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宴会当夜。

章节字数:3012  更新时间:23-10-09 0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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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日上三竿到夕阳西下,啊谢来回走了有十多趟,却不敢推门去看看小姐。

    微叶也告了假,跟在门前等着小姐恢复精神,从前总嚷嚷着要将卜大将军收入囊中,可今晨卜大将军递来了拜帖她却拒而不见。

    啊谢早起想为她梳洗,可她脸色白得像两年前落水重病时一样,人也毫无生机,好像一夜间枯萎了。

    这两年虽小姐性子大变,但卜家兄弟惹得她再生气都不至于如此,她甚至也会想法子折腾回去。可如今好像只有四个字——心如死灰。

    昨夜被送回来的时候当真吓了他们一大跳,她醒来的时候微叶急匆匆的,只说是昏迷不醒,要她去叫大夫。

    大夫施针时她也没醒,眼看着大夫在她的手腕上将银针都扎穿了,来回那么挑拨,看得在场的人都直皱眉头。

    也是这是她才有时间看看究竟都有些什么人守在这。

    路上听微叶说是一位陌生人骑马的人送小姐回来的,人送到他就跑了,也不知道是谁。

    而后王琛和卜湛徽便赶来了,跟府上的人说明情况后才进来的。

    舒夫人还未回,而舒丞相又被皇上叫走了,虽说舒府就这一位千金但不受亲生娘亲待见住的偏远了一些。

    病了还得是啊谢这个贴身的人去府外找大夫,只有上次病重那次,是宫里的太医直接跟着人回来治疗的。

    王琛看着那边施针的态度,眉头紧皱:“什么情况?”

    一边提心吊胆的微叶听见这声问,捏了捏弟弟微华的肩膀,走近了他们,静候在一旁。

    卜湛徽也是一脸蒙圈,他甚至都没发现自己已经一个晚上都没想起来乐之遥,只是盯着那大夫扎针那手法,有些发毛,看着奇痛无比,又看看她脑门上那几根针,心里在想这么扎真的没问题吗?

    这夜并不平静,卜染尘进殿时,就看见太子跪着的身影。

    提前离席的几位都在这儿,而上头的那位天子怒意滔天,正来回踱步。

    天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那一头舒丞相正垂首静候。一听见门外有通报的响动,圣上连忙回头,一看是卜染尘卜大将军,立马送上一个笑脸。

    圣上直夸大功一件,并直问这位圣女是何来历。

    卜染尘想了会儿,说:“……听闻是一位孤女。”

    “喔?孤女?”圣上这么一听,立马回头看了眼舒丞相,舒丞相轻轻努嘴,缓缓点头。两人好像达成了什么共识似的。

    “但在北狄这位圣女极受爱戴,说不定来年开春便会有不少北狄的信徒来长安跪拜圣女。”

    “……”圣上充满希冀的脸一下又阴沉下去,舒丞相也一同皱了眉。

    “……你尽给我惹事!”圣上指着太子的脑门狠狠了点了好几下,“给我到祖宗们面前好好跪着!反省!”

    “是。”太子绝不不提认错,而圣上看他倔牛一样的脾气也是怒火中烧却又无计可施。

    只能目送太子那一件冷漠又眼神坚定的顶着额角被砚台砸出的血,行着礼面对着圣上退出了大殿。

    就这样,欣赏完闹剧的卜染尘获了恩准后,便可以出宫了,原先想绕到舒府看看,哪曾想舒丞相也出来了。

    “贤侄,一道走啊?”

    “好啊。”卜染尘爽快的答应,这哪能不答应呢。

    “我说你也真是,我当你是自家晚辈,我才这么说啊。怎么敢当众求娶那北狄圣女呢?那是个好姻缘吗你就求?圣上……嗯。旁人说不定都要误会你与那圣女会里应外合呢!”

    “这事儿可大可小,你跟太子怎么就那么儿戏呢?那皮囊不过是一时,终究会成枯骨一堆,怎么那么执着呢?”

    “哎……”舒丞相一边规劝一边直摇头,惋惜道:“圣上如今也要到古来稀的年纪了,倘若当年那位太子……哎。”

    一想到卜染尘并不知晓此事,他连忙收了声,只是摇头。

    他一直惋惜那位本应当是长公主的太子,那学识才干是这几位皇子公主不可企及的,且一心为民,心有大志。她若是当真上位,那能开创一番伟业,能成为一代明君也说不定。

    如今的太子若是上位后依旧这么勤奋,听得进劝谏的话,那他也能成为一位好君主,只是不可能会有更多的作为了。

    “是,舒伯父说的是,是晚辈一时心急。”卜染尘如是回答,却不敢如实相告。

    太子性子并不急色,这事上他的表现有些古怪。

    “嗯,你听的进去就行。”舒丞相见他心里有事,也并不多言其他。

    到了丞相府他也没多想便回了屋子,眼见夫人不在,摇了摇头,兀自歇下了。

    卜染尘不能换上夜行服像弦止那样出入皇宫,他只能连忙去找弦止求助,那究竟怎么回事,微生姑娘怎么还能分两半,灵魂一个身子一个!?

    但没找到。

    在卜大将军晕头转向的时候忙着想要个答案的时候,弦止正在皇宫里跟丹阳公主议论着。

    丹阳公主:“……你说太子,是不是中邪了?”

    弦止:“不好说,那北狄圣女本来就漂亮。”

    丹阳公主感觉怪怪,虽然他说的话也没错,但是心底总有些不舒服。

    于是她也不再问了,只是静坐在自己的寝宫上,看着灯火摇曳的千家万户,听着虫鸣人家犬吠声。

    弦止也没察觉出来,只觉得丹阳真的迟钝,可就算丹阳意识到了自己的心思又能如何呢?

    于是他偷偷斜眼,就这么看着撑着脑袋看灯火的丹阳,头顶苍穹挂着浩瀚无尽的星河,听说是王母娘娘接回织女后划下的。

    他想着,自己可不就像那牛郎,翻越皇宫就像那跨银河似的。

    转念一想不对,牛郎自己可跨不过去,自己更像那头驮着牛郎的牛。

    不经意间,弦止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不同往常的伪装,从他那乱糟糟的外表下,竟让人看出一丝好看来。

    宫墙内两人看风景,还有那搅和了宴席的知名太子,宴席外太子党惶惶不安,生怕又步了上一位太子殿下的老路子。

    不过这位太子正在祖宗排位面前稳稳跪着,身旁有从小带他到大的太监心疼,劝他:“殿下,您就跟圣上服个软吧。奴婢实在舍不得您这么跪着,您看,”说着太监把帕子往他面前一递,“还流着血呢!圣上也不让太医给您看看……”

    太子一把将那手帕推开,但并不是很用力,毕竟这太监年纪也大了,岁数都能当他爷爷了。

    他早五六年就能出宫了,只是放心不下太子,家里又没什么人了,兄弟姊妹都走了毫无牵挂,这才一直留在宫里。

    太子安抚老太监,同时也难以掩饰心里的激动说道:“不打紧的。这会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事。”

    “那您的舒姑娘呢?”

    太子顿了顿,想起儿时的舒晗,不禁笑了。

    “嘿。你不知道,我也不好同你说。你只要知道我如今必须要娶那北狄圣女就好了。”

    老太监垂首,收起来了手帕,妥协道:“都听殿下的。”

    他总记得那日小殿下跑回来,那时他的小殿下还不是太子呢,只是个受欺负的小皇子。

    那日他不知怎么的在寝宫外疯玩,发了热,被人送回来的时候还神采奕奕的,禀退了旁人,悄悄地同他说:

    “今日那舒家的千金,同我说话了!她很好,日后我定要娶她。”

    哎,那圣女究竟是何模样让殿下一下移情,倒真真叫人又好奇又可恨的。老太监毕恭毕敬的守在殿下身旁,脑袋里这么想着。

    想破天也想不明白的圣女——如今是真舒晗的她,扶着脑袋半点都想不明白。

    看见了那位三殿下满面愁容的走进来,她急急忙忙迎了上去。

    “三殿下啊。”

    被叫三殿下的厌裘听见熟悉的声音喊出不熟悉的称呼一愣,抬头看她,示意她继续说。

    于是舒晗继续问:“殷容王交代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我什么时候该以何种方式抽身呢?”

    “……”厌裘想了想,但脑子里都是方才气急了的微生昏倒的模样。

    真的让人很担心,她会不会把那些无药可治的病症,带了过去?

    “殿下?”舒晗半天没等到他回应,“殿下?您怎么了?”

    “噢……挺好的。”厌裘回过神,敷衍道。

    “……”真行,说正事呢跑神跑这么久,舒晗服气。

    关键敷衍得非常不走心的厌裘也没有回答方才舒晗的问题,而是回了那个自己都没有回过的房间,关上门把舒晗的视线隔绝开。

    也没有点灯,舒晗以为他直接睡着了,自讨没趣的回屋子了。

    而三殿下只是靠着房门,双眼无神的发着呆,脑袋里一幕幕都是她认出自己时的震惊,和明明有机会可以叫住策马的自己却没有出声。

    他的花在长安城开得很好,他这么想着,想开怀的笑,却实在扯不起嘴角。

    实在是没有立场,没有机会再去坚定的选择她,光是离开北狄来的机会,他也是争破脑袋才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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