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白说

第一卷 失归  第十章 前尘篇之共膳

章节字数：1867  更新时间：19-09-18 1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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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君子回到住处，香附子见他一身尘土加碎枝叶，开口问道：“三师弟，你惹事了么？”

    “我没惹事啊，是事惹我了。”使君子换下衣服，攀到床上。

    “看他那样子，估计又是犯了病非要跟进哪家的门，被人打出来了。”圣知子瞥他一眼道。

    “今天这事实在怪不得我好么？我不过就是跟着那小白君走了一段，就莫名其妙被他打进了结界里，什么人啊。”使君子嚷道。

    “你为何又要去招惹那小白君，人家是真君子，见到你这种言行无状、尾随欲行不轨的，要我我也打。”圣知子一脸嫌弃道。

    “我那还没行不轨呢…那路也不是他家的，我就不能走么？哎，我与你说不清。”使君子不再和圣知子斗嘴，倒头就睡。

    其他三子向来不多管他，一夜无梦。

    第二日一早，师兄香附子就叩门召齐了众弟子。“方才东舜来人告知，因为此次流青会规模空前，东舜的人手不够，没办法像以前一样将吃食送到每家院中。所以今日起，我们要一齐去明水堂用膳。”香附子细细叮嘱，“用膳时，各派子弟俱在，你们多注意言表，切不可让人看轻了北恒。”说罢，深深盯了几眼使君子。

    “是。”使君子跟其他弟子一起，毕恭毕敬地答道。使君子虽然任性了些，但他明白，因为北恒尚武，做事不拘小节，常常被人笑作武夫。但这流青会毕竟是各派俱在的大场面，平时被人当作谈资就罢了，这时可千万不能丢人。

    午膳时分，使君子走到明水堂，里面已几乎坐满了人。各派门主是在别处单独用膳，所以明水堂几乎都是少年弟子，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使君子眼珠一转，就看到陌白及和南陌弟子聚在边角一隅，坐落有序，安静井然。“哼呵，想看我出丑是吧，你等着。”使君子和同门打了个招呼，端了个碗就向陌白及走去。

    因此次来人众多，东舜用了长长的木条凳，一条凳子能坐四人。陌白及和一位年长一些的男子，坐在一起。

    “白及兄，睡得还好嘛？”使君子满脸堆笑，不待陌白及反应，就将一只腿跨于陌白及和那位同坐中间，然后顺势大刺刺地坐下。

    “白及，这位是？”那位年长一些的男子面色不变，不怒不惊地发问，声音浑厚，神态温和，眉宇间有经事的沧桑。

    “北恒使君子，见过大白君。”使君子见到金色剑穗，心下明白是陌白时也赶了过来，忙抢着出声，颔首拱手，姿态做得极好。

    “幸会幸会，既是白及的朋友，就一起吃饭吧。”陌白时出山多年，经事不少，又见使君子是名门正派子弟，也不再在意他言行无状。

    “我与他并……”见陌白及冷冷就要开口，使君子连忙提高音量压过，“秉烛夜谈，哎对对对，你与我，秉烛夜谈，结伴夜游，相见恨晚。”

    “原来师兄晚归是因为结识了好友。”一个一脸稚气的弟子向陌白及投来友好的目光。是个小弟子陌九说。

    又是个极好看的人，南陌真是出美人啊。使君子看着陌九说的清秀面庞，报以痴怔，不，报以温暖和煦的笑容。

    陌白时看他们一派少年姿态，脸有笑意，“白及，相逢即是缘，别忘了南陌待客之道。”

    南陌因为重修艺养性，常被人诟病故作姿态，与人相交不够大气。陌白及许是想到了这点，就将话默默压下，只静静用膳。

    使君子也吃着饭，余光锁着陌白及，盘算着怎么扳回一局。

    前面便说过东舜待客周到，这餐食也丰富。鸡鸭鱼兽肉食齐全，素食也是百变花样。只见陌白时将面前的内脏和血食夹入陌白及碗中，动作自然，似乎是常年的习惯。陌白及碗里肉动了少许，下水倒是都吃完了。

    使君子看了暗暗咂舌，‘这小白君看着清清淡淡，没想到口味这么重啊。’他眼神在陌白及身上游移，陌白及似乎习惯了他的注视，不再搭理。使君子的目光渐渐凝聚在陌白及腰间的竹筒上，玩心又起。“你这筒一直带着，是什么好东西呀，给我也喝一点呗。”说着，使君子出手如风，一把抢下竹筒，开盖就往嘴里倒。

    陌白及眸色一凝，劈手上前，一掌毫不客气地往使君子面前招呼。使君子忙向后一仰，常年习武的腰肢敏捷轻巧，躲过一掌，右手持筒，左手出指，向陌白及肘部点去。陌白及掌风改道架住使君子攻势，一只脚直直扫向使君子腿骨。使君子再坐不住，只得翻滚落地，像只灵巧的猫一样窝于桌子底下。

    陌白及自是不会也去钻桌底，出声道：“你，还给我。”脸上看不出怒意，只望向使君子的深色眸子透出威压之意，周身的温度一下子冷了几分。

    不过使君子早已喝了一口，眼神一闪，“不就是水嘛，那么小气干嘛。”他嬉皮笑脸地将筒还给陌白及。低头复又抿了抿嘴里的水气，果然不是单纯的水，不像是药草，只淡淡的米麸粉或者小麦粉的味道，这是什么怪癖，也不好喝啊。

    陌白及捏着水筒，望着使君子的眸色更深。使君子却也不怕，钻出桌子，落座时身子往陌白时那边挨了挨，眉梢轻扬，嘴角带着得逞的笑。

    陌白时看了这出，只是笑笑，径自自己吃饭。南陌其他弟子们皆是都一脸惊色，却也不敢多加言语。

    用完膳，下午，就要开流青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