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8581 更新时间：22-04-08 20:16
98。前奏7
“薄纱瀾漫青峦面，尽看流霄不见天。”
（挺晚了，没有流霄，天上连星星都没有。）
“鲛绡拂面从天阔，流波碧映可瞩人。”
（姬议员这一手幻术用得不错，像是用新收的苞米粒蹦爆米花，没盖好锅盖，一粒粒香喷喷的爆米花随风蹦出来飘到了半空。）
要是之前没有偶然偷听到他和人在电话里的笑谈：“你丫操不出b龄啊？！”
此人的外表还是颇具迷惑性的儒雅俊秀，不至于让现在的柳换颜觉得如此下头。
“清岚过群峰，岫烟散山湖，寂静的天光云彩，映衬着冬日的彩霞。”
他们在附庸风雅，她在放空发呆，保持优雅和微笑。
（……好像前些天在高档餐厅里吃得摆盘极其奢华考究的什锦水果捞。）
“晓看天色，暮看云。”
“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飛霞流云，风软一江水，云轻九子山。”
“九尺霄练远山出，一方留影掩日暮。”
（也许是昨晚，黎笑语飞过的痕迹……看着挺像的。）
“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
“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
半小时前，柳换颜正扮演着雇主大理寺少卿裴行检的初恋，安静地守好自己的本分，一言不发陪着笑脸，看雇主与同僚们一起欣赏一池的秣陵秋色，吟诗颂词，品着由莫吉托咖啡，高雅精致，风花雪月，好不快活。
半小时后的现在，天气一如雇主的态度，变幻莫测。
比如，雇主上一刻还在温声软语，绵绵情谊的对着她。如今，却冷漠的将她随手打发出来，也不管这寒冬腊月的天气，衣着单薄的自己该去哪里过夜。
下雪了，鹅毛混冰晶的雪，看天气预报，是要下到明天早上的。
全城的环卫工，事先接到上司的通知，估计……不，肯定是要集体加班了。
柳换颜顶着一张不属于自己的脸，被赶出了酒店客房，她拎着名牌经典款小羊皮包，红底高跟鞋踩在酒店走廊里柔软的地毯上，一步步走向电梯。
等电梯上来的时间，柳换颜无聊的欣赏着地毯上错综复杂的花纹。
老师说过，这种款式的地毯在另一个世界叫波斯地毯。
雇主心心念念的初恋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刷一下，俩人就抱住了，她就被关在门外了。
还好自己的手提包从来不离手的，就是被赶出来了，也不至于没钱傍身，只是屋子里的一堆奢侈品还是不是她的了！？这单活结束后，柳换颜还打算把它们都卖给回收奢侈品的门店呢。
雇主刚抢了别人……好像还是自己下属的妻子，背德的新鲜劲儿正热乎着呢，现在初恋又倏然现身，新婚燕尔vs旧爱……
她不免真情实感的对那个仅有匆匆一面之缘的顶着大理寺少卿夫人头衔的女人感到担心，毕竟，情意绵绵时什么都好说，若是感情淡了，连上厕所拉屎，多撕用一张纸都能成为吵架的导火索。
想着想着，她又想回到自己身上。
柳换颜是天权艺术表演系第一名毕业的，她从小就想当演员，她喜欢表演，喜欢演戏……但现在不需要演员，市场需要的是明星。
按理来说，每届第一名都有公司来签约的，有经济人来接触过她，问她接受不接受整容和炒作，柳换颜很干脆的拒绝了，她对自己的容貌很自信，对自己的演技更自信，她无比相信自己凭实力一定能大红大火。
然后，她毕业就失业了。
柳换颜长得不丑，三庭五眼标标准准，近一米七的身高，体重标准，比例标准，一打眼就是个美女，但按那位经纪人的话，说她是一个毫无记忆点的美女。
通俗易懂的形容就是，她是一个让人过目就忘的漂亮女孩子。
在娱鄞城的影视城里到处试戏，面试，她总是在最后一轮被刷下来，快要吃不上饭了，又被房东赶了出来，蹲在大街上想着要不要就放弃梦想算了的时候，机缘巧合，她进了公司。
公司主营业角色扮演，不是色色的那方面。
是雇主提供资料，由公司派演员，通过化妆和演戏，将雇主想要见的人通过表演的形式，让其与之交流，疏解思念，释怀遗憾或者是相思之苦，还有一些其他什么的，比如游戏代练，网络虚拟谈恋爱服务也是在套餐范围里的。
公司的规章制度，制定的很严格，员工的报酬是按时间收费的，工作期间禁止雇主对工作人员进行超出协议服务范围的接触。
工作人员禁止非工作时间内私下单独联系雇主，跟雇主发生肉体关系更是严令禁止的，一旦发现直接开除。
工作时，可直接收取不超过雇主月工资百分之一的礼物，这算员工福利。
超过百分之十的要上报公司，超过百分之五十的直接拒收，乱收雇主礼物视为违约，雇主和工作人员都要向公司赔付违约金。
这份工作包吃包住，还会给介绍正经进剧组演戏的机会，虽然之前都是跑龙套，但是在接到裴行检这单活的同时，她得到了一个小角色，年后开机，试镜后，导演很欣赏她，说自己之后的戏有合适的角色还找她来演，柳换颜很高兴，自己很喜欢现在这份工作，给磨练演技的机会，还给工资……
说起来，大理寺少卿的初恋是怎么做到的，光是坐在那里，就给人一种，阴鸷恐怖的感觉，她那种往下在一路往上扫看人的眼神，给人一种发冷的感觉，好像人命什么的她都不放在眼里。
嘴上笑着，上半张脸却在用眼睛不停打量着人。
在柳换颜的视角里，她看向雇主的眼神里充满了隐匿的野心，看自己的时候神色间豪无真诚，笑全是假笑，怎么形容呢，就是，柳换颜自己是个动物，血淋淋的躺倒在她脚下，她依旧保持着那种笑容低眉往脚下看一眼，再抬眼看雇主，面容还是甜美可人，笑着，嘴角的弧度都不会变一下。
这不是嫉妒带什么奇奇怪怪的情愫滤镜，柳换颜实在是看得惊奇，无缝切换表情，中间没有停顿感，甚至能做到半张脸笑的甜美，半张脸笑的阴鸷，太厉害，学院里学到的表演知识到底还是太系统了，跟直接体验的就是两种感觉。
柳换颜扮演她之前，是看过雇主提供的资料的，有纸质版本，还有影像版本的，她在人群里看着镜头，双手拖着脸，歪着身子，半侧着肩膀，虽说笑容羞涩，那个表情真的给人一种非常得意，好像是在炫耀什么，但脸蛋长得实在是太清纯，太有迷惑性了。
纸质的资料上写，她没有同性友人，即使有关系好的，这种友情也绝对不会维持超过一学年，她的异性“蓝颜闺蜜”非常的多，最常跟他们说的都是“女人多的地方就是是非多，还是跟你们一起玩好玩。”
柳换颜看资料上的描述，当时就在想，人多的地方江湖是非自然也多，无关什么男男女女的，有的全是利欲熏心，少卿初恋说这个，难道不是典型的刻板印象和偏见……还是细细纠察起来，雇主的初恋是觉得，女生之间的矛盾都是些鸡毛蒜皮，争风吃醋的小事，男生之间的都是利益相关的大事？
若是这个，利益之争都是大事无关性别年龄，她的着眼点还是狭义了，莫不知，现在的影视剧上映前都是剧里炒cp，剧外男主角和女主角争一番的，为了占尽红利，你来我往间那叫个腥风血雨。
让柳换颜感到意外的是，打扮时髦奢侈的她，手上却戴了一串佛珠，难道……这就是时下最流行的反差萌？！
刚接触资料的时候，她对扮演人物进行了人物小传的基本打稿。
从外表上来看，表演效果最重要的是纯，究竟是，不谙世事的单纯，对外物的刺激，反应游疑惊恐，却故作坚强，局促向前的感觉。
还是，不是不谙世事的单纯，但是，相信自己可以对抗世界的黑暗，不是傻子，只是拥有足够多的勇敢和无所畏惧，带着初闯社会的倔强天真，不会因为权力逼迫而妥协，不会放弃那份与世俗抗争的意志，用坚持的善良照亮世间。
她必须得选一版，后续还需要妆容和衣服来塑造角色，辅助换颜术。
在眼神戏的表演上，她曾试过，用羞涩中带着一点劲劲儿的倔强感来看着雇主，但反馈不是很好。
用无辜清纯，但有一股闯劲儿的感觉跟雇主交谈，他反应一般。
最后，柳换颜用一种清纯中带着一点做作……矫揉造作，天真烂漫无辜柔弱软甜的讨好模样，看人时，整个眼神里透露着你看我清纯不的别扭感，反而大受雇主好评。
扮演雇主初恋积攒的经验值，见到初恋本人后由本尊带给她的冲击……这真的是送上门来的宝贵经历啊！极具参考价值，年后的《后宫·芳华绝代》里自己扮演的女主第一次晋升位分后遭遇的小boss让皇上一夜换七次水的纯贵人，柳换颜知道该怎么把她演得更活灵活现了!
想到此处，跃跃欲试，狠不能明天她就进组……
“换颜～”
自己的名字由身后传来的声音用甜蜜亲昵的语气唤着，熟悉的腔调与口吻让她浑身一激灵……
柳换颜身后的人是换回男装的余姚，头发被他随意拢成一个发揪于脑后，运动长裤塞在机车靴里，长长的排扣上世纪的军大衣，兜帽盖住他大半张脸，由于型号不对，有些咣当的挂在他纤瘦的身躯上。
自己还来不及打招呼，便被身后的人搂抱在怀里，被水浸润的空气，仿佛扑面而来，他们顺势一起向后倒去，一个巨大的黑洞将二人包裹住，随后消失。
电梯到了，叮咚一声，门开了，外面走廊里空无一人，徒留香水味的余香。
余姚变强了，他外祖用名字施加在其身上的咒言，柳换颜察觉到了，那份威力正在减弱。
这里是余姚的空间结界，比上次进来，范围扩大了，环顾四周一望无际，四周黑漆漆的，无风，温度适宜，他们躺在一张大床垫子上，柳换颜被他用敞开怀的军大衣裹住，用力的抱在怀里，附近地上有一盏旧台灯，里面放着的是荧石，这是空间里唯一的光源。
彼时初见，带着他一起来的门客气质温柔魅惑，那身衣服的布料看着真不错，显得人仙气飘飘摇曳生姿，又没有廉价窗帘布的感觉。
作为嫡系子孙的余姚穿得还是工艺布料装饰都非常考究的洛丽塔，小时候的他模样非常可爱。
柔和的光亮让人昏昏欲睡，柳换颜有些懒得想对方是怎么找到她的。
这时，手机接收到了来自宗主的信息。
“诶～老妖婆让你假扮柳檀仙假身份的女儿”
“不许你这么说我们宗主。”柳换颜的脸被手机屏幕的亮光照亮，色白如雪，浓发如泼墨，红唇烈焰，明眸点如深漆，这是她本来的容貌。
她在细看短信内容，谨慎又狐疑。
此时此刻，如何扮演好族长假身份的女儿，是头等大事。
柳檀仙当年上位族长时是何等的腥风血雨，掌权后又是如何的雷厉风行，这些往事，柳换颜的奶奶经常在私下里偷偷地跟她说：“离本枝儿的人远点，他们吩咐的事儿啊做好了没奖励，做错了要出事的。”
学习好，老实本分的高中生少女……
这个角色其实很好扮演，可，服务对象是族长……
老祖宗不是应该在闭关修炼……什么时候出来的？!
都好几年不问族内事物了，族里的大情小事，出外应酬，都由他的几个儿子管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本来就是混血种和妖族的后裔，我又没说错……”
“闭嘴。”
“我第一次出活的时候就是被她打伤的，我又没接她的单，杀的也不是她，出手那么重。”
柳换颜听着这个记仇，性格又小气爱撒娇的男人，声音不高不低，委委屈屈絮絮叨叨的念叨往事，就想起她再见余姚时的场景。
那个立领长衫被打成v领的，脸色煞白，口吐鲜血，背靠着墙拿枪指着柳换颜，长得比实际年龄还要小的超级美少年的余姚。
关闭显示悬浮立体映像的短信息，抽出一只手按住额头。
她记得，她和他第一次见，是在姬氏组织的聚会上，那时余姚还很小比那时的她还要小，被余氏的门客带着，不止余氏的直系亲属长辈没一起来，还有很多孩子甚至是自己单独被接来的。
她还记得，逃出幻化古都时，那双小手握着自己的手，握得是那样的紧。
如今，他用还没有完全成熟的男人身体，牢牢的抱紧她，炙热的身躯过度的温暖着柳换颜，她感觉一股莫名的燥热在折磨自己，脸在狠狠地发烫。
早知道就不救这个小兔崽子了，不就是搬运的时候不小心把他的v领长衫扯坏了，拉成了开衫的，上药的时候不方便，把他的裤子一起也脱了，醒了就说自己的身子被看光了，必须对他负责……
柳换颜就很无语啊！这都什么年代了，余氏男女穿衣打扮保守裹得严就算了，还是什么未婚前身子不能给非配偶以外的异性看，要是不小心被别人看到了，要么杀了对方，要么娶（嫁）了对方。
婚前性行为更是禁止，撩拨她还给闻不给吃……
中间省略了一些性成熟男女之间的顶级拉锯战。
“男人的贞洁就是最珍贵的嫁妆！”
……看着喊出这种话的余姚，柳换颜纵是脸皮再厚也是说不得做不得什么了。
总之，就这样……怕被余姚一枪崩了的柳换颜只能答应跟他以结婚为前提进行交往了。
“你别一天天总想着上我，姑娘家家的，也不知害臊。”
被人言重了心事，柳换颜恼羞成怒想推开他，用力试一下，没推动。
负气，转移话题。
“你在外面乱逛，没有问题啊？”
“靠出卖我上位，终于是挂上牌子了，可惜了，还是被人玩了，接的第一单活，就是去杀许归期”
“许……归期……你姐的师弟！”
余姚看着柳换颜震惊且担心的脸，双手环住她，二人贴得更紧了些。
“许归期没有血缘的弟弟接受不了自己名义上的老子有一个这么大的私生子，就找人去飘渺崖下单了，按杀一个普通环卫工的级别。”
言下之意，接单的是底层杀手。
“……这少爷买凶杀人前就不做深入背调的啊？!”
“你还这么悠闲！就不怕这个关键证人被许归期反杀啊！”
“现在的许归期怎么可能还杀人啊！你傻啊！他为了他奶奶早年就表过态要远离江湖是非，被小村痞子打成那样怕暴露身份都没还一下手，如今他收养的弟弟又要考大学了，择校费要一大笔钱，许归期现在还勤勤恳恳的为了加班费在新城区外环城边扫雪呢，他最怕招麻烦了。”
“柏清宫接单后，除非雇主撤单，否则即使第一个杀手暗杀失败，也会继续派杀手，许归期肯定会找合欢宗你姐姐余宗主来摆平此事。”短暂的慌乱后，柳换颜冷静下来，开始分析事件未来的发展方向。
“没错，那小子能在我的枪上动手脚，也不过是当时的我念及他的身世经历是与我何其相似，怜影之情让我错信了他，如今，这人落在我手里，定能让他开口作证，洗脱我的清白。”
“你咋这么厉害呢，觉得你的前实习生你的小学徒就一定会落在你手上。”
“这小子跟许归期照面动手，就一定会被生擒，江湖生意又不能报警，最快的解决方案就是把人送到莺馆，再由姐姐出面送人回去，直接在柏清宫下高级杀了么订单，直接除了许归期那个没血缘的便宜弟弟”
“届时，我跟姐姐一起回去，借由人证，再凭关系，直接就撤了柏清宫对我的追搜令，到时候啊~小爷我又是自由身咯~”
“哼！当初就跟你说了别借关系走捷径后门，不然怎会有此一劫，涨涨记性啊你！”柳换颜伸手狠狠点住余姚的额头。
“哦–！疼~”
“……他们真的没血缘关系啊？”
“未婚先孕。”余姚的语气颇为轻蔑不耻，随后又继续补充到。
“真的没有，不然刑部尚书又怎么会招一个偏远山城的破落户当上门女婿。”
“可他夫人待他也可以，娱鄞城的城主之位背后若无推力，可是坐不上的，更坐不稳。”
“被阉了也叫好啊？！”
“啥⊙∀⊙？！”柳换颜瞪大了双眼，用充满智慧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余姚。
“控制狂是不会让自己的伴侣跟其他女人有孩子的。”
“他们合法夫妻，自己再生一个不就可以了。”
“女的不行，生不了了。”
“之前大着肚子结婚，就是因为跟人搞婚外情还被老男人抛弃了，生产当天，还被原配登报羞辱，急火攻心，难产，孩子是生下来了，可是身体废了，连行房都做不到了。”
“许归期他老子对自己够狠的，说被阉了就答应被阉了。”
“为了金钱和地位，男人可什么都做得出来。”余姚无所谓的耸耸肩。
“就像当初的横纹帝，为了坐稳皇位无所不用其极。”
“横纹帝可从来没对底下的老百姓刻薄过。”
柳换颜仰起脖颈反驳，抬眼便看到余姚安心的睡脸。
这种秒睡的技能，让时常焦虑失眠的柳换颜很是羡慕。
当年，通过落霞城传播宋国的影视作品，让经历过闭关锁国暂停交流的世界重新了解了宋国文化以及风土人情。
随着，连续十几部大爆剧的热播与传播。
宋国与各国的贸易市场一下子打开了。
时间的推进，让宋国的产品渐渐挤占了西提国产品的市场份额。
各公司的财务报表一季度一季度的下降，西提圣教教会冷不丁的向宋国提出索要鸣门之战的战争赔偿。
“宋国乃战胜之国，西提乃战败之国，世上哪有胜者向败者赔偿的道理。”当时的章宰相就是这么回复西提圣教使节团的。
是的，宋国是战胜国，但……其实柳换颜知道，宋国的历史教课书在苏和帝刚上位但还没有亲政的那年就被篡改过，但即使是被篡改修剪过的教科书，也是花了整整一章节的内容来记述当年的宋国在高官、富商、氏族联手卖国，强敌侵略之下，赢的是何其不容易。
更何况，当年嚣张傲慢的西提国战败后，根本没有向任何一个被他侵略过的国家和民众道歉。
现在也是，一提起来，天天就说自己输了战争后，日子过得不如以前了什么的。
胡说什么，新能源的发现和贩卖让整个西提国财政满血复活了不说，生活的奢侈度更胜从前了。
战败赔款一事之后，西提国的地质能源勘探公司，在本国发现了高效能源–水火气。
老师说：这跟她原来世界的一种叫天然气的能源很像，但水火气要比天燃气还要优质，暴露在空气中，与二氧化碳接触后还会像史莱姆一样增殖。
水火气其未燃状态下是像水一样可以流动，但触感有些胶质感是类似果冻一样的物质，点燃后会产生纯净水和氧气，是高效清洁不怕损耗的超优质能源。
再之后，落霞城提督，克莱尔科特全世界巡回公开演讲，说各国的现有能源是会产生污秽之气的不净之物，应该取替，向西提国购买水火气才是正道。
老师当年也在演讲现场，她回帝都，在很多年后与我相遇，她跟我说过：克莱尔科特的演讲更像是电视购物大促销，挺虎人的。
但老师又说：烧炭，烧黑金石，烧垃圾，这些确实比不上烧水火气。
同年，科莱尔科特辞职，在西提国受勋，各国也陆续开始跟西提国签订了水火气的采购协议。
北渠，宋国除外。
当各国的能源体系逐渐被西提国的水火气控制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西提国将载有先端科技结晶的歼灭战舰再一次开到了宋国的边境线附近，呈半弧形的包围之势，一如当年炮机鸣门的架势。
并以冻结西提国圣教大银行里，所有宋国储蓄户里的账户资金要挟，逼迫宋国帝王宋横纹跟他们签订一千年的水火气采购协议，实属强买强卖。
此事一出，各大氏族族长宗主，商会会长，乡绅土豪……反正整个宋国有钱有势在西提国存钱的人都堵在太和殿上了，议政厅里更是乱套了。
三月中旬，春临大地，百花盛开，横纹帝邀请公卿豪族富商齐聚听雨台赏花，在此之前，章相在万国联合会上正式宣布，用西提国冻结的资金来偿还宋国在鸣门大战前就欠给西提国的债务。
这债务都由宋国上层社会的贵族富商稀里糊涂的还了，若单评个宋国爱国民族企业家的称号，是万万不能打发了他们的。
此时赏花，也是通知这些人亲自到听雨台来凭银行存单来领钱。
载花的空中飞船往下抛洒花瓣，十吨重的鲜花淹了搭了绡纱帐的遮阳蓬和底下赏花的人。
倒不是人全都给淹了，不可思议的是跟横纹帝特别不对付的那些人，竟一个都没跑出来，幸运逃出来的人全噤若寒蝉，拿了钱也都乖乖闭嘴了，也不再给西提国当什么能源说客了。
一来二去，此事僵持不下，又过了几年，各国的能源使用设备都为了水火气进行了第三轮产业升级了，宋国依旧我行我素，拉力战打得双方都很疲惫，最后，为了让横纹帝在采购书上签字，西提国还打了折给了个保底价。
东西买回来了，但是横纹帝不让用，待底下的人反应过来帝王的盘算时，西提往各国运送水火气的最重要的商路–杜莎长廊突现妖魔邪祟作乱，在普通人看来就是各种天灾横行，圣殿骑士团去驱魔，这一驱就驱到了现在。
由于水火气过于优质好用，各国对于其的依赖已经达到了动摇社会的地步。
能源短缺，物价上涨，人们的生活成本提高。
其实，除了杜莎长廊外，还有另一条路可以用超大型货轮运送水火气，这条路叫誓约之路。
誓约之路是由前李朝的女帝，以及与其同时代掌权的，北渠国女帝，欧冠国女帝，少中青三个年龄段的女人携手耗费了几代人的人力物力财力，开凿出来的横贯三国境内的超大型运河。
血缘诅咒是真实存在的，西提国根本就不敢走这条需要穿过北渠国境内的航路。
北渠各族百姓更是放话，西提国的货船要是敢过来，直接凿沉。
借由从西提国手里低价收购的水火气，以及积压在杜莎长廊的存货，宋国坐起了中间商。
虽说水火气离开开采地便不会增殖，不用担心货轮被撑爆，但船停着就等于拿钱打水漂玩。
这些滞销在杜莎长廊附近的水火气，以成本价卖给了宋国。
横纹帝下令，念众国不日便入冬，无处取暖，朕少时饱尝寒冰刺骨之痛，思己及彼，这些水火气直接由誓约之路拉过去，支援各国百姓。
一船也就挣个10亿西提金币的辛苦钱，没啥利润，全为了诸国百姓能过上水火气自由的日子，毕竟现在高级能源都很贵，赵国刚想增产黑金石，边境就被袭击了，很多地理位置不太好的小合众国现在甚至只能用高价黑金石高价木材，宋国现在都开始给欧冠国雪中送炭了。
而当中间商挣来的钱，大部分被横纹帝拿来兴修水利，更改河道，建造水力发电厂。
老师说，当年横纹帝是一分钱都不想往外补给的，不过被冻结的财务还有力挺章相家族的小氏族，还比如，效忠宋国君王的留仙院的人的钱也全冻结了。
横纹帝思来想去，这些人的钱不应该直接吞了。
所以，他直接可以颁布了圣旨，就是说用西提国冻结的钱还债务，然后这些被冻结的人的钱以等值价格换成宋国钱币由宋国内库里出再归还他们，但必须由这些人自己来领取。
像是留仙院里的人，他们的钱直接以赏赐的方式给结了。大力支持章相的亲信，他们的钱也秘密归还了。
先是设置个截止日期，本打算顺便清理一下暗杀自己的人，激烈反对横纹帝政令的人，给送国捣乱的人，敢来领就直接抓起来，偷偷拉下去到时候统一枪毙了，而那些不敢来领钱的，过了日期，这些钱宋国就不管了，这样实际领走的钱没多少，敌人的钱还能等于归给了内库，同时清理一批奸佞和贪官。
可结果，让贵族富商官员也多有怀疑，互相等着对方做出头鸟，临近日期，竟没一个人到太和殿提要钱的事。
横纹帝在龙椅上浅浅得笑了，当即启用了备用方案，但怕人来得不全，便借赏花之名将剩下的人都传召到听雨台。
老师也说，就是这件事导致横纹帝的剩下的敌人们不惜花重金促成了华容道截杀。
横纹帝跟自己敬重了一辈子的大哥皇太子宋慧光一样，被自己的弟弟出卖了行程路线，被西提圣教暗杀军团得手。
老师说到这事时，不由得轻语，六皇子和十皇子不愧是同一个外祖，血脉最相近的兄弟，都干了同一件事。
回忆到了这里，柳换颜便有了困意，迷糊中，感觉余姚抱她又紧了几分，好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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