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威震珑璁府

章节字数:5380  更新时间:19-09-25 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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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荡寇后撤之中,右掌也暗自蓄积真气,徐图反击。须臾之间,他越想越不对劲,自己明明年长于他,且习武多年,这样被他逼得后退不止,哪里还有丝毫的面子可言?在旁人看来,我这做师兄的难道还怕了他不成?他心中越想越憋屈,以致恼羞成怒,不退反进,纵身迎掌而上,右掌对接。无俦以上压下,占尽先机。他掌势丝毫不减,直扑而下,如同巨龙撞击,“哐啷”一声,硬是将韩荡寇推出擂台之外。众人满堂惊色,任谁也想不到无俦竟然一掌就挫败了韩荡寇。这一掌气大而力不沉,以致韩荡寇仅仅气血翻腾,而不至重伤在身,实乃内功的较量。韩荡寇掉落场外后,一点也不气愤,反而有些目滞神呆。一则他万万没有想到无俦的功力突飞猛进,已经远非他所能匹敌。二则刚才无俦那掌看似霸道,然力道却并非沉猛,因而自己虽然抵挡不住掌气,弹震出场,却未被掌力震伤,颇为神奇。“师兄果然疼爱我,承让了!”无俦胜而不娇,顺势给了韩荡寇一个台阶。韩荡寇慢慢缓过心神,微笑着说:“是我小看师弟了,你已非当年的你。古人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师弟你要比那‘吴下阿蒙’厉害得多啊!为兄我输得心服口服!”“师兄谬赞了,我方才侥幸取胜。后面遇到大师兄,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啦。”无俦谦卑地说。“哇!师弟,你真是了不得。五哥,我看你还嚣张不,这下老实了吧,哈哈~”韩婉瑜好似自己获胜了一样,替无俦大张声势。韩荡寇挠了挠头,默默地走到了父亲身旁,再也不见刚才的傲慢,垂下脑袋,连连哀叹。

    “没想到六年前还弱不禁风的小孩子,如今竟有这般风采,造化非凡啊。大哥,从你手下调教出来的人才,真是一个比一个优秀,一波比一波抢眼,当可谓‘虎父无犬子’‘名师出高徒’呀!”韩漫如回头看着韩啸成,嘴中夸赞个不停。“我果然没有看错,他天生就是块习武的好材料。依我看来,老大未必能够胜他!”韩啸成满面春风,神采飞扬,对无俦的表现甚为满意。“父亲,若大哥都不能胜他。独臂的三哥恐怕也难敌得过他吧!”韩荡寇托着下巴喃喃地说。“那也未必。老三自从滹沱河血战之后,心性大变,沉默寡言。他将戮仙双戟熔化,锻造出一柄涅槃单凤戟。之后,日日苦练,膂力大增,挥舞凤戟,渐臻化境。以我看来,现今的无俦还敌不过他,今年这头魁恐怕还是非他莫属。”韩啸成捋着胡须,似早已洞穿一切。冷慕云听到丈夫的话心里一酸,担心地念叨:“老三的命好苦,我这为娘的帮不了他什么,只希望他这次能够夺得头魁,心里或许能好受些。”“爹,娘,你们一会儿说我赢不了小师弟,一会儿又盼三弟夺魁。好是偏心!我知道小师弟自小命苦,三弟不幸断臂,可是堂堂男儿,些许苦难,何足道哉?我虽然心疼他们,但是到了比武擂台,我也不会让其分毫,想要赢我,夺得头魁,那得问问我这双‘寂灭’。江湖险恶,到时候可没人像我们这么好心,疼着护着他们!”韩破奴飞身跃上比武擂台。

    无俦见大师兄飞上擂台,急忙行礼,话道嘴边还未来得及说,便被大师兄打断。“小师弟,你不必谦虚,更无需顾虑其他。尽管拿出你的全力,便是对师兄最大的尊敬。莫怪师兄不让着你,这江湖是强者的江湖,这天下是胜者的天下。他日你独闯江湖,自然会明白师兄的良苦用心!接招吧!”话音未断,他就提起‘寂灭’冲向无俦。无俦从两侧拔出环首雁翎刀,严阵以待。韩破奴左手一招‘劈波斩浪’,砍向无俦左臂,右手一招‘莽虎抓心’,横刮无俦左胸。无俦左手一招‘墨笔挥毫’,右手一招‘横生枝节’,瞬间火星四溅,震弹开来。韩破奴又是一招‘风卷残云’,转动身姿,挥刀而至,手法极快,宛如暴转的陀螺一般砍向无俦。无俦待他近身之时,左手舞刀对抗,右手攻其下盘。韩破奴瞬间攻速迟缓,移身错位。无俦趁机疾驰数步,左腿压低,右腿飞蹬,如离弦之箭,又似饿虎扑食,一招‘双龙探珠’,水平蹿出,身姿翻转,直取韩破奴腋下极泉穴。韩破奴看得真切,急忙一招‘卧马倒蹬’,脚尖点地,身形后仰,双刀自上斜下,挥舞格挡。韩破奴连续后撤,眼看即将踏出擂台边缘,他又以一招‘闲庭信步’,左脚悬空,右脚压低,双刀齐抵,整个身躯如同不倒翁一般,晃向右侧,脱离边缘。两人大战了五十余个回合,人就难解难分。无俦虽占据上风,屡屡出击,却依旧不能击败大师兄或将其逼出场外。

    二人鏖战正酣之时,突有一天云门徒,飞奔而至,隔空喊道:“师尊,有喋血信!”喋血信,乃是江湖中百里加急的秘信。书信的密封处有鸡血加盖的印章,呈三角状,鸡血聚而不散。江湖门派之间,如非紧要大事,不得使用。韩啸成接过书信,封皮上写着‘恶来贤弟台启’。他当即撕开,只见信中写道:“贤弟别来无恙,久不晤见,甚念贤劳。兄于前日得知,北汉欲勾结虎辽,遏制大周。特遣门人,赶赴燕山,会同罗刹妖人,密谋奸恶之事。故而特请贤弟与我一同洞察奸佞,以备不测。即颂近安。愚兄寿明。癸丑年二月初十。”韩啸成阅览完毕,心中暗念:信中字迹实乃裴鹤松亲笔,如若真如他之所言,则情势万分紧急,不得延误。他唤来冷慕云,贴耳轻语:“今日我欲独自东行燕山,赶赴盟约。这两日比武夺魁之事,就交由你与大师兄一同主持。切记莫要声张,保密我的行踪!”冷慕云知道夫君必有要事,才会如此谨慎,点头回应:“你尽管放心,家中之事我一定会料理妥当。此行艰险,务必小心。至于他人的质疑,我自会应付,相信我。”韩啸成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大步流星地撤离。

    韩啸成回到北岳颠府,一面回信裴鹤松,同意赴约,即日启程。一面命令门徒,从揽秀谷牵出宝马‘血影’,喂足草料,以备燕山之行。

    行至深夜,韩啸成越过云蔚两州边界,找到一家较大的客栈,准备歇脚。客栈小二笑嘻嘻地迎了上来,彬彬有礼的问候道:“客官,您是要住店么?本店可是十里八乡最好的客栈了,不仅饭菜可口,房间优雅,而且价格公道,童叟无欺。”韩啸成把马辔递到他手中,吩咐着:“要上好的草料伺候着,银子少不了你的!”他一般说着一边拿出一两白银递给小二。小二看见白银登时语气更加恭顺,双手合拢,稳稳接住。小二接过银两后殷勤地问:“客官需要什么酒菜,小的这就给您安排,保准让您满意!”韩啸成有些疲惫,看都不看他一眼:“一会饭菜送到我的客房,我要一壶上好的代州黄酒,一碗鹅鸭炙,一份醋芹,一盘黄耆羊肉,一张胡饼,就这么多。”“对不住您,客官。我们这没有鹅鸭炙,您看要不来个蒜汁蒸猪肉,也是小店的一绝!”店小二眼神像猴一样机灵地转着。“好吧,就按照你说的上菜吧!”韩啸成缓步向客房走去。店小二望着韩啸成远去的身影,嘴里念叨着:“果然是个有钱的主顾,这马儿也是绝品,今晚就将你做了,钱财便都是我的了。马儿顺便上交给主子,以后这买卖还愁做不大吗?”他神色奸诈,猥琐不堪,右手不住地抚摸着马鬃,嘻嘻地窃笑不止。

    不一会儿,店小二端着酒菜,走上二楼,轻声敲打房门,唤道:“客官,您要的酒菜,小的给您送来啦!”“那进来吧。”韩啸成淡淡的应了一句。小二推开房门,将酒菜一一摆好,随后又客气地说:“客官,饭菜都给您放好了,请您慢用。不知小的还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一会儿我吃完后,备些热水供我泡脚,其他的事情就没了。”韩啸成一句废话都不愿多言。“好嘞,那客官您慢用,小的就不打扰您用餐了!”小二随即佝偻着身躯退出门外,不时地向客房内环视,瞥个不停。韩啸成走到桌前,用银针一一验过饭菜,并无异样。他又倒出一杯黄酒,将银针插入,银针霎时变黑。见此情景他叹道:这歹奴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且将计就计,看他要如何害我。他将黄酒泼入花盆,仅剩杯中半盏,另吃些饭菜,缓解饥饿。

    果不其然,未过一炷香的时间,店小二便再次踏上楼来。韩啸成装作大醉,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店小二走到门外,再次恭敬地唤着:“客官,给您拿的热水!”屋内没有任何回应。店小二提高了嗓音,再次呼唤,然而仍然没有回应。店小二心中大喜,不过他仍旧十分谨慎,轻轻地推开门,对着趴在桌子上的韩啸成挑眉侧目,再次呼唤。当他确认韩啸成确已晕倒后,洋洋得意地笑着说道:“我以为还得费点周折,没想到这凶贼不过尔尔。别担心,爷爷会给你来个痛快的,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说罢,抽出左袖中的短刃,朝着韩啸成的后颈,猛然刺去。韩啸成瞬间避开,一把攥住店小二的胳膊,将他伏在餐桌上。店小二哪里承受得住他的虎钳,‘哎呦’一阵尖叫,疼得他立时松开短刃,‘咣当’一声坠地。店小二疑惧地瞪着牛眼,惊呼着:“原来你没有中毒,你一直在骗我!”“雕虫小技,又怎能伤我分毫。”韩啸成厉声冷面,鄙夷地俯视着他。“‘哎呦呦哟’大侠请饶命,疼疼疼疼~疼!”店小二疼得冷汗不住地流下。“你为何要害我,谁指使你来的,速速招来!否则,哼~”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店小二尺骨已被捏碎。店小二‘呜啊~’撕心裂肺的痛号起来,整个身躯宛如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地跪在地上。“现在可以说了吗?要不我再试试你的左臂?”韩啸成威胁着,伸手欲抓店小二的左臂。“我说,我说,大侠饶我狗命,切莫跟奴才计较!”店小二浑身剧烈地颤抖着,话语犹如豆粒,一颗一颗地蹦出来。韩啸成收回右臂,眼光如炬,冰冷地凝视着他。

    “大爷,您知道蔚州境地应当是谁的地盘。我也是遵从主子的命令行事。遇到小户也就不做计较,遇到像您这样的大财主,就得昧着良心下黑手,赚些亏心钱。”店小二见韩啸成渐渐松开手臂,粗喘着回应。“我当然知道蔚州珑璁府的恶名。往日里我途径蔚州,他珑璁府怎奈我何?今日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欺负到我的头上。要是不给他们点颜色,这珑璁府岂不更加有恃无恐,祸害我武林同道?你且告知我,你的主人是谁,现在何处?”韩啸成越想越生气,瞠目怒视于他。“这这这~您就是杀了小的,小的也不敢说呀!大侠,求您高抬贵手,饶过俺的贱命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店小二分明对这位主人惧怕有加,不敢透露其身份。“再不说我就让你血溅当场!”韩啸成举起手掌对准店小二头颅,佯装拍下。店小二吃过苦头,知道韩啸成心狠手辣,言出必行。思量再三,两头都是死,能多活一刻便是一刻,因而麻溜答道:“是珑璁府五大高手之一的司马淳渊,他负责蔚州西北边界的营生,我们都是被逼无奈呀!”“哦~那他现在何处?”韩啸成追问着。“他每逢十五于本店歇脚,应该还有不到一个时辰便至此。”店小二毕恭毕敬地答道。“他是一人前来,还是多人跟随?”韩啸成接着问道。“他一般只带两个手下,蔚州境内都知道他的威名,唯恐避之不及。他武功高强,目中无人,因而从未担心会遭遇不测。”“好,那我就会一会他!”说罢,‘嘭嘭’两下,封住他的哑门穴及不容穴,店小二既不能言又不能动,只得束手待命。韩啸成合上房门,又吃了几口饭菜,转而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一个时辰后,店外马鸣萧潇,三人应声落地,大步走向店内。为首一人膀大腰圆,盛气凌人地嚷嚷着:“小杜子哪去了?怎么连个活人都特娘的没有?”忽然柜台中窜出一个伙计,陪笑道:“霸爷莫要生气,小的狗眼,没能及时接驾,该死该死!”夏侯兴霸环视一番,攥住伙计的领口,微微提起,厉声责难:“呸,你这不长眼的狗东西,下次反应再这么慢,当心你的狗头!对了,我问你平日里那个机灵鬼小杜子呢?”伙计对着夏侯兴霸眨了眨眼,指着韩啸成的房门,轻声说道:“一个时辰前,他就进去了。后来只听见他几声惨叫,然后就一直没有出来。里面那恶汉高大魁梧,面目可憎,我们都不敢~”“不敢什么,特娘的,一个个饭桶草包,遇到个硬茬屁都不敢放了。我倒要看看,还有人敢在我珑璁府境内放肆吗?今天我要是不把他剁成八段,我就不是‘罢命阎罗’!”他将伙计摔在一旁,昂首阔步走向二楼。

    他抵达门口处,一脚踹开房门,环视四周。只见小杜子跪在地上,摇晃着脑袋,欲言而不得。远处床上一虎身大汉,络腮短胡,泰然自若,静卧其间。他走上几步,一巴掌扇在小杜子脸上,怒骂着:“你这该死的奴才,有话就说,晃什么晃,搞得爷我心烦!”他见小杜子仍然挣扎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才醒悟,他是被人点了穴位。于是,他转身朝向韩啸成,叫嚣道:“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敢在这里撒野?”韩啸成依旧不予理睬,闭目养神,神态傲慢。“你找死呀!”说罢,他举起琅琊铜锏,砸向韩啸成。韩啸成身形如同鬼魅,瞬间漂移至桌前,稳稳坐下。‘噼啦’一声巨响,木床登时被拦腰截断。夏侯兴霸见一击不中,接着晃动左手,又是一击。韩啸成眼疾手快,侧身避开,纵身而起。身后木桌‘噼里啪啦’一阵杂响,皆作碎块,散落满地。韩啸成三指勾曲,卡住铜锏。夏侯兴霸拼尽全力,几番挣扎,左手铜锏竟然纹丝未动。他吃得一惊,心想:纵是掌门慕容䶮的岁寒参捭,也没有这等神力。他不再多想,右臂瞬间扬起,戳向韩啸成胸口。韩啸成右掌对准铜锏,隔空一震,夏侯兴霸右臂似被电击,颤抖不停,铜锏‘嗵隆’一声,旋即坠落。韩啸成抓住时机,侧身向内,蜷缩手臂,以肘部顿击夏侯兴霸右胸,继而又是一掌,震于其左腹,最后松开左手,连退数步。夏侯兴霸感到右侧胸骨几近断裂,左腹之内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气血奔腾,痛不可当。他佝偻身躯,右膝跪地,‘哇’地一口鲜血,顿时泄下。韩啸成狂笑一声,讥讽道:“张狂恶棍!今天我就代慕容䶮调教你一番,也让你长长记性。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夏侯兴霸抚着右胸,缓了口气,心有不甘地问道:“尊驾能否告知名讳,他日我珑璁府必定登门谢罪!”“你不必知我名讳,今日我且饶你一命,权当教训。多行不义必自毙,好自为之吧!”语尽,飞身而出。夏侯兴霸的两个手下欲要阻拦,韩啸成双掌齐发,两人随即七窍流血而亡。韩啸成嗤笑一声,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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