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517 更新时间：18-05-14 15:32
赤炼只剩下半条命，但也没把司徒婉儿放在眼里，他哼了一声，“小娘们儿，你撞到老子手里，也不知是你倒霉，还是我倒霉……”
“你叫我什么？”司徒婉儿剑眉一挑，双眼露出杀气。司徒雪闻听捂着嘴偷笑。“雪儿，他骂我，你怎么跟着笑？该打……”司徒婉儿又在司徒雪的脸蛋上捏了一下。
“师父，我笑的是这怪物不知死活，天底下有多少人只是听见你的名字就急着投胎去了。”
“哼，你心里想着什么我会不知道？”司徒婉儿转怒为喜。
赤炼哼了一声，根本不理会这对无厘头的师徒说了什么，“吃又不能吃，模样倒挺俊，可老子不好那口，只能杀了了事。”
“大胆狂徒！”一直嬉皮笑脸的司徒雪怒吼一声，“小爷今天撕烂你的嘴！”
司徒婉儿微微一笑，并没有阻止，她知道司徒雪为什么生气，心中自然高兴，“雪儿小心，等你打痛快了，为师再出手。”
“师父放心！”司徒雪举着木棍就往赤炼身上抽。赤炼全当是挠痒痒，哈哈大笑，“娃娃，打够没？够本了吧？该老子出手了！”谁想赤炼刚抬起胳膊便停住了，“怎么回事？老子怎么动不了了？”
司徒雪冷笑一声，向后跃出数步，“怪物，也让你知道知道，你姑奶奶的徒弟，小爷我的本事！”
“你用了妖法不成！”赤炼低头，身上出现一个又一个“封”字，字成墨色，清晰可见，赤炼不认识汉字，但他知道，这一定是某种定身法，“小畜生，你使诈！”
“我还俩王带四个二呢，两军对垒，各凭本事，怪只怪你太笨！”司徒雪举着他的小木棍，见赤炼真的动不了了，笑嘻嘻地往前迈了两步。
“小畜生，你又要做什么！”
“天真冷啊……”司徒雪搓了搓手，“大笨牛，你冷不？小爷帮你生团火吧。”话音刚落，司徒雪举着小木棍，踮着脚，在赤炼脸上写了个“火”字。这个字赤炼是看不到了，但他感觉得到，就像真的有一团火在脸上烧，疼得他呀呀怪叫，“小畜生，你敢在老子脸上放火！”
“又热了？真难伺候，行啊，谁让小爷心地纯善，就稀罕小动物。”司徒雪又在赤炼胸口写了个“冰”字。冰火两重天，赤炼被折磨得死去活来。
司徒雪抱着双臂，做沉思状，“师父还教我哪些字来着，我想想……”司徒雪想起一个，就在赤炼身上写一个，“雷……写到头顶吧，对了，还有风……人不都说耳旁风、耳旁风的，这个字就写到耳朵上……还有水，这个字很特别，得特别对待，就写这儿了……”司徒雪微微弯腰。
司徒婉儿见状脸微微一红，“雪儿，你又胡闹。”
“师父，我这是帮他回忆童年呢，谁小时候没尿过裤子……时光易逝，往事难追忆……”司徒雪永远都在笑，只有他知道，他的笑不是笑；也只有司徒婉儿知道司徒雪即便是笑，也是在笑他自己。
赤炼身上又是火、又是冰，头顶上还不断有雷劈下，耳边的风也是要命，吹得他什么都听不见，更不要说要害处那羞人的潮湿感觉。这简直是八锁阵的升级版。“你们一定是那猴子找来的帮手！不然的话，怎么招式都一样！”
“放心吧，我们不是猴子搬来的救兵，怎么，你们地狱也有《西游记》看？”
“去你奶奶的，别给老子机会，不然的话非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
“大笨牛，小爷在这儿呢，你倒是动手啊！”司徒雪有点忘乎所以，哈哈大笑。就在这时砰地一声响，赤炼拼出全力将身上的字震碎，司徒雪吓得动弹不得。
“小畜生，给我死！”赤炼举拳砸下。
司徒雪知道自己躲不开了，惊慌失措的他瞬间恢复了平静，他泰然等死。这一次他又笑了，笑中也带着司徒婉儿的那种不可一世，不过他嘲笑的是自己。司徒雪没有闭眼，在电光火石间，他想捋清死亡的脉络。
“雪儿！”司徒婉儿飘然而至，她将司徒雪抱入怀中，只用一根手指在空中写了个“击”字，崩出强大力道，与赤炼的拳头相撞。
又是一声巨响，赤炼被震得倒退数步，司徒婉儿也站立不住，她跪倒在地，仍死死抱着司徒雪不放。等冲击散去，司徒婉儿捧着司徒雪的脸，“雪儿，我知道，只要你想，你可以躲开。”
“师父，我为什么要躲？”
“不躲就得死！”
“死？死真的很可怕吗？”
“对活着的人而言，死是可怕的。”
“所以师父要救我？”
“所以我必须救你！”
司徒雪低下头，倚着司徒婉儿的肩膀，“师父，我是不是很怪？人人都怕死，唯独我不怕……”
“不是不怕，是你太笨，以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不懂，想不明白……”司徒雪抬起头，哈哈大笑，“师父，我有点糊涂了。”泪水顺着眼角滚落，司徒雪不知道眼泪是为谁而流，或是为什么而流。
“那你答应我，没想明白之前，不准死，真是命令，听懂了吗？”司徒婉儿帮司徒雪擦去泪水。
“嗯，我听师父的，那个怪物呢？杀了他吗？”
赤炼心里直打鼓，他知道司徒婉儿不简单，别说自己受了伤，就是没受伤，恐怕也不是她的对手，高手过招，一下便知对方高低。
“算了，不理他，我们回家。”
“嗯，也对，师父要是想出手，那个叫陆倾城的也不会受伤。”
“怎么，你觉得师父应该帮那个陆倾城？”
司徒雪继续挥舞手中的小木棍，就像在战场厮杀一般，换作别的孩子，一定在脑补壮烈的战争场面，司徒雪不会，他这样做只是因为无聊。“我听师父的，我倒觉得无所谓。”
司徒婉儿拉住司徒雪的手，理都不理赤炼，好似之前的打斗没发生过一样，“我觉得，任何事情都没我们师徒逍遥自在重要。”
“没错！”司徒雪的笑声是空的，没有任何情感。
司徒婉儿拍了拍司徒雪的头，这孩子丢失了自己的情感，有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愤怒，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喜悦，这种缺失造就了与众不同的司徒雪。司徒婉儿也想帮他寻找，或是帮他重新认识并体会。但她也有担心，如果司徒雪变得正常了，像所谓的正常人一样庸俗，像所谓的正常人一样贪婪，到那时，司徒婉儿会亲手杀了司徒雪。
现在这样最好，也许对雪儿不公平，但现在这样对我们都好。
司徒雪抬起头笑了，他不知道笑的含义，但他不在乎，“没事的。”
“嗯？雪儿，你说什么？”
“没事的，”司徒雪继续挥舞手中的小木棍，“雪儿不会变，雪儿就是雪儿，对吗？”
“对，没错。”司徒婉儿常常会因为司徒雪的某一句话而惊讶，这个孩子缺失了普通的情感，却能看透人心，他就像是落于凡尘的旁观者。
“也许本来的我就是这样的，我没失去过什么。”
司徒婉儿愣住了，随后她微微一笑，“我俩去吃夜宵吧，这时候也不知道哪里还开着……”
“管它呢，有吃的我们就吃，没有我们就散步，这样挺好的。”
“好啊，师父陪着你。”
两人挽着胳膊向山下走去，只留下赤炼独自发呆，“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就是老话说的撞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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