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灭传·天地凌烟

上部 凤图腾之风云斗  应劫而生（3）

章节字数：2347  更新时间：08-11-05 1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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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澈微笑着看向渺含烟，“怎么今天出来了？”渺含烟看着他，没有说话，心里却有些火，是不是应该永远呆在那暖辰殿见识不到你的姬妾如此欺人才好？蓝澈脸上的微笑并没有因为渺含烟的闭口不答而改变。步履轻盈的穿过柳夫人和夏夫人来到渺含烟身边扶起渺含烟的腰，而那两个起初押住渺含烟的宫女此刻也识趣的闪到一边俯首跪下。夏夫人和柳夫人盈盈一拜，蓝澈只挥手示意起身免礼。渺含烟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连眼中都没有一丝情绪，只直直看着蓝澈，却并不施礼。这一幕看上去倒让夏夫人脸上的好奇之色更为浓重了，寻常女子在这样的时候不都是会在言语中夹枪带棒的一述自己之前的委屈吗？可惜的是，这是渺含烟，并非寻常的女子。就是连蓝澈此刻也笑得有些无奈了。她是没有表情，可这样的表情让人生寒，她是没显露情绪，那只代表她的心情坏得彻底。渺含烟此刻很想笑，却生生的笑不出来，她心中淤积的是对这个陌生世界的不适和无知，她想凭着直觉做事，偏又会不安害怕自己做错事。这样的堵闷，在蓝澈那不打算追究适才所发生的事的笑容里更加泛滥开来。渺含烟不动声色的从蓝澈怀中挣脱开来，轻摔衣袖，离开。

    蓝澈并没有追上去，只是柔煦的笑着，宠溺的看着渺含烟走远，直到看不见。回过头来，才看到仍旧跪在地上的菲雨和翘绿。“还不回去伺候主子？”蓝澈对着菲雨和翘绿说道，语调轻柔，却多了丝戾气。菲雨和翘绿未敢多停滞，连忙谢恩离去。待到这两个丫头也走得远了，蓝澈才将视线放回到柳夫人和夏夫人身上。只那眼神，竟让两位夫人不禁一个寒噤，腿脚发软的跪了下去。从不知道，自己那素来温和的王夫竟然也会有这样骇人的眼神，两位夫人竟连再看一眼的勇气都失去了。

    “在孤王的后宫，须谨记‘本分’二字。”蓝澈清冽的声音从两位夫人头顶传来，仿佛洪钟一般敲在两位夫人的心间。却也让人不由得松下一口气来，这话语间也透露出一个讯息，他不会在这件事上多做追究。夏夫人的心归位了，只柳夫人的脸色却无比难看。末了，蓝澈柔声道：“下去吧。”脸上又是那样柔和的微笑，有着春日的暖意，让人恍惚间以为自己适才经历都只是梦一场。夏夫人拉了拉柳夫人的衣袖，柳夫人才不自然的拜了拜随夏夫人离去了。

    蓝澈转过身，看向暖辰殿，那双本来清澈明亮的眼中竟不自禁的滑过一丝阴霾。这时的他，没有了笑容，那美得让女人都要嫉妒几分的容颜就在一瞬间变得是那么的让人觉得陌生。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蓝澈那本来柔美的脸多了几分刀刻的硬朗之气。大概，这才是真正的蓝澈吧。良久，蓝澈忽然轻掀嘴角，笑得有些自嘲，“蓝澈啊蓝澈，你一定是疯了吧！”摇摇头，蓝澈朝暖辰殿走去。

    渺含烟回到暖辰殿第一件事便是换下了身上的那件新衣，这样的衣这样的事，无一不让渺含烟觉得讽刺。换上一身素白的轻纱，却仍然难抒心中的气愤。这一身衣裙、这一屋子的物什、这暖辰殿，无一不是来自蓝澈，无一不是极大的荒谬！渺含烟强忍住砸碎一切的冲动，缓缓自桌上拿起一盏茶来。随后进殿的菲雨和翘绿看着渺含烟气得有些颤抖的身子也识趣的躲进了一旁的厢房，并不来打搅渺含烟。渺含烟就这样端着那盏茶，无视气得不能自已的手将杯中的茶水荡出一大半去，眼神凌厉却毫无焦点的注视着前方。难道之前的自己真就那般窝囊？渺含烟深深的怀疑着。第一次，她强烈的想要唤回自己的记忆。

    蓝澈进到暖辰殿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那素白的人儿正端着一盏茶发呆。一道光线照射在她身上有着朦胧的辉芒，却又似透过了她洒在了她身后的驼绒地毯之上。她就那么绝世独立般的在那儿，更像是一尊巧夺天工的人像，让人觉得那么的不真切。仿佛第一次看到她时一般，在异国的大殿之中，在那没有光线的喾璃殿中，她竟然像披霞而来的仙子一般夺目，让他再也不能将眼神从她身上抽离。为了她，他真的做了太多不该做的事了，甚至有些不计后果。

    “含烟……”蓝澈轻声唤道。

    渺含烟这才发现蓝澈的到来，回过头看向蓝澈，依旧没有丝毫表情。她看着这个男子，这个自她醒来便被告知是她夫君的男子，这个自她失忆后最温暖最信任最依赖的男子。此刻，竟觉得他离她也是那般的遥远，远到无比陌生……

    “我想找回我的记忆。”淡淡的，渺含烟吐出这句话来。

    蓝澈微微一笑，走上前去，伸手将渺含烟拥入怀中，“不要强迫自己，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话说得是那么的柔情万千，眼中却有着不易察觉的锐利，渺含烟的话在他的心中激起千层涟漪。

    “以前的我是这么希冀着你的保护？”渺含烟轻问。

    “以前的你把我当作你的天。”蓝澈说得很坦然，仿佛那是真的。

    “以前的我也是这样没名没分的跟着你……然后被人冷眼欺辱毫不反抗？”渺含烟尖锐的问题并不打算就此作罢，即便现在依偎在蓝澈温暖的怀中。

    未料蓝澈听罢此言却轻声笑了，眼中也泛起几丝柔意来。轻轻拉开两人的身体，微笑看着渺含烟说道：“是吃醋？还跟我要名分……嗯，我的含烟几时也成了计较的小妇人了？”

    渺含烟垂下眼睫，轻轻挣开蓝澈的手，退后了几步才抬头看着蓝澈说道：“我不计较不代表我可以忍受别人的随意踩踏。蓝澈，人可以不要身份，但人不能没有身份的活着。就算是贩夫走卒，也必须以自己的身份而活着。那么，我呢？”渺含烟此刻一心气愤自己的境遇，竟顺口的说出这样一篇言论，如果她此刻是冷静的，她一定会惊异自己竟会有这样的见解。这般见地，莫说是蓝澈口中视他为天的“含烟”，就是这天下一时无双的紫国公主“渺含烟”也不见得有，这是属于来自那个异世界的渺含烟所独有的。

    蓝澈看着渺含烟，脸上的微笑有那么一瞬让渺含烟觉得呆滞了一下，却不甚真实的又恢复如初。“你是紫国的公主，我们的大婚不能随便应付，给我一点时间，好吗？”蓝澈轻柔的说道。

    “让我回紫国等你吧。”渺含烟冷冷抛出这句话来。

    任是蓝澈，此刻也不免渐渐放下了笑脸，皱了皱眉头。渺含烟只是看着他，眼中的坚持表明了即便是蓝澈不许，她也绝不改变主意。僵持并没有持续多久，蓝澈最终叹息着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