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590 更新时间：18-04-24 17:55
秦飞羽呼吸有些急促，大概是困于梦魇中不能自拔。刘长卿心生爱惜，轻轻拍着秦飞羽的肩头，他多希望能代替这个孩子承受痛苦。车窗外飘着雪花，无声的精灵用柔美的躯体覆盖凄凉的荒野，偶尔的会有一株干枯的杂草抬起头来，用不了多久，它会被掩埋，没人知道它存在过，更不会有人将它寻找。也许在它干枯之前也爱过谁，也为了一个人无声的绽放，就算这种绽放没有花朵的陪衬。
生命没有公平，因为美不能由自己定义；生命从来不平等，勇敢的人一笑而过，懦弱的人抱怨终身。忘了吧，别等到枯萎了才想起，短暂的一生竟没为自己活过；忘了吧，抛弃那个为了他人衍生出的本不属于自己的性格。
刘长卿喜欢雪，更想变成雪。雪是冷的，却能暖人的心肠；雪是特别的，哪怕被人踩在脚下，哪怕沾满泥泞，雪会用无声的倔强，会用融化的离别告诉世间，我来过，因为我深爱着，我走了，因为我不舍得。
生命终有终结的那一天，我希望我们的故事能变得永恒，哪怕作为主角的你已经忘记我是谁，但我相信，也许是一瞬间，哪怕那时的你已经老了，哪怕那时的你甚至忘了自己是谁，陪伴彼此的岁月会忽然闪现，那时的你会因为记起了我而面带微笑吗？
今生如果有幸福的话，最幸福的时刻大概就是我与你初见时的凝望；今生如果有痛苦的话，最痛苦的莫过于我们不得不承认我们不适合，我们注定要错过。这一次错过大概就是永远吧？人会有来生吗？如果有，来世的我不再是今生的我，我也许只是一株等待枯萎的杂草，但我希望你还是你，哪怕你只是从我身边走过，哪怕你没有认出我，我会记得你，我会将你远去的背影刻进心里。
我多希望痛苦只属于我，我多希望你能懂我，我多希望我这份卑微的坚持不是自作多情，我多希望其实我一直都藏在你心中的某一个角落，偶尔的，你会将我捧在指尖，那我今生的苦就不再是苦。
放手吧，放过自己吧，消失是我最后送你的礼物。
为了你，我背叛了自己。
刘长卿也被拖进梦魇，这一生都别想摆脱，也许他不想摆脱。
手机响了，打断了刘长卿的思绪，他被硬生生拖回现实。秦飞羽睁开双眼，当她发现自己一直依偎在刘长卿怀里脸红了，赶紧坐正身子，微微垂下头，“刘伯伯，我们快到了？”
十年，刘长卿一次次离开霜城，又不得不回来，这条连接着霜城与痛苦的路，刘长卿再熟悉不过，他知道，这条路不是回霜城的路。刘长卿轻声苦笑，“别担心，就快到了，飞羽，你累了，再睡会，到时伯伯叫你。”
刘长卿看了看驾车的昱蓉，昱蓉握着方向盘的手在微微颤抖。他多希望这个倔强的女孩能迷途知返，他多希望慕容兰儿的猜测是错的，但他也知道，慕容兰儿不会错。
刘长卿接通了电话，“缪凡？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师兄，你在哪啊？”缪凡、刘长卿不是同门，但出于尊敬，缪凡还是要叫刘长卿一声师兄。
“我在哪？大概是回霜城的路上。”听了刘长卿的话，昱蓉打了个寒颤。刘长卿在用自己的方式警告昱蓉。
“大概？师兄，你也遇到麻烦了？飞羽还好吗？”
“什么都瞒不了你，就连飞羽在我身边你也知道。”秦飞羽听了刘长卿的话，少了些许不安。刘长卿知道，缪凡与秦庸交好，秦飞羽一定认识缪凡，她信任缪凡应该多于信任自己。刘长卿以自己独有的方式安慰秦飞羽。
简短的两句话，一句敲打，一句安慰，这不仅仅是刘长卿的城府，更是他的善良。可笑的是，世间太多人将城府视作奸猾，将愚蠢视作实在、坦诚。好与坏不是绝对的，善与恶也要看对象是谁。
世上有一种“聪明”，叫背后捅刀子；世上有一种“傻”叫不是我不懂，是我不计较。
“飞羽还好吗？”缪凡追问。
“还好。”
“告诉飞羽，邢锋还活着，特战队的朋友正陪着他。”
“邢锋还活着？”刘长卿松了口气，秦飞羽死死抓住刘长卿的胳膊，“刘伯伯，你说什么？邢锋还活着？”
“嗯，特战队的人正在保护他。”
“刘伯伯，你没骗我？”秦飞羽双眼含泪。
“没骗你！邢锋还活着！”缪凡在电话那头高喊一声。秦飞羽失声痛哭，她将自己藏进掌心，任凭泪水从指缝间滑落。邢锋还活着，就是说我还有亲人？邢锋，你在哪啊，我想你了，我现在就想扑进你的怀里……
“缪凡，你刚刚说什么‘我们也遇到麻烦了’，出什么事了？”
“师兄，你就别问了……”
“说。”
“邢锋他们遇到了伏击，负伤了，急着就医，我准备派直升机接他们，顺便捎带上你们，一起回霜城。”
“邢锋受伤了？他还好吗？”秦飞羽抢过电话，“缪凡，你把话说清楚，邢锋他还好吗！”
“放心吧，有唐沫陪着，不会有事的，对了，你还不认识唐沫吧？”
秦飞羽才不在乎唐沫是谁，“飞机什么时候到，我什么时候能见到邢锋！”
“很快，”缪凡迟疑了一下，“总比你们坐车快，放心吧……”就在这时车子停了，昱蓉下了车子，“刘先生，你能下来吗？我有话说。”
刘长卿无奈地摇摇头，“昱蓉，你想清楚了？”
“事已至此，我也无可奈何。”
“缪凡，一会再打给你。”刘长卿拿回电话，将其挂断。秦飞羽也觉察出了异样，她是个得体的女孩，不会因为电话被拿走而歇斯底里，“刘伯伯……”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在车里等。”刘长卿下了车子，轻轻关上车门。秦飞羽将车窗打开一道缝隙，她不想错过刘长卿与昱蓉说过的每一句话。
“昱蓉，你这样做值得吗？”
“这么说你们都知道了？”
“没错，兰儿早就知道了。”
“原来真是这样，”昱蓉苦笑，“难怪主人要派我送刘先生，你们一定会笑我蠢吧？”
“兰儿之所以要我来解决此事，就是想给你一个迷途知返的机会。”
“迷途知返？机会？刘先生，别人不懂，你应该懂得，放下有多难……”
“你的生命中不只有他，你还有爱你的姐姐，你还有兰儿，还有宇文家……”
昱蓉摇摇头，“我没姐姐幸运，我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主人在我危困之时收留了我，我心中是感激的，至于说宇文家，自从家主死后，那个家已经变了，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这么说你心意已决？”
昱蓉抬起头，望着漫天的雪花，“是啊，既然特战队要派人接您和秦小姐，要夺取玄冰，也只能趁现在了。”昱蓉看了看车子里的秦飞羽，“秦小姐，你经历了失去至亲的痛苦，很抱歉。”
“我不需要你的抱歉，昱蓉姐姐，我不明白……”
“害你家人的那人，是我最最爱的男人，为了他，我必须得到你的玄冰。”
“你……你竟然爱上了那个禽兽……”
昱蓉收回目光，“刘先生，我不想伤害你们，但是抱歉……”
“从这一刻起，你不需要抱歉了。”刘长卿流露出刺骨的冷漠。
“好……”昱蓉摸了摸戴在右手腕的手链，这是她的灵武，瞬间，她手中多了一把巨剑，很难想象，柔弱的昱蓉竟使用这样一把就连壮汉都扛不起的灵武。
“请，你先出招吧。”刘长卿左手背于身后，右手多了一张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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