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404 更新时间：18-01-24 21:22
一天傍晚，永琪回到景阳宫，见紫薇、尔康仍未回家，已大感奇怪，后来，更见小燕子撇着小嘴，鼓起两腮，眼有泪光，对人不瞅不睬，不知谁又招惹了她？
永琪温柔地问：「怎么了？谁又得罪你了？」
小燕子鼻子哼了一下，并不答话。
紫薇向永琪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刚才去向令妃娘娘请安，娘娘告诉我们，皇阿玛已决定了，在南巡的时候，由你来留守京师，小燕子则要留下来照顾绵亿，所以你们都不用随他南巡了！」
小燕子听后更气：「就是你和绵亿两父子害我，我才白白错失了这么好玩的机会！」
永琪皱眉道：「你已是孩子的母亲，还这么爱玩！」
小燕子不服气：「我又不是爱玩，古人不是说：行万里路，胜过读万卷书么？我是因为读书少，才更加需要到处见识见识，增广见闻！」想一想，又再说：「我在这里生闷气，也不是办法，我去求皇阿玛带我们一起去！」说去就要去。
永琪扯着她道：「你不要冲动好不好？如果我是你，我情愿不去！」
小燕子问道：「为什么？」
永琪搔搔头，胡说些话来搪塞：「南巡又不是微服出巡，有什么好玩？」
小燕子大奇：「不好玩的吗？」
永琪见这方法似乎挺管用，就顺着这方向再瞎七搭八的胡编一通：「当然不好玩，你想一想，整天站在船上，咧开嘴巴，向两岸的人民挥手微笑，多么累人。站得腿也酸了，也不能坐下！」
尔康一听，连忙附和：「就是，你还要穿戴得整整齐齐，头上的簪钗珠环，一件也不能少。那么多双眼睛注视着，你要表现得大方得体，你是已经是五阿哥的福晋，必须规行矩步，不论做什么都要一丝不苟，哪有机会去玩？」
小燕子瞪大了眼睛，越听越怕，想一想，又道：「你们不会骗我吧！」
永琪坐下来，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信的话，你跟皇阿玛去南巡好了，我和绵亿都不去！太后、皇阿玛、皇额娘全都不在宫里，真正是山高皇帝远，我乐得逍遥自在，如果你也走了，那就更好！我去郊外骑马、打猎，还可以带绵亿去探望柳青、柳红和金锁！听说崇文门外的永顺轩很有气派，不但茶香，糖果点心还非常精美可口，我带小顺子、小桂子去尝尝。喔！还要去琉璃厂逛逛，凑凑热闹，买些字画、小玩意儿…」
未待他说完，小燕子已拉着他的手臂道：「不行，我要跟你茗茶、吃点心、逛街、买小玩意儿…」
永琪故作惊讶：「你不是说要跟皇阿玛南巡吗？」
小燕子便道：「我想过了，你和绵亿都不去，我舍不得你们！」
紫薇问道：「那你可舍得皇阿玛和我了？」
小燕子叹口气道：「皇阿玛有令妃娘娘陪她，你又有尔康陪你，也不愁寂寞呀！可是，绵亿不见了我，可不知有多伤心；永琪不见了我，不用两天，他一定会闷得发慌！我还是不要跟皇阿玛南巡！」
永琪又再问道：「真的不去了？你不会后悔吧！」
小燕子肯定地答：「我铁定不去了，我一点都不后悔！」
永琪长长地叹息一声，道：「那好吧！」永琪奸计得逞，狡黠地向尔康来一个胜利的微笑。
尔康暗中向他抱拳一拜：「真有你的！」
紫薇又向小燕子道：「我和尔康都走了，小燕子，你代我们到四合院探望那些孩子，好不好？」
小燕子拍拍胸口：「没有问题，带孩子是我的专长！」
皇上、太后、后妃出巡，永琪与其他阿哥、格格、福晋、宗室王公，各穿上吉服，文武百官亦早已穿戴整齐，在两旁列队夹道欢送，阵容强大，盛况空前。
众人跟随皇帝的轿子至金水河，过了金水桥，出了午门，在天安门前跪送，直至皇帝的队伍消失在地平线上，永琪才领着众人起来。
皇帝出门第二天，小燕子已闹着要出宫，永琪中午陪她到茶馆吃点心，经过荣宝斋，进去转了一圈，又到琉璃厂附近，买了许多文房四宝。原来，都是送给四合院的孤儿的。
小燕子看见有那么多小孩，真是兴奋莫名，彷佛又回到从前在大杂院的日子。她跟孩童玩游戏、说故事，教他们唱些童谣，又吹萧给他们伴奏，真是乐而忘返。
永琪连番催促，小燕子置若罔闻，柳红见状，便向他道：「如果宫中有事，你还是先回去吧！日落前再来接小燕子！」
小燕子跑过来向他挥手道：「你要到兵营去，你先走吧，我不会跑掉的！」
永琪轻笑道：「你跑掉了更好，我立刻请皇阿玛选秀女！」
小燕子扮个鬼脸：「哼！你想得挺美，我才没那么笨！」
永琪把小燕子交给柳红，径自离开，黄昏时才接她回宫。
小燕子三天两头总要到四合院去一趟，这样的日子，过了差不多一个月，大家一直相安无事。
某天，满清开国以来，前所未有的事情发生了！
永琪正在翻阅摺子，查看各地各省是否有重大的事情汇报，小顺子突然冲进来道：「五阿哥，皇后回来了！」
永琪正眼也没瞧他，漫不经心地道：「什么叫皇后回来了？他们要到三月底才回来！」
小顺子只好答道：「五阿哥，不是啊！是八阿哥和福晋陪着皇后先行回来，！」
永琪合上摺子：「什么？快去书房叫其他阿哥预备迎驾，啊！别忘了几位格格和福晋，糟了，小燕子还未回来，这…怎么办？」
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料想她这样子回来，也不会逐一点算吧！心里奇怪，为何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永琪和永城，领着其他弟妹在坤宁宫外候驾，只见皇后包着头巾，脸色枯槁，神色委靡，急步而来。永璇、端仪、容嬷嬷默然地跟在身后，脸上木然。
众人慌忙跪下向皇后请安行礼，齐声高喊：「儿臣恭迎皇额娘回宫，皇额娘圣安…」
皇后两眼含泪，对他们充耳不闻，自个儿奔进坤宁宫去，容嬷嬷追随上去。
各人仍跪在地上，面面相觑，永琪率先站起来，其他人也随之而起，均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永琪拦住永璇问道：「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
永璇不满地道：「有什么事？还不是老毛病发作！她在船上，罗罗嗦嗦的说了一大堆什么劳民伤财、一掷千金之类的话，皇阿玛听着，已经非常生气。到了晚上，皇阿玛不过是请了几个歌女上船…你也晓得皇阿玛那个脾气，男人嘛！看见漂亮温柔的妞儿当然会神魂颠倒，她的醋劲又发作了，吵了起来，嚷着要削发为尼，把长发都剪掉了，这不是犯了大忌吗？皇阿玛勃然大怒，把她赶了回来。」说完向端仪瞪了一眼：「我看，这醋劲，一定是家传的！」
端仪一听，对永璇怒目而视，语带嘲讽：「我看，有人的风流性子也是家传的吧！那些歌女不乾不净的，别传染些什么风流病回来…」还要说什么，永琪已经把十二阿哥向她一推，道：「端仪，麻烦你带十二阿哥进去看看皇额娘，问问她有什么需要，吩咐人照着办！」
那边厢，永城和永瑢劝开了永璇，不许他吵架，永琪向他道：「八阿哥，你刚回来，快去梳洗休息一下吧！」又悄声向他道：「别弄得家无宁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永璇还想回嘴，两眼接触到永琪凛然的目光，不怒而威，才立即噤声，拂袖而去。
永琪松一回气，向其他人道：「各位阿哥，请大家回上书房吧！其他人也可以回去了」
永琪想：这样的家，是否算是「齐」？家不齐，何以治国平天下？但身为儿子的，又不方便在这种事情上向乾隆提什么意见…
小燕子在旁边，也不管永琪有没有留心听着，自顾自说话。
忽然，永琪发现小燕子用词比以前文雅多了，竟懂得用「岌岌可危」来形容皇后的地位；谈及送礼物给小孩时，又会说「不分轩轾」，要「一视同仁」。
当永琪诉说皇阿玛不在，自己的工作比以前更繁重、更辛苦了，不论家事、国事，也要插手管上一管，小燕子竟鼓励他道：「皇阿玛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你千万不要气馁，你是国家的中流砥柱啊！」
永琪惊诧地望着她，小燕子不但会读，而且会用。这几年，自己花了多少功夫，费了多少精神，用尽心思，也没办法把她调教好，萧剑亦一样被她弄得头昏脑胀、无计可施。最近两人忙于政事，根本没有闲暇管她，何以会进步神速！半晌，才压住激动的情绪，问道：「小燕子，这中流砥柱的成语是谁教你的？」
小燕子瞪大了眼睛，掩着嘴巴，然后道：「紫薇不在，柳红就请了一位老伯伯教四合院的孩子念书，他很有学问，为人又风趣幽默，我在旁边偷听了，也学懂了两句！」说的时候，眼睛没眨一下。
她表现得越是自然，永琪就越怀疑，只是不动声色。翌日，中午时分，把送她往四合院，不够一个时辰便带着荣锟和两名太监折返。
永琪嘱他们在外等着，独自进了四合院，院子空空如也，一个人影也没有，他凑近大厅的窗格子去看，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说故事，发现众小孩均坐在小凳子上，听得非常投入，还不时发出欢乐的笑声、兴奋的答话声；在旁边的柳红、宝丫头、小虎子、小豆子，一样听得津津有味；小燕子更是托着腮帮子，脸儿活像苹果般红，一脸陶醉，聚精会神地聆听着。
厅内说故事的人突然高喊：「是谁在外面？」
永琪感到极度震惊，他就是小燕子口中的老先生吗？
永琪忙闪身走到游廊，藏身柱后，一咬牙：「小燕子，为什么要骗我？」
柳红开门，看不见有人，摇摇头道：「我看可能是风声！」
厅内说故事的人道：「各位小弟弟、小妹妹，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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