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8480 更新时间：19-09-09 19:33
不知不觉间，陈凯恩和徐思瑶来到北美已经三天了。根据黄佳怡的安排，陈凯恩和徐思瑶被安排到洛城警局，作为证人被保护起来，等待着次日的开庭。
这是徐思瑶第一次到北美，更是第一次到洛城，她发现洛城风景秀丽，人们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在街上的警察和当地民众的关系似乎没有那么恶劣。这几天，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和陈凯恩研究欧尼案件的细节，毕竟是要出庭作证嘛，不论这次作证有没有必要，最起码形式是要有的。
他们两人之所以尊重法庭，一方面他们曾经是警察，对法律有着天生的敬畏。其次，他们两个第一次走进刑事审判法庭，正是北城市第一人民法院公开审理大毒枭庞薇薇一案。这是他们职业生涯中抓获的最为残忍、狡诈的毒枭，也是全世界目前被抓获的最大的毒枭。
那一天，当审判长宣布：庞薇薇，犯行贿罪、金融诈骗罪、非法经营罪、洗钱罪、非法集资罪、走私罪、非法持有枪支罪、贩卖毒品罪、组织黑社会性质组织罪、故意杀人罪、故意伤害罪、非法拘禁罪、组织参与恐怖袭击罪、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数罪并罚，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当法槌的落下，无数的冤魂得以安息，正义终于得以伸张。陈凯恩和徐思瑶不知道麦克瑞到底有没有犯罪，但他们只能承认，只要控方拿不出能定他罪的证据，就只能默认麦克瑞无罪！这就是法律！
这一天上午，在洛城法庭门前挤满了架着摄像机的记者，两位中国来的前警官为麦克瑞作证的消息不胫而走。在北美，是个人都知道，一年前，陈凯恩和徐思瑶是中国维和警队的英雄。大家更知道，陈凯恩很可能会成为大名鼎鼎的立德集团继任董事局主席！此外，徐思瑶的家庭背景也是众人关注的焦点，作为北城市委书记、市**的女儿，即将成为立德集团这一拥有上百亿资产的大公司的少奶奶，这在国内都是轰动。可奇怪的是，北城市委对此似乎没有什么反应。
杰斯森法官一走进法庭，控辩双方同一时间起身鞠躬示意。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开庭了，杰斯森也没必要多说什么，而是按程序敲响法槌。随后，杰斯森法官侧脸看向辩护席，询问道：“辩护人，你的证人到庭了吗？”
黄佳怡缓缓起身，她微微抬头，显得有些高傲，她回答法官，证人已经在等候室等候了，随时可以出庭。法官没说话，拿起法槌再次敲下：“传被告证人到庭！”
吱—
随着法官席和陪审员席中间的一扇门打开，在众人的注视下，陈凯恩和徐思瑶分别走上了法庭。他们两位还是十分紧张的，他们送过不少人上法庭，其中被判死刑的没有一打也差不多，每一个自由人在被剥夺自由乃至生命之前，都要走上这神圣的法庭。
当陈凯恩和徐思瑶经过陪审员席时，他们不约而同的，下意识地看向陪审员们，边走边向他们微微弯腰示意。在英美法系的国家，被告人有没有罪，是由陪审员们说了算的。特别是一些重大刑事案件，比如说谋杀，被告人是死是活，全靠这些陪审员了。所以在这一层意义上讲，在法庭上应该被称为阁下的，是陪审员们而不是法官！
陈凯恩和徐思瑶走上了证人席，在他们面前各有一本北美宪法，法官侧着身子看着他们，用标准的英语，用很慢的语气询问他们是否需要中文翻译。这也是保证他们证词可信度的一种方式，法庭，就是要这么严谨。在得到了否定的回复后，法官按照法定程序询问陈凯恩和徐思瑶：“两位证人，你们能北美宪法下宣誓，以保证自己接下来所言均为事实？”
此前，黄佳怡早就告诉了他们怎么做。和控方证人一样，陈凯恩和徐思瑶手按北美宪法，按照程序进行宣誓，和控方证人鲍森一样，他们宣誓：我们保证接下来所言都是事实，都是真相！
一系列法定程序进行完后，由辩方律师黄佳怡引导他们进行指证。根据控方证人鲍森的指证，被告帮助他洗钱，并贪污康士德集团的钱来进行贩毒，并声称自己一定会把贩毒得来的钱洗白。然而，黄佳怡拿出了一段录音，是鲍森的手下和欧尼的对话录音，在录音里面，鲍森很明确地说自己完全不怕警察因此不需要进行洗钱活动，这就证明了鲍森的证词不可信！
陈凯恩从自己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和一个小小的U盘，那是欧尼在中国落网时的审讯资料，既有文字也有当时的审讯视频。在审讯视频里，欧尼一本正经地说出事情的真相：自己的老大鲍森狂妄自大，公然派自己来到中国开辟毒品市场。欧尼还说，中国目前的禁毒力度如此之大，而鲍森都还敢铤而走险，又怎么可能会花费那么多钱去讲那些毒资洗白呢？！
陈凯恩和徐思瑶的口述其实不多，他们也许是出于对法治的真情、也许是因为自己的职业素养，他们面对法官和陪审员们，讲的那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给欧尼的证词打了很强的辅助。虽然两位证人不再是警察了，但对于他们来说对法治的信仰是深深扎根在他们心中的，他们不知道这个麦克瑞到底是不是真的贪污洗钱加贩毒，也无权进行任何调查，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证人！
杰斯森法官用余光看着几位检察官，短短几天，加上他们现在这面如死灰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并没有获得什么能定麦克瑞罪的有力证据。令杰斯森感到十分奇怪的是，现在看来，控方在这个案子上的证据并不算很充分，还有进一步搜证的空间，可是他们为什么就这么急于、这么草率地就起诉呢？
同样感到奇怪的还有陈国成，他是个缉毒警察，只要是这几个检察官接办的案子，对证据要求不是一般的严格，所以只要是他们起诉的案件从来都没有被裁定罪名不成立的。不过，换个思路想想，这个麦克瑞最主要的问题是经济问题，对于经济案件，还是以人证为主，不可否认，黄佳怡确实厉害，找到了欧尼这个能扳倒鲍森证词的证人。此外，陈国成很肯定，即便现在结果基本上确定，控方也绝对不会就这样认输的。
陈凯恩和徐思瑶说完了，他们也知道规矩，先后向法官鞠躬，然后向陪审员们点点头。杰斯森法官很绅士地向他们微笑示意，接着他们立刻板着脸看向控方，问道：“控方，你们需要向辩方证人提问吗？”
在场的所有人看向了检察官们所在的席位，检察官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在旁听席上的人见状顿时议论纷纷，麦克瑞看着黄佳怡，也是弄不清楚情况。不过陈国成和陈立德明白，检察官肯定有话说！
“肃静！肃静！”杰斯森边敲法槌边用他那铜钟般的声音要求全场安静，他用严厉的眼神盯着控方席上的检察官们，再次质问道：“控方，你们是否需要向辩方证人提问？”
“有，法官阁下！”肯亚特站了起来，旁听席再次议论纷纷。
“肃静！肃静！”
肯亚特站了起来，将双手放在背面，缓缓地走向证人席。只见肯亚特透着他那如狼似虎般的眼神，冷笑了一下，向二位证人提问：“陈凯恩先生，徐思瑶女士，我想问问欧尼先生在中国犯了什么罪，具体罪名是什么？”
“控方，这个问题证人在刚才已经说过多遍了！”黄佳怡站了起来！
“法官阁下！”肯亚特都没看黄佳怡，直接向法官表达了自己的请求：要两位证人必须回答这个问题。
这不是什么威胁证人的问题，杰斯森法官只能答应肯亚特的请求。黄佳怡尴尬地坐了下来，心里有着一种很不详的预感。她心想，肯亚特等人是老谋深算的且经验丰富的检察官，那么久了他们都不发言，接下来他们的提问会不会扭转整个局势呢？
陈凯恩和徐思瑶对视了一下，欧尼的涉及的都是重大刑事犯罪，即便是贩毒，为了提高效率，都是缉毒队侦察完后由重案组进行审结交由检察院的，所以他们两人确认过眼神，由徐思瑶来回答：“根据中国的刑法，欧尼涉嫌走私罪、贩卖毒品罪、故意杀人罪、非法持有枪支罪！”
肯亚特点了点头，在证人面前来回踱步，他看着徐思瑶的眼睛，仿佛徐思瑶是那个涉嫌犯重罪的、正在接受审讯的嫌疑人。然而，这个眼神徐思瑶是再熟悉不过了，她丝毫不认怂，她也拿出过去她盯犯人的眼神来看着肯亚特。倒是黄佳怡在辩护席上很紧张，即便肯亚特是背对着她，但她依然能感受得到肯亚特对证人的威胁，就差一步，黄佳怡就可以抗议肯亚特威胁证人了！但黄佳怡相信徐思瑶，要是贸然站起来说抗议，反而会打断徐思瑶的思路，毕竟徐思瑶在这方面也是身经百战了！
徐思瑶那生硬的眼神出乎了肯亚特的意料，他放松了一点，半天才问出一句：“这几项罪名要是成立的话，应该是死刑吧？”
“怎么判那是法庭的事，不过即便不是死刑也是无期！”徐思瑶说这话略显自豪。
“抗议！”黄佳怡按捺不住了，她站了起来，对杰斯森说：“控方在有意拖延时间，这在无形中会增加证人的压力，而且他的问题与本案无关！”
杰斯森法官也是个急性子，他早就等着黄佳怡这句话了，在北美的抗辩式法庭上，法官不能直接主动地干预任何一方。
肯亚特转过身来对杰斯森点了点头，继而看着徐思瑶，一改画风，用极为严厉的语气质问道：“黄佳怡律师是欧尼的辩护律师吗？”
徐思瑶有些反应不过来，在她下意识看了黄佳怡一眼的时候肯亚特紧接着就是一句：“回答！”
徐思瑶有些恼火：“不是！”她的语气生硬程度和肯亚特比起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肯亚特听后快步走到了法庭审判区的中央，开始了他的陈述：“法官阁下，各位陪审员阁下。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四十八条之规定，辩护律师对在执业活动中知悉的委托人的有关情况和信息，有权予以保密。《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警察法》第二十二条，人民警察不得泄露国家秘密、警务工作秘密！辩护人、证人，你们对这些法律条文很熟悉吧？”
肯亚特面对证人，用很洪亮的声音质问两个证人：“欧尼案件还在审理中，黄佳怡又不是他的辩护律师，那么，在上次庭审中辩护人提供的录音材料就是你们违反规定提供的！我甚至可以向北城政府揭露你们泄露机密的违法行为！”
“抗议！法官阁下，控方在威胁证人！”
“法官阁下！”肯亚特没有理会黄佳怡，他趁热打铁提出了自己的请求：“我建议，将欧尼的录音材料这一证供移除出本案！因为我们无法考证，这两位证人有没有和辩护人串通一气，对欧尼进行逼供，所以我认为证人的证词和提供的证明文件是无效的！”
肯亚特此话在旁听席上引起轩然大波，最为恐慌的还是麦克瑞，他很紧张地看着黄佳怡，仿佛黄佳怡就是他的圣母玛利亚。相反，陈立德父子在旁听席上很平静，他们一直在看着黄佳怡，她的脸上没有丝毫慌乱的迹象，他们已经默默地认可了黄佳怡，毕竟法庭上是什么情况都可能出现的，这个时候需要起到关键作用的往往不是律师的知识水平，而是律师的沉着冷静！
删除证词是很严谨的事，即便现在肯亚特的说法表面上成立，但杰斯森必须听一下证人的回答：“证人，请就这个问题进行回答！”
陈凯恩和徐思瑶毕竟没有接受过这样的盘问，他们很怕说多错多。陈凯恩不是很了解北美的法律，但有一点他还是知道的，他脱口而出：“我要求保持沉默，我委托黄律师来回答！”
“不行，黄佳怡律师不是你们的辩护人，你们是证人，必须要回答！”杰斯森法官的答复堵住了他们的后路，这就考验他们的随机应变的能力了！
他们再次确认眼神，这次还是由徐思瑶来回答。此前黄佳怡反复叮嘱过他们，在法庭上说的每一句话其实都是说给陪审员听的，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让陪审员相信你们的话。
徐思瑶没有正面回答肯亚特的质问，她很聪明地运用了黄佳怡的提示。她洋洋洒洒地介绍了肯亚特提到的刑事诉讼法和人民警察法，她告诉陪审团，中国和北美一样，是个法治国家，绝对不会出现任何形式的刑讯逼供。在中国的刑事案件中，即便是警察对嫌疑人采取了违法措施，嫌疑人也有权向检察机关提出控告，而且违法所得的证据法庭是不予采纳的！此外，麦克瑞一案和欧尼一案并无直接联系，不论出于哪方面的考虑，中国警方都不可能为了获得欧尼的证词而对其采取任何违法措施。
徐思瑶还提到了中国的反腐成就，这时她直面肯亚特的提出自己可能和黄佳怡串通一气的情况，肯亚特此话其实就是在暗示陪审团，中国存在腐败问题，中国警察证人的话不可信。徐思瑶告诉陪审团，他们在出国前，接受了北城纪检监察部门的严格审查，她还提到了陈凯恩的家庭背景，以此证明他们完全没有和黄佳怡串通一气的需要和可能性。至于那段录音，徐思瑶很聪明，马上把责任抛回给黄佳怡：“我们提供的每一项证据，都是由北城市公安局批准的，至于肯亚特检察官提到的录音，我们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说，我们没有提供任何非法证据，没这个必要，也没这个可能。至于那个所谓的录音，我们无法回答。”
仔细想想也是，肯亚特根本无法证明欧尼的那段录音是陈凯恩和徐思瑶违法泄露出去的。至于这个证据是怎么来的，杰斯森法官很自然地要求黄佳怡解释。黄佳怡很是高兴，陈立德父子亦然，他们认为自己没看错人，徐思瑶是个很聪明的人，她必然能在洛城为陈家做大事！
肯亚特回到位置后，黄佳怡微笑着站了起来，缓缓地向法官鞠了一躬。她来到了证人和陪审团席前，先是告诉法官，作为被告辩护人，证据是怎么得来的，她有权保持沉默，有权在法庭上不做出不利于己方的证词。
接着她看着肯亚特，调侃起来：“尊敬的肯亚特检察官，作为一个中国公民，我很高兴你能为本案研究中国的法律。但你似乎对中国的法律并不够了解，首先你确实无法证明欧尼的录音是两位证人违法提供给我的。其次，中国警察在上级批准下，在进行必要的国际司法合作中，可以提供审讯的相关的录音录像，而且除了特殊情况，中国的法庭都是公开审理案件的，任何中国公民都可以去旁听。所以你不需要担心中国警方会出现刑讯逼供的情况！”
接着，黄佳怡面对陪审团，作出最后陈述：“诸位陪审员阁下，这个案件其实很明确。康士德集团其实在和南美的公司进行正常的、合法的投资活动，可控方仅凭鲍森的一面之词，就认定我的当事人洗钱且贪污，他们也拿不出确凿的证据证明这一点，别说实质的证据，康士德集团是我的当事人一手创立的，他没有理由背叛自己的公司和员工。就正如诸位作为北美的公民，没有任何理由背叛自己国家，所以我的当事人连基本的犯罪动机都没有！
再说到控方证人鲍森，他自己面临多项指控，就连他本人也知道，自己一旦被判罪名成立，面临的不是死刑就是终身监禁！所以，他非常需要戴罪立功，于是他就胡乱污蔑我的当事人！相反，我所提供的欧尼和鲍森的对话录音，是经过北美司法部的认定的，是确凿的证据，而且，在我的两位证人提供审讯录像中，欧尼本人也承认这个录音的真实性！诸位陪审员阁下，我的当事人就是一个无辜的企业家，他很希望能继续为北美服务，如果这样的人含冤入狱，这就是对北美法治最大的侮辱！因此，我恳求诸位陪审员阁下，判我的当事人无罪！”说罢，黄佳怡向陪审员们轻微弯腰鞠了一躬。
根据北美的司法传统，在这种情况下黄佳怡可以恳求陪审团宣布被告无罪，但控方则不能要求判被告人有罪。有一句话是不止一次出现了：在英美法系的法庭上，控方要做的就是拿出证据，让陪审团相信被告是有罪的；而辩护人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推翻控方的证据，让陪审团不相信自己的当事人有罪！
在北美这个国家很有意思，控方出示的每一份证据都要是合法的，都要说明其出处。而辩方出示的证据则不需要，因为被告方有权在法庭上不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不说不利于自己的话。这就是英美法庭的保障程序和人权的原则，虽然是宁可放走一千也不错杀一个，在一些类似伤害案中这对受害者来说确实很不公平，但换个思路想想，如果没有律师辩护制度，一旦误判，那对于被告人来说就是灾难。比如像电影《肖申克的救赎》，主人公白白坐了二十年牢，不论赔多少钱，一生都毁了。特别是死刑案件误判，那就更加无法挽回了。电影《十二公民》中有句台词很经典：我们十二个人，决定了一个人要不要被枪毙，你说该不该吹毛求疵？！
于是，此时此刻，在杰斯森法官的指引下，十二名陪审员来到了一个房间里，进行商讨本案，他们必须达成一致意见—麦克瑞的三项罪名到底哪一条成立，哪一条不成立！法官必须反复提醒，注意仅仅是提醒他们要依法作出决定。哪怕是主观上认定一个人有罪，只要证据不够，必须宣布无罪。
一般来说，陪审团商讨时间会比较长，最短的也要几个小时，法官在这种情况下便会宣布休庭。在这段时间里什么人最紧张？当然是被告人了！只见麦克瑞在休息室背着手走来走去，时而祷告、时而自言自语，脸上不停地变换表情。
黄佳怡就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看着滑稽的麦克瑞也是一种放松。作为刑事辩护律师，早就习惯了等待陪审团的裁定。此时陈凯恩和徐思瑶作为证人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他们提供的审讯材料和视频等材料全部交由法庭备案了，当然，陪审员现在需要的话法庭也会提供。他们两个不是北美公民，所以他们无权再进入法庭，更不能进入审判区域。鲍森也是一样，如果不需要他的话，他就只能继续接受他的审判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不知不觉间，陪审团的商议已经进行了八个小时，这还是个正常时间，一些传说中的“世纪大案”商量个几天都是可能的。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陪审团怎么也商量不出个结果，这种情况有两种解决方案：要么换陪审员重审、要么直接宣布被告人无罪释放！
“麦克瑞先生，黄律师，该出庭了！”法警来到休息室，告诉他们陪审团已经有结果了。这时已经过了十二个小时，在这段时间里，麦克瑞坐下来的时间不超过五分钟！黄佳怡回应了法警后，拿起自己的公文包，拍了拍麦克瑞的肩膀，苦笑了一声：“走吧我的当事人先生！”
这时，麦克瑞很失态地一只手抓住黄佳怡的胳膊，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心脏，用很可怜的语气说：“律师小姐，我我我真的好紧张，万一被裁定罪名成立怎么办？”
黄佳怡很自信地回答他：“我接的案子从来就没有败诉过！”
“那万一这次败诉了呢？”
黄佳怡冷笑道：“万一真的败诉了，你就死定了，没事也就随便在监狱里蹲个几十年牢！”说罢，黄佳怡甩开麦克瑞的手，径直走了出去，还边走边说：请注意你的风度，麦克瑞先生！
黄佳怡的很酷的举动反而让麦克瑞很心安，因为一般的律师会不断地安慰自己的当事人，而这十二个多小时里黄佳怡除了和他闲聊和解答他疑问外就没跟他说过什么话，安慰他的话更是一句没有！麦克瑞在这一瞬间把这理解成了这是王者应有的风范！
先是控方走进法庭，然后是黄佳怡，最后是麦克瑞唯唯诺诺地走了进来，控方和法官见到了这一幕也露出了会心的一笑。这时，法官敲响法槌，这一声响，如同砸向麦克瑞心脏的重锤，让他有种前所未有的窒息感！
“请陪审团进场！”
“现在知道累了？站起来！”黄佳怡的语气就跟老师训斥学生，母亲训斥儿子一样，麦克瑞一听，如条件反射般站起来，生怕自己有什么闪失就要进监狱！如果黄佳怡再皮一点，相信她叫麦克瑞双手揪着耳朵蹲在墙角他也会立马照做的！
“诸位陪审团阁下，你们有没有得出一致裁定？”
“法官阁下，我们已经得出一致裁定！”一位陪审员代表将一份文件通过法官助理提交给法官，法官打开看后，示意他宣布结果。
陪审员代表看了一眼控方席和被告席，大声说：“我们一致裁定，控方指控被告人麦克瑞贪污、协助洗钱、贩毒三项罪名—”如演电视剧般，陪审员停顿了一下，这一刻，连黄佳怡都紧张起来。陪审员立刻说：“不成立！”
“Yeah!哈哈哈！”陪审员话音刚落，麦克瑞就边拍桌边叫起来，在场的所有人，在那屏住呼吸的一刻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了，黄佳怡更是被吓得捂着胸口直喘气。
“肃静！肃静！”杰斯森连忙敲法槌，他作为一个长者，更是吓不得。他瞄了一眼那份有十二名陪审员签字的裁定书，正式宣布：“本席宣布被告人麦克瑞无罪释放，感谢诸位陪审员阁下为本案付出的宝贵时间！”最后，随着他的法槌落下，标志着本案的审结！
麦克瑞再次叫着，弯腰搂着黄佳怡，还在她额头上吻了一口。接着他如脱缰之马般冲到陪审席和法官席中间，分别冲陪审员们和法官鞠了个躬。出于礼貌，几位陪审员微笑着对他竖起了拇指，而被吓得够呛的法官则边整理文件边很勉强地对他笑了笑。
陈立德和陈国成则很绅士地来到黄佳怡面前跟她握手，同时表示感谢和道歉。黄佳怡还能说什么，只能说能理解。黄佳怡确实没有生气，一个被告人万一被宣布罪名成立当场把律师打一顿的都有呢！
为了让这位老伙计不再丢人，陈立德连忙拉着他离开法庭，而黄佳怡则一个人走出了法院大楼。她在大厅里遇到了等候已久的陈凯恩和徐思瑶，陈凯恩接过公文包，问道：“怎么样佳怡同志？”
黄佳怡笑了下，说：“一切按计划进行！”
陈凯恩和徐思瑶立刻会意，之所以他们马上离开，是因为外面挤满了记者。虽然陈立德和麦克瑞还没说，但黄佳怡注定成为了立德集团和康士德集团的红人，两个集团除了一把手的位置，其他岗位她可以随便挑。
几位检察官对黄佳怡道了声恭喜后，便没再说匆匆离去了。相反，麦克瑞还是不顾形象地追了过来，对黄佳怡说：“黄律师，今天晚上你有时间吗？我略备酒水，希望你能赏脸！”
“算了，你把我律师费付清就好！不用破费了！”
“你放心你的律师费我给三倍，半个小时内到你的账户！”还没等麦克瑞说完，陈立德就走了过来，接着说：“黄律师，你即将成为我们集团的法务部长，我诚邀你出席晚宴，今晚凯恩和思瑶也会来，就算是我为你们接风洗尘了。我说话较直白，还请黄律师不要介意！”
“那好吧，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黄佳怡不好拒绝，她和陈凯恩、徐思瑶确认了下眼神后正准备离开。
麦克瑞再次叫住了她：“黄律师，今后你有任何需要，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决不说一个不字！”
黄佳怡笑了笑，没再说话了。然而她一出法院大门就后悔了，赶忙往回走，因为她再往前走一步，那些记者就会蜂拥而至。直到，陈立德的保镖和车队来了，他们才在保镖的护送下上了车！提到过的，立德集团近期备受关注除了这个案子外，就是陈公子和陈太太的到来，舆论正在分析，他们会不会成为洛城唐人街的新一把手，会不会成为立德商业帝国的新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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