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237 更新时间：18-07-31 08:21
在最繁荣的盛唐时期，街道上不仅有本国人民，更有的是异族人，自然妖怪流入混入人群中也无人知晓，那是妖怪最混乱的时期，有别国的妖也有本国的妖，妖们各有各的领域，毫无秩序。 “今日为师给你们讲一个叫人面疮的妖怪，人面疮是一种附在人体上给人带来精神折磨甚至是肉体折磨的妖怪，那种妖怪起初看起来像是普通的疖子，但无法治愈，到后来后化脓，伤口裂开后会变成一张人脸。” 解辰和白夜跟在萨多身后走着，他们正行走在一片荒野里，像是要去往什么地方。 “不管人们用什么办法，是刀割还是火烧，不管切除多少次，它们还是会再重新长出来，到了夜里，疮口还会开口说话。” 解辰听了，浑身打了个冷颤，“师父，这也太恶心了吧？这世间真有这种妖怪吗？” “为师这不就正带你们去瞧瞧嘛。”萨多并没有因为被打断而生气，他一脸慈祥地看向了南方，“就快到了。” “师父，那脸不会怎么样吧？”解辰想象了一下一张脸长在自己身上的模样，直冒冷汗。 “不，人面疮是妖怪，自然有妖气，它会像正常人一样吃饭。” “喝酒呢？它也会喝酒吗？” “自然是会的，只要你给它吃的，它都会吃下去。”萨多双手背在了身后，转头看了解辰一眼。 白夜在一旁默默听着，这时开口问道：“那，有何办法消灭这种妖怪？” “神界有一种叫‘贝母’的灵丹，只要喂给它贝母，他就会消失，只是人面疮都对贝母很抵触，它不会轻易吃下贝母。” “将贝母研成粉末就可以了吧？”白夜抬头看着身材高大的萨多，眼里满是敬意。 “自然，只要它吃下贝母，五六天之后人面疮就会消失。” “这个妖怪倒是挺有趣哈。”解辰瞬间从刚刚一脸恶心的表情中跳了出来，活像发现了新宝贝似的。 穿过荒野后，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片浓重的迷雾，遮住了所有的视线，就连近在咫尺的彼此都看不大清楚。 解辰眼里金光亮起，利用他的猫眼看清了这附近的路，前方满是荆棘辣刺，单单是被划伤就够人受的了。 萨多走在前头没有回头，只是道“小心些”后便穿过荆棘先行一步了。 解辰回头看了白夜一眼，白夜竟闭上了双眼，打算用耳来辨别方向，他见此，伸手握住了白夜的手，白夜身体明显一怔，睁眼看向并看不清的解辰的位置，眼里万千思绪飞腾而过。 “跟着我走，那么好看的脸要是给刮花了我可是会心疼的。”在这里，解辰说话的声音有些飘忽，像是一下子俩人距离便有一丈远。 白夜任由解辰牵着，解辰拨开荆棘，示意白夜穿过去，而他随后跟了上去，因为大迷雾的原因，前方艰险重重，解辰道：“我快看不见师父了。” 白夜没有应答，解辰也没有想过要白夜的回答，拽着白夜便在迷雾中奔跑了起来，一路上有个什么阻碍都被解辰先打破了去，但萨多却消失在了他的视线内。 他们来到了森林深处，那里传来一阵乱哄哄的笑声，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一般。 解辰静下心来，拉着白夜就朝那个方向走了过去，他们停在了一棵大树下，那颗大树上结满了果子，说是果子，不如说是一颗颗像人头一样的东西，它们张开嘴不听地大笑着，有几颗笑过了头摔落在了地上，解辰松开白夜的手往一旁闪去，“什么玩意儿？” “不知，得让师父看看。” “哦？那师父他老人家在哪？” 白夜从自己的衣襟里拿出了一个用黑皮绳挂着的吊坠，“用这个可以找到他。” 那是一个通体莹白的挂坠，里头有一只红色的小鱼还在游走着，小鱼的眼睛是金色的，和解辰此时的双眼一样。 “哦，这个啊，我又没有。”解辰看了那挂坠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师父那老头儿可不就中意你嘛。” 白夜看向解辰，握紧了手里的这个挂坠，沉默不语。 解辰低头捡起那颗掉落下来的果子，掂了掂，发现它竟然长有嘴巴，就在那颗果子张开嘴要咬上他时，他急忙将那果子扔了出去。 他站起身转过头见白夜竟然在发呆，便不耐烦地出声问话：“愣着干啥呀，不是说这个可以找着师父吗？” 白夜回过神来，双手将那挂坠合在手心里，闭上眼睛，耳听八方，挂坠在西北的方向剧烈地震动了起来，白夜睁开眼睛指向了西北方道：“这边。” 白夜不等解辰先动，已经往西北方急速行去，解辰站在原地，动了动自己刚伸出去要牵白夜的手，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随后跟了上去。 解辰跟在白夜身后穿出了这片迷雾深林，一眼便见到了残败的牌子摔在地上，上头写着：人面村。 解辰看向站在白夜身旁的萨多，痞里痞气地走上前去，“师父。” “走吧。”萨多并不多看他一眼，领着白夜走进了那个人面村。 看着日光下，白衣飘飘的萨多和白夜，解辰低头轻声笑了起来，他望着白夜和萨多离去的身影，喃喃道：“鱼龙混血珠，世间仅此一颗，有意思。” 解辰收起表情，迈着愉快地步伐在萨多和白夜的身后走着，走在前头的白夜突然转过脸看向解辰，解辰的视线与白夜对上后，露齿一笑，还是那个没心没肺的模样。 他们来到一处破破烂烂的庙宇里，那里散发着恶臭，还有苍蝇蚊子在空中肆意乱飞，解辰捂着鼻子四处看了看，破烂的木门摇摇欲坠，缠满蜘蛛网的神像，满是灰尘的供桌，实在是惨不忍睹。 这时，有一紧闭双眼的和尚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年迈已老，走起路来佝偻的背脊已经直不起来，满脸的皱纹遮不住岁月的划痕。 “施主来了？”他开口说话了，那模样如冷风残烛。 “是。”萨多应道。 “这边请。”那老和尚行走缓慢，带着他们来到了后院的一个房间里，他推开门去，解辰便从门口见着一个躺在地上的女子。 那女子正在酣睡，而可怕的是，她裸露出来的膝盖上竟长着一张狰狞的脸，那张脸此时正愤怒地说着话：“卑贱的人类！老子渴了，拿水过来！” 那老和尚走上前去，拿过一旁的水瓢装了水给那人面疮倒水喝，他一边拿过一旁的食物投喂着人面疮，一边习以为常地说道：“这病已经很多年过去了，一直不见好转，不知施主是否有办法。” 解辰一直以为那老和尚是个瞎子，直到那老和尚抬眼看向他们时，解辰才见着他微弱的目光，原来是因为眼睛太小了，小得就跟有四条眉毛似的。 “有是有，不过你们这村有多少人得这种病？” 那老和尚略一思索，有些犹豫不决地说道：“大概，除了老衲吧。” “知道了。”萨多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从里头倒出一粒小药丸，那药丸在他轻轻的按压下，化作粉末，他来到那女子的膝盖前，捏住了那人面疮的脸，逼迫它张开了嘴，将那粉末倒进了人面疮的嘴里。 在萨多松开人面疮后，人面疮大叫了起来，表情痛苦难忍，“该死的东西！你给老子吃了什么东西？！” “过个五六天就好了。”萨多站起身来，并不搭理那人面疮的鬼吼鬼叫。 “多谢施主。” 他们走在这个人面村的路上，解辰开口说道：“师父，我和白夜刚在那森林里遇着了一颗怪异的树，树上长满了人头，那人头还会大笑，不过不会说话。” “那是人面树。”萨多对待解辰总是时而严厉时而慈祥，也幸亏了解辰适应能力强，没有被萨多突如其来的笑容给吓着。 “那师父我们现在去哪？” “治好所有祈祷的人。”萨多双手背在身后，又朝一户人家走了进去。 解辰没有跟进去，他倚在门口目光落在白夜的身上，白夜长得俊美，是讨人喜的面貌，就连那不温不火的性格也深得萨多的喜爱，只是却从来不笑，常常给人不好相处的感觉。 这一夜，他们离开了人面村，众人送行，解辰嘴里叼着一根杂草，走在最后边，一路上没有对话，也算是难得的清静。 夜色已深，长安城宵禁，他们只得在外头过夜，解辰跳上一颗大树上躺了下来，白夜就在树下坐着，萨多去给他们找吃的去了。 过了一会儿，解辰吐掉嘴里的杂草，状似无意地问道：“白夜，你想成为神明吗？” “何人不想。”白夜原本闭着的双眼挣了开来，声音不带波动。 “嘿嘿，说的也是，听说神明都有坐骑，我最喜欢麒麟了，我希望有一天也能威风凛凛地坐着麒麟，你呢？” “没有。” “相识也有一百多年了，我有预感很快我们就要进入最后的考验了。”解辰望着头顶的树叶，笑了起来，“到时你可得让着我点，我还想去阿弥陀的净土玩儿呢。” “那里有什么好玩？” “我看书上说的，那里可有趣了。”解辰说着，又安静了一会儿，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了他的脸上，“白夜。” “嗯。” “我们永远都是好兄弟，对吗？” “......嗯。” “你的迟疑让我有些伤心诶，我可是会一直把你当兄弟看的，就算我当了神明，我也会给你上香的，真的哦！”解辰开着玩笑，眼里却毫无光彩。 “那我先谢谢你。” “客气啥，都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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