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4338 更新时间：19-11-30 23:49
第八章欲壑难填颠倒黑白上篇
小红坐在方厅里沙发上看电视，忽然起身走到洗衣服的尹环身旁：“妈啊，我看电视怎么看不下去呢……总想起昨晚做梦老师和同学都骂我是‘潜伏’到二班的‘奸细’……”
尹环转过脸：“老师和同学凭什么骂你？再说梦里的和现实都是相反的！”
小红摇了下头：“那今天上午到校虽然没人骂我，可我觉得林老师和有些同学瞅我的眼神，好象和以前不一样了……很冷淡，不愿意和我说话……”
尹环直起身皱了下眉头：“我让你办的几件事，你不是说没人看见吗？那个‘王快嘴儿’也不会把你说出去吗……那怎么都冷淡你？”
小红嘟起小嘴：“是没人看见啊……我还给‘王快嘴儿‘’一支碳素笔，她保证不说出去……”
尹环沉思了下：“是小荆不愿意接受你这个亲姐，鼓动同学们不理你吧？”
小红：“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鼓动的……可她在班里人缘好！”
尹环眯起眼睛：“没什么了不起的……小红，以后你只要能和你亲爸在一起，他能给你辅导把学习成绩提高上去，谁不理你也没关系……没事，看电视去吧！”
小红仰起脸：“妈，你写的那些信……真能起到让我亲爸、快一点认我、的作用啊？”
尹环：“当然有这个作用，你以后就明白了……”
清婉手把着半开的单元门，对身旁的小荆嘱咐着：“……妈妈现在去单位工作，还得请假明天上午给你开家长会。你自己上楼回家，写完今天的寒假作业再看电视……进去吧！”
小荆恋恋不舍地：“嗯……知道啦……妈妈，拜拜……”她边倒退着走进单元门，边摆着手。
清婉也摆着手：“拜拜！”看着小荆走进单元门她才转身离去，双眼又潮湿起来。
办公桌后的杨策将一沓技术资料，递给桌前站着的一位戴眼镜的中年人：“张工，这任务交给你比交给那些年轻人，我可放心多了……回去抓紧设计吧！”
张工：“你放心吧，科长……嗳，科长，这回公司给少数干部调换住房有您吧？”
杨策：“可能吧……怎么……”
张工：“科长，咱们公司最后一次分房时分给我的是一室半……现在基本上己经没有单位分房子了，这次调房后可能也不会有下次了……我想求科长和公司领导说说，这次给少数贡献大的干部调换房子后，把您原来住的两室一厅，调换给我行不行？”
杨策：“哦……行，我和领导说说，你这两年工作成绩也不错……”
这时，办公桌上固定电话的铃声响起来：“嘟，嘟……”
张工谦恭地：“科长，那就拜托了……到时候我好好谢谢您……您忙吧！”
杨策：“不用谢，你去忙吧……我接个电话！”他见张工点了下头朝门外走，就抓起话筒举到耳边：“喂……”话筒里响起尹环的声音：“……大策，是我……”杨策对着话筒问道：“哦，有事啊？”话筒里传出尹环的话音：“……嗯，也没啥事，就是想让你下班到我这儿吃晚饭，我买了条活鲤鱼……“杨策继续通话:“……今晚不行，我下班得回去给小荆做饭，她一个人在家……”尹环退而求其次的话语从话筒里传虫来：“……你把她也带过来一起吃顿饭呗……”杨策面对话筒摇摇头:“……现在她不可能去你家，她妈刚走，还在生我气呢……”话筒里尹环依然坚持自己的意思：“……那、你吃完晚饭……或者等她睡觉后，你来呀？嗳……你不想我吗……我、可是非常想你了……“杨策对着话筒犹豫了下：“……嗯……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好吧……先这样，好了.....”
在一辆停靠在公交站台的公交汽车旁，都在朝车后面路上张望的二十多人中，清婉走出人群来到开着的车前门外，向里面驾驶座上弯着腰检查什么的司机问道；“师傅，什么时候能修好车啊？”
司机头也没抬：“说不准啊，你们就等后车吧……不再收车钱……”
清婉绕到车头前侧，见一辆出租车开过来忙迎上前招手。这时，一个十六岁左右嘴角略微上翘的男孩子在她前面也朝出租车招手。那司机将车停在男孩子和她之间，摇下前车门玻璃，问他和她都上哪。待听完他俩去什么地方后，司机朝里面招手：“都上来吧，顺路！”这声音是同小荆一起救人的高洪发出的。
清婉和那男孩分别拉开各自身前的前后车门上车，出租车起车而去。
高洪驾车行驶在街道上，车上的对讲机里传出一位女士的话音：“……包车司机请注意，凡宏达出租汽车公司的包车司机请注意：明天早八点到公司开会……望周知、望周知……6891号车主请注意，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这时，高洪拿起一只话筒举到下颏处：“我是6891号，有事请讲……”对讲机里传出一位女士的话音：“你是6891号包车司机高洪吗？”高洪面向对讲机：“我是6891号高洪，有事请讲……”对讲机里那女士的话音：“……我是公司宣传科，明天早八点开见义勇为表彰大会，公司和被救助者家属要授予你荣誉证书、锦旗和奖金，你要准备一下发言……”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清婉和坐在后排座上的那个少年，都用钦佩的目光瞅着出租车司机高洪。
尹环家大卧室里，一手端着烟灰缸，一手指间夹着点燃的香烟半倚半坐在床头上的尹环，微睁着双眼想着心事。
小红手握**走进大卧室：“老妈，你咋还不做鱼啊，我亲爸不是来吗？”尹环吸了口烟，瞅了眼小红，拉长了语调：“他、说、不、来、啦……”
小红：“你不是说他最爱吃你做的浇汁鲤鱼吗？怎么不来呢？”
尹环：“他说下班得回家给小荆做饭……”
小红噘起嘴：“小荆是他女儿……我不也是他女儿吗？我不用他给我做饭，来陪我吃饭都不愿意……哼！”
尹环瞪起眼睛：“你说什么？我警告你，小红，你现在说点怪话也就算了，以后不管有没有他在，都不许说怪话……在他面前你必须得乖，得让他喜欢你……”
清婉踏上公司办公楼门前台阶，不经意间侧下脸，发现和她同车来的那个嘴角上翘的大男孩，在她身后侧也奔公司办公楼门而来。
躺在医院病床上打点滴的惠珍和坐在床边的清林有气无力地说着话：“……人家感谢小荆的钱……你给姐……拿去还了吗……”
清林：“唉，多亏人家放下钱就走了……不然，你突然病情严重，大夫说马上手术，怎么办……”
惠珍：“咱们……存在医院……的钱不够……吗？”
清林：“给你用的都是进口药，咱家和姐给的钱在医院已没剩多少哪够啊……”
惠珍：“那……刘、刘伟家的钱……给我手术了……咋还人家啊？”
清林：“姐说不用咱管……我知道，她只能是拿离婚后准备买房子的钱去还人家……那点钱本来买房子就不够……小荆她爸当时说，差的那小部分钱他到单位去借，但现在，买房差的钱可就更多了……”
惠珍：“那，那咋办呢……都怪我，我这病……”
清林：“你就别想那么多了，要怪就怪你老公没能耐……连老婆治病钱都得拖累姐姐……姐买不上房子，就先住咱家呗，反正两间卧室……”
在一条办公楼走廊里，清婉走到一间门侧挂有“科长室”标牌的门前，举起手正欲敲门，却听到里面语调很高的说话声——（那少年的画外音）：“……你是我亲爸吗？现在当父母的哪有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去国外学习的，可你为啥不支持我去呢……你又不是没钱，你出书的稿费也不给我妈，这回我妈找好了关系，你就拿钱还不行啊……”
科长办公室里传出郑科长的话音：“……你小点声不行吗，我让你晚上回家再说，你要现在就拿钱？干嘛这么急……大刚，你应该知道，我在这个世上，除了你和你妈，我没别的亲人了，你要去美国，你妈能不去照顾你么，你们就忍心把我这老头子一个人扔下……”
清婉听到这，转身离开门口沿走廊轻步而去。可没等她走出多远，就听身后“咣”的一声门响，她转回身，只见那个和自己同车而来的嘴角略微上翘的大男孩，从郑科长办公室，满脸怨怼，脚步“嗵嗵”地走出来。她转过身侧步沿走廊边继续慢步走着，边心中想：难怪这个大男孩觉得有点象谁，原来是郑科长的儿子，长得真象郑科长那年轻的媳妇，尤其是有点上翘的嘴角，男孩象妈，女孩象爸……小荆长得比较象杨策，可小红怎么不象呢……郑科长儿子大刚从身边过去的“嗵嗵”脚步声，打断了她的联想。
杨策从大卧室里走出来抬头看了眼挂在方厅墙上的挂钟，走到坐在沙发上拿着**看电视不断换台的小荆身旁：“小荆，九点了，还不睡觉啊”
小荆目光仍旧盯着快速切换画面的电视屏幕：“噢，马上睡！”说完，她把**放在茶几上，起身朝卫生间走去。
杨策坐到沙发上拿起茶几桌上**，先把音量调低，又调了下台就看起来。卫生间里刷牙，洗脸和放水声过后，小荆走出来。
杨策：“小荆，明天开家长会，你妈单位离学校远，还是我去吧？！”
小荆：“我和我妈都定好了，她上午请假不上班，从我舅家直接去……”
杨策：“那好……你睡觉去吧！”
小荆：“爸，晚安！”说着就朝小卧室走去。
杨策的“晚安”声还未落音，大卧室里就传出手机短信的“嘚、嘚”提示音。
他走进卧室拿出手机又坐回沙发上看短信，只见上面写着——孩子还没睡吗？快来呀！他摁了下键子，把手机放到身旁沙发上。
已经走进小卧室的小荆，又探出头：“爸，这么晚谁来的短信啊？”
杨策：“哦……垃圾信息……什么互动短信……”
小荆：“噢，那你可别回话，可能是套取手机费！”说完她缩回头关上了门。
尹环穿着坦露乳沟的睡衣来回踱步。她一会儿看看墙上时针指向九点半的挂钟，一会儿走到小卧室门口听听里面传出小红轻微的鼾声，一会儿又走到房门口拉开里边门探头到外门缝隙处听听门外声音。她又走了一个来回后，目光焦急地再看了眼挂钟，就又走到房门口倾听。这时她分分秒秒渴念、热望的人的脚步声，终于在房门外“嚓、嚓”地响起来。她抬手理了理头发，侧脸耳贴外门缝。待脚步声已到门口，她“咔”地拉开门锁，退后一步。房门从外面拉开，杨策走进来。
房门刚关上，尹环就双手搂住杨策的脖子，把嘴唇压在他的嘴唇上热吻起来。她边深吻着他边往后退，一直亲吻着退进大卧室门里，用她的脚将门关上……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依稀洒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的清婉的脸和身上。她睁着眼睛辗转反侧了一会儿，便索性从棉被里伸出穿着线衣的手臂，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拿起台灯旁一迭报纸看起来。
夜色中，杨策家方厅里，随着小卧室的灯光骤然亮起透出门上玻璃，小荆揉着双眼穿着线衣裤走出门。灯光从开着的门里泻出来，她快步走到大卧室门外：“爸，我做梦你撇下我走了……”门里毫无动静。她边喊“爸”边推开门，发现床上好象真没人。她摁亮门旁吊灯开关，灯光下，室内各处都空空如也。她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赶紧跑到房门旁，一看鞋架和衣架，她爸的鞋和外衣都不见了。她哭着跑到茶几桌旁拿起固定电话的话筒，另一只手摁号键，很快接通，却是电脑提示音——“您拨的电话已关机……”她举着话筒，噙着泪水怔在那里。
喘着粗气的杨策躺在床上，一只胳膊被侧身面向他躺着的尹环枕着。她从被里伸出白皙的手臂抚在他脸颊上，深情地望着他：“你，好吗？”
他也侧过脸：“好……你呢？”
她把脸贴在他脸上，闭上长睫毛的眼睛，柔情似水地：“好，好得我……都快受不了啦……我想、想和你天天在一起……”
他微笑道：“我明白……我一会儿得回去，小荆从来没整宿一个人在家……”
她搂紧了他撅起嘴：“我不让你走……她睡着了一个人在家怕啥？好容易盼你来了，一宿都不愿意陪我……”
Copyright 2023 www.lcread.com All Rithts Reserved 版权所有，未经许可不得擅自转载本站内容。
请所有作者发布作品时务必遵守国家互联网信息管理办法规定，我们拒绝任何反动、影射政治、黄色、暴力、破坏社会和谐的内容，读者如果发现相关内容，请举报，连城将立刻删除！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如果因此产生任何法律纠纷或者问题，连城不承担任何法律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