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六回:祸福与共同甘苦(下)

章节字数:7425  更新时间:18-01-25 1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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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枝望著这女子,看得傻了眼。她自小家教甚严,那曾领教过如此娇媚的女子!

    那女子去了不够十步,又转回来,轻挽桂枝的手,道:「好妹妹,你千万不要告诉哥哥俺曾经来过,他呀…知道俺曾上街,一定要骂人了。啊!他也不是发脾气,他是担心俺给仇家寻著了,俺不想他担心!好妹妹呀,你答应姊姊吧!好吗?」

    桂枝点头答好,那女子才由後门离开!

    小翠轻声道:「哼!大少爷一定是金屋藏娇了,他真够贪心,家中已有一位夫人,三位貌美如花的姨太太,还要去招惹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怪不得人家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大少爷真是风流,要是大少奶知道了,一定不饶他!」

    桂枝叹一口气,心想:这苇姊姊只是比自己年长一点儿,若是好人家的闺女,哥哥早用花轿抬进门来,这样无名无份的被养在外头,也真够可怜!

    小翠又道:「这个女子,笑起来,有一个小梨涡,好像很眼熟…好像…」

    桂枝随口答道:「这有什麼奇怪的,新来的阮姨太也有梨涡,哥哥就是喜欢这样的女子…」

    小翠道:「不是的,她笑起来好像…好像…一个熟人!」想著想著,两人齐声喊:「紫薇格格!」

    桂枝急道:「她叫『苇』,是哥哥替她改的。『苇』『薇』,发音差不多…偷不如偷不著?天啊…」

    桂枝冲出家门,直向荣亲王府飞奔而去,小翠怎样也跟不上。

    中午时份,一辆大马车停在王府前,福伦首先下来,跟紫薇悄悄说:「老爷来了!」紫薇忙吩咐侍卫开路。

    乾隆身穿普通老百姓的素服,在侍卫的簇拥下,缓缓步入王府。

    紫薇把布施的工作交给金锁,她和福晋二人,随乾隆一起到内堂。

    永瑢奉茶,晴儿递上毛巾,荣锟和他的夫人也来磕头。

    乾隆淡然说:「我微服出来,不用行大礼了!」

    紫薇道:「皇阿玛,不是说好了,你不来送五阿哥的吗?这里的一切,有我们打点就行了,你可以放心!」

    乾隆道:「我不过是来瞧瞧你们,你们都辛苦了!」他又细细地问了这几天吊唁宾客的情况,紫薇一一回答。乾隆又道:「我到灵堂看看,你们不用侍候了,去忙你们的事吧!」

    乾隆独自在灵堂内,他抚摸著永琪的棺木,心中哀痛,喃喃地道:「为何上天要把朕最心爱的儿子夺去?朕贵为一国之君,得万民景仰,可以呼风唤雨,为所欲为,郤连自己最锺爱的儿子也保不住!难道,朕真是一个昏庸无道的暴君?草菅人命,作孽太深,上天要用这方法来惩罚朕!」不禁老泪纵横。

    荣亲王府外全是老人,侍卫教他们排了长长的一列,在街上拐了一个弯又一个弯。远处的街角,有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妇,互相搀扶著,两人满脸皱纹,男的还长了白胡子,老婆子道:「老爷子,我跟你真的是白头到老了!」

    老爷子没她好气,笑道:「能这样儿跟你过一辈子,也算挺幸福的!」

    再说桂枝,她挤进人群中,侍卫看见了她,帮忙开路,她才进了王府。

    桂枝在游廊寻著了荣锟,立即指斥他道:「哥哥,原来,你一直喜欢紫薇格格!」

    荣锟脸色陡变,瞅著桂枝,目露凶光,瞬间又回复常态,扯著她的手,硬把她推进书斋,把门锁上。他仔细地检查四周,确定斗室内除了他们兄妹二人,并无其他人,才道:「你听什麼人胡说八道?把这等严重的罪名加在我的头上,别说明珠格格是皇上的亲女儿,已经下嫁了福大爷,一向玉洁冰清,克守妇道,就算不是格格,你竟说我喜欢她,分明是说我贪恋别人的妻子!福大爷是都统,是我的上级,你是不是想陷害我?皇上来了,就在灵堂,你想你的亲哥哥立时身首异处吗?」

    桂枝摇著头,痛心地道:「五阿哥失踪那天,根本是你派人劫走紫薇格格的,幸好,她被红花会的人救走!」

    原来,荣锟对紫薇,一直异常迷恋,早已陷入难以自拔的境地,但表面郤对她和尔康恭恭敬敬,绝不露出半点痕迹。四年前,他已知道无论怎样用心计,紫薇决不会舍弃尔康。想到:软的不行,索性硬来,紫薇不会武功,先把她抢回来,蒙著她的眼睛,满足了自已的欲望,以後再作打算。当时,他根本没想到後果,只是,在京城中,一直难以行事。他就在永琪等人南下的途中,派人扮作山贼,伏击他们,可惜,被陈嘉洛等人坏了大事。

    永琪失踪那天,他想:尔康出征未归,五阿哥忙於追捕顾雨田。紫薇身边没有了高手,现在不把握机会抓她回来,更待何时?而且,福家丢了皇上的爱女,就算不受重责,亦必然抬不起头,那麼,五阿哥就更加孤立无援,此举确实是一石二鸟,省郤了不少功夫。

    他还打算设计把尔康弄死。将来,待永璇登基了,向新皇帝求指婚,他一定答应,她不想嫁他也不行。永璇对妹妹的爱护之情,本来就远远不及永琪。

    於是,重施故技,派人把紫薇掳去。不巧,又被红花会撞破,砸了他的如意算盘,功亏一篑。

    荣锟不晓得妹妹如何寻得著什麼蛛丝马迹,从而得悉此事,本已动了杀机,但随即想到,她是八阿哥要的人,才不敢乱来。现在被她出言指责,暗暗心惊,只得强自镇定,柔声道:「劫走紫薇格格的人,根本就是红花会的人,他们上演一幕英雄救美的戏,不过是想迫五阿哥还恩,放走钦犯,你连这道理也不明白!」

    桂枝哽咽著道:「我本来也是这样认为,可是,紫薇格格曾私下跟我说过,红花会的人虽然是亡命之徒,但他们都是正人君子,决计不会做出强抢妇女的事!」

    荣锟怒道:「你听听你自己在说什麼话?红花会的人既是亡命之徒,又怎可能是正人君子?紫薇格格说他们是正人君子,你就信了;我是你的亲哥哥,我说我没有做过违背良心之事,你信还是不信?」

    桂枝迟疑了:「这…」

    荣锟再道:「我不妨告诉你,紫薇格格跟红花会这帮人,根本是有交情的!说不定,她心眼好,为了帮红花会救人,配合他们演戏!」

    桂枝道:「不!格格不会这样的…」

    荣锟打岔她道:「那她干麼为红花会的人说好话?而且,还装作好了解的样子!」

    桂枝半晌才道:「把紫薇格格劫走的,真的不是你?」

    荣锟立即举手道:「我发誓,假如我有半句谎言,不得善终!」

    桂枝张信张疑。

    仆人在外头寻找荣大人,说有宾客来了。

    荣锟答应了一声,又向桂枝劝了几句,千叮万嘱,叫她不要再说出去,桂枝答应了。荣锟又吩咐她道:「你留在这里,不要出去!」这才离开。

    桂枝独个儿在书斋内,幽幽地叹气,想到此处正是永琪每天伏案工作之处,心中有说不出的激动。

    永瑢到处寻觅永璇。

    永琰陪著绵亿在鱼池旁边看鲤鱼,听说六阿哥要找八阿哥,就把绵亿交给嬷嬷,牵著永瑢的手,过了小桥,来到树丛附近,告诉他八阿哥躲在後面。永瑢拍拍他的头,谢了一声,走过去道:「八阿哥,皇阿玛来了,快出来请安,你蹲在那裏干麼?」

    永瑢走近,才发见永璇在嚎啕大哭。

    永瑢搭著他的肩道:「别这样,皇阿玛见著了,就更伤心!」

    永璇突然搥胸顿足,大叫道:「我该死!是我该死!那些刺客要找人报仇,为什麼不找我?为什麼不找我?」

    永瑢扶著他道:「嘘,别让皇阿玛听见,他实在不能再受刺激了!」

    永璇抓著永瑢双臂,竟向他忏悔起来:「五阿哥一直对我那麼好,我竟然妒忌他,要跟他争宠!我老实告诉你,我该死,安排刺客进园的是我!是我不自量力,自以为是;是我急於表现自己,向皇阿玛邀功;是我设计,要布局将乱党一网打尽!他们要找人报仇,为什麼不找我?为什麼要找五阿哥?我差点儿害死皇阿玛,现在又害死了五阿哥…」

    永瑢听得呆住了,望著他,轻轻说了一句:「你竟然引狼入室…」

    内疚一直蚕食著永璇的心,他痛苦地道:「我怎麼知道那帮贼匪会这样厉害…没错!是我引狼入室,我胡作非为,罪孽深重,早该在元宵节那天被人乱刀砍死…」

    永瑢突然道:「住嘴!你什麼都不要说出来,大家要装作若无其事一般,你若说了出来,我一定不饶你!」他直视著永璇,目光严峻。

    永璇凄切地道:「可是,我无法埋没自己的良心!这几天,我寝食难安,我恨透了我自己!我整个人,充满了歉疚,我的魂魄,已被犯罪感所吞噬…」

    永瑢摇撼著他道:「你可不可以清醒一点,理智一点!你听著:五阿哥去了,小燕子和尔康音讯全无,皇阿玛已经大受打击。我们要离京去访寻五阿哥,他也不放心让我们去,他已不能再失去我们任何一个!你若把这事说出来,你要皇阿玛怎样对你?是把你就地正法,还是赐你毒酒一壶?我已失去了一个哥哥,我不能再失去一个弟弟!皇阿玛更不可能再失去一个儿子!」

    永璇抬头道:「六阿哥,我…」他突然看见小桥旁边立著一名女子…

    那人正是桂枝,她被二人的对话吓著了,只觉脑中空白一片,整个人不复存在…

    永瑢发现永璇的目光有异,转身一望,他比永璇更恐慌,他立即放下永璇,向著桂枝奔去。

    桂枝受惊,转身往书斋的方向逃�桂枝想看一看永琪生前居住过的地方,悼念一番。於是,从书斋出来,在园中闲逛。走到树丛附近,无意中听到永璇忏悔之词,道出了安排刺客进园的是他。桂枝只觉脑中一片空白,无法思想…

    她看见永瑢向这边奔来,本能地逃开。

    二人跑到小亭子,永瑢才追上了桂枝,他握著桂枝双手,颤声道:「桂枝,不能说,求求你,千万不要说出去,若皇阿玛知道了,八阿哥必定是死路一条!」

    桂枝两眼淌泪,说不出话来。

    永瑢再道:「若皇阿玛知道了,必定非常痛心,他刚刚才失去了五阿哥,你还要他亲自处死八阿哥吗?」

    桂枝想到五阿哥被八阿哥所累,遭乱党暗算而惨死,心中对永璇极度痛恨,只能道:「我…我…」

    永瑢见她双眼红肿,显然曾为了五阿哥的离去而伤心痛哭,顿时明白。这女子竟如此痴情,心中感动不矣,突然,有一份从没尝过的激情冒上来,震撼著他的心灵,心想:五阿哥好幸福啊…

    永瑢定一定神,道:「你好喜欢五阿哥,知道他死得不明不白,好想为他报仇申冤,对不对?我何尝不是?他是我的亲哥哥呀!我们自小一块儿长大、一块儿玩耍、一块儿上书房,感情深厚!可是,你可知道他最崇拜、最敬爱的人是谁?就是皇阿玛,若然有人伤害皇阿玛,他必定拼死保护他。五阿哥屍骨未寒,你就要伤害他最崇敬的父亲吗?」

    桂枝咬著唇不答话,也不敢望他。

    永瑢看看四周无人,竟然一屈身,跪在桂枝跟前,求道:「桂枝,求求你,答应我吧!」

    六阿哥竟然向她下跪,桂枝吓得头昏目眩,也跪倒在地上,六神无主,口中喃喃地道:「不…你不要跪我…你不要求我…」

    永瑢扶著她靠著柱子坐下,再道:「不是我求你,是五阿哥求你,他不能亲自求你,只好由我来代他!桂枝,就是把八阿哥凌迟处死,五阿哥也不可能活过来。你若泄露此事,只会造成我们骨肉相残,五阿哥死也不瞑目,你放过我们一家吧!」

    永瑢的话合情合理,若五阿哥仍在,他必然跟永瑢的决定一样。为了五阿哥的皇阿玛和亲人,能够快乐平安地活下去,这个秘密绝不能泄露,可是,心中为何会这般矛盾。良久,桂枝才道:「你既然这样说,我当然要答应,我不会说出去!可是,如果皇上查问起来,我该怎麼办?我怕我不行…」

    永瑢正沉吟间,一个丫头急步而来,大呼小叫:「小姐,我找得你好苦,你怎麼躲在这里?」正是小翠。

    永瑢把桂枝扶起,桂枝忙向小翠道:「小翠,怎麼这样没规矩,快来向六阿哥请安!」

    小翠这才晓得眼前这穿著丧服、文质彬彬的俊秀男子是六阿哥,忙跪下道:「六阿哥吉祥!奴婢该死,不知道是…」

    永瑢强自镇定,随口道:「啊!不要紧,这里又不是皇宫,你叫小翠吗?」

    小翠恭恭敬敬地答:「是!」

    「**那麼急,有什麼事吗?」

    「少爷说:小姐该回家了,马车已在门外等候!」

    永瑢便向桂枝道:「你也该回家了!不要胡思乱想,所有烦恼,由我来承担!记著你答应过我的事!」

    桂枝轻轻道:「是!」

    永瑢又再在她的耳边道:「你不要瞎担心,皇阿玛不会随便召见你的,若有什麼不寻常的事,叫小翠到宫中找小原子,他是我的人,自然会找得到我,我会替你想办法!」

    桂枝点点头,永瑢目送著她离开。

    小翠的叫嚣,惊动了在灵堂中的乾隆,他对窗外的一双人影本不甚留意,待听得小翠请安,才惊觉一直在外头的是永瑢。一看,他身边立著的姑娘不是桂枝还是谁?

    看见桂枝梨花带雨,永瑢软语相慰,他以为自己是明白了:「原来永瑢好喜欢桂枝,君子不夺人之所好,永琪一定是早已知道,郤又顾全弟弟的尊严,不便说出来!事实上,永瑢和桂枝,也很相配,怪不得永琪一直不肯要桂枝!」

    又想到:众儿子当中,自己最关注的是永琪和永璇。

    永琪文武双全、才德兼备,对他特别偏爱,早属意他继承大统,他把所有希望都寄予在永琪身上,只一心一意替他的未来打算;至於永璇,虽然聪敏过人,但行事乖戾,最令他头痛,亦花了不少时间和心血去调教。

    郤从没想过,如此一来,便忽略了其他的孩子…

    回去後,叫令妃找个机会,召桂枝来劝解一下,并且给她开导开导…

    这一次,一定要好好的补偿给永瑢,也好完了永琪的遗愿。

    桂枝脸色苍白,步履蹒跚,心不在焉地出了王府。荣锟对桂枝仍不放心,上马车时,向桂枝轻声道:「你没有向其他人说过什麼吧!」

    桂枝惊讶地看著他道:「当然没有,我不是已经答应了你吗?」

    荣锟点点头,也不再说什麼。

    他送了桂枝和小翠上马车,仔细吩咐仆人,要直接送小姐回家,不得在别处停留,想一想,还是不如亲自护送。

    桂枝在一天之内,无意中撞破了两个惊世大秘密,而两个秘密均不容泄漏半点风声,只觉头痛欲裂,脑袋快要爆炸了。

    小翠道:「小姐,你别伤心了,这两年以来,连我这个局外人也瞧得清清楚楚,五阿哥心里只有还珠格格,那裏有你的位置?他什麼时候关心过你?他已不在了,你就不要再记挂著他。我看…六阿哥一表人材,又全无贵族的架子和骄气,对你又好,你不如选他吧!他是五阿哥的弟弟,也有点儿哥哥的影子」

    桂枝听得一个头涨成两个大,目光呆滞,叹了句:「天呀!」

    突然,外面传来了重物互相撞击的声音,桂枝和小翠掀起窗帘外望,只见他们的随从大吵大嚷,忙著捉拿刺客,桂枝再往前看,大喊一声:「哥哥…」吓得昏了过去。

    再说王府外的一双老夫妇,好想走近王府门前,老婆子道:「老爷子,今天究竟是什麼日子!为什麼有那麼多人围在这里?」老爷子并不答她,只是努力向前挤。老婆子突然高兴地道:「咦!那是紫薇…格格!」

    老爷子翘首仰望,郤被人推开,并且骂道:「不要插队」

    另外的老人也凶巴巴地骂起来:「懂不懂规矩?」「不要脸!」「守秩序啊!」「…」

    立即有侍卫过来维持秩序,侍卫指一指远处街角,向那双夫妇道:「老伯伯、老婆婆,你们到那裏排队!」

    老婆子还要说什麼,老爷子赶快扯著她离开。

    排队的时候,老婆子突然笑道:「不知道紫薇在送什麼东西给老人家,你猜她会不会认得我们?」

    老爷子瞪了她一眼。

    原来,这双老夫妇正是永琪和小燕子乔装而成的。

    四周人声嘈杂,老人家都在闲聊,接近王府门前,他们才知道紫薇在布施白米,金锁及仆人在旁边帮忙著!

    他们没有布袋,小燕子不由分说,便去脱永琪的外衣。

    永琪忙道:「干麼?」

    小燕子笑道:「老爷子,把你的衣服脱下来,我要用来包白米!」

    「嘿!」永琪抱怨道:「老婆子,你这坏脾性老是不改!」

    永琪脱下了外衣给小燕子,才看见王府门前挂了白灯笼,他心里一惊,忍不住问前面的老伯伯:「请问是谁死了!」

    那老伯伯道:「还有谁啊!这麼隆重的丧礼,还有明珠格格亲自布施白米,当然是荣亲王了!」

    永琪不解地道:「荣亲王?」

    那老伯伯道:「是啊!你没有看王榜吗?讣文写得清清楚楚,皇五子荣亲王染了重病,已经死了!」

    原来,他们二人回来的时候,为免被人发现,都抄小路而行,见了官差便躲开,更没有看什麼王榜。

    众人七嘴八舌地谈论起来。

    「对啊!听说已经病了好一段日子!」「是传染病啊!」「好严重!」「连儿子也送了进宫,怕传染!」「前两天才送世子回来!」「皇帝特准他们火化!」「听说荣亲王是个很好的人,又有孝心,又有才德!」「皇帝本来要传他王位啊!」「好人有什麼用,这麼早就死了!」

    小燕子越听越奇,看看永琪的脸,又看看那些闲聊的人,忍不住笑起来,又怕别人留意,只得掩住嘴巴憋著,忍得好辛苦,笑完了,又在永琪的耳边道:「原来你已经死了!」

    永琪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言不发,铁青著脸离开。

    小燕子忙道:「喂!老爷子,别走开,到我们了!」

    前面的人领了白米,紫薇向小燕子道:「老婆婆,该你了!」然後把白米倒在她手中的衣服内,替她包裹起来,金锁道:「小姐,我来替她捆吧!我这里有绳子。」

    金锁弄好了,把包裹放在小燕子手上,道:「婆婆慢行!」

    小燕子压低嗓子道:「谢谢紫薇格格,谢谢金锁姑娘!」又向她俩挤眉弄眼,确定二人不认得她,才离开。

    紫薇看著她的背影道:「奇怪!这婆婆…给我一种好熟悉的感觉,我好像见到了亲人一样,她是不是跟我认识的!」

    金锁也道:「对啊!酒楼的伙计和客人,都管我老板娘,她怎麼知道我叫金锁?说不定是我们的旧邻居!」

    小燕子离开了人群,永琪过来扯著她的手就走。

    永琪和小燕子离开不久,白米就派完了,人群陆续散去。乾隆起驾回宫,福伦和福晋亦要回家,紫薇、永瑢、箫剑和晴儿亲自送他们上车。

    乾隆忍不住向紫薇问道:「小燕子呢?有没有她的消息?」

    紫薇一怔,含泪摇头。

    乾隆又奇道:「永璇呢?怎麼老半天不见他!」

    永瑢敷衍著道:「他…好伤心…好激动,躲起来了,不想见人!」

    乾隆叹息道:「这也难怪!永琪不但处处让他,他每次闯祸,永琪总帮他求情,还想办法替他善後,永琪对他那麼好…」他声音发颤,脸上的皱纹显得更深,想起永琪生前的种种,悲恸不能自胜,心头一紧,站也站不稳,依著马车而立,半晌,才忍著泪水道:「永瑢,你多陪伴他、安慰他…」他不敢再说话,怕自己忍不住,会在众人面前掉眼泪。

    「是!皇阿玛也请多多保重!」永瑢垂首听命,扶乾隆上车。

    乾隆的马车才走,柳红就来了,陪伴著她的是两个酒楼的中年伙计,一个身材高大,另一个强壮健硕。

    紫薇见了柳红,不禁热泪盈眶。

    柳红握著紫薇的手道:「永琪怎会病死的?他身体一向那麼好,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紫薇带著三人到灵前拜祭,然後在书斋内接待柳红,把别後的事情一一说明。

    柳红禁不住落泪。

    就连那身材高大的伙计,也越听越悲痛,紫薇不禁上下打量著他,柳红见没有外人,悄悄在紫薇耳边道:「他是陈大哥!」

    紫薇惊讶地望著他,张大了口,说不出话来,看仔细一点,才相信了。

    陈嘉洛抱拳道:「艾小姐,艾公子的死因,小弟一定会派人查个水落石出,假如真的发现有人挑拨离间,滥杀无辜,用卑劣的手段来害永琪,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我要还永琪一个公道!」

    紫薇道:「现在我最担心的,反倒是小燕子,我想先把她找回来!其他的事,以後再说吧。」

    陈嘉洛道:「对,你们派官兵去找她,她以为是皇帝捉拿她,当然不肯现身,我请江湖上的朋友帮忙,说不定比你们的方法有效,我这就去想办法!」他坐言起行,说走就走。

    柳红把金牌令箭交还给紫薇,亦随陈嘉洛而去。

    永琪带著小燕子到衙门外看王榜。

    他的脸色发青,细读上面的每一个字,眼神充满了惊愕,尚带点不愤,似乎是心有不甘,不知在恼恨何人?一会儿,仰天嗟叹一声,一副茫然若失的样子,不知怎生是好!他垂头丧气,闭目沉思…

    才一刻钟,他又好像是认了命,一切释然。他向小燕子道:「小燕子,你以後也不用担心皇阿玛会迫我娶小老婆了!」语调颇为平静。

    小燕子奇道:「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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