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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六十一.封印

章节字数:4453  更新时间:21-03-18 0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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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色的光带缓缓流动,渐渐变得浓黑,仿佛无穷无尽的夜。渐渐,现出一抹血色,血色如霰,散开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景蕤目光猛地一绽,绿光闪过,神色渐显凝重,灰黑色的光带中已成一个炼狱。

    修士的血液飞溅,他们修炼多年,一朝身殒,并与凡人无二,并不多一升鲜血可流,亦不多一副肉体可耗损,身死道消。

    “你在这里看着。”景蕤轻轻拍了拍玄婴的手臂,并不回头看他,道,“且看为师如何破阵。”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玄婴脚步动了动,却生生按捺下,道:“有师父出马,此阵必破,徒儿在此恭候师父破阵归来。”

    话音落,他看着景蕤一步一步踏入灰黑的光带中,消失了身影。

    玄婴脸上的笑意一收,神色蓦地沉了下来,转首看向乌昱:“你接近我师父是何居心?”

    他目光锐利如同他手中令修士都胆寒的剑锋,但是,乌昱却夷然不惧,只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悬剑山近来异动频频,修士涌聚,动辄打杀,未见甚么宝物出土,人命倒是填满一座座谷壑去。乌昱自小残疾,在兄弟的庇护下长大,如今,我兄身被废,我弟命已殒,乌昱身无长物,又有这么一副残废的身躯,与其苟延残喘,不知何日便死无葬身之地。不如携悬剑山庄来投归仙长,一来求得庇护,二来也为庄中多年来生死相随的兄弟谋一条生路。”说完于轮椅上朝玄婴屈身行了个礼,表示顺服之意。

    他说得诚挚,哪知玄婴闻言却冷笑一声:“悬剑山庄一群累赘,我师父收了来能做什么?”说着,他目光不善的看着乌昱,像是评估,又像是忍耐。

    “仙长目下无尘,俗世繁华自不在他眼里,只是仙长的心思又岂是我等俗人能揣摩的?”乌昱笑了笑,话锋陡地一转,道,“不过,愚有听闻仙长有个弟子,出自悬剑山庄,许是仙长爱乌及屋。”

    玄婴听到爱乌及屋四字,耳朵不由一动,耳尖微微发红,心中杀意微敛,看了乌昱一眼,眸光微冷,到底没有再说话。

    可这一瞬息的变化已叫乌昱捕捉眼底,他神色未变,依然虔诚而恭敬的顺服模样,心下却不知作何想法。

    景蕤一步入阵中,扭曲的空间接驳着扭曲的空间,将小小的阵法内割裂出无数的空间碎片,也就是这种空间碎片杀人于无形。阵中的修士一旦接触到这种空间碎片,便只有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嗖”、“嗖”,九叶片子从景蕤身上冒出来,九片叶子迅速长成擎天巨叶,巨叶探入空间碎片中,撑开,阵法震颤起来,发出一阵訇然巨响,仿佛有巨物在相撞。

    景蕤从洞府中取出一块拳头大小玄黑色的石头,手一伸,一朵火焰从他掌心燃起,他将石头置于火上,妖力汹涌而出,火焰腾地顺着妖力燃烧,尤如一朵巨大的火云,将黑色的石头包裹起来。

    黑色的石头渐渐变得透明,仿佛石头里的混沌物质被火焰炼化,渐渐的透明的石面浸出一抹绿意。绿意由淡变浓,玄黑的石头最终变成了一颗墨绿色的石头,剔透莹润仿佛一块墨玉。

    景蕤骈指如刀,指尖在石头上划刻着繁复的符文,金色的符文在石面上闪烁一会,隐入其中,他不停的刻划着,足有小半个时辰他方刻划完,复又将石头投入火中锻烧。

    石头在火中慢慢化为透明,金色的符文仿佛活了过来般,缓缓绕着石头转动,金光闪闪。

    景蕤手结法诀,手诀过处,金光涌动,如流沙一般往他指间钻,绕着他手指飞舞,渐成龙形。金龙随着他手诀起舞,金光透阵去。

    十指在空中快速划过,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划过空气,金龙绕指而行,忽见他连掐数诀猛地收指。金龙猛地昂首长吟,龙尾一摆,穿指而出,冲天而去。

    金龙庞大的身躯迎风而涨,盘旋环绕如同盘山叠岭,风云涌聚,连云叠嶂,遮天蔽地。

    龙吟声声中,阵法在震颤,金龙是由金色的符文汇聚而成,却不知景蕤用了什么方法,那金龙鳞爪振奋,宛然如生,每一片龙鳞都蕴含着让天地震颤的神秘力量。

    景蕤抬头看,金龙巨大的身躯如山河盘绕,它本是飞龙在天,却始终只低低在上空环绕,仿佛被什么囚禁住一般。

    景蕤指尖逼出三滴血,以血为引掐诀做法,三滴血凝成三颗血珠飞入龙躯中,叱喝一声:“破!”

    龙首昂然,振须长鸣,龙尾一扫,便听得訇然一声,仿佛无形的禁锢被打破,景蕤看到那一个个空间碎片猛然间便要爆炸,龙回首,张嘴一吞,空间碎片被便吞到龙腹中去。

    景蕤的九片叶拔地而起瞬间长成一个巨大的绿色屏障,地动山摇。金色的巨龙终于冲天而去,昂首长吟间,金色的光芒如同星河垂落,点点洒落下来。金光落处,大地震颤停止,仿佛久旱逢甘霖般,龟裂的土地重新变得丰盈甘润。

    残缺的巨龙依然振首往九霄冲去,忽然,星辰纷纷坠落,一道黑色的漩涡从天外而来。

    一道雪白的剑光,从天外而来,将天劈开一道狭长的裂缝,时空的裂缝如同巨大的黑色漩涡,带着毁灭的气息汹涌而来。

    惊雷轰鸣,紫色的雷电如巨柱直直劈向景蕤。

    天倾地翻,风狂雨骤,景蕤于风雨中,罡风卷起漩涡将他绞杀进去,紫电惊雷倏然而至。

    九片绿色的巨叶如同擎天之柱合拢挡在景蕤头上,惊雷霹雳,九叶瞬间被劈得焦黑,景蕤妖力化成剑,剑铮然飞去,劈散惊雷,冲入黑色的漩涡中。

    乌云汹涌急聚,第二道雷急至。

    雷劈在景蕤身上,景蕤的脚化为庞大的根扎向土壤中,雷电从他的根导向大地。他抬目看向漩涡,脸色凝重,漩涡中,有雪白的光芒掠过。

    那是剑光,有人在漩涡中。

    光如轻鸿,有人持剑从漩涡中掉了下来,砸在了景蕤面前。

    景蕤没有去看那人,只抬眼看漩涡,黑色的漩涡渐渐缩小,仿佛天外有道门,门阖上了,漩涡便也跟着慢慢消失。金色的光芒在黑暗中闪过,闪烁几下复归于沉寂。

    雷声轰鸣,雷电在天际滚过,渐渐转为闷雷声,响了半晌方悻悻散去。乌云渐去,风声悄。

    景蕤伸手掐诀,屈指弹去:“破!”

    阵应声而破。

    “师父。”阵法一破,玄婴便一个飞跃落到景蕤身边,持剑护持。

    血腥味冲天而起,扑鼻而来,景蕤皱了皱眉,眸光一扫,横七竖八的尸体,有的已死去多时,尸臭冲天,有的还流淌着鲜血。景蕤手一动,簌簌声响从地下响起,土石滚动,无数的藤蔓从地底破开土地,“嗖嗖”,藤蔓张牙舞爪,如狂蛇乱舞。

    漫天遍地的藤蔓将正在厮杀的人捆绑起来。

    那修士正杀得眼红,心智迷障,被捆绑起来也没个消停,用力挣扎起来,只是怎么也挣脱不出藤蔓的束缚。

    “舅舅。”玄婴目光逡巡了几回才看到伏生,伏生一身血污,蓬头散发,手持一把亮银枪,枪尖寒光烁烁,枪杆已是泼红一片。

    伏生眼睛暴突,他眼本来大,这么一睁简直铜铃似的,眼中血光凶煞,他张着嘴怒吼,脸上肌肉扭曲虬浮,怖态狰狞。血泼到了他的身上、脸上、发上,越发显得形状可怖。

    “舅舅!”玄婴一个兔起鹘落落到他面前,伏生眼中血色翻滚,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他穿着一身玄衣,金银绣线描绘出繁复花纹,如今这些繁复华丽的花纹全被一团叠着一团的血花倾轧。他看到玄婴,喉中发出一阵怒吼,如同困兽吼叫。

    玄婴伸手就要打进一道灵气,却被景蕤伸手按住:“师父?”随即,他松了口气道,“舅舅他神昏智迷,我想给他醍醐灌顶。”

    景蕤摇摇头,指间一弹,一粒丹药弹入伏生大张的嘴里,伏生立时打了个机灵,挣扎的动作一滞,涣散的瞳光慢慢聚焦。

    “玄婴。”他瞳孔猛地一缩,左右看去,叫道,“谢兄?”

    “谢晏!”伏生的声音中难得带了一丝惊慌,挣扎着想要去找谢晏,捆绑着他的藤蔓适时松开,他反倒踉跄了下。

    玄婴忙上前扶住他,却被他一手甩开,踉踉跄跄的往一处扑去。

    “谢晏!”

    谢晏被藤蔓捆缚成一个人茧,头垂着,乱发纠结着血痂披散着垂下来盖住脸,也不知道伏生是如何看出来。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谢晏面前,伸手便抓着藤蔓想把谢晏放下来。

    谢晏没有动静,不知道是死是生。伏生的脸一下子就唰地变白,手也随之颤抖起来,紧紧抓着藤蔓,指节发白。

    “没死。”景蕤淡然道,一边伸手在谢晏身上连点几下,指间绿光隐现。

    藤蔓松开谢晏,景蕤一手扶住他,伏生长臂一展将人抱住,问道:“他怎么了?”

    “他体内的封印解开了。”景蕤的神识在谢晏身上一扫而过,道。

    “可有危险?”伏生咬了咬唇,不安的看向景蕤。

    伏生的眼睛生得极美,眼如桃花,此时睁大眼看向景蕤,眼尾衔红,眼角微勾,眸中涟涟泛微漪,紧张不安与担忧惶恐无需说出口便从他眼里溢出塞进了你心底。

    饶是景蕤见了也不由心神一恍惚,油然生起一股歉意,仿佛让他露出这么脆弱与无助是自己的过错。

    “我之前曾与他见过一面,他体内封印的事他自己也不清楚是何时候烙印下的。我观其言行,其对体内这封印来历亦一无所知,想来是失去了一段记忆。”

    “会怎么样?”伏生紧声问道。

    景蕤道:“封印解除,记忆汹涌而来,可能会把他席卷进过往的记忆中而不得解脱;亦有可能直接被封印反噬吞灭,谢晏的情况不是很好,可能……”

    景蕤看了伏生一眼,咽下了未尽的话说,但伏生如何不知,眼中噙泪,朝景蕤一拜:“万望先生赐我解救之法,若能救得谢兄,伏生甘愿肝脑涂地!”

    景蕤道:“是有一法,但此法甚为凶险,万一失手,你与他皆丧命,你可愿?”

    “我愿意!”伏生朝他再三拜谢,起身应道。

    景蕤微微颔首:“如此我便允了你,成与不成,听天由命吧。”

    伏生目光一闪,光芒大盛,笑道:“如何便先气馁,败了自己的气势,虽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是,我素来不仰赖天时,只凭人力行事,此事若不成,也只怪我修为低浅,救不了谢兄,还谢先生替我照顾玄婴。”说着转眸看向玄婴,声音转柔,“你母早逝,你父别娶,让你受了这许多年的委屈,我忝为舅舅,明知你处境之艰,却从未为你出头,也未曾照应过你分毫,原是薄情。我有愧于你,却还觍颜沾了你的光,舅舅此番若是回不来,你跟你师父好好生活,好好孝顺你师父。京城中的亲戚你想认便认,不想认也由他们去,原是缘浅,无需多记挂,没得累了修行,反是本末倒置。”

    玄婴目光闪了下,抿了下唇,他也是有怨的,怨父亲冷情,亦怨母家不事,但是,自从遇上景蕤后,他哪有时间去怨恨?此时听到伏生这般说话,竟是恍惚了一下,那样孤苦伶仃,凄惨无助的落魄的童年与少年时期,仿佛竟他很远了。然而,只要他一想起,那些痛苦无助的感觉便会重新注入他的心田,他向来不是什么大度的人。

    伏生眉心轻蹙,眼中含忧,他看着玄婴,温柔而忧伤,继而唇角徐徐扬起,露出一个颇为欣慰的笑容。

    玄婴看得心中莫名一酸,刚升起的一股郁气又被伏生一个笑容轻描淡写的按捺下去。

    “舅舅知道便好,此次是我师父要帮你,与我无甚么干系。”他绷着脸道,“我听人说我亲缘浅薄,我原是不信的,但我生而丧母,眼看我苦尽甘来,生父却下落不明生死未知,你是我见过的唯一的亲人,舅舅你若一去不回,果是在验证我的命格吗?”

    “胡说!”伏生脸色一沉,斥道,“虽说你命运多舛,但如今得遇仙师,走上了大道,你又有如此天赋,岂可困囿于世俗之说,拘泥儿女情态?凡人之命不过区区数十载,于你大道之途上不过沧海一粟,你竟区区闲言碎语而妄自菲薄,你修的什么道?”

    语罢,伏生又觉得自己太过严厉,脸现懊恼之色,咬了咬唇,缓了脸色道:“玄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如此说自己,莫不是忘了你师父?”

    玄婴脸色一变,霍地回头去看景蕤,景蕤朝他微微摇头。玄婴心里一定,长舒一口气,沉声道:“是我说错了,只是,舅舅,你觉得有愧于我,我却不这般想,这世上,父母尚有遗弃自己子女的,你不过是我远亲,已出六服。我的事与你干系不大,你若实在觉得过意不去,救完人后,好好报答我师父便好。”

    伏生闻言,夷然一笑,道:“不消你说,令师于我恩重,自当重报。”又朝景蕤一拜,“还请先生施以援手,伏生一切听命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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