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叛国。

章节字数:4350  更新时间:18-03-27 0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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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世。

    人间又过了数年。

    洛璎几次上书,让皇帝把许丰刃召回。皇帝却拿出证据,说:

    “你看!许丰刃又收了许止礼的土地。他并没有与他的兄弟为伍。”

    洛璎因为怀疑晋惠帝几次北上招降许止礼打败的原因是,许封刃与其兄通报在京得到的消息,所以几次提醒晋惠帝不要重用许封刃。

    晋惠帝一意孤行,狠了心信任归顺的许封刃,气得洛璎没事就呼云唤雨,折腾得晋国百姓民不聊生。

    天帝收到来自雷公电母的抱怨,说仙界一人仙下凡就算了,还在朝廷任职,老是叫他们去打雷下雨,好几个月没睡过好觉。

    百家仙门掌门在集会的时候,那种不着痕迹的排挤那些收人得道成仙的仙门,让几家仙门掌门不忍白眼,索性愤慨着离席而去。

    青冥掌门萧子逸后来才明白了缘由,将洛璎那急性子又不加掩饰的弟子招了回来。洛璎连萧子逸面都没见上,直接被关了禁闭。

    确实如洛璎所想,许止礼不仅没有被许丰刃招降,甚至比许丰刃更得北狄子民的心。

    然而许丰刃所居住的地方,百姓们对他带来晋国的宗女,却很是喜欢。

    没有招降许止礼,许丰刃并不气馁,大败许止礼几次,收了被许止礼掌控的土地。

    并且上书皇帝,晋惠帝龙颜大悦,北狄太子在晋国进官加爵。

    “杏笙。”

    被洛璎不看好的人,正在北狄的土地上,带笑撩开帐篷,其中的女子睡眼朦胧,她手里还拿着一封未回的书信。

    “又和止礼表哥打仗,带着我做什么?”

    她说话带着娇嗔,在丰刃心里挠痒痒,他咽下一口唾沫,揽住杏笙。

    “本王,自然是要与王妃生死同穴。若我死了。”

    杏笙懒得挣脱了,眷恋着枕头不肯抬脑袋。许丰刃无奈片刻,用胳膊代替枕头,让杏笙依靠在自己怀里。

    “本王也决不许你独活。”

    末了,他又补了一句:

    “还有,不许叫他止礼。”

    许丰刃附加了一条规律,杏笙这才睁开眼眸,伸手轻轻抚摸向她嗅见的血气的地方。

    “你受伤了?”

    她虽这般问,可面上却带笑,她面上的笑从来都不传进心里。许丰刃见她笑过无数次,却是无数次的冷笑,至于他一直认为,杏笙这只百灵鸟,他只得到了躯壳。但她会关心他是否受伤了,这让许封刃很是满意。

    “止礼虽与你共谋,但一山终是不容二虎。”

    “不许叫他止礼……”

    “东夷的国君你去见过了吗?”

    “见过了,许止礼那混蛋带我去见过了。”

    “很好啊。”

    杏笙眉眼弯弯,挣脱许丰刃的束缚。

    她扑到桌前,那中原的河山都在其中,她拿起北狄的棋子,撞倒了晋国的棋子。

    “你不悔吗?”

    许丰刃从地上拾起晋国的棋子在掌中把玩。

    “悔?”

    杏笙惊讶着,宛若此生第一次听到这个字。

    “不可能。”

    “那天山童姥还活着,我要在她归西前,亲眼看见,她守不住她丈夫半生打下的江山。”

    杏笙如是说着,穿着他北狄的衣物,在屋里转圈,头高昂着,她望着帐篷顶的太阳。

    许丰刃觉得这天下,有她在真好。一如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那是晋国君王的狩猎场。

    他的父亲,为了让晋武帝安心,将他送到晋国当质子。

    晋惠帝让他展现北狄的雄姿,他拉弓射鹿,只见鹿哀嚎一声,毫无头目的乱蹦了一会,哀鸣倒地。

    晋惠帝惊叹。

    “好弓法,正中鹿眼。那头鹿便赏给你了!”

    “谢国君。”

    “诶!那还有头鹿!”

    晋惠帝扬鞭去追,在奔腾的马上拉弓,几次不中。他的臣子追随着他,可人多马蹄声重,那鹿跑的也越快。

    年轻的公主马术不太好,还在原地,惹得一群人围着她的马,生怕她摔下来。她在马上也焦灼,她的弓箭已经拉开。

    “你们快让它别动了!我弓都拉不稳了!”

    许丰刃年少轻狂,轻视一笑,一拉缰绳,身下马向前跑去,准备用手中的弯刀结果了他射中的鹿,注意不到身后人群的躁动。

    许丰刃一下马,惊觉脚下一痛,低头一看,捕兽夹狠狠地咬住他的脚,而此时公主手上的弓箭离弦。

    他听见有人高声呼喊:

    “小心呀!”

    他立刻埋头弯腰,弓箭从他后背穿透过去,从他的锁骨上方透了出去。

    一个小姑娘跑了过来,若不是她的提醒,那箭也许正中他的心。

    他看见那姑娘收起旁边射去草里的箭,转而过来帮他拉开捕兽夹,尖锐的捕兽夹划开了她的手。

    她急得哭了,他的心却被这些眼泪落得花枝乱颤。

    他也不计较她收的那只射偏的箭矢是谁的。他觉得很有趣,伸手抚摸上她的脸颊,却把她吓得不轻。

    “你不要死啊!”

    我付不起这个责罚呀!

    她的眼泪滚滚流,内心在疯狂咆哮着,画本子上一个人要死之前,都要伸手摸一把抱着他的人。

    杏笙哭着喊爹,

    “爹……噢不对我没有爹……”

    许丰刃一愣,因为她一边哭着却把拉着捕兽夹的手松开了,捕兽夹猛的又夹了回去,他疼得冷汗直冒,脸色发白。杏笙看他脸色发白,紧张得哭得更急促了,伸手去扒拉捕兽夹。

    “娘亲……”

    然后她又停顿住,许丰刃倒吸一口凉气,听她悠悠道来:

    “我也没有娘亲……”

    许丰刃在她要松开捕兽夹之前大声喊道:

    “这位姑娘!既然你在宫里举目无亲!本王做你唯一的亲人在所不辞!”

    “烦请姑娘抓牢捕兽夹不要撒手!”

    他声声泣血,抓住杏笙的一只手颤抖不已。

    至此,他把杏笙记得牢牢的。

    很快就有人从公主身边跑到北狄太子身边,将他团团围住,层层叠叠,让他渐渐看不见那女孩。

    但却看见她退出人群,面色从容的抹去脸上泪珠的冷意。

    可是之后,皇帝查出许丰刃之所受的伤并不是公主射中的,并且严惩了企图杀了他的叛军。

    其中最关键的证据,是宫女杏笙拿了那支公主箭矢,上面没有血迹。

    然而皇帝给杏笙的奖赏,却是把她拴在宫中,当公主贴身卖命的走狗。

    但他从此再没见过杏笙。他进不了后宫,公主也鲜少参与宫中的集会,自然杏笙也就不再露面。

    直到他用手段将杏笙夺到身边。

    常说,肃杀有成的君王,他的儿子多半是软弱无能的。这句话完美的印证在了晋国。晋武帝建立晋国,传位太子晋惠帝,从此却不再向外征讨。

    晋惠帝可以说是背腹受敌,当他发现自己被北狄人耍的团团转的时候,为时已晚。

    兵临城下时,他想到了洛璎。

    洛璎家一位耄耋之年的家仆数年年前驾鹤西去了,洛璎为其带孝一年后,被青冥掌门招回青冥,彼时晋惠帝还开心了一会:终于没有人妨碍他重用许丰刃了。

    今日兵临城下,他急得焦头烂额。

    晋惠帝站在城墙上,他看着许丰刃和许止礼的军旗一同飘扬着。

    许丰刃与他的堂哥许止礼早就串通好,许丰刃归降晋国,许止礼归降东夷,都允诺对方国君以北狄之地相赠。并且许止礼听闻许丰刃已经被晋国从政治中心调出来以后,便告诉东夷国君,许丰刃有意归降。

    东夷国君自然开心,北狄虽是贫瘠之地,但它土地广阔,亦是九州大陆的一部分。虽然拥有民心的许止礼已经归顺东夷,但是真正拥有实权的,却是许丰刃。

    而许丰刃和许止礼以讨伐叛军之名,在兄弟间发起斗争,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今天我让你三分地,你回去禀告你君上,大大有奖赏以后,明天你让我三分地,我也回禀自己的侍奉的君主讨奖赏。

    他们虽然一致对外,却在二人间争着谁才能真正的统领北狄。

    但他们却成功骗过了东夷和晋国。

    晋惠帝见一使者,从北狄阵营中策马而出,直奔城中。城上弓箭手已经拉弓,只需一声令下,便可以万箭齐发,把使者射成马蜂窝。

    那使者突然褪去了斗篷,灰黑的斗篷被沉沙淹没,一身红衣突然绽放开来,层层叠叠,如同开在白昼的昙花。

    “打开城门!放她进来!”

    晋惠帝立马走下城门去迎接使者,他步履匆忙,险些摔下台阶,被扶住后。还是没有减慢速度,他跑到城门口,马背上的人正悠然自得的如同逛街一样,慢悠悠的进来了,马蹄踏在沙土上的声音,被晋惠帝那喘息声盖住了。

    “父皇,好久不见。”

    她笑魇如花,掩不住的,是她眼里的杀意。

    “你!?”晋惠帝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你从哪得知的……?”

    她不再看跑得冠冕都快垂到耳侧的晋惠帝。

    她拉紧缰绳。

    “驾!”

    绝尘而去,直奔深宫内院。

    “由她去!”

    晋惠帝一声令下,没有一个士兵敢拦下她。晋惠帝也上了马,跟上了杏笙。

    太后正在美人榻上小憩一会,突然门外吵闹,将她惊醒。

    “不对呀,若是叛军攻城。皇帝早就该来带我逃了。”

    她正欲开门一探究竟,门却先一步被撞开。

    “哎呀呀呀!!!”

    她被突然开启的门带倒,接着她只觉得小腹像是要炸开一样。

    她看见门外一匹高昂着的马,前蹄落地直踏她的腹部,感觉到骨头崩裂的疼痛,听见金钗散落一地的声音,她的嘴角淌血,肝胆欲裂的疼感让她。

    她向周围的奴仆求救,无一人敢上前,全都望着马背上的女子,颤抖的唤了一声:

    “是……明笙公主,是明笙公主!”

    大家都在颤抖着,感慨着亡魂归来的时候,却听见马背上的人毫不在意的轻抚马鬃说:

    “嗯,雪花,你不能这么急性子。”

    马像是听懂了,嘶鸣了两声,才往后退。

    太后捂着肚子,抬眸看马背上的人。她背对着太阳,影子投在太后面前。

    “有些人,得慢慢死。”

    说着,她翻身下马。

    她离开了数年,她的五官也长开了,越来越像前朝的明笙公主,甚至比她的母亲还像。

    太后越来越惊恐,悲惨的叫着:

    “你别过来!妖女!离我远点!啊啊啊!”

    皇帝赶到的时候,杏笙已经离开一段时间了。他进门看见已经奄奄一息的太后,她的手臂和手上的每一根手指的每一个关节,都朝着逆方向弯折,就像卷春卷一样。

    她趴在地上,毫无生气。

    晋惠帝连忙去追杏笙,可红衣的女子已经骑着马飞奔出城。因为他之前的一声令下,没有人敢拦着她。

    看见城门又开启,他看见那匹为她寻得的良驹雪花,载着面披着红纱的女子归来。许丰刃迎接她的归来,他总是纵容她的一切小脾气,哪怕是两军交战的一触即发的时候。

    当杏笙被藏在宫里的时候,许封刃就已经查出她的身份。

    那可是为他叛国的公主,有着前朝血脉的刁蛮公主,他只想给她与她相匹配的名分。

    “沐泠公主!”城墙上的守卫一个接着一个的下跪拜见。

    另一个身着白色的丧服晋国公主,她知道晋国大势已去,她一步步踏上城墙的台阶,步步稳重,端庄,甚至有一丝悲壮。

    她一生都命好,不同杏笙一般,身为前朝公主遗后与当朝皇帝生下来的,血统高贵却无法公诸于世,被皇帝拴在身边,却永无出头的日子。而她,身为皇后的女儿,长公主,万千宠爱于一身,就连皇帝也不用跪。

    城脚下的一棵树上,无忧堂堂主盯着策马飞驰的红衣女子,她已经了结她心中一大仇恨。

    他为她感到开心,这是他从未有过的畅快。

    抬眸看着城墙上的白衣女子,她已经占着沐泠的名字太多年了。让江泊止这辈子,没办法与沐泠成为朋友,甚至让杏笙在她的眼皮底下,受到了伤害。

    他只觉得心痛,他捂着胸口,没有东西在跳动,他还是觉得痛。这种感觉,在五十年前他见到沐泠在魔君怀里仙逝的时候,也曾感受过。

    许丰刃看着心爱的女子归来,就知道她唯一想要亲手解决的人已经解决了,他可以动兵了。

    他也看见在城墙上,那之前一箭差点射中他的公主。与儿时不同,那已经成了与国荣辱与共的,有担当的女子了。

    但似乎在大势面前,她就像是被丢向惊涛骇浪中的一颗小石子,只能任由他人的摆布。

    见马背上的女子近了,出了敌军弓箭手的射程,他志气风发,一声令下:

    “攻城!”

    城墙上的公主看见对面阵营的士兵倾巢而出。她张开双臂,手里的白绫落了,纵身一跃,以身殉国。

    一开始,士兵们绕开飞驰而来雪花,在许丰刃的带领下,冲锋陷阵。

    许丰刃走过白马雪花的身边一瞬间顿住了。

    他拉紧缰绳,马蹄步止,瞠目结舌看着马背上的女子。

    也许他心下早已有了答案,那个答案他呼之欲出,但他不愿意承认。

    他问:

    “你是谁?”

    作者闲话:

    我我我我我……去画漫画。随缘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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