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霜剑

卷二（在更）  第32章顾大娘

章节字数：1103  更新时间：22-01-26 1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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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暮之回到竹影也是在路上继续耗了五六日，他们自下船了，又是一路快马加鞭。他躲在马车中，身体虚弱到体会不出沿途奔波，只是每天都是身体跟颠散了架一样。

    只是再没见着李之扬。

    他后来想想也是，该说的话都说尽了，到后来听他又对自己说暮之，你得回来一趟。

    竹影小院，过了里面的大门便是。门上的匾额写着遒劲的“竹影”二字，只是经年风霜，显得焦黑无光。李暮之兜兜转转又回来，踏进去了门，心也静了，回忆起以前只为寻机会安排好一切，一出去便不出来，想来也是傻的。这地方估计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生死都在这里的。

    他被安排在二楼最靠西边的房间，他父亲还在时，前屋有临近李之扬的小厢房，他想去住也是可以的。当父亲不在了，那边的厢房他就不住了，前屋也是不去，只当回大夫人话时回前屋。后来又当竹影的头领，有一间宽敞的大屋，那大屋里时时有言秋言冬他们来，都是热闹得紧，可惜这样的日子也没多久。李暮之在李家长大，也不见得李家就有他的容身之所。那间大屋住了言夏，他只能住二楼的小间。

    可是这些本不打紧的，他理解这些安排这些处置的。他也身居高位，知道身不由已怎么写。告诫自己，此时此刻心里软弱皆是因为身体病痛，临近死期的其言也善，觉得自顾自怜。

    他闷在二楼两日不出，倒是顾大娘过来看他。顾怀差遣人倒是有一套，阿娘都派上了。

    李暮之也是很久才见着顾大娘，她一如记忆中的低眉顺目，脾性温良，她说：“暮之，你随我来。有个故人你须得见见。”顾大娘都未问及李暮之的近况，也不提及顾怀为何气鼓鼓地自己不来，她一心想着，李暮之若是见不着那人，恐怕会牵挂。顾大娘窥见儿女情长，有种视如己出的担忧。她已然知晓李暮之身体状况，细心地过了两日，免得有心人找茬。又担心再不寻他出来，事情恐无转机。

    李暮之不曾想的故人竟然是解家姑娘，解彤。李暮之待在这个湖边亭子，等了片刻，才见着顾大嫂推着轮车过来，车上端坐着解彤。他一时不敢相认，他与解彤并无深交，只是偶然得见数面。再者她怎这般清瘦下去，身体看着异常瘦弱，显得外衣重重压迫，又显得脑袋奇大。五官都显得狰狞，这不是他印象中曾经和李之扬站在一块，那个娇俏可爱的姑娘。数年不见，她身体不好了，李暮之也是，猜想自己的状况在她看来，或许更糟。

    顾大嫂留了解彤，只对李暮之说：“姑娘不可在外逗留太久。”她离了远站着，亭中只剩李暮之和解彤。解彤苍白的脸浮起一层浅浅的红，看着李暮之的神色有点犹豫，她说：“我知道的……我知道的，自己不该来。可是我现在，没有时间和机会了，我才求之扬……暮之哥哥，你别怪我……”

    你别怪我。

    你别怪我……是我想见你。

    李暮之转念一想：“哦，原来是这样。”之扬没说出口的话，是为了解彤。

    李暮之听了，便不站着，让解彤可以平视着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