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散りゆく者たち ACT 10-2

章节字数:7478  更新时间:08-07-01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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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rcher在空中,遥望着英灵们在水面上展开的战斗。

    “真是丑陋的景象……”

    在离地面五百米的高度,英雄王乘坐着以黄金与祖母绿宝石形成的光辉之“舟”。

    “王之财宝”——在最初的英雄,曾经得到全世界所有宝藏的吉尔伽美什的宝库中,藏有后世的各种传说、神话故事里传颂的宝物的原形。

    现在让他飘浮在空中的黄金船,也是那些“神之秘宝”中的一件。

    这正是由巴比伦流传到印度,并在《罗摩衍那》、《摩诃婆罗多》两大叙事诗中记载的叫做“维摩那”(Vimana)的飞行工具。

    “虽说是杂种,但好歹也是有名望的勇者……没想到竟然沦落到需要联合在一起解决那个污秽之物。真让人感慨啊。你不这么认为吗?时臣。”

    被允许同坐在船中的远坂时臣的心里,与悠然自得的Archer不同,充满了愤怒与焦虑。

    一般来说,魔术必须隐蔽使用——正是因为要严守这个大原则,远坂才会被魔术协会授予管理者的职务。Caster造成的惨状,不仅威胁到了圣杯的存续,更使时臣个人颜面无存。

    被解放的巨兽再发狂的话,一定会造成什么前所未有的大惨剧。那问题就不是狩猎Caster的奖励,或者圣杯战争的走向这么简单了。

    现在必须尽快解决这个怪物。目击者再继续增加,将关系到远坂家的威信。

    “王啊,那个巨兽是毁坏您花园的害兽,请对他施以诛杀。”

    “那是园丁的工作。”

    Archer立刻回绝了时臣的请求。

    “难道说,时臣,你把我的宝具看成和园丁的锄头一样吗?”

    “不是的!不过,正如您所看到的——其他的人已经快应付不了了。”

    实际上从一开始,这场战斗就想向绝望发展。

    尽管Saber和Rider的刀剑不间断地砍在海魔庞大的身躯上,它却没有一点受伤的样子。

    当然,这并不是Servant们进攻不力。切断岩石的利剑,雷声轰鸣的铁蹄,毫不留情地打得海魔血肉横飞。

    可是,造成的伤口,瞬间就被新肉填平了。

    肉体的再生能力,以前Caster所召唤并驱使的魔怪们也同样具有,并不值得惊叹。可是,这次的大海魔,体型实在庞大。就像在沼泽中打洞一样,两名Servant的联手攻击造成的伤害,根本赶不上再生的速度。

    骑士王与征服王的携手攻击,仅能勉强以堤岸为目标的海魔稍微放慢速度。

    “这是显示英雄之神威的大好机会,请您决断。”

    英雄王不悦地扫了时臣一眼,在船边托着腮帮子的右手一挥。立刻,从他身旁出现了四把宝剑、宝枪。闪着光芒的最初之宝具发出雷霆般的轰鸣,刺向下方蠕动着的污秽肉山。

    Saber和Rider立即跳开,避免受到波及,但Caster的海魔却没有这般的灵活。四把宝具直接命中,山崩般的威力,将巨兽三分之一的躯体炸得烟消云散。

    前所未有的巨大打击,但Caster却以更加刺耳的声音大笑起来。

    “怎么可能——”

    时臣惊呆了。在他的下方,蠕动的肉山像气球一样膨胀起来,眼见着将被破坏的部分修补起来。

    巨大肉块的身体构造,恐怕和原生动物一样简单。没有骨骼和脏器,因此没有缺点。无论破坏哪里都对行动没有影响,依靠强大的再生能力将损毁的部分迅速还原。

    “——准备撤退,时臣。我对那个污秽的东西一眼也看不下去了。”

    Archer说道,通红的瞳孔中表现出强烈的厌恶感。

    “别这样……英雄王,请等等!”

    “时臣,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使用了四把宝具。既然被那东西碰到而弄脏了,我也就不像回收了。不要把我的宽容视为廉价品!”

    “能打倒那个怪物的,只有您一人而已!”

    时臣拼死相劝,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无暇顾及臣下的谨慎了。

    “既然拥有那样的再生能力,就只有一击将其整体破坏。能做到这点的,非英雄王您的那个宝具——”

    “谁管那么多!”

    Archer愤怒地大喝一声,双眼中燃烧着红莲般的怒火。

    “你想让我在这里拔出至宝‘EA’?清醒点吧,时臣!对王说出这样的妄言,是要以自刎谢罪的!”

    “……”

    时臣愤恨地低下头,沉默不语。

    的确,这是不可能的。以吉尔伽美什的性格来看,作为王牌的至宝,只会对他承认“够格”的对手拔出。

    可是,要完全消灭Caster的海魔,没有别的方法,这也是事实。

    他不得不意识到右手上的令咒。即使在这里使用了一枚,作为打倒Caster奖励,可以从圣堂教会再得到一枚作为补充。可是——这种选择,一定会导致自己与英雄王关系破裂。

    既然如此,就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其他的Servant身上。

    ……这种情况下,即使成功地消灭Caster,璃正神父宣布追加的令咒也回落到时臣以外的Master手中。

    无处宣泄的怒气,使时臣握紧拳头,指甲扣入掌心。

    为什么事情会向这么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呢?本该是准备充分、对策万全的圣杯战争,为何会变成如此狂乱的局面呢?

    这时,雷鸣般的声音划破天际,时臣面色凝重地抬起头。

    无光的雷鸣,是冲破音壁冲击波的余音。夜空中,自北向南飞过的一对灯光,是喷气式战斗机的识别灯。

    “可恶……”

    事态每时每刻都在急剧恶化着。身为冬木魔术管理者的远坂时臣,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而束手无策。

    眼前发生的奇异景象,使两名精英飞行员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那是,什么啊……?”

    仰木一尉绞尽脑汁,思考了各种可能性。其中,也有怀疑自己是否正常的选项。

    “六点方向也出现了奇异的光,不是直升机……那是UFO还是别的什么啊?”

    僚机的小林三尉,也通过无线信号说明了情况。这么说,并不是只有仰木一尉能看见的幻觉。

    “指挥中心呼叫DiabloⅠ。请报告情况。”

    “这是……这是……”

    这个应该怎么说呢?

    灾难?未知生物?领空侵犯?

    怪兽——这个单词不予考虑。空军自卫队没有形容这个的通信符号。

    要做出说明,必须建立在现有知识的基础上。然而,这样的知识,远远超出了仰木一尉的思考能力。

    “降低一些高度接近看看。”

    “等——小林,等等。”

    后背感到一阵难以名状的恶寒,仰木一尉条件反射性地制止僚机。可是,小林三尉的F15,已经完成了从缓慢回旋到下降的一系列动作。

    “快回来,DiabloⅡ!”

    “接近一些观察的话,就能够知道那——”

    这一刻,两架战斗机已经不再是旁观者了。

    对方并不是高射炮或者对空导弹那样的现代兵器,因此小林三尉无法估算敌人的攻击范围。在一百米范围内能瞬间伸缩自如的触手,跟本连思考都来不及。

    在操纵杆突然失灵后,他也无法理解自己究竟出现了怎么样异常情况。战斗机如同撞到了隐形的墙壁,盘旋着落下,剧烈的震动,使得他连惨叫都难以发出。

    尽管是这样的死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与目睹了一切的仰木一尉相比,也算得上是幸运的末路了。

    在河面上的肉块表面,伸出数条粗大的网状物缠住了DiabloⅡ,毫不在意引擎的推进力,强行将机体拉下来,这种景象只能用噩梦来形容。

    与肉块撞在一起,机体却没有爆炸。被卷成废铁的F15,深深陷入巨大的原生质中,被吞的一点也不剩。

    “小林——!”

    目睹了全部的仰木一尉的大脑中,超越了思考或者理解的极限,只有悖于常理的感知。

    啊,那个——被吞噬了。

    “指挥中心呼叫DiabloⅠ。究竟发生了什么?请立刻报告!”

    “眼睛,长着眼睛,很多眼睛……”

    尽管隔着浓雾,仰木一尉还是清楚地看到了,从肉块表面出现的疣一般的眼睛,同时张开,凝视着上空的猎物。

    即使在密封的驾驶舱里,仰木一尉也能感受到那种“视线”。

    事实正是如此。那个东西饥饿无比。吞咽了DiabloⅡ后,瞄准了下一个猎物,并死死地盯着……

    “——DiabloⅠ,战斗开始!”

    “等、等等,仰木,究竟怎么——”

    他强行关掉了嘈杂的通信器,解除了所有武器的保险。AIM7麻雀四发,AIM响尾蛇四发,M61火神炮940发,状态良好。

    被吞掉之前,杀掉对方。

    已经失去正常思考能力的仰木咧开嘴狂笑着。握着世界最强战斗机F15的操纵杆的他,是真正的死神。

    要为小林报仇……把怪物轰倒,烤成焦炭。

    他翻转机头,以HUD瞄准器锁定目标。敌人如此巨大,决不会射偏。饱和攻击。所有子弹射向敌人——

    剧烈的震动摇晃着机体。

    正后方——仰木达到极限的战斗本能这样告诉他。可是,突然的回头,从结果上看,给他那处于半崩溃状态的理智以最后一击——

    驾驶舱盖的另一侧,暴露在亚音速空气对流中的机体背面,忽然出现了一个漆黑的人影。他戴着头盔,发光的双眼中放射出火光,眼神中藏着无尽的憎恨与疯狂,凝视着驾驶舱内。

    在封闭的、切断了无限通信的钢铁棺材中,仰木一尉发出了声嘶力竭的最后呼喊。然而,谁也无法听到。

    “那是……?”

    远坂时臣以经过魔力强化的视觉,看到了在空中高速飞行的战斗机。

    突然出现在机体背面,身穿泛着铅色光辉的泰坦铠甲的漆黑人影……能够做出那种事的只有Berserker。从外表看,正是绮礼的报告中提到的Berserker。

    铠甲上的黑色,仿佛墨汁一样,一点一点侵蚀着战斗机的外壳。

    正是曾经夺取Archer的宝具,能够将废铁转化为魔剑、魔枪的Berserker的特殊能力——对于能驾驭万物的他,普通“武器”这一概念还适用吗?

    黑色的魔力再次侵蚀,是现代科学最高结晶的音速银翼,瞬间转换成为异型的姿态。

    “————————!”

    完全控制了全长达二十米的机体的Berserker,犹如传说中的龙骑士一样紧抓其背部,充满怨念的咆哮响彻夜空。

    Berserker及其Master最优先攻击的目标是谁,时臣已经听过绮礼的忠告了。

    顷刻间,被漆黑的魔力侵蚀完毕的钢铁猛禽,掉转机头,冲向Archer浮在空中的辉舟。

    “呵呵,又是那只疯狗么?……有意思。”

    与在仓库街的初战不同,Archer表情邪恶地微笑着,迎接Berserker的挑战。英雄王的心境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时臣无从得知,也不想推测。

    不管怎么说,时臣从以前就下定决心要亲自打倒那个敌人。因为那是从个人角度上或多或少有些恩怨的对手。他并不讨厌亲自动手。

    时臣在船边放眼望去,看着近处最高的地方,能够监视时臣他们的最近地点——在被锁定的高层别墅里,对手出现了。

    那名男子站在那里,并不打算隐藏。

    因痛苦而扭曲、僵硬的左半边脸如同僵尸一样,燃烧着憎恨之火的右眼如同恶鬼。

    他的目光与时臣交错,无言地宣战。

    “王啊,我来做Master的对手。”

    “好吧,就让你玩一下。”

    辉舟在空中滑行,将时臣带到目标的正上方。离着陆点约有八十米。对魔术师而言,这种距离不足为惧。

    “那么,祝你好运。”

    时臣拿起文明杖,整理了一下衣角,毫无畏惧地从空中纵身跃下。

    留在辉舟上的Archer,双眼再次燃起杀戮之火,盯着逼近的钢铁战机。

    “只配趴在地上的卑贱之狗,竟然想冲上王者翱翔的天际……被自以为是了。杂种!”

    解放“王之财宝”,投射出宝具的六连击。闪着炫目光辉的矛与刀,如流星般拖着光影迎击Berserker。

    得到魔力的双涡轮引擎,发出怪鸟般的咆哮。黑色的F15以喷射力使相对速度倍增,冲出了宝具形成的弹幕。

    不过,Archer的宝具可不是那种一旦被避开就失去效力之物。六件中的三件——斧、镰、弯刀立刻旋转起来改变方向,逼向F15的尾部。

    在即将命中之时,黑色F15宛如生物一样扇动辅翼和尾翼,以空气动力学上不可能做到的回避动作躲开了Archer宝具的锋芒。两次、三次重复着剧烈的水平旋转,使所有宝具的追击在空中散开。

    在回避了所有攻击的同时,F15强行以英麦曼回旋将机头对准Archer,从左右两翼搭架的火箭发射器喷出火舌。射出的两枚麻雀式导弹像回礼一样朝Archer的维摩那袭来。(注:英麦曼回旋(ImmelmanTurn)是一个高推力,垂直的反转。首先,一架低推力的战机抬高机首,作一百八十度地滚转,上升到一个极高的高度后再做一次反转,最后飞向相反的方向。高推力可以通过垂直爬升扩大机动范围,在垂直爬升中进行副翼滚,然后完成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滚转。使飞机在水平方向产生一个90度的转弯同时在垂直方向上产生位移。)

    即使在普通兵器无效的战斗中,只要武器被Berserker侵蚀过就另当别论了。带着憎恨之魔力的二十六磅炸药,每一发都有毁灭性的威力。

    “不知深浅……”

    Archer轻蔑地笑着,把手放到维摩那的舵盘上。之后,突然加速的光之船以Berserker强行控制的战斗机无法比拟的优雅动作避开了导弹的攻击。以叙事诗中描述的速度翱翔于天际的飞空宝具,其动作已经超越了物理法则。

    “——————————!!”

    疯狂的黑骑士咆哮起来。仿佛是回应他凶恶的吼声一般,第二发麻雀导弹的鹞式机翼突然扭曲翻转,再次扑向避开了一次攻击的维摩那。本来只不过是由雷达波引导的电子导向导弹,如今化成了如同猎犬般追踪Berserker所憎恨对象的魔导器。

    不过Archer对再次袭来的威胁嗤之以鼻,他展开“王之财宝”。取出两面盾牌立于空中,将咒术化的导弹击落。在因爆炸气流而晃动的船中,英雄王红色的双眸,逐渐染上狂热之色。

    “有意思……很久没有这样玩过了。区区一只野兽,竟也让我如此尽兴!”

    Archer大声笑着,让维摩那急速上升。Berserker的F15亦紧紧咬在其后。两者冲破音速障壁,冲上夜晚的云海,展开激烈的生死之战。

    夜晚的浓雾笼罩着冰冷的空气,远坂时臣从天而降。

    借助重力操作与气流控制的自律下降。对熟练的魔术师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或者应该说,熟练程度是由姿势的优美程度来划分的。

    保持着完全垂直的直线轨道,如羽毛一般轻盈地着陆。衣服、发型丝毫不乱——看到时臣这种堪称典范的熟练手法,普通的魔术师一定会发出由衷的惊叹。

    不过间桐雁夜已化为一个异类。他心里完全没有对魔术的崇敬和憧憬。

    敬畏变成憎恨、羡慕化为愤怒。对于身形被扭曲得无比丑陋的雁夜而言,时臣的优雅华丽,该受到诅咒。

    “你这家伙——任何时候都是这样。”

    他的言谈、他的举止,那种高贵的气质。自从出现在葵与雁夜面前的那天起,这个男子就是“完美”的。那种优雅与从容,一直使雁夜产生“落差”感。

    不过,这也仅限于今晚了。

    这个男子最重视的优雅,在相互厮杀的战场上什么都算不上。令远坂家自豪的家训,在这里一定要尽情地践踏、粉碎……

    雁夜毫不留情地对已经开始战斗的Berserker注入全部魔力,因体内的刻印虫发狂而引起的剧痛,如同手脚被锉刀刮过,刺入骨髓,几欲昏厥。

    不过,这样的痛苦,与撕咬着雁夜内心的憎恨相比,根本无足轻重。

    远坂时臣眯起的双眼中透出的敏锐神色,显示出临战前的从容,对雁夜进行着挑衅。

    “放弃了魔道,却对圣杯仍有迷恋,还以这副样子回来……你一个人的丑态,足以使整个间桐家族蒙羞。”

    雁夜带着嘲笑的口吻回答,从他口中发出的声音,就算他自己听起来也如同虫鸣一般。

    “远坂时臣,我只问你一句话……为什么要把樱托付给脏砚?”

    “……什么?”

    听到意外的问题,时臣皱起眉头。

    “这是现在的你应该关心的问题吗?”

    “回答我,时臣!”

    时臣叹着气,对激动地雁夜说道。

    “——不用问也该清楚。我只是希望爱女能够有幸福的未来而已。”

    “什……么?”

    得到了难以理解的回答,雁夜的大脑中出现暂时性空白。雁夜呆住的时候,时臣语气平淡地说道。

    “得到双胞胎的魔术师,都会出现烦恼——秘术只能传给其中一个。这是无论如何总会有一个孩子沦为平庸的两难选择。”

    平庸——

    这句话在雁夜的空白的脑海里回响着。失去笑容的樱,以及与凛和葵一同嬉戏的样子……时臣的话,混进了他那小小的幸福回忆之中。

    那很久以前的母女的样子——这个男人,仅用一句“平庸”就割舍了吗?

    “特别是我的妻子,作为母体十分优秀。无论是凛还是樱,都是带着同等的稀有天分而降生的。两个女儿必须有魔道名门的庇护。

    为了其中一个的未来,而夺走另一个的潜能——作为父亲,谁都不会希望这样的悲剧发生。”

    时臣滔滔不绝说出来的理由,雁夜完全无法理解——不,是不愿理解。即便是只理解了这个魔术师理论的一小部分,他也觉得自己会当场呕吐起来。

    “为了延续姐妹俩人的才能,惟有将其中一人作为养女送出。因此,间桐之翁的请求无疑是上天的恩赐。作为知道圣杯存在的一族,达到‘根源’的可能性就越高。即便我无法完成,还有凛,凛无法完成的话还有樱,总会有人继承远坂家的宿愿。”

    为何他能不动声色地讲述这样一个绝望的事实。

    同时以“根源”之路为目标的话,这意味着——

    “……互相争斗吗?两姐妹之间?!”

    面对雁夜的责问,时臣失声笑出来,表情冷淡地点了点头。

    “即便导致那样的局面,对我族末裔来说也是幸福。胜利的话光荣是属于自己的,即使失败,光荣也将归到先祖的名下。如此没有顾虑的对决正是梦寐以求的。”

    “你这家伙——已经疯了!”

    面对咬牙切齿的雁夜,时臣只是冷淡地一瞥,嘲笑般地叫道。

    “说给你听也是白费。你这根本不理解魔道的高贵之处,曾经离经叛道的家伙。”

    “别胡说八道了!”

    超越极限的憎恨与愤怒,激活了雁夜体内的刻印虫。恶寒与剧痛传遍全身。即便如此,对现在的雁夜来说,这是祝福。

    侵蚀吧,吞噬我的肉体。由此产生的一切魔力,将化为对仇敌的诅咒……

    虫如同奔涌的潮水般,从周围的阴影处爬出来,聚集到一处。这是形态像蛆虫,大小如老鼠一般令人生厌的爬虫。这一切,是雁夜成为Master之时从间桐脏砚手里接过的牙——应对非常理战争的武器。

    “我饶不了你……卑鄙的魔术师!”

    我要杀了你!还有脏砚!一个不留地杀光!!”

    接受了雁夜怨恨的虫,一起痛苦地抽搐扭曲起来,接着从背后裂开一条缝,露出翻着钢铁般黑光的甲壳与翅膀。

    一支接着一只——爬虫蜕变为巨大的甲虫,嗡嗡叫着展开翅膀,围绕着雁夜飞舞并组成军团。眨眼间便聚集起一大群,这些不断咬合着锋利的颚发出声响、展现出凶残本性的“翅刃虫”调整好战斗姿势。这是身为虫使的间桐雁夜最强的攻击手段。

    在可以在瞬间啃光一头牛的大群肉食冲面前,远坂时臣的神情依旧泰然自若。

    本来,他作为魔术师的级别就远远高于雁夜。所以雁夜拼尽性命所释放出来的秘术,在时臣看来既不值得惊奇,更不足为惧。他甚至可以从容地,与这个昔日的情敌一决雌雄的决斗中,对命运的捉弄发出嘲笑。

    “——魔术师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是拥有‘力量’者。而且,总有一天会得到‘更大的力量’。在觉悟到这种命运之前,这种责任就流淌在‘血液’中。这就是,作为魔术师之子降生于世。”

    时臣冷淡的说着,举起文明杖,从杖头镶嵌着的巨大红宝石中发动炎的术式。

    在空中描绘出远坂家家徽形象的防御阵,化为红莲之火燃烧着夜晚的空气。这是将所触及之一切燃烧殆尽的攻击性防御。虽然在如同外行的敌人面前,这显得有些孩子气,但完全不是手下留情。

    因为——

    “由于你拒绝继承家业,间桐的魔术就交到了樱的手里。在这点上我得感谢你……不过,我绝对不会饶恕你。”

    逃避血脉的责任,这种软弱,是无论如何也弥补不了的卑劣行径。间桐雁夜,魔道的耻辱。既然再次见到你,就只能将你消灭。

    “别胡说八道了……你这没人性的家伙。”

    “你错了。对自己负责是做人的首要条件。连这点都做不到,就不配为人,而是狗。知道了么?雁夜。”

    “虫啊。吞噬这家伙吧,撕咬这家伙吧。”

    迎击蜂拥而上的虫群,是舞动的灼热之炎。

    今晚的第三场生死之战,已经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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