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打工

章节字数:7241  更新时间:18-07-10 0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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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三这一年,陆凯风疯狂迷上了摄影。这可是个烧钱的爱好,从普通的胶卷相机到后来流行的数码相机,随着水平一天天提高,陆凯风越来越希望拥有一台单反相机。在当时来说,数码相机已经很先进了,但是单纯的数码相机镜头不能替换,而陆凯风喜欢拍摄建筑物和山水风光,需要广角镜头甚至超广角镜头来表现出那种宏伟,雄壮,高大的感觉,还可以为后期的图像处理保留更大的创作空间。单反相机也分为低,中,高档几种类型,价格从几千到上万元不等,而且配套的镜头也各有不同。陆凯风打算先买个便宜的,等以后毕了业工作赚了钱再慢慢置备。可就是这个便宜的也要几千块呢!妈妈说他玩物丧志,坚决不答应。凯风是不会找张诚借。他知道,罗杰一定不会拒绝他,但他就是张不开这个嘴。从他上大学以来,罗杰在他身上花的钱已经不少啦!先不说平时的吃吃喝喝,每年寒暑假,罗杰都会带他全国各地自由行,他从来都只是带一张嘴,拖两条腿,其他什么都不管。罗杰是心甘情愿为他做一切的,连张诚和凯风妈妈都觉得不好意思,要给他钱补偿,罗杰还差点儿翻脸呢!

    “看来,他们还真是有这个兄弟缘分啊!”张诚和陈绢珂只好摇头作罢。

    “缘分”,罗杰现在喜欢听有人说他和陆凯风有缘分。不管什么缘分,至少让罗杰可以有更多理由和凯风在一起。其实自从医院相处以来,罗杰对陆凯风的感觉有了变化。见不到就想念,恨不得生出千里眼,顺风耳,时时刻刻都能看到他听到他。见到了又莫名其妙的紧张兴奋,因为在意,对他的一举一动特别敏感。住院那段日子,每天进进出出病房的人不少,罗杰总能准确辨认出凯风的到来。罗杰觉得,纵然有一千人从身边经过,他都能听出陆凯风的脚步声,因为,那九百九十九个人的脚步是踏在地上,只有他陆凯风的脚步是踏在他的心上。爱的种子不知不觉播下,悄悄生根发芽,现在破土露出苗头,难道自己喜欢上了陆凯风!罗杰也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不可能,不可以,他的脑海中闪过三个可怕的字“同性恋”,这会害了陆凯风的!

    陆凯风上学走后,罗杰决定疏远凯风。一直忍着不去学校看他,也不再去张诚家有意无意打听有关凯风的消息。白天一刻不停地工作,加班,筋疲力尽回到家倒头就睡,可睡意全无。思念像疯狂的野草顽强肆意地生长,瞬间把他包围,缠绕,他无力挣扎,和凯风在一起的画面在脑海中循环播放,那么开心,那么快乐,那么令人沉迷。也许世间最美的风景终需有人分享,纵然有伤害和辜负,不试一试,怎能甘心情愿?想到这里,罗杰兴奋的从床上坐起来,计划着这个周末去学校看陆凯风,但很快,他又泄气地躺回去,自己可以奋不顾身,但凯风还年轻,再说,他有这个意思吗?也许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唉,该怎么办啊!

    尽管心中矛盾重重,,罗杰还是忍不住在凯风放寒假时去学校接他回家。

    一见面,凯风马上发现了罗杰的变化。

    “罗杰,你怎么留胡子了?还有,你瘦了吔。”

    罗杰欣慰地对凯风笑了笑。

    “罗杰,这学期,你一次都没来看我啊!”陆凯风有些埋怨,有些委屈。

    罗杰的心软啦。“今年又新开了一家分店。还有,你知道每年春节前,超市是最忙的”

    陆凯风才不在乎这些,他现在心心念的是单反相机。

    “怎么不出声,生我气啦?”罗杰小心翼翼地说。

    “没-有-啦!”陆凯风拉长音有气无力地说。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罗杰的手,“罗杰,寒假我要去超市打工!”

    陆凯风的手有电!罗杰情不自禁地浑身一颤,握方向盘的手开始抖动,车子开始摇晃,罗杰马上踩刹车,车子猛然停在路边。陆凯风瞪大眼睛看着罗杰,一脸的惊魂未定,“我,我不去打工了。”

    罗杰好尴尬,他知道凯风误会了,但怎么和他解释呢?唉,自己怎么了,凯风不过摸了他一下,竟把持不住啦!

    “你打什么工啊,你缺钱用吗?”

    陆凯风不说话,嘴巴抿得紧紧的。

    “这样吧,也快过年了,我给你钱先用着。”罗杰伸手拿钱包。

    “唉,我不要你给钱。”陆凯风急了,胀得满脸通红,按住罗杰的胳膊。

    “那你为什么要打工?”

    “我想自食其力,可以吗?”

    看陆凯风这样,罗杰知道也问不出什么,虽然凯风孩子气,但倔起来他都没办法。“先回家吧。”

    一路无话,回到家,陆凯风进房间放行李,罗杰和张诚走进茶室,晚上,他们一起吃饭。

    先是聊一些超市的业务,年终供货结账,打折优惠什么的,罗杰把话题一转,问张诚:“凯风一路上闷闷不乐的有什么事吗?”

    虽然不是亲生,但张诚对凯风是很不错的。“他有心事啊?你们老在一起,你也不知道吗?”

    “哦,这个学期我忙着新分店的业务,没有去看凯风。”

    “听他妈妈说,凯风迷上了摄影,想买一台单反相机,绢珂没答应,还嘱咐我也不许给他钱。可你知道,凯风是不会跟我开口的。”

    “原来这样,怪不得刚才在车上他说要来超市打工呢!”罗杰说。

    “是吗,这孩子挺有骨气!我欣赏他这一点。”张诚说。

    听到夸奖陆凯风,罗杰竟比夸自己还高兴。“是啊,毕竟还是个学生,有这样的想法,将来有出息。”

    喝了一杯茶,罗杰对张诚说:“那,就让他去“家之惠”磨炼一下?”

    张诚有些为难,说:“我是没问题,只是让他干什么呢?说到底,继父难当啊。”张诚早把罗杰当成这个家里的一份子,接着说“这样吧,一会儿吃晚饭,我们大家一起讨论一下,我先去和他妈妈通个气,罗杰,你可不许宠着他啊!”

    罗杰简直心花怒放,就算让陆凯风来扫地,他都愿意,这样,就可以天天看到他啦。

    爱情这个东西,无论发生在同性还是异性之间,总能让人神魂颠倒,情不自禁。人生有时候需要勇敢一下,勇敢去爱,勇敢去恨,即使失败,也勇敢忘记,勇敢向前。

    于是在当晚的饭桌上,大家先是把陆凯风一顿猛夸,接着就灌励志鸡汤。

    妈妈说:“凯风,你能脚踏实地从低做起,好孩子。”

    张诚说:“凯风,无论你将来选择什么职业,先苦后甜这个阶段一定会经历到的,你现在就有这个务实的态度,真是难得,不错。”

    陆凯风又是惭愧又是哭笑不得,心说:我只是想赚钱买单反相机而已啊!

    “凯风啊,我绝对支持你,我早就看出来你小子胸有大志,能干大事。”罗杰一本正经地说。

    这一通眼药点得陆凯风眼花缭乱,招架不住,到最后,只有猛点头的份儿。晚餐欢天喜地结束时,大家一致同意,陆凯风给罗杰当临时助理。其实干什么陆凯风不在意,重点是给多少钱啊?可大家都没提这事儿,陆凯风沉不住气了:“那个,咳咳,领导的分配我绝对服从,只是这待遇问题好像还没说啊。哈哈。”陆凯风脸红了。

    “待遇?”罗杰夸张地瞪大眼,他们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下陆凯风急了,“你们不会让我当杨白劳吧!这可太打击我的积极性了。”

    “嗯……”张诚作思考状,,眼睛眨了眨,慢条斯理地说:“这样吧,从明天起到过年还有两个礼拜,你出满勤,开满工,我给你三千块!”

    两个礼拜三千块,可真不少!

    陆凯风心里乐开了花,马上表决心“我一定不迟到,不早退。任劳任怨。”

    好,今晚皆大欢喜!

    对于陆凯风到超市打工这件事,罗杰当然有自己的私心,如果能培养他对这份工作的兴趣,等他大学毕业后回来他们就可以并肩作战,朝夕相对,日久生情也不是不可能啊!

    张诚更不会心怀芥蒂。最早“家之惠”只是一间小商店,开始是一个人单打独斗,后来,罗杰和他一起打拼,逐渐站稳脚跟,再到现在有了三家连锁店的规模,张诚真的非常满足现在的成绩,生意做得越大,人生的乐趣就越少。老天对他不薄,创业艰难时让他得到罗杰这样的得力帮手,精明能干又忠诚,他们也成为了情同父子的莫逆之交;和前妻缘尽分手,又让他遇到了陈绢珂,陈绢珂爱憎分明,胸无城府,他们也都是受过婚姻伤害,生活磨砺的人,一相识便觉相见恨晚,彼此认定是自己余生的最终伴侣。虽然和陆凯风亲热不足,客气有余,也一直相安无事,他张诚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陆凯风来超市打工他一点儿都不反对,也算是“子承父业”吧!他唯一的亲生女儿算起来也和陆凯风差不多年纪啊。对于前妻,他没有愧疚,不能和他共患难,他不勉强,但想起女儿,他却大大的伤感和痛心。女儿是那么的乖巧懂事又孝顺,张诚离婚时她还小,面对父母整天争吵,抱怨,她显得比同龄孩子孤僻胆小。当张诚的生意稍有起色,除了赡养费,经济上他尽量满足女儿来弥补自己的爱女之情。在这方面,陈绢珂从来都是支持他的,他很欣慰,要说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事,就是能找到一个好伴侣,简单幸福的生活。陆凯风本质纯良,重情重义,又有陈绢珂这样的好妈妈,他可以放心培养。

    万事俱备,陆凯风华丽丽走马上任。

    真是一个好天气,一大早,阳光明媚,给寒冷的冬日带来阵阵暖意。陆凯风用心打扮了一番,好歹是罗杰总经理的助理,不能太失礼啦!他今天穿了一件明灰色西装领呢料外套,里面是黑色高领羊毛衣,下配一条蓝色牛仔裤,俊秀的脸庞略带拘谨但又不失稳重。他悄悄打量身边的罗杰,黑色机车真皮夹克,黑色牛仔裤,黑色短靴,目光凌厉,面露微笑。俩人相互欣赏的对视一笑,心领神会,肩并肩走进了“家之惠”民乐分店。

    民乐分店是今年新开的,店长叫赵建国,三十岁左右,浓眉大眼,身材墩实。超市的工作很辛苦,每天早上七点开始营业,晚上十点下班,两班轮休。开店之前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店长,收银最少要提前二十分钟到,陆凯风心中暗暗感叹"赚钱真是不容易啊!"

    赵建国是从其他分店提拔到民乐做店长的,很有一番雄心壮志,他稳重细心能吃苦,只是还欠缺些经验和应变能力。罗杰今天来是例行巡视,主要看看赵建国春节前的上货情况和优惠活动做得怎么样。

    小小的办公室中和赵建国及几个骨干的会议已接近尾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然后一个保安推开门来不及称呼对他们大声说,"七号收银台出了点儿状况,收银员是新手,现在吵起来啦!"

    和顾客吵架,这在家之惠可是很严重的事!开店之初,张诚和罗杰就对每一个员工反复强调:服务行业,除了我们的货品要让顾客满意,我们的服务更要让顾客满意。

    带着陆凯风跟着赵建国,一行人马上赶到七号收银台,那里已经堵了不少人,你一言,我一语,每个人都在发着牢骚。

    "我赶时间,快点儿啊"

     "要吵一边儿吵去,别影响别人"

     "我要迟到了……"

     和收银员对峙的是一个圆脸女孩子,扎马尾,短风衣,饱满红润的小嘴微张,双目圆睁,瞪着收银员。收银员也不示弱,一脸委屈,心有不甘地看着女孩儿。唉,这架势,准备看到地老天荒吗?

    罗杰看了一眼赵建国,又看了一眼收银员,赵建国马上心领神会,两人分头行事。罗杰走到女孩儿身边,和颜悦色的说:"你好,我叫罗杰,是家之惠的总经理,很抱歉给你的购物带来不便,无论什么问题,相信我们一定会帮你解决好的,这样,我们去服务台那里好吗?"

    女孩儿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罗杰身上,眼神变得感激,还有些许惊喜,她结结巴巴的说:"那,那我的东西呢?我,我还没有付钱啊!"

    "没关系,放这里,你不介意让后面的人先买单吧,等一会儿,你的东西单独给你结账。"罗杰的声音好温柔,好有耐心。陆凯风不由一愣,心中觉得怪怪的。

    "凯风,你留在这里,看赵店长和收银员的沟通情况,完了过来找我。"罗杰又干脆的吩咐凯风。

    "好的。"陆凯风心中有些愤愤不平,对我讲话一本正经,对女孩子就满脸笑容!哼!

    女孩说她的钱包不见了,买单时才发现。收银员说她自己没保管好,没钱不能拿走货品。可女孩觉得自己的钱包是在家之惠超市丟的,超市有责任帮她找回来。于是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吵架无好话,言语中都不免带了情绪,以至于最后僵持在那里啦!超市小偷这个问题是存在的,但也不排除有些顾客别有用心。罗杰从陆凯风那里了解了收银员的谈话后,马上决定带女孩子去保安室查看监控。

    有事实有真相,监控画面中一个头戴黑色太阳帽,穿着一件深蓝色棉夹克的男子,一直尾随女孩子,等走到一个拐弯处快要避开监控镜头时,他向女孩背在后面的双肩包伸出了手……事情水落石出,一:女孩子的钱包的确是在超市被盗。二:这个小偷是个惯犯,很了解超市的监控分布。

    意外状况解决完,也到了吃午饭的时间,罗杰带陆凯风去超市附近的一家西餐厅。罗杰的生活很有规律,饮食清淡,定期健身,这让他的身材保持得很棒。他给自己点了一份奶油南瓜浓汤,凯撒沙拉和可颂面包。陆凯风则是无肉不欢,当然,他还在长身体嘛,罗杰给他点了一份黑椒牛排,再加一份意大利面和一杯柠檬水。饭菜上齐,两人一边吃一边聊。

    陆凯风不满的说:"刚才的事你让赵店长处理就好了,用不着你大经理亲自出马吧。"

    罗杰笑了笑,回答他:"我当然相信赵店长会处理的很好,但谁让我们赶上了。还有,凯风,你觉不觉得,如果是比店长级别高的经理来帮你处理问题,你会有一种被重视,被尊重的感觉,这样,我们的处理结果她更容易接受。"

    陆凯风心悦诚服,但依然有小小不甘心。"当然接受了,你那么殷勤,何况,还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换一老头儿,哼哼!"

    这话有点儿酸啊!但罗杰听起来好舒服,脸上笑意加深,心中蜜意加浓。不过还是一本正经的教育陆凯风"我做事向来对事不对人,凯风,你要知道,越是这种意外状况,我们越要谨慎。处理的好,就为我们家之惠的信誉多多加分,稍一怠慢,损失的不仅是一个顾客,是我和你张叔叔这么多年来辛苦积累的好口碑啊!"

    看到陆凯风还要说,罗杰先打断他"我知道你还想说什么。"

    "你知道?那你说说看!"

    "你想说,我不应该让她把那些东西拿走,你还想说,我更不应该给她钱。"

    "对,我就是想说这个。"陆凯风一口承认。

    罗杰好喜欢这么坦率,这么呆萌的陆凯风,到底还是个学生啊!

    "陆凯风啊陆凯风,看来是时候让我这个做大哥的给你好好上一课商战心理学啦!"罗杰放下手中的餐具,很认真的看着陆凯风说"这个女孩子选择我们家之惠购物,所以我不会让她空手而归,其次,她丢的是钱包唉,身无分文,等一下回家打车说不定坐公交车的钱都没有,女孩子不好意思说,但我们要懂得做,这两笔钱又不多,她一定会还给我们的,相信我。"罗杰胸有成竹。

    陆凯风暗暗惭愧自己的目光短浅,罗杰做事无可挑剔,但他心里就是不舒服,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样耿耿于怀,他低着头猛吸意大利面。

    看着陆凯风不说话,罗杰心头一动,"当然啦,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我也要懂得怜香惜玉对不对啊?"

    话音刚落,陆凯风就呛到了。"咳咳咳……"他端起柠檬水大喝一口,指着罗杰含糊不清地喊"哦,终于说出心里话啦,还说不是重色轻友,你,你你……"你不出来了,脸红脖子粗的干瞪眼。

    罗杰心里乐开了花,看到陆凯风真着急了,赶紧安慰"慢点慢点别激动,好啦,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她,行了吧。"

    这话有点儿肉麻,有点儿露骨,俩个人都不好意思啦!陆凯风怔怔地看着罗杰,罗杰自觉失言,尴尬的笑了笑,马上小小声呵斥说"赶紧吃,下午还得上班呢!"

    每天,俩人早出晚归,不辞辛劳。罗杰用心用力教给凯风做事做人的诀窍,凯风全心全意领会着罗杰的殷殷期望。张诚和陈娟珂看着俩个人每天忙忙碌碌进进出出,一个欣慰后继有人,一个开心儿子长大有指望啦!

    快乐充实的时光总是过得那么快!要过年了,陆凯风的打工生涯正式结束,加上罗杰的赞助,他如愿以偿买到梦寐以求的单反相机。于是,整个过年期间,陆凯风就缠着罗杰,给他灌输各种摄影知识,摄影的魅力,摄影的好处,恨不得让罗杰马上拜他为师,俩个人一起分享摄影的乐趣。

    现在的罗杰,其实内心是很纠结的。他有些不敢肯定,陆凯风对他的亲近,依赖,是兄弟之情还是朋友之谊,或者是那种他想要的感情?但他很清楚自己内心狂野的奢望和痛苦的折磨。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大胆面对内心深处那个真实的自己,他只觉得,有了凯风便有了全世界。白天,他和凯风穿街过巷,捕捉人间烟火,那种快乐,幸福,甜蜜,让他甘之若饴,深陷进去不能自拔!但夜深人静,思考未来时,他又觉得和凯风朝夕相处又变得那么遥不可及甚至是危险可怕的。究竟他的性取向是什么时候出现了问题?罗杰认真仔细地回忆,在遇到凯风之前,面对环肥燕瘦各类型女孩儿,他的内心从未有过波澜,也试过和女孩子单独约会,他的礼貌,他的平淡,他的客气,让人有一种在招待客户的感觉。张诚开玩笑说他在用挑选女秘书的眼光挑选女朋友,还用自己和陈娟珂"日久生情"那套经验来开导罗杰"你得多拿出来点儿时间和女孩子在一起,感情是要慢慢培养的!"罗杰分辨说"我有哇,可到最后还不是一拍两散!说我没心没肺没诚意,跟我在一起,就像看一部爱情剧,虽然很精彩,但感觉跟自己毫无关系!"说起自己的罗曼史,罗杰都能编成顺口溜啦!张诚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感叹"唉,可惜这么一大帅哥,竟然没有女人缘儿!"

    这提醒了罗杰,难道自己是"同志"?不可能啊!身边也有帅哥美男,成熟稳重的,精明能干的,潇洒浪漫的,那又怎样,最多大家只是惺惺相惜。内心爱的涟漪就是在陆凯风出现后渐渐泛起。一想到陆凯风,胸口好像塞入了一团乱麻,脑子开始昏沉沉的。罗杰躺在床上,身体摊成一个"大"字,闭上眼,感觉陷入了一个大大的漩涡,那漩涡越转越快,越转越深,把他拖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处……

    随着和凯风接触的时间越久,罗杰对女孩子的兴趣也越来越淡,索性对大家说,自己要先立业,后成家。其实,每个说不想恋爱的人,心里都装着一个不可能的人。

    寒假结束,心满意足的陆凯风开学咯!罗杰开车送凯风回学校,就快到学校门口时,罗杰转头嘱咐凯风"一会儿下车东西拿齐了……"话没说完,陆凯风大叫"小心!"罗杰本能反应踩刹车,感觉似乎有点儿轻微碰撞,罗杰问"你看到什么了?"陆凯风神色惊恐,声音颤抖着说"好像有人在车子前面倒下了。"

    "快下车看看!"

    今天是开学报到的日子,因为快到学校门口了,所以人比较多。可前面差不多十米的地方就有斑马线,怎么就有人省这几步路呢?车子前面,一个学生模样的男孩子坐在那里,白白净净的脸上惊魂未定。陆凯风抢先扶起他,问他有没有碰到?罗杰也马上抓住男孩子另一只手,把他拉起来问"你没事吧?"

    男孩子总算清醒点儿了"我没事儿。"

    陆凯风还是不放心"那你怎么坐地上了?"

    男孩说"我刚碰到车,车子就停了,我心里一怕,脚一软就坐地上啦!我……啊,我女朋友呢?她怎么样了?我刚才就是为了追她才撞你们车上的!"

    还有一个女孩子?

    三个人同时扭头找,就在离他们几步路远的地方,一个身穿大红色连帽卫衣的女孩子,坐在地上,面含愠色,又委屈又忿忿不平地盯着他们三个大男人拉拉扯扯。这大庭广众的太尴尬啦!罗杰和凯风各怀心事,挥手道别。

    作者闲话:

    罗杰小心试探,陆凯风似明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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