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Chain  「森林」

章节字数:5303  更新时间:10-03-29 1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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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ne•;}

    阳光很明媚,特别在像这样的星期六下午,总是让人感觉懒懒的,想睡觉,却不想清醒地睡着,所以,把自己那个小小的抽屉整理了一翻。很乱,像是脑子里堆积着的那些无从整理的思绪,看得心烦却饶有兴致地开始整理。

    看到了小学到现在的,自己的东西,以前爱收集的贴纸、卡片、波子、彩珠、信纸、信封、七色绳、红包。。。。。。还有一个口琴。我不会吹口琴,但是依稀记得小时候有一个潇洒的身影拿着口琴给我吹过一首曲子——大概在梦中吧;因为我认识的人也没有会吹口琴的。BEE——那个口琴,虽然我一直有点吝啬化地反感人们买一些(对自己)毫无用处的东西,但是只有这个口琴,我只要静静地看着它躺在红色的小盒子里,或者轻轻地托在手里,就会有一种安心而又熟稔的感觉,仿佛能感受到那个人的心跳,闻到那个人的气味,他站在一片昏暗之中,将会回头,对我微笑。

    本来就堆满的练习册的桌面剩余的那丁点儿空隙被我翻出来的那些“没用的东西”塞满了。我叹了口气。这些就是过去的年生,还有回忆的纪念吗?人由幼稚慢慢成长到懂得思考懂得自立确实不容易,然而我们还是被大人们定义为“小孩”吗?拿烽仔做个比喻吧。烽仔是四叔的儿子,五岁了,还在读幼儿园。比现在还小的时候非常可爱,有点害羞;而现在非常地没礼貌,见到了一个星期才见到那么一次的老姐竟然都不喊一下。他推着他那辆拆掉了助轮的小车,想要打开铁门,小小的个子,要一边扶着小车,一边伸手去够住门锁。只是想嘲笑他一下,然后问他要不要帮忙。稚嫩的脸蛋倔强地给我丢了句“不要!我能做得到!”我还是过去给他打开了门,小孩机敏灵活地推着小车出门了,一下子就骑着车不见了人。我还不知道他已经学会了骑车呢。孩子是什么时候长大了的呢?我又是什么时候成为了“我”的呢?

    当初不过那么个小个子,小脑袋,小鬼儿……

    就像相簿里那些真切的情景,由很粘人很粘人地只跟在妈妈的身后,到了“不要唠叨我不要控制我不要阻止我”地享受寂寞。可是照相机对我家的功劳不大啊,老爸不喜欢照相,全家福没了;我不喜欢外出,单人照没了。只有老妈会带着妹妹去逛花市顺便照个相。那么算起来,我的时间会不会“空白”了几年呢。

    不知道呢。五彩缤纷的生活不适合我,我不适合热闹。那样只会让我觉得很假,很虚伪,甚至有点透不过气。空气凝固而黏稠,透明塑胶般包围了我,无声无息中将把我杀死——死亡证上却印上了:死因自杀。

    小时候的那些梦想才叫被扼杀了罢。Brokendreams。我讨厌人们把对于某现状不可能完成的那些对未来美好的向往说出是“空想”或“白日梦”。因为那无疑是这些认真的自我的侮辱及伤害。

    做卡梅拉也不错啊,“我想去看海”,就去看海;“我想去找太阳”,就去找太阳。没有人相信你能做到,不要紧,believeinyourself,可以去做吗?想做就做。那好,我想当飞机师、我相当老师、我相当厨师、我相当警师……那时候,父母会给你一个温暖而宽厚的笑容,说着“好呀!好呀!”,你闪亮的眼里就被梦想覆盖了,灿若星河。而现在,游走在所谓重要的人生抉择之路口,你犹豫了,害怕了,可是你还是像大声说出,“我想画画”“我想弹琴”“我想学IT”——“我不想读书了”,爸爸就会瞪着眼,握着拳,气得涨红了脸,甩给你一个耳光后狠狠地拍上房门,妈妈呢,用手掩着脸,抖动着双肩,瘫坐在沙发上呜呜地哭泣。或许可以温和一点解决,就是你大喊出来以后,像小丑那样弯起一双大红嘴唇,说“开玩笑的啦!”

    抽屉的底层都忘了是放什么东西的,伸出手摸索——一本本的日记本,都是这些年的日记。“2003年10月13日晴……”“2003年10月14日阴…。”“2003年10月15日晴今天是一个激动人心的日子,神舟五号顺利升空……”——我记忆中唯一一篇拿满分的作文。(心里,有些东西开始沉淀了。)我记得这本日记差点被奶奶当做废纸卖给收破烂的了,是老妈给我留下来的。老妈说,你以后再次翻出来看的时候,肯定会感谢我帮你留下来了。

    还有,小学画的那些几乎都拿A的画,数学课上的涂鸦,睡不着的晚上趴在床上画的“破兔子垃圾场”…。。终于发现以前的我真的那么有闲,那么骄傲,那么不亦乐乎地追逐着梦想。

    有下过苦功,也有像王小立那样的热血。

    提笔写了几句,你的同学围在你的座位四周,看着你写的那些带点儿幽默的主角是同学名字谐音的小故事,他们哈哈地笑着拍着你的肩说,一定要写下去啊,写好了给我看。

    随便画了几笔,夸张地以曲线交错而成的黑白空间做背景,威风凛凛的俊美武士沉默地一只脚踩在半死不活倒在地上的魔兽身上,用沾满浓浊鲜血依然透着寒光的剑指向你。朋友盯住看了好一会儿,在你耳边说,会继续画吗,记得要告诉我啊。

    你在累得天昏地暗的时候仍旧以他们的鼓励做为支撑,无论再怎么辛苦劳累,都不想让他们失望。However,终于做到一点成绩出来了,你一脸热情地跟他们说“嘿,我写到了……”或者“还记得我画过的那个吗……”的时候,他们只不过会愣一下,想方设法回忆起自己曾经对你说过的那些,然后干笑几下,说,哦哦,当然记得啦,不过现在没空啊,以后有时间借给我看吧。

    久而久之,你也习惯了。自己的一厢情愿不能称为被人愚弄。我早该有自知之明的,我是谁嘛,我不过是XXX罢了。燃烧得再剧烈的火焰像这样被一盆又一盆冷水浇灌之后,梦想就像一缕白烟般扶摇直上于你无法到达的天空,消散而去成为新生命的梦想。再堕轮回。

    于是,只好承认自己的平庸、浅薄,埋葬那些梦想的泪水也被冷漠吸干了,顾影自怜地踏着别人的覆辙,不时会观望一下周围的景色,品尝看到那些人和那些人怎么怎么了而自己永远不会成为头条的悲凉。宁愿四面楚歌,死得痛快。

    于是,有了生活波澜不惊,时间匆匆忙忙;稍纵即逝,追悔莫及。只是在水平如镜的湖面上,总会有一两颗恶作剧的小石头被投进湖中,掀起余兴未尽般拉开的道道涟漪。

    Two•;}

    “你看,这是什么?”同桌拍了我一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只枯树色的指甲般大的天牛停在她的书本上。为了不让CY他们说她又轻易杀生,她叫我帮她弄走。

    天牛吗?拉开时间缥缈的窗帘,眼前呈现出小时候每个春天都拿着小瓶子小树枝在小学围墙旁边那些柳树上抓天牛。长方形文具盒里全都是天牛,对还要放点草啊,叶子的。若是没有“哪个同学又晕了”或者“哪个同学又呕吐了”或者“哪个和哪个同学又打架了”之类有趣的戏码打断无聊透顶的课程,逗天牛玩可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时过境迁,依稀记住的画面那么少,玩乐的意趣竟完全闷死在泥土里了。

    “好,我帮你弄一下。”淡淡地扬起嘴角,刚想伸手过去,那只天牛就扑扑翅膀飞到玻璃窗上了。镜头链接得很好,仿佛它就是从我之间飞走了。这时下课铃响了。同桌拍了拍坐他前面的CY,指给他看那只天牛。CY两眼一眨,很快,那只可怜的天牛便堕入了他的“贼手”。

    我趴在桌子上睡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上课了。Mr。L把自己那个355ml的雪碧塑料瓶贡献出来,作为天牛的房子。培根又问我拿了圆规在塑料瓶上扎了好多个小孔,一个个小孔突兀着,丝毫不比朋友给我形容她失恋时心灵千疮百孔的样子逊色。可是,房子太大,天牛在里面会无聊死的。身同感受的我们应该发发慈悲,不让可怜的小天牛如我们困死在书山题海般欲哭无泪,身心衰竭。于是,叶放学的时候把塑料瓶带走了。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照到泥土上,照到草根上,照到叶子上,照到天牛身上。一切都是绿色的,天牛所看到的天空是绿色的。从物理角度解释,这归功于雪碧塑料瓶。叶把天牛的房子好好装饰了一翻,浑然天成一个小森林,准保小天牛不会饿死、不会渴死、不会无聊致死。“四人帮”哈哈地说,以后天牛就是咱哥们的兄弟了。

    于是,我看着雪碧瓶子,看着湿泥土,看着乱草根,看着天牛,带着好奇试图进入那个未知的森林。好奇,是每个人的天性,天性中最纯粹的一颗种子,只是如果常常被制压的话,好奇便不能健康地茁壮成长,而且会变得很滑稽。

    有一次,好奇想跟朋友出去玩,规矩却阻止他说,不行不准不可以。好奇把头缩回去了。第二次,好奇问规矩,我可以出去玩吗。规矩摇着头板着脸说,不行不准不可以。好奇把身子缩了回去。第三次,朋友邀请好奇出去玩,好奇哭丧着脸说,不行不准不可以。

    绿色的阳光照在我的脸上,暖暖的。我踩着地上碎银般好看的太阳的实像,寻找天牛。这个森林没有参天的大树,没有芬芳的花儿,没有珍稀的动物,这是天牛的森林。脚下泥土有点松散但很容易踩实,空气中带着湿气还有野草天然的腥味,攀上长长的草根,然后在最高处顺一条漂亮的抛物线滑落下来,远远地传来了雷般的齁声,蹙眉,淡笑,天牛在睡觉。

    我观察着雪碧瓶里的天牛,四天了,它还没“香消玉殒”啊,真是个奇迹。饲养天牛的历史记不清楚了,但是记得养蜗牛的最高纪录是两天。两天,成了一个弱小的生命在我手中逝去的标准差。敲了敲瓶子,终于在草根中追寻到天牛的身影,它伏在一片叶子上,沉思,受伤的触角微微抖动着。

    俯视。我想天牛也在看着我。不同的是,我看到了它完整的生命,天牛只能透过凸起的绿色天空看到我喎斜的嘴脸。雪碧瓶子放在玻璃窗边,外界丁点儿躁动都会放大了N倍后回荡在瓶子里,瓶身的小孔给天牛提供了足够生存的氧气,黄色的瓶盖却给了它无限的桎梏。若是有人不小心把雪碧塑料瓶撞了一下,那么天牛就会连同瓶子一并从高空中坠落到地面上,摔个粉骨碎身。松散的泥土像翻涌的海浪般打在天牛身上,淹没了它,这倒连挖墓立碑造坟之事也省了。

    哎呀,我剧烈地摇晃了一下,还以为天牛正在睡觉呢,看来它醒过来了,而且正往这边走过来。我故作镇定地搬了片叶子坐在路边,等待着天牛的出现。嗨,天牛。没想到天牛却把我叫做老家伙,它脸色苍白,四肢无力,也许是刚睡醒的缘故吧。天牛停在我前面的泥土上,双目无神,我站起来,走到它身边,用力弯了一下它的触角,它生疼地吼叫着,我才满意地松开手,确定了这是那只受伤的触角。天牛啜泣着,边哭边滔滔不绝地说起它的身世:我从地面上飞起来,飞到楼上,飞进窗里,飞到书本上……

    不是恢弘的宫殿,毫无华丽的装饰,但是衣食无忧给予了天牛一时的安适。满足于自己的森林,享受适然和安定,天牛可以静心休养,直到触角完全康复。可是,天牛入套了,就像游戏开始了却没有Esc键可以退出,认输意味着堕落,结束意味着死亡。天牛望着绿色的天空,后悔了。

    我离开了天牛,不想听它的忏悔和悲凉的命运。因为我也游走在森林里,顶着骚闷,顶着孤独,我何尝不是一样呢?在自己的森林里迷失了方向,煞是可笑;要在自己的森林里找一条出路,则需要勇气。如果不是自己亲眼看到,怎么也不能相信别人天花乱坠的描述外面的世界;如果不是自己亲眼看到,怎么也不忍心否定自己现在的一切;如果不是想要自己亲眼看到,怎么会忍受着痛苦的煎熬呢?如蝶历蛹期,觉得周围的一切困手困脚的,想摆脱一切束缚,想逃跑,想把所有愤懑之感大喊出来。

    跑出乱草根丛后,茫然地寻找出口,天牛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尽管已经停止了哭泣,脸上还是残留着泪痕,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发动全身力气,冲向黄色的瓶盖。光线照射进来,不再是绿色的了。天牛站在出口处,身后遍布光芒,而我却怯步了,捂着我的好奇心,问,我可以出去吗?

    Weekends。over。放下书包,侧头看了一眼窗边的雪碧塑料瓶,并没有如期看到天牛的身影。CY用手指掸了掸瓶身,说他兄弟不太精神,趴在叶子上一动不动的,如果不是它的触角颤动了一下,还真以为它死了。再后来,同桌把瓶子拿过来端详,却怎么也看不到天牛了,她晃了一下瓶子,CY马上抢回塑料瓶,最后真的如何也寻找不到天牛(或天牛的尸体)后,大骂着同桌是个凶残恶毒的“杀牛凶手”后,把雪碧瓶子扔进了垃圾桶里。

    Mr。L感叹浪费了他的瓶子。培根感叹浪费了他扎的小孔。叶感叹浪费了他装的泥土和草根。CY感叹,兄弟你怎么这么快就挂啦,还以为你能陪我度过着难熬的3个月呢。

    同桌摇摇头,摊开手,不是我的错啊。

    于是,涟漪过后,生活又恢复了平静。每天都是重复又重复的升学话题,每天都是山高海深的无期了的作业,每天都是课任老师喋喋不休的机器般规律地讲解。而悠闲不再,疲倦战胜了眼皮。

    同桌拍着我的肩膀,“哎,你看……”

    End•;}

    当我翻开某年日记本的最后一页,上面写着:YellowApple问我,你的梦想是什么?人,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又是为了什么?回答:不知道。人,生存在世上,不过为了一个梦。

    不过是几年而已,然而几年前的自己看到的比现在的自己要简单明了得多,甚至说得很轻松。

    原来,绿色其实比蓝色更忧郁。

    我们在自己的森林里无限肆虐,毫无顾忌,到头来只是为自己的坟墓堆砌砖块。漫无目的地进发,以为走了很远,却永远比不上那些有坚定目标的人矢志不渝。始终不明白自己于森林来讲仅如蝼蚁般渺小,倔强地与命运抗争。那些安静自足的人们饶有兴趣地看着你上演的幼稚剧目,你尴尬地红着脸,突然,错位了。不清楚你是主角还是配角,不知道是在天空还是在大地,不明确是被人嘲笑还是讥讽别人,不分辨对于错真与假,甚至恍惚间觉得自己就是森林,是不会移动的,是不能飞翔的,然后发出沉闷的声音:是我在追逐梦想还是梦想在追逐我?

    阳光照射在窗边的绿叶上反射入眼,参杂着绿意的温暖,让人感觉懒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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