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一回:元宵人月两双圆

章节字数:3417  更新时间:18-01-25 0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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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琪一家在街上闲逛,赏花灯,乐也融融。

    就在灯火阑栅处,独有一人孤单地伫立张望,想到命运如此安排,只觉百般滋味在心头。

    此人正是陈嘉洛,他从小胡同绕到会宾楼后门,混进了后院,见到柳红自个儿出来取柴枝,才现身上前。

    柳红掩不住高兴,微笑道:「怎么这样巧,永琪才走,你就来了,他还提起你哩!他好想跟你见面。」

    陈嘉洛道:「我看见他步出大门,他们一家人享受天伦之乐,我不方便打扰!」

    柳红皱一皱眉,才取出便笺道:「娶侧福晋的事,只是一场误会,永琪和小燕子又好得不得了!我早说嘛:『打是情,骂是爱』,用在他们两个身上,真不假!至于你跟小燕子的事,他也知道了,也明白了。这是他给你的!」

    陈嘉洛接过拆开,既没有上款也没有下款,只有寥寥数字:楚楚君子,皎若琼华。

    当日永琪所赠之玉佩,他仍带着,想到自己如此倾慕小燕子,差点儿还要带她远走高飞,永琪竟不计前嫌,仍认定自己是个君子,实在令他汗颜无地。

    陈嘉洛道:「不知为什么,这几天,官府查得特别紧,我怕给他惹麻烦,暂时不方便见面!」他向柳红借来纸笔,修书一封,请柳红代传。

    第二天早上,柳红将信函送到王府,在书斋内,亲手交给永琪。永琪打开,亦是不落上、下款,上书:一念贪私,枉称君子。世间皆乐,苦自心生。万物皆虚,故友情真。

    永琪看后,嗟叹一声。遥望远山,冰雪渐解,应是冬尽春来…

    柳红又道:「这阵子,经常有官府的人在跟踪他,他已处处小心,但他怕给你惹麻烦,所以,大家暂时还是不要见面比较好!」

    永琪点点头,他把信函放进火盆中,突然听见绵亿在庭院大叫,二人赶忙出外看。

    绵亿大叫:「大家看啊!大家看啊!」

    原来小顺子不知从那里弄来多个彩灯,大伙儿忙碌地挂在园中。

    小燕子在旁看着,笑得非常灿烂。

    绵亿看见永琪,过来牵他,指手画脚地道:「阿玛,你看,好多花灯,好多好多花灯啊!杨桃、白兔、大的、小的…好看啊!好好看啊!」

    整个王府,洋溢着一片温情。

    送走了柳红后,小燕子把那件婴孩的衣裳翻出来,打算继续缝制。

    这天正是元宵节,皇室宗亲都到了圆明园过节。永琪看看小燕子,良久,才鼓起勇气道:「小燕子,我们去逛街,好不好?」

    小燕子立即放下针线活儿道:「好,我们先去吃点心,然后去看四合院的孩子!」

    永琪摇头道:「不是,我们看彩灯去,我知道那里有最好的灯,那里不但有宫灯、杨桃、白免,还有鲤鱼、蜻蜓、鹦鹉、蝴蝶、龙凤…还有巨型走马灯,神仙在云上飞舞…」

    小燕子插嘴道:「哪是什么地方?」

    永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道:「是…圆明园…」

    「我不去!」小燕子想也不用想便作了答复。

    永琪拥着她的肩道:「去吧!你每一年都非去不可,怎么今年不去呢?」原来后宫妃嫔,不能出宫,皇上为了使她们也一尝逛街的乐趣,每逢春节,便在圆明园内设卖买街,一切店铺、茶馆、摊子摆设,与真正的巿井大街无异。

    小燕子不管他,只是道:「不去!」

    永琪仍不断游说:「今年特别热闹,有杂耍和戏班子在剧场内表演,还有西洋钟表…」

    小燕子生气了:「不去不去!你烦不烦?要去,你自己去好了,走开!」

    永琪又道:「紫薇也去,你不陪她,她自己一个人,多没意思!」

    小燕子还是不允:「你陪她好了!」

    永琪叹口气道:「你不知道,令妃娘娘天天记挂着你,七格格和九格格常常盼望你回去。你恨皇阿玛,我非常明白,但你也不能迁怒于其他人!你忘了令妃娘娘待你多么好吗?她把你当亲生女儿一般疼,你怎忍心这样对她?」

    小燕子有点动摇了。

    永琪说:「绵亿也该见见其他亲人了,你不去,我带着他,一会儿他不听话,闹了起来,谁哄他?」

    小燕子负气地道:「那就不要带他去,这一辈子也不用跟瞌睡龙见面!」

    永琪再道:「皇阿玛也好挂念你,每次私下见面,总要问起你的事…」

    小燕子立即道:「我不见他!」

    永琪道:「不见他不见他,今天圆明园有那么多人,想见也不一定见得着哩!若他真的来了,那么,就让他远远的瞧瞧你,让他知道你一切安好!他好歹是我爹呀,怎可能一辈子不相见!」

    小燕子答道:「若他叫我去请安,我一定不去!他生气了,要砍我的头,那怎么办?」

    永琪忙道:「不会的,他见了你,高兴也来不及,怎会砍你的头!你放心好了!」

    小燕子不再反对。

    永琪高兴地道:「你快快换衣服,我去叫人备车!」

    永琪带着小燕子、绵亿和紫薇,向着圆明园进发。

    圆明园的卖买街非常热闹,人群熙来攘往,摩肩接踵,均是后宫妃嫔、贵人、格格等,此外,还有王室宗亲,或乾隆请进来的大臣家眷。

    大家见了小燕子,均来打招呼,询问她的近况。走了一会儿,碰见令妃领着永琰和两位格格,小燕子非常高兴,跟令妃诉说着王府的生活。绵亿比她更兴奋,小阿哥永琰买了有许多有趣的玩意儿,不停地逗他玩,两叔侄非常要好。

    剧场内有戏班子表演,令妃邀永琪他们一同前往观看。

    剧场的北面改装成戏台,中央是院落,放了十来台紫檀圆桌,左右两旁及南面分别筑了高台作为包厢。永琪把女眷和小孩安置在包厢,然后到前排桌子跟其他阿哥坐在一起。

    观众鱼贯进场,太监也进来侍候。

    这晚的天气特别清爽,一轮明月慢慢东升,各人兴致勃勃。正场是《八仙过海》,仍未上演,先由一位瘦瘦小小的小歌女唱个江南小调,她的样子并不特别起眼,但歌声沥沥,竟如出谷黄莺,一时婉转清脆,一时生动谐谑,令人回味无穷。然后是乐师演奏,这群乐师技艺非常精湛,特别是弹琴的老者,白发长须,拨弄琴弦,不拘一格,十指有如金蛇狂舞,看得紫薇,心头激荡,非常羡慕!她难以明白世间上,怎会有如此灵动有力的指法,自叹再过十年,也不可能有这般功力。后来,他更独奏一曲阳关三叠,出神入化,绕梁三日,令这群王孙贵胄,赞叹不已。

    乾隆和太后来了,众人立即要跪下请安,乾隆郤挥手道:「今天大家享受平民之乐,不分尊卑,不必行君臣之礼了!」

    众人立时欢呼。

    乾隆看见永琪及其他阿哥,便向太后道:「额娘请到包厢坐吧!我跟儿子一块儿坐!」

    太后上了包厢,发现小燕子也在一角,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才坐下来。

    小燕子心头有气,睨视着太后。紫薇忙安慰她,令妃又劝说了几句,她才定下心来观赏节目。

    永琪跟乾隆说了句悄悄话,乾隆喜出望外,望向包厢,见紫薇正逗着小燕子说话,脸上现出了慈和的微笑。

    一个旦角粉墨登场,明眸皓齿,艳丽娇媚,扮作王嫱。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唱一曲昭君出塞,如泣如诉,向世人倾吐宫女的寂寞,出塞和番的无奈,众人为之动容。

    乾隆看得眉飞色舞,暗想:不知这花旦真箇是女儿身,还是男子反串,怎生想个法儿查探一下!他笑吟吟的打着坏主意。

    一个身材高挑的太监端上一盘点心给乾隆。乾隆正看得入神,只示意太监把点心放在桌上,那太监一躬身,靠近乾隆…

    乾隆虽然专心听曲,仍觉此人有点奇怪…

    突然,乾隆左手一格,迫开了他,众人还未清楚发生什么事,永璇已跟他交上了手,这时,大家才看清楚此太监手里亮出一柄明晃晃的匕首,众人惊呼起来,大叫有剌客。

    乾隆受了惊,避在一旁,指挥着侍卫上前对付剌客。侍卫靠拢过来,想逮住他,但此人身手敏捷,武功高强,以一敌众,大家奈何不了他;他一击未中,也不恋战,只想逃走。

    永琪一跃,跳进战圈中,跟剌客过招。

    永琪由太师父那里,学得武功心法后,每日练习,从不间断,内力更胜当年。剌客知道遇上劲敌,掌风如电,出尽浑身解数,只求脱身;永琪不敢怠慢,催劲运掌,向那人劈去。

    二人越战越烈,斗了几个回合,永璇远远落后,他内力有限,被他们的掌力迫开,无法接近。

    剌客见永琪武功厉害,将桌子推翻,筷子作暗器,向众人激射而出,然后跃上包厢,在栏杆借力,翻墙而出。众人眼巴巴望着他逃走。

    永璇急道:「五阿哥,他打不过你,你去追他,我来保护皇阿玛!」

    永琪稍为迟疑,永璇已道:「放心,我带了镶白旗的弓箭手,在外候命!」

    永琪拍拍他的肩头,在桌上一点,借势上了墙头,乾隆担心永琪安全,分派了一半侍卫出去。

    包厢上的女眷小孩,有的吓得哭起来,太后差点儿昏倒,小燕子着急地道:「永琪去追剌客,我也要去!」

    紫薇忙扯着她,道:「你挺着大肚子,怎么去?放心,那人根本不是五阿哥的对手,而且,还有侍卫帮忙,一定没有危险!」

    绵亿吓得大叫起来,永琰一把抱着他,道:「不怕,叔叔保护你!」一个大娃儿、一个小娃儿互相紧靠着。

    乾隆指挥侍卫过来,保护各人,又安慰他们一番。

    永琪带着侍卫追至西峰秀色,竟失去了剌客的踪影,他心有不甘,命侍卫在附近楼房搜查。

    永琪心中隐隐觉得此人身手有点熟悉…

    侍卫搜了一刻钟,仍没有收获,正没计较处,突然看见树颠有人影晃动,从一棵老松飞扑至另一棵。永琪正要跃上树顶之际,小顺子带着一个武生打扮的伶人奔来,那武生伸手一拦,永琪一呆:「你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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