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碎那些苦难

中  第五个故事(10)

章节字数：1537  更新时间：18-11-18 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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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到疼痛的时候，发出痛苦的嘶吼声能缓解疼痛吗？感到饥饿的时候，蜷缩身体又能有什么用？

    睁开双目的时候，眼中仍旧是那个破烂的废品场。头脑眩晕到好似正有恶意的手揪住他的头发恶意拉扯晃动着，半边的身体酸麻到没有任何知觉。靠着铁栅栏的那一边身体内的骨骼几乎被勒的生疼。

    饥饿感被无限的放大，肚皮紧贴肋骨，好像再也不能够继续往里陷了。他花了很长的才摇摇晃晃的爬了起来，拖动自己的身体时像拖动一具冰冷的肉体。

    只是再怎样的感受也无法将眼中的死水驱热，他却忽而发觉不远处的地上竟放着一片灰黄色的面包，面包表面似乎染上了一些飞扬的尘土显得一片灰暗。

    在一堆垃圾组成的一道墙壁之后，一个浑身脏乱的少年正用隐蔽的视线平静的注视着眼前的灰色的幼犬，手却仅仅攥成一个拳头。

    只是见到那只瘦弱的幼犬低头叼起他扔到地上的面包，灰色的背影在他眼中越来越远，阴天也只是用一种寂静而孤独的眼神望着眼前一片一如既往的景象。

    他顺着那道巨大如同牢笼般的铁栅栏缓慢爬行着，随后叼着那块干硬的面包缓慢钻入一个黑暗而隐秘的角落，好似所有护食的野狗那般。

    面包的表面发了霉，冒出星星点点青黑色的痕迹，如同朵朵恶臭的花。有些腐烂的味道折磨着他脆弱的口腔，咽入喉中干涩的味道仿佛是正有颗粒大小的随是划在喉管之上。

    他面无表情的吞咽着，腹中没有任何的饱食感，甚至在那途中腹中还发出一道绵长至极的古怪的叫声。

    鼻息之中却忽而传来一股陌生的味道，带着一股越来越近的狗尿的骚臭的味道，越来越近，仿佛要弥漫整个狭窄的小空间。

    一只狗的味道。

    面包片还被他叼在嘴中，不远处却忽而从一堆废弃的垃圾桶中扑出一只土黄色皮毛的野狗，尖锐的眼神之中夹杂的便只有对食物的渴望以及对外来者的仇视。

    这同样是一只无比消瘦的野狗，大概还未成年，身形却比他大了近乎一倍。野狗的口中露出阴森的獠牙，獠牙之上似乎还带有一些垃圾与口水的恶臭的味道。

    它瞪着一双土黄色的贪婪而兽性的眼睛，死死望着眼前这只陌生的外来者，喉咙底部的咆哮一串又一串的钻了出来，面部表情也狰狞到仿佛能够其中的血红的皮肉，仿佛随时能够开裂。似乎有一种随时将眼前的幼犬撕碎的错觉。

    他望着这只狗，口中咀嚼面包的动作缓慢无比，漆黑的眼珠之中是一如既往的对一切的冷漠与轻视。于他眼中，这狗好像便只是一只狗。

    野狗眼中的攻击终于藏纳不住，喉中仅是传出一两声犬吠，远处便隐隐有一些骚动的趋势，大概是废品场中的同伴听见这声信号了。野狗被饥饿驱使上前着，扑向这只仿佛脆弱到如同一块烂泥般毫无攻击性的幼犬，身体之上能够很轻易的察觉几道野狗的抓痕。

    他低头将最后一口面包吞咽入喉中，随后竟毫无预料的抬起头朝眼前这条来势汹汹的狗而去，漆黑的眼中一如既往的黑雾迷蒙，眼底甚至隐隐有一股仿佛能够铺天盖地的深重的戾气。

    那野狗仅是同他一对视，下一刻竟微微退缩了几分，只像是硬着头皮张开了嘴同他攻击。

    只是一只狗同一个人总是差了许多的，一只没有人性的狗同一个几乎丧失人性的人相比，前者不知道有多么脆弱不堪。

    他口中已长出许多尖利的牙齿，仿佛能够轻易咬碎坚硬的骨骼。野狗的头疯狂甩动妄图发动攻击，毫无章法，他眼中的目标几乎只有一张土黄色的狗的面孔。

    那野狗吃痛，亦是在此途中发狂般在他身上留下几道血色的伤痕。只是随后利齿陷入皮肉，仿佛坚硬而冷酷的眼神也陷入了皮肉，他的口腔几乎没有任何同情心的咬合，却终究只因牙齿的几分无力而仅仅咬下一块血红的皮肉。

    背部有些火辣辣的疼痛，他眼中却仿佛感受不到痛一般持续撕咬着这只已有几分退缩之意的狗。终究那狗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狼狈的朝后退去，眼里是无尽的颤抖与恐惧。

    他口中的血腥味一时之间散不去，甚至有些无意中咽入喉中的竟解决了几分干渴。他从头到尾没有发出一声叫声，只是缓慢的走回了那块发霉的面包之前，将余留的面包咽入了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