在大地之上。
眼前依然是灰暗的天。
因此，不會有人瞧見他與夜光正在做的事情。
傲龍索性閉起眼，不想再看、不想再等。
任憑夜光擁抱他、佔有他的身體。
反正他真正在乎的光，早不再看他；現在，他要做什麼，都是他的自由。
「為什麼你要流眼淚？」夜光停下動作，俯視起他問著。
傲龍睜開眼；才驚覺，眸子裡不再只有灰灰的天，他還有夜光。
感傷的心，像似被治癒了，平靜起。
傲龍苦澀地開起玩笑，道：「被自己飼養的寵物侵犯，你覺得我會不想哭嗎？」
夜光不相信他的話，卻也不想戳破；索性說出長久以來，想告訴傲龍的事，道：「我有答應過要給你飼養嗎？」
傲龍霎時一愣，愕然問道：「如果不同意，為什麼要一直跟我？」
「只是無聊，以及……對你有興趣。」
傲龍回想起第一次遇見夜光的場景。
那天，他殺紅了眼，至少有幾百名的生物死在他劍下；可他還覺得不夠，還想要更多；所以他並不是猛然瞧見夜光的身影，他是先嗅到夜光的氣味，然後，衝向夜光。
當時，他與夜光的距離，其實相當很遠；如果不是嗅到氣味，他是無法發現他。
「我以為我站得夠遠，但還是被你發現。」夜光說著那天的事情。
「為什麼要觀察我？」傲龍防禦起問著。
「因為你是最強的王者，所以我想看看你有多強，不過……。」夜光頓了下話；一雙深黑眸子，彷彿見不到底般的盯著傲龍，道：「結果我只看到一個披著強者外衣的弱者。」
他的話，讓傲龍心頭一悶。
夜光又繼續，道：「後來跟著你，只是好奇你有多弱；每當你望著天空的時候，就是你最不堪一擊的時候；你想等的人從來沒有出現過。而我只是你利用的對象；你想利用我來解脫你的人生；所以我說你是最弱的弱者。」
傲龍不悅冷哼，刻意壓低了嗓，警告道：「小鬼，你知道有些事情，不說出口會比較好嗎？」
夜光單手抓起傲龍的下頷，道：「那你知道，有些生物不要惹比較好嗎？」
「不知道。」
「在上一秒鐘，我已經成年了。」
傲龍剎時一震。
夜光緩緩移開目光，向四周環視，道：「他們正躲在暗處，等我吞食掉你。」
「那你還不快點。」
「我說過了，我從來沒有答應過要讓你飼養。」
「你到底想怎麼樣？」傲龍看得出，成年後的夜光確實與之前不同，美艷的面容上多了許多的暴戾。
「想殺他們。」夜光冷冷笑了笑，道：「因為他們打擾了，我好不容易燃起的性慾。」
突然，夜光從傲龍身上消失。
傲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何時；他悠哉地站起身，只見夜光從遠處帶著滿身血氣，朝他走來。
傲龍環顧四周，一股濃濃的死亡氣息散於空中。
這就是闇夜族的力量嗎？
黑暗的力量。
與樂園裡的神們不同。
他們雖然與神們擁有一樣的力量，但卻是黑的、暗的力量，所以天神不讓他們住進樂園，將他們驅逐到大地之上。
「害怕嗎？」夜光問了他。
傲龍抬起眼，傲然笑道：「有機會我們可以打一場。」
夜光亦笑了。
所以他才會對他有興趣、才會跟著他、才會不小心對他動了心。
只是，此刻呢？
夜光瞧見衣衫不整的傲龍，暗罵道：真是該死。
本能反應將傲龍拉入懷裡。
消退的性慾又被燃起。
這就是動了心的下場嗎？
可惡。
他無法像以前一樣平靜。
於是他又再次吻了他。
夜光平穩的聲線，執著道：「你得負責。」
傲龍不再回話。
任憑夜光擁抱他、親吻他、侵佔他。
因為他再也不可能打贏他？
所以本能甘願屈身於夜光之下？
又或許是自己迷戀上那美麗。
更有可能是因為自己需要他。
夜光給了他希望、給了他安慰；可以拯救他，不再思念那太過遙遠的事物。
傲龍動了動唇，哀聲問道：「我可以再利用你嗎？」
夜光停下親吻傲龍頸肩的唇；目光凝視起他。
傲龍看著夜光，俊媚的臉有一絲軟弱，道：「我在這黑暗世界裡迷失太久，久到都忘記自己是誰。」幾乎是求救般的雙手，捧起眼前這張美麗的臉，道：「我可以利用你，夜光，尋找出口嗎？」
「所以你才替我取夜光這名字嗎？」
「因為你是我在闇黑中看見的唯一光茫。」傲龍主動吻起他。
苦笑著，自己不是在利用他，而是需要他。
是從何時開始？
他竟放任自己依賴起夜光；等察覺時，早來不及。
傲龍唇來到夜光的耳邊，不安問道：「你曾經說過，未成年之前會一直陪著我，那成年之後呢？」
「如果你希望，我會一直陪著你。」
傲龍聽了、笑了。
又是那個讓夜光著迷的笑容；如果可以，他希望傲龍永遠只對他一個人笑。
闇夜族有了慾望，漸漸滿出心頭；一個吻，徹底霸佔起這笑，瘋狂地侵犯著。
不只是這個笑、這還吻，還有手上所能觸碰到的柔軟，全都是他的、也只能屬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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