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彤霞久绝飞琼字,人在谁边  【拾陆】

章节字数:3769  更新时间:10-03-09 2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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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疼啊!!”中午时分,被灌醉的阿七终于“苏醒”过来,张口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塔娜,水……头疼!”

    塔娜掀起帘子进来,责怪的端了一碗浓茶递给阿七:“让你喝那么多,虽然说咱们这里比东土是能喝多了,可是你一个女娃子喝成那样,我只不过是去看了看苏米娅,回来后就听说你喝醉了,被长生给抱了回来……看,我就知道你今天肯定头疼!快把这个给喝了!解酒。”

    阿七也不顾跟塔娜辩,端过碗就喝了下去,“噗……”才刚入口,阿七就给一口喷了出来。

    “哎哟我的祖宗!你这是干嘛?”塔娜躲不开,被喷得一身都是。

    “这这……也太苦了一点啊?”阿七呸呸呸了好几声,皱着眉头看着塔娜,自己昨天晚上喝醉了之后的事情,到是真的一点儿也记不得了,只知道现下她的太阳穴一直在突突的跳着,疼着。

    “喝了那么多,昨天晚上还不安分,带回来后还一个劲的吐,可把长生给整坏了!你啊!”塔娜责怪似的点了点阿七的额头,然后将醒酒茶塞到她的手里,命令地形式对着阿七说:“喝了它,不然头可是要一直疼的!”

    阿七苦瓜似的看了看塔娜,再看了看手中的茶,一副壮士断腕的表情,一仰脖,咕噜咕噜给喝了。

    “塔娜,塔娜,水……快给我水!”

    一碗水递到正在呼天抢地地某人面前,阿七抓过碗就喝了下去,半晌才吐着舌头睁开眼睛说:“这真不是人喝的……呃,长生?”阿七看清眼前接过她手中的碗的长生,尴尬的抓了抓头,然后硬扯出个笑脸,“早,……早啊!哈哈,你那么早起来啊!”

    长生温柔一笑,以手指指外头,示意阿七其实已经是中午了。

    “呃,我睡了那么久吗?呵呵……昨天喝多了喝多了。”尴尬的傻笑。

    塔娜笑着摇摇头,“是啊,是喝多了,喝到还没嫁进来就给长生添那么多麻烦事儿,害得他一晚上都没睡好,一直担心你。你说你们两个孩子,什么时候定下的婚约,连我这个做娘的都不知道,还是别人告诉我的呢!你们啊,还害羞呢!我真是太高兴了。”塔娜转身对着长生继续说道:“我也挺喜欢七丫头了,而且……她跟你爹是同乡的呢!一会我要去给你爹上柱香,让他也高兴高兴,我们的长生要成亲了!呵呵呵……”

    由于苏锐之的关系,塔娜很多习惯都开始接近中土那一带的。

    阿七的头又开始疼了……原来,喝醉了也不能逃脱那个什么破婚约的事吗?

    “我说塔娜啊……那个,你就不怕我其实是个坏人吗?我是莫名其妙出现的啊,虽然我现在失去记忆了,可是说不定我是个十恶不赦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呢?!”

    “呵……”这回是长生笑了,他虽然不会说话,但是能够发出几个声,长生眨了眨眼睛,那样的双色瞳的光芒刺到阿七心里,‘女魔头?阿七?’

    阿七明显感觉到长生在取笑她,鼓起嘴巴,不满意地说:“怎么?我怎么不能是那个什么叱诧风云的人物啊?说不定还是哪国的公主来着!”

    长生笑的更加夸张,虽然没办法发出更多的声音,但是脸上止不住的笑意还是感染了阿七,她也不顾自己说了让人发笑的话,跟着长生傻笑。

    长生好不容易止住了笑,看了看塔娜。不愧是母子,塔娜早明白长生的意思,上前一步,拉住阿七的手,塔娜虽然常年辛苦劳作,但是依旧掩盖不住那般的风情,阿七一时看痴了。

    “我和长生,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但是我也希望这个儿子能够成立室,也希望能够抱到孙子。可是我也不会随随便便就要长生去娶个骄横的姑娘回来,当然,我不是意指苏米娅,那个丫头也很好,对长生也很好。可是,长生好像一直把她当作妹妹,我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感情这回事,我希望是由他自己做主。他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小就失去了父亲,又是混血,虽然那孩子不说,但我知道,小时候的他经常被人欺负,被人取笑让他滚回东土,不许呆在北陆……”

    长生默默地收拾了桌上的东西,然后走到塔娜的身旁,半跪在地上,握住了塔娜的另外一只手。塔娜按了按他,强忍住泪水,继续说:“我都看在眼里,有好几次,这个孩子常常天黑了才回来,一回来就躲在被窝里不肯让我看,有一次我硬把他拖出来,才看到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那是被别的孩子打的!我很伤心,可是又能怎么样呢?我只是个女人,我只能抱着他哭,哭我这个母亲没用。而长生,那样小的长生却反抱着我,好像在安慰我没事,好像在告诉我一切都会过去。之后,由于卡什儿顾念和我从小长大的情分,在很多事上帮了我们娘俩,我很感谢他。而长生,也不知道在哪里找到了个师傅,也不告诉人家住哪,说是那个师傅不让他说,教授他识字武功……看着他平安长大,我很欣慰。”

    阿七吃惊地听完塔娜叙诉长生的事,才发现这个男人其实不如表面那么开心,在他的童年,居然又那么悲惨的事。就因为混血,就因为不是纯血……从小就被人欺负。阿七眼神复杂地看着长生,只见长生面无表情地握着母亲的手,感觉到阿七在看他,抬头与她对视。她第一次从他的眼里看到忧伤以及难过,她知道,那段记忆对他来说,是个不堪回首的回忆。

    “后来,……在后来我们也就这么过来了,我也一度以为长生会找不到媳妇,呵呵……”塔娜笑了起来,抽出手抹了抹了眼泪,“那个孩子的性格有些腼腆,但是骨子里却硬的很,很像他的父亲。感情的事我也从来没教过他,可是那天,他把你带回来了。在这些日子里,我觉得他比以前要开心多了,笑容也多了,事事也是想到你,我就猜测这个孩子是不是喜欢上你了。而我也打心里喜欢你这个丫头,你像极了锐之,温柔细腻却不失热情,不像草原上的女娃子们那般开放,看着你和长生在一起,我总想起当年的自己和锐之。所以,我认为你是个好人,要是长生有个命,能娶到你那是何等的有幸。可是,我不确定你会不会看上我们家这个傻儿子,所以我也不敢多说,……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你和长生早已定亲的消息,我还不敢相信,呵呵……想不到居然是真的。”

    “呃……那个……”什么?就因为自己的感觉跟苏锐之相像,就认定自己是个好人……这是什么逻辑?自己是不是个好人,就连阿七自己都不清楚。记忆没了,她感觉自己不是个完整的人,就算长生多么可怜,就算她也觉得他是个好人,就算自己心里可能有着他一点影子,但是……自己难道就甘愿这样终老一生吗?什么都不清楚:自己是谁?父母是谁?祖籍是哪?什么都不清楚,难道就在这草原上放牧一生?不去弄清楚自己的身世吗?况且……阿七的心里还是有抵触就这样嫁给别人,虽然不明白为什么。

    “塔娜……我”阿七下定决心,还是要把事情说清楚,自己是开玩笑才亲了长生的,看看这事能不能先放一放。只是……阿七担心说了后,塔娜和长生会很失望,她感觉的出来,塔娜和长生真的对自己很好。

    塔娜歪着头,询问阿七想要说什么。

    好吧!豁出去了!

    阿七刚要开口,却被长生劫去。长生按住母亲的手,轻轻摇了摇头,‘我与阿七的婚事……可能要作罢了。’

    塔娜和阿七都看懂了意思,皆是一愣。

    “什么?长生你这是什么意思?”塔娜有些气急,甩开儿子的手:“亏七丫头能够不嫌弃我们家,与你定了婚约,你怎么说作罢作罢了?你说,你到底怎么了?你是娘生的,娘明白你的意思,你是喜欢七丫头的,到底怎么回事?”塔娜看了看长生,再看看阿七,三人尴尬的对望。

    ‘没什么意思……只是婚事作罢而已。’长生用手语比划着,然后将头转开,不再看他们。

    塔娜一个箭步冲过去搬过长生的肩膀,怒气冲冲地朝他吼道:“长生,婚姻之事不是儿戏,岂能容你说罢就罢?你这样让七丫头怎么在部落里呆下去?人家会怎么看待她?说她被你抛弃的人?”

    长生一愣,自己到是没想到这成。他经过昨天,明白了阿七那天只是一时兴起,觉得好玩才亲了自己。并不知道自己的部落有这种定婚约的规定。他也明白了阿七其实并不想嫁给自己,虽然自己喜欢她,可是他不能那么自私,与其要她那么苦恼,不如自己来做个坏人。可是……他没想到塔娜说的那成。长生苦恼地看了阿七一眼,再次低下了头,‘那要怎么办呐?’

    阿七读懂了他的意思,心里不禁趟过一股暖流。那个心细的男人,是为了自己啊!为了不让自己苦恼而先开了口。……那么,自己是不是还要这么自私下去呢?

    她甩了甩头,深吸一口气,下了床拉过塔娜的手,在拉过长生的手。长生感受到阿七手心的细腻,滑滑的,让他不愿放开。

    “塔娜,你听长生说完嘛,真是的!还是我来说明白吧,他的意思是说,我现在记忆还没有恢复,所以我们的婚事先放一放,等以后再说,在这段日子里先以找回我的记忆为主,其他的以后再说。”

    ……罢了,先将事情缓一缓吧。

    塔娜的脸色缓和下来,不过还是试探地问了问:“可是,这两件事并不会碍着啊,你们俩可以先成了亲,再一起努力去寻找你的身世啊?两个人的力量也大些……”

    长生横身在阿七面前,用手语告诉母亲:‘娘,您就挺阿七的话吧。毕竟她失去了记忆,心里总有介怀,等事情都解决了,在好好的折日子,行吗?’

    塔娜看了看长生,又看了看阿七,最后叹了口气,说:“好吧,反正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我不好插口。”

    “谢谢你,塔娜。”阿七真挚地说道。

    塔娜摸了摸她的头,微笑地说:“反正是我的儿媳妇,只不过是迟些喝你这杯媳妇茶,有什么好谢不谢的,我还得去跟大伙说说呢,说你们的婚事得推迟了,对了!也让大伙帮你一起去调查调查,这样也好快些解决,大伙可是也急着要喝你们的喜酒呢!”塔娜笑呵呵地出去了,留下阿七和长生在帐篷里,尴尬。

    “呃……那个,长生……”阿七只好打破沉默。

    长生用食指轻抵阿七的唇,微笑地示意她什么都不用说,然后放下手,微笑地告诉她:“不用说什么,我明白的,可是我会等你的。’

    眼泪满溢出阿七的眼眶,长生轻轻擦拭她的泪,心疼的表情让阿七更难过,“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因为……喜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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