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1202 更新时间：19-08-06 22:27
夜，月光高照，树影婆娑，荒草萋萋。
我坐在一旁看着五大三粗的四个男子架起火篝，熊熊烈火，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地烧得很是尽兴，如同他们一刀一刀地吃着我的肉，啃着我的骨一样畅快淋漓。
抚摸着隐隐作痛的喉咙，看着火堆里的白色绒毛，害怕的抱着自己，泪水轻轻落下。
这个场景我早已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了！
饿死的叫花，被毒杀的老妇，一脚踩死的虫子，一箭射杀的飞鸟，一条刮鳞破肚的鱼等等。
我做错了什么，上天为何要让我历经千奇百怪的死法？
眼前一花，清冷的液体包裹着我，我看着四周，鱼儿无视我，从我的身前游过。
亲切的水质，仿佛在母亲的怀里，这一世我是鱼。
也只有水才知道鱼的眼泪。
忍着鱼尾传来的疼痛，抬头向上看，阳光照入水里，蔚蓝而又明媚，我下意识地摆动着尾巴游出水面。河面波光粼粼，飘着一艘画舫，轻纱随风飞扬，远远地透过纱，望见一袭白衣人影，打着拍子喝着酒。
“百代繁华一朝都，谁非过客;千秋明月吹角寒，花是主人。水底下的客人，泡了这么久，就不怕发白了吗？”声音如温润，如清风拂过双耳，但他说的话着实让我不喜。
我皱眉，并不打算理睬，他又道。
“嗯？算了，还是在下请客人上船吧！”
他说完，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裹住我的腰把我从水底下捞起来，扔到他的面前。
我没注意到他看到我第一眼后的惊慌失措的躲避自己的目光，而是透过阳光慢慢看着自己洁白无瑕的十指，不可思议，惊喜万分，这是有多久没看到自己的人类手了呢？
突然，一件白衣扔到我的身上，挡住了我的视线，我掀开它，又有一件白衣扔了过来，皱着眉，微微拉下一点，那人才稍稍展开眉头。
“在下不知道姑娘住在水底，惊扰了姑娘，还请姑娘莫要见怪。”
这一会，他说的话还算听的下，就是语调怪怪的，一不留神就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
“你，是，谁？”声音灵动清脆，宛如空灵回响在耳边，但，我知道，其中的沙哑以及许久不曾说话带来的停顿与不自然。
“在下白衣沽酒绮罗生，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称，呼？”我正准备告诉他的时候，突然不知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有些慌乱，锤头苦想：“怎，么，怎，么，会忘，掉，呢？我，怎，么，会，忘，掉，自，己，叫，什，么，名，字？”
“姑娘莫急。”绮罗生执扇挡住我自残的双手，我眨了下眼睛，一颗颗珍珠从眼眶里掉在地上：“若是姑娘想不起来，慢慢想便是。”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不，对，应，该，是，我，为，什，么，在，这，里？”
绮罗生愣了下，盯着我的眼睛，从星眸微转渐渐地在他的视线下变成迷惑茫然，下意识回答道：“在下绮罗生。”
“绮，罗，生？”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说话也慢慢地流畅起来：“好像在哪里听过？”
绮罗生右手执扇敲了下左手心：“姑娘，远离水这么久了没事吗？不如在下送姑娘下船去？”
绮罗生不等我回答，隔着衣服抱起我走了几步，缓缓的从船沿处放我进去水中。
全身泡在水里的我看了他一眼，一个跟斗翻到水里，没有丝毫留恋的往水底深处游去。
没有看到他深邃而又迟疑的目光，静静地看着我游入了河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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