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而求其次

正文  第七十四章 恶化（中）

章节字数：2315  更新时间：17-09-11 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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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澈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太过措手不及了，众人所有的猜想在这一条情报面前显得渺小之至。杨礼乐脸上一片阴霾，“直接行动吗？”徐澈眉头紧锁，“技术部和网警先确定一下，把大方向走出来。回去的时候把肖思远叫来，我和他交代一下。”肖思远几乎就是在门缓缓关上的那一刻破门而入，徐澈看着笔电上不断滚动的信息缄口不言，肖思远站在凝固的空气里，握紧了拳头。

    “Q区的第一目标现在初步确定为C区。”徐澈沉声道。肖思远狠皱眉头，“怎么办？”徐澈迅速地思考，一连串地地说道：“先确定他们的方向，避开他们的行进路段向Q区逼近，等他们攻克C区再动手。如果他们想一举攻下A区，就在车辆行至半程时发出进攻，其他情况随机应变。和线人们通知一声，务必注意安全。情报网要注意隐蔽。”肖思远应下来，准备转身走开的时候，徐澈突然开口，“告诉医院里的人，保护好纪以辰。”肖思远表情变了变，推门出了办公室。

    “1队从西一路出发，2队从西九路出发，3队从东七路出发，4队，东九路。所有情报人员，按既定路线行进，不要打草惊蛇。”杨礼乐紧盯着屏幕低语，“Q区人员已出发，目前仅行进了30米左右，情报人员注意情报畅通，各交通网点注意报告。最后检查装备，检查完毕立刻出发。”A区警署倾其大半警力逼近Q区，这是ATTENTION启动六年以来迎来的第一个大规模剿匪计划。上到总警司下到所有警员，没有一个人不是拼了命一般地完善计划、制定计划，保证行动完整性的。众人在杨礼乐的调度声里出发，一路紧紧按着耳机，丝毫不敢有半点懒怠。这个任务，说大了是为H市带来暂时太平，说小了，就是为警署里许许多多牺牲的同事们报仇。

    说是突如其来，不如说是择日不如撞日。

    各车队也无心压着车速，都风驰电掣地往Q区冲。杨礼乐看着这架势，吃了一惊，“各队把速度压下来一点！Q区人员还没有行至半程！不要打草惊蛇！”徐澈在办公室里强作镇定，各方消息如同一条条钢索缠绕着他，让他深陷囹圄。他不敢去看手机，韩曦的信息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不爆炸就是赞得偷生，如果爆炸就是毁天灭地。各部门在这个任务之上也是三缄其口，能不提就不提。

    不知道韩曦那边怎么样了……

    两个小时后。

    韩曦刚把晚餐端上桌就收到了徐澈的消息：Q区有异动，注意安全。韩曦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几秒，瞬间站起来冲向了魏彬的房间。刚打开门，魏彬的眼神顿时让他心里冷了半截。“有情况吗？”魏彬把手机举起来给他看，那么一个瞬间，韩曦真的很想把短信发给技术部，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误导人的暗语。

    “准备应战，大批车辆在前往海湾地带，预计一百四十多人。”

    “什么情况……”韩曦声音有些发颤，“Q区到底有多少人？为什么他们能发动这么大规模的行动？这个区到底什么来头？！”魏彬一拍手机，“现在这件事不重要，重要的是迎战。把手下人员都调出来，把装备都带好，这是场硬仗。把信息回了，知会那边一声。”韩曦应下来，回了徐澈的消息。

    “Q区人员已经进入C区总部，Q区周围人员注意Q区动向。”肖思远应了声“收到”就继续沉默了。杨礼乐这边刚刚想接着监视，韩曦一条信息就发了进来：“Q区有动作，恐怕是埋伏好的人手，预计一百四十多人。”杨礼乐倒吸一口凉气，抓着耳机焦急道：“情报3组汇报情况！”“报告，两区人员伤亡惨重，C区资料库已经濒临被攻陷，完毕。”杨礼乐心里一沉，“情报2组汇报情况！”“报告，Q区有人员出动迹象，会议机密无法探听，完毕。”杨礼乐心里有些慌张，Q去到底有多少人？照目前这架势来看，Q区出动人员不下三百人。三百人，照Q区发展的架势不是不可能有，而是出动这么多人，自身公司和盘口的安全很难保障。为什么要这么决然呢？按照现在的趋势发展下去，区迟早要和A区在H市发展成分庭抗礼的量大区，让别人再无插手之力。

    到底是为什么？人的任何选择都是利己的，Q区这么选择，只有三种可能。第一，就算是Q区被攻下，鲸吞C区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第二，如果这么调派，他们也有足够的人手来保证他们的安全。第三，就算倾其所有人力，依旧有合作伙伴来为他们挡住警方。

    也就是说，很大程度上来说，Q区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强大。

    杨礼乐顿感一股寒意侵遍全身，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

    “情报3组报告，C区已经没有什么负隅顽抗的力气了，完毕。”杨礼乐冷汗一层，“他们的走向呢？”“尚且没有动作。”“盘口呢？”“完全没有动。”没有动盘口，保持了盘口的完整性，却攻下了总部……杨礼乐心里一凉，这明显就是蓄谋已久，他们以压倒性的优势攻下总部，以此来让盘口俯首称臣，节省人手的前提下又能直截了当地达成目标，这如意算盘打得还真是响亮。杨礼乐一边在心里暗骂Q区，一边安排Q区周边人员注意隐蔽。

    距任务开始将近4个小时，在众人等到焦灼不已的时候，情报组传来情报：C区全灭。

    一个称霸几十年的大区，就在武力、人力和财力的逼迫之下这样草草地崩溃了。ATTENTION所有的人员都陷入了一阵沉默。4个小时，这是ATTENTION从来都没敢设想过的时间。这是怎么样的速度？就好比你在机场听到你的目的地在下暴雨，在你拿着手机在微博和朋友圈里消磨时光的时候，一个几十年的强大势力就那样垮塌、分散，无声无息地消磨在时间的河流之中了。徐澈听着这条报告，甚至不无疑惑地想，这样顾及各处和平是不是错了？他一直保卫的和平与安乐真的重要吗？这么多年来的努力，是不是比不上Q区果决暴力的4个小时？

    这仿佛是一个匠人，为了摘掉一块旧牌匾百般测量千般考虑，结果拆迁队的一颗钢球就解决了所有问题。

    生活不是电视剧，没有英雄，没有金手指，没有或华丽或悲戚的场景调度来把任何人的悲哀曝晒到大众的目光之中。他们是幕后者，所以他们注定孤独。如果说这生活残酷，那他们也只能回一句无可奈何。

    左右命运的从来都不是人，而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