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只是当时  第64章 荆棘人生

章节字数:7531  更新时间:14-04-22 0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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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子盈与韩泽私自成婚后,在久居的山谷中,两人过了一段相当愉快和甜蜜的时光,直到韩泽决定搬到州郡首府祺城去居住。

    搬迁之前,柳子盈有些不解:“你久居山谷,怎么会突然想到要搬到祺城去住?”

    韩泽给了她一个让她无能拒绝的理由:“你我成婚,并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样的婚姻你我虽然自足,但却不能为世人所认同,我自幼父母双亡,所以不能为我主持婚姻,但是子盈,你的父母尚在,如何能不告知呢?天下父母,无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平安富贵,想必你的父母亦是如此,希望你能有一个好的归宿,所以,我不能一直待在山谷,一无所有地生活,故而我要决定出谷,去努力拼搏一番,为自己赢得一个身家,好光明正大地到你的家里提亲,再给你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

    “你应该知道,我在意的唯有你罢了,是否举办婚礼,其实…我并不在意。”

    “正因为你从来不在意,所以我才格外愧疚,你是我的妻子,我不能让你一直委委屈屈地跟着我。”

    “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我要经商。”韩泽简练地道出结论。

    “经商!?”柳子盈万分惊讶。

    韩泽颔首:“我已经与霍羌商议好了,在祺城开一家字画店铺,所有的本钱花销皆由他来支付,我来经营便可,待他将出资的本钱全部收回之后,之后店铺每年的收益皆与他平分,子盈,你放心,字画方面,我还是懂一些的。”

    “那经营字画的门面找到了吗?”

    “门面的事情不用我们操心,因为霍羌不仅帮我找好了门面,而且还提供了一处宅子供我们在祺城栖身。”

    柳子盈的心中总有一丝隐隐约约的不妥:“商人大都重利,为何霍羌他竟会如此帮助我们?”

    韩泽自信笑道:“那是因为将来我会给他最大的利益回报。”

    柳子盈懵懂不解地看着韩泽,等待他继续解释,但是他却不再言语,只是疼惜地刮刮她的鼻梁,而后复将她拥入怀中,开始亲吻她的眼睛,柳子盈身子一软,顿时沦陷在他温柔的索取之中。

    与韩泽成婚之后,柳子盈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之前对韩泽的了解,并不是全部,他虽然看起来温润,但是内里却有着不为人知的强势一面,这样的强势总会在无形之中给她一种错觉,错觉韩泽似乎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但是她又讲不出是哪里不对,就比如韩泽对她的迷恋,成婚之前一直恪守礼节,时刻与她保持着几分距离,成婚之后却突然没了禁制,好似她的一个眼神,一个笑容,都能让他无限惊艳,而且在夫妻之事上,他对她更有着超乎想象的热情和执着。

    字画店铺如期开张,而韩泽并没有如柳子盈所想的整日待在店铺内打点忙碌,因为店铺有专门的掌柜和伙计进行打理,韩泽甚少去店铺,只是偶尔去那么一次,而去了亦只是巡视,再略加指点一番,就是如此地简单随意,店铺的生意竟出人意料地红火。

    霍羌提供给他们居住的宅邸并不算大,但却配备齐全,而且还有韩泽专门处理事务的书房,其实韩泽并不常常出门,店铺的账薄每天都会有专人送来供他查验,而每次送账薄的小厮来了,韩泽都会主动地带着小厮走向书房,往往这个时候,柳子盈都是不会跟随的,因为韩泽曾对她讲过,他希望她一辈子安乐平静,即便是店铺里的事情,亦不希望她跟着着急操心,所以每次韩泽一去书房,她便默契地不再相随,不过,每次见到那位送账薄的小厮,她的心中总会产生一种无法言道的情愫,她总觉得自己之前曾见过此人,但是具体在哪里见过,她又记不大真切。

    柳子盈本以为日子就这么平静地过下去,直到她再次遇到雨儿的父亲。

    那是一个晴朗的早晨,似往常一样,韩泽与她在床上腻了许久,才恋恋不舍地放她起床。

    洗漱完毕,用完早膳,柳子盈开始为韩泽缝制内衬的袍褂,自与韩泽成婚以来,她如其他贤惠的妻子一般,开始热衷于亲手为自己的夫君赶制衣服,柳子盈的女红手艺传承于自己的母亲柳秦氏,做出来的绣品是天下难得一见的珍品,不过因为从不外传,世人才知晓甚少。

    柳子盈安坐在床榻上,细细地在韩泽的袍褂上绣着纹饰,而韩泽则闲闲地斜倚在床榻的另一侧,安静地看着书,好似自搬到祺城之后,韩泽看书的类别亦有了很大的变化,他之前是常常抱着医书不放,现在却换成了《策论》、《智谋》之类有关政事的书目,有次她很奇怪地询问韩泽:“你现在看的这些书目应该和商道并无多大关联吧?”

    韩泽淡淡答道:“经商不止要懂商道,有时候还需要智谋,用谋划之策才能使自己在商界中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柳子盈想了想,似乎无从反驳,亦就接受了韩泽的观点。

    柳子盈正绣黹着,突然发现自己想要的那种绣线竟不太足,便打算外出购买,韩泽本打算陪她一起去,正在此时,那位常常来送账薄的小厮竟不期而至,韩泽无奈,只得仔细地嘱咐她一番,才放她出了门。

    柳子盈再次在脸上涂好药水,而后顶着一张疤痕脸轻快地出了门,她比较钟爱城西那家绣品店里的绣线,不仅染色均匀,质量上佳,而且价格还十分实惠,所以她未加思量,出了门便径直往城西走去,因她与韩泽在城东居住,所以到城西还颇有一段距离,为了节省路程和时间,她抄近道走了一条比较僻静的小道。

    一转入小道,便看到不远处,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正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她先是骇了一跳,后来亦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她缓缓地一步步靠近和查看,只见男子的伤势很重,气息微弱,蓬头垢面亦看不出面容如何,审视完毕,柳子盈不禁叹息,依此人的伤势来看,即便是将他即刻送医去疗治,恐怕亦是无能救治,性命堪危。

    柳子盈虽然惋惜,不过亦没有放任不管,她从袖中掏出一枚瓷瓶,再从瓷瓶里面取出了一粒药丸塞给男子服食,药丸是韩泽还在山谷时炼制的,可以补气化瘀,待男子服食后,她站起身,扫视周遭,打算找人将男子送到邻近的医馆去治疗。

    没想到这时,男子竟有了意识,他忍着巨大的痛苦,蹙眉咬牙,低低地唤道:“柳,柳…姑娘!”

    柳子盈非常意外,重新蹲下正视男子:“你叫我什么?”

    “柳…姑娘!”男子又唤了一声。

    “你…居然认识我?”柳子盈有些不能置信地审视着男子的面容,甚是困惑:“你是……?”

    “我是,是雨儿,雨儿他爹……”男子因为伤势严峻,言语并不连贯,断断续续。

    “是你!?”柳子盈不禁大吃一惊:“你不是在霍羌的农庄里吗,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到底…是谁伤的你?”

    “柳,柳姑娘,韩大夫他,他…已经死了,那个人,现在在你身边的那个人,不是,不是韩大夫。”雨儿父亲艰难地向她表述着。

    “什么!?你…所言何意?”柳子盈目瞪口呆,更是吃惊。

    “柳姑娘,我亲眼所见,那个,那个和韩大夫长的一模一样的人,他指示着他的随从,杀死了韩大夫,他们不仅杀死了韩大夫,还杀死雨儿,和雨儿他娘,因为我常常打猎,会一些拳脚功夫,又熟悉山中地形,所以才会在那天逃过一劫,不过,他的人并没有放弃,一直在追杀我……”

    柳子盈总算听明白了,她颤抖着声音,似乎是不能相信:“……你,你撒谎!”

    “柳姑娘,韩大夫…对我一家恩重如山,你又是他的未婚妻,我,我怎敢骗你!?”雨儿父亲竭力维持着精神:“在山谷中,我看到你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怕你也有危险,所以一直都在寻找机会,寻找机会将这个真相告诉你,但是他的随从时时刻刻都在茅屋前面把守,我没有办法接近你,后来,后来你们搬到祺城,我便也跟着来了……”

    柳子盈心如重擂,只觉得头晕目眩,耳朵轰轰一直作响,雨儿父亲最后的话宛如利刃,狠狠地剜在她的心房上:“我来到祺城,整日整日里守在你住的房子外面,只是想等到哪日你外出的时候将真相告诉你,但是我没用,最终被他们发现了,我茫无目的,逃到这里,被他们重伤,他们以为我死了,我也以为我死了,但没想到还能留下这最后的一口气,更没想到在死之前我还能再见到你,现在我即便是死,也死,死而无憾了……”

    话未言尽,雨儿父亲便永远地闭上了双眼,柳子盈呆呆地望着再无生息的雨儿父亲,冷汗淋漓,她只觉得胸口一窒,喉间一甜,竟生生地吐出了一口血,骤然间,黑暗向她尽绕而来,她双目一闭,便猛然失去了意识……

    柳子盈醒来的时候,那位熟悉但又分外陌生的男子正守在她身边,见她醒来,完全掩饰不住脸上的惊喜,喜悦之色明显地挂在他的眼角与眉梢:“子盈,你终于醒了!”

    柳子盈迷茫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半天都没有反应。

    见柳子盈毫无反应,男子不禁敛了笑容,随后紧张地望着她:“子盈,你怎么了,是不是觉得身体不适?”

    柳子盈只觉得讽刺:“你不是大夫吗,我身体哪里不适,难道你会诊断不出?”

    闻言,男子的表情这才真正地严肃起来,他定定地望了她片刻,蹙了蹙眉,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原来,你…都知道了!?”

    虽然疑问的语气,但是却含纳着分外肯定的意思。

    柳子盈终于正视他,满含怒火,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男子低首,沉吟须臾,而后抬头如实作答:“我是丁零六皇子,詹昱!”

    柳子盈怒极,猛地掀被起身,男子见状,脸色大变,急忙上去制止:“子盈,你小心一些,你现在已经有了身孕,万不可妄动急躁。”

    男子的话犹如当头棒喝,让柳子盈震惊当场,再亦没有力气动弹。

    自从知道真相之后,柳子盈的人生天翻地覆,再无快乐可言,她心心念念的恋人韩泽已死,自己则被杀死韩泽的凶手欺瞒,不仅委身于他,而且还怀了身孕。

    詹昱之前顶替着韩泽的身份待她,她以为詹昱是韩泽,因而全心全意对他,相应地,詹昱亦给了她绝对的自由和安乐,现下真相被披露,柳子盈憎恨詹昱,詹昱无计可施,只得将柳子盈完全禁锢,让她时时刻刻在自己的掌控范围之内,因此他找了许多婢女来看守她,一是防止她离开,二是防止她做出不利于她自己的举止,进而伤害到腹中的胎儿。

    詹昱此番来至天阙,就是为了搜寻情报,祺城富庶,更何况祺城还有他的同盟霍羌,不成想竟在怡琴大会上看到了拥有着绝世容颜的柳子盈,詹昱其人,狠毒且有心计,但凡他看上的,都会想方设法得到,丁零的王位,他已觊觎多载,并亦谋划多年,对于王位,他志在必得,而此下遇到了难得一见的美人,他哪里肯轻易放过?

    柳子盈甫一弹完琴,詹昱便指示自己的暗卫紧步跟随,以探查她的居所行踪,没想到暗卫竟看到了韩泽,也看到了柳子盈与韩泽的情感纠葛,听完暗卫的汇报后,詹昱只是轻轻一番思虑,便决定除掉韩泽,而后替代韩泽,于是,詹昱轻而易举地便以一套圆满的谎言将柳子盈纳为己有。

    至于詹昱与韩泽,实为同胞双生兄弟,因于丁零皇室,一胎双生被视为不详,詹昱的母妃为保地位,便决然抛弃一子,因韩泽出生的时候,身体稍弱些,于是便成了被抛弃的对象,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不忍伤其性命,便命令心腹将韩泽偷偷送出王宫,更韩泽怕长大之后被人发现与詹昱相貌相同,进而惹来祸端,于是她便特地嘱咐心腹将韩泽送远一些,最好能送到天阙异国,远离丁零。

    詹昱母妃的心腹抱着韩泽出了丁零王宫,快马加鞭,一路直奔大漠赶去,恰于此时,其心腹看到了一支天阙商队,于是她勒停马匹,转念一思,而后偷偷地将韩泽放在了商队的马车之中,同时还留下了一幅遥作念想的松鹤图以及一封书信,信中隐去韩泽丁零皇室的身份,简单地解释了他被遗弃的理由以及他的生辰八字,后来商队的人将韩泽带到天阙,多番辗转,最终被一位隐居于山谷的居士收养,韩泽自小以居士为父,因居士擅医,他自小便跟着居士习医,一直到长大成人遇到柳子盈。

    关于韩泽的存在,来天阙之前詹昱便已知晓,那是他的母妃在临终前告诉他的,他清楚地记得他的母妃当时以万分恳切和期盼的语气对他嘱托道:“若是将来你能登上王位,你一定要答应母妃,将你的弟弟找到,你的弟弟,与你同胞双生,因丁零习俗,双生昭示不详,所以当年母妃为了自保,也为了你的安危存亡,故而自你的弟弟一出生,母妃便将他狠心遗弃,这么多年了,母妃一直自责不安,所以母妃恳请你,恳求你将他找到,并好好待他,以弥补母妃这么多年来对他的亏欠。”

    詹昱当时爽快应诺,但是当暗卫对他提及韩泽后,他便马上改变了想法,韩泽实不该留,若是在他登上丁零的王位之后,这个与他有着一模一样面容的弟弟,万一心思生异,顶着他的面容和身份行事,那么,于其而言,岂不是一个巨大的隐患?更何况,还有他看上的女人柳子盈,她对韩泽一往情深,所以韩泽更不该留,因此就这般,丝毫都没有顾及到与韩泽兄弟情谊的詹昱,指示着随从将正在雨儿家为雨儿治病的韩泽杀死了。

    既然韩泽都已经死了,那么雨儿一家则更不能留,留下来必定后患无穷,更何况他还要为柳子盈编造一个圆满的谎言,让她能心甘情愿地跟随自己。

    待柳子盈知晓韩泽与詹昱的关系后,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刮:“韩泽是你的同胞兄弟,你也能下得了毒手,去杀死他!”

    詹昱毫无愧色,将一切的责任皆推到她身上:“他本可以以活命,缘何你却只爱慕于他,所以,为了我要得到的,他则是一个障碍,因而必须得死。”

    “那雨儿一家呢,和你又有什么怨仇,你却要杀死他们,雨儿今年才只不过五岁,还只是一个稚童,他又懂得什么!?”

    “是啊,还才只有五岁,便已重症染身,日日苦痛,不仅自己受罪,还要拖累父母,留下来又有何用,我也算是行了一善,替他永久地解除了痛苦,而杀死他的父母,也等于是替他们做了解脱,不用再去承受失去儿子的痛苦。”

    “你,你这个刽子手!”柳子盈怒得浑身发抖:“你冷酷狠毒,简直没有一点人性可言!”

    “没有人性!?”詹昱的神情尤显无辜:“如若我真的冷酷狠毒,何苦还要在你面前费尽心机,编造那些个故事来让你快乐安逸,还何苦还要开一个莫名其妙的字画店铺?”

    “你开字画店铺完全是为了敷衍我吧?”柳子盈望着面前那张与韩泽一模一样的面孔,再听着他故作无辜的言语,只觉得冰寒将自己重重包围,彻骨的凉意一点一点地浸透了全身:“你乃丁零皇子,来天阙必定是为了情报,待在山谷,消息闭塞,交通不便,不利于你情报的收集,所以你才编造了一个开字画店铺的理由,让我跟着你搬到祺城来住。”

    顿了顿,柳子盈遂虚无地自嘲道:“那个小厮,每天都来给你送账薄的小厮,我分明之前都已经见过他,见过他以侍从的模样尾随在你身后,但是我却没能及时地认出来。”

    “送账薄!?”柳子盈冷嗤一声,不禁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谈什么送账薄,其实应该是来和你讨论情报的吧,我真的好傻,现在才想明白,怪不得他每次一来,你都会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支开我,千方百计地阻止我进书房。你的字迹、生活习惯和兴趣嗜好,与韩泽完全都不一样,但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俱毫无怀疑,我一直自诩恋慕韩泽,但是连眼前的人是否是他都辩别不出,哪日我若是死了,还有何面目去面对韩泽……”

    言及于此,柳子盈只觉得浑身皆虚脱无力,再亦讲述不下去,詹昱知她心情不畅,故而不曾反驳,一直面无表情地听她发泄,但是当他骤然听她念及“死”字,不由得一下子变了脸色,因果而然,为防万一,之后在对柳子盈的看守和照顾上,詹昱布置得更为严密。

    由于心情郁结,情绪起伏颇大,柳子盈的胎儿并未保住,而詹昱还未来得及为这个甫才失去的孩子愤怒,便惊悉丁零对天阙突然发起战事的讯息,他闻之骤然变色,遂匆匆地带着柳子盈返回了丁零。

    詹昱此次来天阙,完全是为了收集情报,在来天阙之前,他的父王便有意图发起战争,考虑到丁零的现状,他曾上书自己的父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所以他自告奋勇,来到天阙打探虚实,收集情报,且打算将一切皆安排妥善后,再传信于父王开战,那时若对天阙开战,对丁零而言,则更有把握一些,然而没想到父王竟沉不住气,竟受不了其他兄弟的鼓动,提前开启了战事,此下开战,形势并不利于丁零,因此他不得不携着柳子盈匆忙返回丁零。

    到达丁零的柳子盈了解了一个让她更不能接受的事实,那就是詹昱其实早已成婚,他不但拥有着正妃,还拥有着众多美妾,在天阙她虽然愤懑忧伤,但詹昱的身边毕竟只有她一人相伴,她亦算是他的妻子,然而到了丁零,她却只是他身边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而且还毫无名分。

    知晓真相的那一刻,柳子盈彻底崩溃,她的父母一生伉俪情深,相携相伴,母亲身子骨较弱,生她之时耗尽了元气,之后便再亦没有怀孕过,而父亲一生唯有她一女,亦从未想过纳妾生子,即便是违背祖母意愿亦不肯松口纳妾,在父亲的影响下,她一直以为她会如愿嫁给一个如父亲般情深执意的男子,但没想到最终却被詹昱骗婚,不仅被骗婚,骗婚的那人竟然还拥有着众多女人,这一个事实犹如晴天霹雳,让柳子盈一病不起,身体健康亦急转愈下。

    柳子盈到来之后,詹昱的其他女人很快便生了嫉妒之心,因为除了不得不去处理的政事,詹昱几乎都待在柳子盈的处所,寸步不离,众女终于盼得詹昱归来,没想到他却带回了一个病歪歪的异国女子,而且此女还整日地霸着他不放,众女如何能甘心,于是嫉妒心凝聚在一起便成了一股力量,她们决心要除掉柳子盈,于是柳子盈的病渐渐沉疴,不论怎样医治和服药,都不见有任何起色,后来甚至一度性命垂危,所以当有一日,柳子盈突然失去了味觉时,詹昱才赫然明白原来柳子盈是中了慢性毒药,他立时勃然大怒,挥剑便杀死了几个带头指示的侍妾,之后他仍觉得不够,索性将柳子盈带到了一个僻静的场所隔离起来,她的一切用物都由他的心腹去安置和采购。

    丁零与天阙的战事越燃越烈,由于准备得不充分,丁零连连失利,损失惨重,丁零国主惊怒交加,很快便病重不起,丁零王位的争夺战一下子摆到了明面上,在这个内忧外患的局面上,詹昱即便再挂心柳子盈,也总会有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时候,所以他那位表面上一直恭和贤惠的正妃趁他一时不备,便私底下安排人将柳子盈放走了。

    待詹昱知晓柳子盈逃跑的消息时,他已无暇顾及,并安排人大张旗鼓地去追柳子盈,王位的争夺正在关键时刻,而他正妃的娘家势力恰恰又是他登上王位的绝对臂膀,美人虽然难得,但失去了江山,要美人又有何用,思畴之下,他不得不忍痛割舍,放弃了对柳子盈的寻找,而逃跑的柳子盈则为挂帅出征,抗击丁零入侵的陈沅江所搭救。

    祺城的怡琴大会上,见到柳子盈的不仅有詹昱,还有陈沅江和天阙皇帝沈显,沈显彼时登基还没多久,登基之前,他已深知天阙朝廷官官相护,言听闭塞的弊端,所以登基之后,沈显常常会称病不朝,实际上是微服出巡,亲自去探查视听天阙民情,而每次出宫,除了有善于暗中隐匿的大内高手护卫跟从,陈沅江皆会贴身相随,此次沈显选择的目的地是祺城,理所当然地,他和陈沅江亦看到了怡琴大会上惊为天人的柳子盈。

    过于美丽的事情,大都为人难忘,何况那日的柳子盈之美,可谓惊心动魄,皇帝沈显见到柳子盈后,当下便有了计较,决定遣人探查出她的身份后,再正式纳入后宫,然而当时因是微服出巡,不便暴露身份,所以沈显便失去了找寻柳子盈的最佳时机,柳子盈后为詹昱所得。

    因柳子盈当时弹琴所报的身份信息皆为捏造,加之詹昱心计颇深,做了多番布置,又刻意隐匿她的行踪,所以沈显多次派遣寻找柳子盈下落的人俱无所获,沈显虽然失望愤怒,但亦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再后来,丁零与天阙之间的战事突起,沈显要忙于国事,于是找寻柳子盈之事便被他暂且搁置了。

    除了皇帝沈显,还有一个人,对柳子盈亦是念念不忘,那便是陈沅江,因陈沅江知晓皇帝正在寻找柳子盈,作为臣子,因而他不得不在沈显面前隐藏了自己的心思,努力去遗忘,只不过刻意去遗忘的东西,反而最难遗忘,祺城的惊鸿一幕早已深深地烙在了他的内心深处,午夜梦回,辗转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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