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6590 更新时间：21-12-19 01:23
96。前奏5
“11月29日的监控还在不在？”
“在，你找什么？”
“车库里少辆车。”
“谁……交钱取走了好像。”
“我跟登记记录对一下，待会儿交报告。”
“都在这呢，你自己看。”
他礼貌的笑了一下。
他和柳玄霜笑起来都是成熟中带着狡黠甜甜的感觉，柳玄霜的笑更锐利不好惹，而他，更和善平钝一点。
随便找了个借口，顺利地调到了当日监控。
希望录像没有被删改剪切过。
我认真地盯着发光的悬浮屏，监控室里的肌肉壮汉管理员，撸起袖子，毫不避讳的漏出恶魔召唤印，大口大口啃着加量版的墨西哥蔬菜鸡肉卷饼，饼皮是山东粗粮厚煎饼，酱是墨西哥甜面酱，正体五边形，饼若银盘的大小，鸡肉是风鱼玲珑鸡……一种半妖半精灵的魔法物种，里面的配菜，当初也全都是野菜来的。
……这玩意儿是个想家了的穿越者，在躲避李恩德追杀的路上，研究出来，当时那孩子特别想吃KFC，异世界，上哪儿给他整KFC，还有可乐。
最后，实在是馋得，想得，不行不行的，没辙了，他自己弄了个混搭。
我还记得那小孩，是个刚上大学半大的小伙子，魂穿李恩德的人，是住在他上铺的同学，召唤法阵开启的时候，是开在双层铁床底下的，连带着他也一起被拽到这边的世界了。
只不过，穿过来后，一个贵为天子，另一个只是小卫兵。
这孩子竟然傻兮兮的去跟旧同学相认套近乎，被恐怕人发现自身秘密的李恩德给囚禁起来了，幸好他挺乐观，挺会苦中作乐的。
也是巧了，那个从地球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男大学生，也叫李恩德。
只不过各方面比起真正的李恩德来说，差别就像高山与裂谷，君子与人渣一般。
当我沉浸在视频画面里的时候，有一位恶魔先生，通过魔法，完成异界空间跨域，突然出现在壮汉身后，一把转过他的椅子。
“就在刚才，撒旦大人说要向人间界发展人才，把我给开了——!!!”
“让我们自负盈亏！”
这个开头，已经闻到完蛋的味道了……
根据滇浪帝儿子池溪帝时期拟定的《异界和平发展协议》。各界身负职位的异族，是不允许肆意干涉人间界主要是宋国的发展。
一般“平民”的自发行为……算钻了协议的漏洞。
“……”
由于突如其来的话题太惊悚了，以至于，我们全楞住了。
恶魔先生如同一个立体的影子，印在他的契约者面前，剖析自己的因突然被开除，对前路无望的不安感。
“之前，上司换了一个没能力的公子哥，业绩不好就拿我们底层员工出气，这几年竞争不过这边的蒿里山，连续逼着我们加班!”
这个魔幻奇幻的世界，是建立在有人类存在这一基础上的。
人的转世需要灵魂，随着各地频繁的人口流动，没有特殊情况，即根据灵魂所属地转世原则，无罪者就地转世。
这就导致了，谁的区域灵魂多，则所在人间界的正常人口就多。
人间界的人类数量大于转世灵魂的数量，则多余出来的人类会成为极易被异族占据身体的无魂者。
西提那边的地狱估计是灵魂数量有所减少，则派人出来引诱人类前往西提终身定居，直接在他们那里轮回转世。
看来者的魔力，怎么也是贵族级别的，也算不上底层，难道……地狱那边，也有破落贵族一说了不成。
人间界的风气，可是也影响到下面。
“这是职场霸凌!是pua!是压迫!”
“把加班费补给我啊！混蛋!”
交通队倒是没扣过加班费，但……古楼那边都是义务加班，提钱~伤感情——
“法定节假日都不给过啊！混蛋!”
人间界的社畜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在法定节假日的休息时间里享受生活。
“宋滇浪任期间，非要跨区搞什么魅魔糖果店，当年跟蒿里山这边差点打起来。”
啊——说起来，那个时候，有不少修士嫖失联了……男修士女修士都有，没嫖失联的基本也都废了，各种意义上。
想想也是，都被吸干了，各种意义上的吸干。
“工伤补助，几百年了，还没审批通过，把员工当什么了!”
“下班一天比一天晚，住在外环线圈，每天倒车都要倒几趟，加班晚了连交通工具都没有，让自己飞回去，飞回去……还没摸到门把手呢，就到上班时间了，打双翼骨龙回去又不给报销……”他说着，双手捂脸，委屈的呜咽起来。
……都是恶魔，圣光皇太子的日子，会不会也不太好过。
“后来只能用翅膀裹起来，随便找个地方挂一下，几年都没回过一次家，都快忘了自己住哪儿了——”
“蒿里山也差不多天天加班，前段时间还被不明袭击过。”我不知道这样说有没有安慰到他。
“蒿里山应对恐袭都习惯了，毕竟十三大伪神器，有七件被镇在蒿里山的山下。”
“你不懂得的，之前有同事在工作时间被驱魔师给逮到了，被囚禁了好长时间，地狱那边还不给算误工。”
“教会的驱魔师很不好惹的，之后，也只是报复他这辈子看视频只能用360p清晰，看色色的小影片自带高斯模糊特效，无论看投影的，还是全息的。”
如今科技发展的进度，这种报复也够狠的。
“说把我开了，就开了……装备还要都交上去，什么都没有，白手起家？还是学魅魔……”
“有魅魔也上来了？!”我连忙打断他的话。
“上来了，不少呢。”
“地狱那边的灵魂数量出了大缺口了？”
“还没出大缺口，之前不是宋国没打下来，在西提为奴的还是古伦人，约坦国的古伦人，都一百多年了，身份还没什么变化，全靠生育补助活着，除了做工以外，就是生孩子，生孩子……”
一个萝卜一个坑，灵魂不够，被生下来的孩子便是天生无魂之人，不是痴傻呆滞智商低，光是老老实实的待着，都会有被异族侵占身体的危险，要不就是无魂大煞之人——天生的危险分子。
不过，你们这是可以的，这叫曲线救国？当年西提没打下宋国，如今忽悠宋国人去西提做公民，时候一到，地狱一日游，大概率，之后作为古伦人的孩子出生，一生下来就是奴隶的身份，受人轻贱。
算盘打得够响亮。
“我想了一下，要不还是把副业变主业算了，你是我的契约召唤师，我之后就跟着你干了!”
恶魔先生转动着自己的尖角，细长的身形侧弯着，将脸贴近自己的契约者。
当一个恶魔可以交流的时候，他给人带来的恐怖感，其实已经下降一半了。
尤其是以及其滑稽和期待的样子等着人类回答的恶魔，闪着自己红彤彤的双眼，有种诡异的萌感。
有些好奇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恶魔先生见有人对他感兴趣，将头平转一百八十度，咧开嘴角，绅士的微笑着。
“奇怪的人类，你不会感到害怕而是好奇。”
其实，当手上还有趁手的武器时，面对可以交流的恶魔，对他带来的恐惧的另一半也会随之消失，所有的恐惧皆来源于火力不足。
“我的契约者作为交换生，来到西提留学，但是你也是知道的，正值青少年的孩子是不会隐藏由外表差异带来的歧视与嫌弃的。”
恶魔自顾自的说起来。
确实，西提人，这里特指不是西提国民，是纯种西提人，为于歧视链最顶端的人种，他们身高近两米，长手长脚，黄金色的头发，黄金色的眼睛，棕色的皮肤，体能是其他普通国民的三倍，自称圣主的眷属，是这颗星球上唯一的人类。
“你也知道，西提那边种族身份，职业工种之类的歧视很严重的，除了连教皇都是他们脚底下沙砾的西提人，其他人种之间的歧视是按被征服的战败国的顺序排列的，最底层的是古伦人。”
“歧视的风气还是那么严重啊。”
“很严重啊，比电视和新闻里报道的还要严重的，有些古伦人甚至还会跟着一起其实宋国人。”
壮汉如此说着，那一段憋屈又愤怒的记忆依旧影响着他对西提全体国民的客观审视。
“刚去一个星期，就被学生公寓里的学生给赶出来了，去找管理员……给的电话一开始就是空号。”
“只能随便找了个空屋子落脚。”
“出去，这里不属于你！”
“亮出余额。”
他们情景在现，比划着。
“那是我在人间界的秘密基地来的，没想到会有人来。”
恶魔先生双手摊开，解释着自己的无语。
“厕所柜子有个夹层里面有些人间界的钱，那是我生前的私房钱你拿去用算了。”
“是几百年前的一般等价物，宋国的学生敢拿这种钱出去招摇，会被抢劫的。”
“之前提议，能不能用恶魔的信用证撸印子钱，然后烧地狱里的流通货币还给他，可是被驳回了。”“理论来说，恶魔之前在人间界的信息会被登记注销，所以就算有也是无效信息是可查的，便算了。”
“说起来……有人只是失踪，我记得他也是。”
……这可真不愧是被恶魔看上，并与之定下契约的契约者。
恶魔伏下身，在他耳边用手挡着，耳语了几句。
壮汉噎了一口饼，连连摇头，脸涨得通红，都幻视了。
做交换生之前的记忆，犹如幻灯片一般。
暑假，他去学校给学弟学妹们代课的时候，知道以前同桌的男生早熟，交往了女朋友，长得特漂亮。他一开学，还兴致勃勃的去了那个女孩班级门口偷看。
之后寒假，下学期开学前，那个女孩早上提前来学校的路上被奸杀了，尸体被扔在路边草丛，据说被环卫工人发现的时候，全身赤裸，脖颈到肚子被划开。
而以前的同桌姬成华，在下个学期开学后，就交往了新的女朋友——上官轻尘。
没多久，上官轻尘又失踪了……
之后，学校附近有一具女尸被打捞出来了，头发被剃成阴阳头，身上没有一块好皮，他以为是上官轻尘，毕竟那时她都失踪一个星期了。午休的时候，学长和他说死者是学校会计，替她朋友做担保借了高利贷，但朋友跑路，她接到催债电话，下班后带了十万现金准备先替朋友垫一下，没想到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这一切都是促成他一时糊涂跟恶魔缔结契约的关键事件。
叹世道不公，想借助外力寻找正义。
一切说来也巧，还未等他回国发力，两个案子的凶手就都落网了。
命运的捉弄，多年后，他再次见到上官轻尘的时候，是在莺馆。
看着曾经的女神自甘堕落的样子，那一刻，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崩塌了。
他后悔跟恶魔缔结契约了，身后，灵魂要归对方所驱使。
“人间界很难找工作的，现在经济不景气的，更不论与你还有行为限制，不然你也会躲在之前在人间界的旧豪宅里。”
“哦…你错了，这人间界里很多人都是靠着一口不甘的怨气吊着自己命，这很容易给恶魔钻空子……”
他神秘而又狡黠的曲指放在唇边，回归职业本能。
这一听还了得了……
“要不你去蒿里山应聘试试。”
壮汉淡定而真诚的提出建议。
去蒿里山……
当年圣光皇太子在骨之城入魔陨落，正好踩交界线上了。那骨之城正在宋国与西提国的边境处，归属问题争议太大，因为这个，搞得圣光皇太子，只能去地狱那边打工，偶尔会应召唤在宋国这边现世。
宋滇浪时期，魅魔吸食嫖客灵魂事件，让蒿里山这边转世灵魂数量跟不上人间界，跟地狱那边发生了小范围的冲突，此事件后，蒿里山是不欢迎，地狱分区的人来这边转职的。
突然想起来一个好点子。
“西提圣教对野生动物植物的迫害狠厉害的。”
“现在随便捕杀野生动物采摘珍稀野生植物是犯法的。”
“灵气不复以往充沛，动物植物成精越来越不容易了。
“不能成精……那就只能当一辈子野味野菜了，就算有保护法，到底还是活成个人样有前途啊。”
“不错了，以前没有保护法，在成精前更多得是被吃被炼丹了。”
“妖精结了婚的算家养了被教会捉妖的抓走怎么办啊。”
“通通算绑架犯啊！如果是被抓走炼丹，那还是盗猎犯呢！”
“动物植物变成人以后还是黑户，而且到时候犯罪嫌疑人是按野生动物保护法判还是按刑法判啊。”
“法不溯及既往，那时候还没野生动物保护法呢。”
“所以，要是教会的捉妖师干出这种事，到底要被判几年。”
“有教会做后台，也就走个过场。”
“主要是黑户的话不好领结婚证，要不领结婚证就只能算同居，要是只能算同居的话就入不了对方户籍，要是不能用法术还得努力赚钱养活自己，怎么办，突然感觉好他们不容易。”
恶魔先生突然焦虑的双手拉扯着自己的脸。
“你恶魔，又不是野生动物植物，更不是妖精，你要的是人类的信仰和灵魂，又不需要吃饭。”来自契约者冷静的提醒。
不行啊，望这边引，明显提不起他的兴趣，只能换个方向了。
“圣教从上往下都是淫瓶乍暖水浆蹦的主，对小男孩尤甚，驱魔师驱逐恶魔，你不如去驱逐圣教神职人员，在他们欺负弱势群体的时候去保护他们。”
圣教徒，除了教皇，大教宗，大司祭，其他的神职人员没事就爱满世界的给人传教。
被他们侵犯的受害者也几乎遍布全世界。
我记得一个流传在西提孩童间的冷笑话：“什么时候觉得自己长大了？”
“当神仆对我没兴趣的时候。”
我记得现任大主教在小时候就被住在附近的神仆侵犯过。
都成流传千万年的传统了，现任能当上教皇，全靠同行衬托，就是因为其他几个竞争者丑闻缠身，他这末位成了唯一神选。
据统计，十多万神职人员对一百多万信徒的孩子，输出过圣主的光辉。
这样算来，一个团干一个集团军。
每位神职人员任务还是挺重的呀！不容易，不容易！
曝光的数字远比真正的要少，要少很多。
犯罪者因为特殊的神职身份受圣教教会包庇纵容，不受任何法律的制裁。
普通而又虔诚的信众，就成了他们的“羔羊”。高层神职人员可以供奉神圣的神明，但是绝不会希望真的神明降临，他们敢这么做，就是因为没有人比这些聆听神明声音的神职者，更明白，他们信仰的圣主是不存在的，跟准确的说真正的圣主，呼喊爱与仁慈，教授知识与超我，不会剥削他人，慈爱平等待人的神圣的神明，只是曾经存在。
神明的仆从抛弃了自己的圣主。
之后，犯罪者轻飘飘隔空为自己的行为道歉，只不过感动了自己，感动了无关的人。
只是一场演给“粉丝”们的大秀。
受害者依旧受害，他们没有得到真正的道歉。
与之相比，恶魔办事前还要和你讲条件签合约，非常有契约精神，坦荡不虚伪。
恶魔猛然被点醒的眼里，从失意到燃起斗志，他握紧拳头站了起来。
“谢谢你啊！让我找到了方向。”
他像影子一样，我透过显示屏看着对方轻烟般消失。
他……找到了生存方式。
“神圣且无所不能的圣主，请保护您的信仆请赐予我力量，驱逐这只无知罪恶的恶魔……”
“以撒旦的名义，命令你，你离开那个小孩的身体，你这个肮脏的神仆!”
“哦——圣主啊！让恶魔离开孩子的身边，请您保护这可爱纯洁的孩童。”
“你才是恶魔你这个丑陋虚伪的面具混蛋，你每天晚上都进入这个男孩的身体。”
这样的事在全世界重复发生，恶魔保护了受侵犯的孩童，他成了他们的大英雄。
很多年轻的孩子改信了恶魔，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我在古楼的证物室里翻箱倒笼，是的，我又偷工摸鱼去了。
下午皇室警卫队，封锁这座山城的所有关卡，完美的立体防御体系，里不出外不进，只为在新月之夜时迎接陛下和大总统。
各地几乎都被警卫队的人接管了。
谁都不会在乎我这个小人物。
我手里拿着一本被熏黑的笔记本，这是楚暮的。
他的办公室莫名其妙的起火了，除了保险柜里的笔记本，剩下什么都没剩下。
里面记的东西没人看得懂，便被人随手扔在了这里。
我翻了翻，这不是什么天书，是楚暮的日记本，用现代英语写的，二十一世纪，折磨过很多人的英语。
这个世界没有现代英语，用的是未来语的语种。
充斥着复古风格的语言文字，自然不是异世界的人能看懂的，尤其对方用的还是工地英语。
笔记的后半页，反复出现了《今日说法》《法治在线》这类信息。
普通人到接触犯罪，巨大的恐惧在影响他每晚梦到什么。
作为这种节目的爱好者，楚暮看过的每一期《今日说法》里面的角色都换成了他，在梦里，他有时是受害者，有时有会变成凶手。
他将自己的秘密都记录在日记里。
他到底是谁，他的妻子到底是谁……
反复的混乱与清醒，让他越发觉分不清谁是谁了，包括现在生活的世界的真实性……
以前的世界，到底是梦，还是，一切皆是自己的妄想。
……我说尔雅晴的案子既视感怎么那么重，感情楚暮不仅是成功替代了原主的二重身，还是个模仿犯，牵扯进案子里的证人，还有尔氏兄妹，这究竟是凑巧，还是……一切皆他故意安排的。
……怀着疑问，我在证物架上，翻到了那只箭。
上面用不到的证物，会返还给案发所在地的证物库，女帝定下来的规矩，也是帮了大忙了。
进行思想残念的读取后，我确定了一件事。
犹如平静的湖面投入一颗石子，我想，此后，很多人的世界将会更加“多姿多彩”频繁加班大概会成为日常。
监控视频里，只拍到衣角的主人公，跟箭的主人是同一个人。
也不能怪我一开始没认出来你啊——齐芍。
毕竟，我之前没见过你穿男装，也没听过你的羌笛。
……包括你在桥边交给我的红鸾凤和鸣，你为什么要把伞涂成这个样子，颜色也太深了，整体还挺沉。
也怪不得黎辉他们那些嫩瓜蛋子没注意到你，障眼法精进了不少啊这是。
外人只会看见石头惊起的涟漪，只有知情者才知道，齐芍的内心从很久以前就多了的那颗一个永不磨灭的“石头”将再次向世人砸来。
你就那么讨厌异族，讨厌混血种，非要将他们从人间界全部驱逐出去才可以……
齐芍，很多异族和混血种，不是简单的将他们驱逐出人间界，这个世间就会变得更美好。
人和异族之间的关系，早就复杂化了，像一团乱线头，理不清，分不起了。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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