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898 更新时间：19-01-25 16:35
二十评大的起居室，客厅整体布置以简约风为主，角落里放着约一米高的巴西木，正面是黑白格子的电视背景墙。毫无生活感的房间，唯一的感受到有人居住的，只有在桌上堆积如山书。郭俊智拿最顶端的一本翻来看了几眼，文辞深奥难懂又放回去了。
看着坐在沙发另一头男人点燃一支烟，白皙的脸旁在烟雾中依旧看不出情绪，那么淡然又有点慵懒，一言不发的盯着某处好像在沉思。
郭俊智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话语说重了，急忙扯开话题。
“大乔儿，我饿了。”
烟还在纤细的指间燃烧，直到把男人的手烫到了，快速揿灭了烟蒂。乔西才回应道：
“行啊，你请客。”
“得嘞，我的小祖宗啊！哥请就哥请。”郭俊智把乔西推进卧室。
“乔总，您先换身衣服啊，兄弟给您预约您最喜欢的那家川菜馆子。”
懒得再吵的乔西没出声算是答应了。
俩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门，郭俊智从地下室驶出雪佛兰停在面前，外面透着冷风，乔西把围巾掖得更紧了一些，弯腰坐进了后座，开始了闭目养神。
郭俊智从后视镜里看到这架势是把自己当做免费司机了，顺手把收音机的声音调小了一点。
乔西坐在后面并没有睡着，他仔细端详坐在驾驶位置的郭俊智。才注意到老郭衣服上的泥泞，这傻子火急火燎的赶到自家，莫不是直接从机场过来的吧，刚进门时留意他一身古怪的装扮，心烦范女士的事也没注意。想了想，还是开了金口对着前面驾驶座轻踹了一脚。
“你跟你爸置气，公司也不管就跑到云南游山玩水去了。怎么又想通了？急急忙忙地回来了，你家那么有钱怎么不再跑远点呢？”
“你就别笑话我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我们公司的现状就是需要改进。推出新的理念和品牌。”一谈到公司，郭俊智那一张吊儿郎当的脸才严肃起来。
郭俊智爸爸郭东海创立海鑫集团主要是本土化护肤品牌推向市场。在经历了二十多年与国际品牌和其他品牌的残酷竞争后通过对本土文化的熟悉、对消费者的深刻理解，在一些大众护肤市场等细分领域已经形成一定差异化的竞争优势。
“可随着网络快速发展，品牌营销才是现在市场需要重视的地方，你突然要在产品研发上作动作是不是有点操之过急？。”
现在消费者主要是新一代的年轻人，顺应年轻化趋势，才能避免品牌老化，实现企业的持续成长。乔西正是因为顾虑到这一点才和董事会的人统一观念，没有同意他的方案。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品牌营销对一个公司的推广是很重要的环节，当前这个市场太急躁了，推陈出新速度不断加快，品牌的忠诚度持续时间也呈现下滑趋，你把大量钱全都放在品牌的包装和造势上，还不如以技术为本，在产品质量上下功夫来的长久。”
乔西没想到这个二世祖能想到这么长远规划，收回伸得太长的腿调整好坐姿。
“那你好好把你的意思传达给董事长不就得了，何必搞得俩人水火不容呢？”
“我爸要是能像你这么通情达理，我还跑去云南干嘛？”
乔西一脸无奈看着他，刚想夸夸这个人有长进了，又把话咽回去。
“嘿嘿，大乔儿，其实这次去云南那边，主要还是想找一些关于我的方案有关的东西。”
“那你赶回来干嘛？。”
“嘿嘿，正在关节口以前有过硬商业伙伴给我推荐了在这方面小有成就的化妆品研发工程师。现在我们正准备赶过去见一面，你呢？正好帮我把把关。”
乔西先是一愣，然后收回诧异的表情。他就知道这二世祖请他出来吃饭准没好事。
郭俊智于这位客户见面的地点，是一家有中式格调具有古香古色的的餐厅。刚进门口就被一名身穿黑色正装的服务员带入一个包间，淡淡的檀木香萦绕整个房间，门窗镂空设计在灯光的映射下形成各样的倒影。俩人刚坐下不久，就听见包间外的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乔西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像是。。。。。。
"顾明”
“乔西”
俩人几乎同一时间异口同声喊出对方的名字，乔西从座位上惊起。脸上洋溢着笑容，然后走向前，俩人不约而同地伸手拥抱。直到旁边地郭俊智满脸疑惑看着俩人，问：“你俩认识？"
顾明脱下外套，示意俩人坐下。“岂止认识啊，我跟乔西俩是从小一起穿开裆裤玩泥巴的发小，郭总你要是早点告诉我乔西在你的公司工作，说不定我俩的合作早就促成了呢？”
“顾明，跟之前相比，你变化好多呀。”俩人多年未见，乔西眼中顾明还停留在十七八岁印象，当时顾明身体娇弱总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会被同龄人以强欺弱。年轻气盛乔西总是为他打抱不平，直到乔西因为范女士工作的原因搬到另外一个城市，俩人才逐渐失去了联系。看着现在的顾明一身西装革履，身形挺秀，皮肤还是像以前一样白皙但脸上已经褪去稚嫩，言行举止间也是从容不迫，真的是变了。
“这一晃十几年过去了，乔西你也变了，比以前成熟稳重了不少。”
郭俊智在一旁看着俩人逐渐熟络起来，倒也省自己热场子。在车里心里还犯嘀咕，怎么说服乔西同意自己的方案。这一见面，事半功倍啊，拿起手中酒杯对着俩人
“既然你们这么熟悉，咱也不客套了。谈谈我们这次合作吧。"
乔西跟顾明相视一笑，接下的时间都是谈关于这次项目的诸多细节，通过聊天中。乔西了解到郭俊明策划的方案中新的护肤产品更倾向于原料天然化，近两年天然化妆品已然顺应消费者的要求，许多公司虽然打出”取自天然精华的王牌”，但都是空有名号。郭俊智正是利用这一点才想要和顾明合作，而顾明正好在研究中草药，花卉及各种珍贵植物混制或以单项植物原料配制出天然香型的产品，正需要一家公司以高质量的植物萃取和精炼的技术更好的推向市场。
既然双方都有意愿合作，一拍即合就定下时间约见在总公司进一步详谈。
一晃时间过去一大半，等乔西他们出了酒店已是深夜。
“乔西，以后就要一起共事了，约个时间我们俩好好续个旧。”顾明光滑的脸颊上已经晕染了红色，腼腆地微笑。说话也有点不利索了。
乔西看着对方纤细的身材即将要倒下一样，一手扶着他另一知把他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拨乱。
“行啊，以后时间多的是天色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
说完便把顾明朝出租车里一塞，可对方不知是喝醉了还是有意为之，双手紧拉着顾明不放。侧脸贴在乔西耳边；"乔西，我很。。。想你。。。你知道吗？”
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疑惑的抬起头对上对方满是认真的眼神，心中暗叫一声“不对劲”，便不漏神色的抽出在对方肩膀上的手坚定而又严肃说道：“你喝醉了，快回去吧。司机师傅，请把他安全送到家。”
“嗯，再见。”
顾明的道别声有点强硬，但也未多说什么。
一时反应不过来的乔西，目送着顾明车子的背影消失在街口转角之后，乔西才缓慢原路返回。
虽说乔西不知道顾明用那样暧昧地眼神看着自己是为何，但顾明应该不会是喜欢自己吧，这也太鬼扯了。无法拭去的不痛快感觉像是泄愤般，用力踹了下身边的电线杆。回到车里的乔西，强迫着自己不要多想，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当作是玩笑或是装作没听见，敷衍过去就行了。
乔西依旧坐在郭俊智的后座，靠在车窗边恍惚置身于城市中。喧嚣热闹和车水马龙无一不显现这个城市的发展，在五彩斑斓的霓虹灯下编制着洋溢幸福的景象，却始终无法撬开寂寞人暗淡的心中无法消失殆尽的孤独感。
而在就在这样的繁荣的景象下，路柯已然成为所有人所仰望及羡慕站在金子塔顶端的人。乔西觉得自己已经跟不上对方的步伐了，随着路柯商业活动越来越多，接片也越加有水准。乔西知道，离俩人分道扬镳的日子也快了。心里一紧，胸口发闷。
拨通了对方的电话，熟悉而又响亮的声音在耳边传来：喂，乔哥，怎么半天才回电话？”对方看起来有些急躁，周围还掺有嘈杂的声音。
“没什么，刚和郭俊智去见了一个客户。不太方便，怎么了？”
“没什么事，就是这个周末，我要接一个广告，剧组这边也同意放人了，我想见你一面。”
路柯第一次接拍的是一部电影，也是首次和著名导演言林合作。言导的作品具有个人特色，很注重哲理性以及开拓性。比起当导演更像一个哲人，所拍摄的作品普通人多数不是很理解，故事的层次更具偏向于隐喻的表达，比传统意义上作品而言他的电影是优美和崇高兼优的艺术精品。是目前影视行业不可多得的成熟导演，能跟他合作可见路柯能力得到了他的认可，更别谈今后的演艺发展会有多顺畅。
乔想了想，还是不要让他出什么岔子比较好。
“接拍广告虽然不长，可你真的可能就只是见我一面哦，浪费那时间还不如好好休息。”
“我不要嘛，我可以让小林子去接你，好不好？”
“小林子，都被你使唤坏了。“路柯口中的小林子是从出道到现在的助理。
“你就别惹事了，上次你没把小林子气的直想辞职。上哪找他那样尽职尽责的助理哦。”
“他也就嘴上说说而已”
“那也不行，我周末还有约会。”
“嗯？”对方好像闻到什么有趣的事一样，继续追问道：“乔哥周末有什么重要的事呀？”
乔西想随便编个理由，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没什么，我妈让我这周末去相亲。”他有些想知道路柯知道他去相亲会有什么反应。
电话另一头短暂的沉默之后传来的是男人淡淡低笑声：“大叔，你真的不是在搞笑吗？你什么样子的人我还不了解吗？别为了躲我找这样的理由啊，既然这样下次再挑个时间见面吧。”
“这都被你猜出来啦，你这么聪明若是哪天我真的想开了，不要你了呢？”
“乔叔叔才不忍心离开我呢。”
乔西怔了怔继续追问：“若是真的呢？乔叔叔打算老老实实去过安稳日子，不跟你耍了。”
“我们保持这样不是挺好吗？比起其他关系更轻松，不是你说的吗”对方冷淡又理所当然回答让乔西突然感觉有点眩晕，呼吸也加重了。忍住内心的波动，嘴巴却不听使唤艰难的蹦出几个字：“嗯，挺好的。”
接下来的话，乔西几乎没有听进去。潦草的挂完电话，就瘫坐位子上一动也不动。乔西觉得有什么东西从高处摔落，掉的粉碎。
内心挣扎这么久的情感，被对方三言两语就敷衍过去。
连喜欢都不敢承认的自己，现在面对俩人感情却充满着期许。就像是褶皱的一张纸，无论怎样都无法抹平。他俩的关系回不去，也始终无法前进。当真投入了真心，就无法释怀对方和自己对等的情感。乔西竟然觉得自己有些悲哀，就像是因为年轻时背负情债，反噬到自己身上在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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