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009 更新时间:19-12-12 01:38
李小强打开门,赵乾林就坐在办公室里面,目光呆滞双目无光地望着前方,李小强还是第一次看见赵乾林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之前赵乾林在他面前失态,还是在他女儿的病房,这个硬汉似乎什么都不会令他低下他那充满骄傲的头颅,除了他的女儿。
他的女儿就是他的弱点,他的温柔乡。
“在想你的女儿?”李小强慢慢走到赵乾林的身边,在他身边顺手拿了一个椅子,坐在了他身边。
赵乾林没有说话,只是苦涩地笑笑,喊了句,“强哥好。”
“如果你想去看你女儿,你不用在这里坐班的,现在人不是多了吗,你可以找其他兄弟帮你替一下班。”
公司总不可能没有人在,一般都是许燕在公司里坐班,但是今天许燕和自己去办事情了,赵乾林就顺便替了下许燕的班。
“没有,不是的。”赵乾林叹了口气,随后垂下脑袋,双手交叠压在膝盖上,看着地面,说,“我在想她妈。”
李小强没有想到赵乾林会说起这件事,只能先是安静一会儿整理一下措辞,开口,“你的妻子?”
“嗯。”赵乾林轻声地说。
“她……是在老家吗?”
李小强想,如果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的话,那赵乾林的妻子应该是在老家,而赵乾林则是带着自己的女儿来大城市,一边赚钱,一边帮女儿治病吧。
毕竟在大城市,多一个人就是多一份开销。
“哈哈……”赵乾林笑了笑,但却丝毫没有笑意,反而令人心里发酸。
“她啊,她死了,明明是那么好的人……”
李小强听着赵乾林这一声叹息般的话语,心下一颤。
“她……死了?”李小强满脸震惊,随即严肃地拍了拍赵乾林的肩膀,“乾林,你和我说,你知道之前的药厂假药事件吗?”
赵乾林浑身猛地一颤,抬头对上李小强的视线,目眦欲裂,眼眶周围已经红得想被滚热的铁水烫过似的,就那样通红地看着他。
带着点不甘心的委屈和无法释怀的愤怒。
已经不用说再多,李小强已经知道事情是什么样子的了,说得越多,无疑就是在逼着赵乾林把自己那曾经的伤口扒开给他看。
虽然,从他的反应上来看,这伤口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好,还在狰狞地往外渗着血。
“她是个很好的女孩。”赵乾林将自己埋在手掌里,哽咽着说。
“我从高中就开始当兵入伍了,可是她却一直在等我。”赵乾林喘了口气,接着说,“像我们这种人,说好听点是为国捐躯,说难听点就是什么都不会,但是她一点都不嫌弃我。”
李小强听着那人喑哑的嗓子,心里闷闷的。
“我一年才能回一次家,也就过年那几天,年轻的时候混账,有一年和军队里的人闹了事情起争执动手了,被留下来没回得去。”
赵乾林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最后似乎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把话语从胸里挤出来。
“我被军队关起来,没有和她联系说我没回去,她那晚上就疯了似的到处找我。”
李小强看着赵乾林那微微耸动的肩膀,刚想说几句安慰话,但是伸向他肩膀的手却在半空停下。
或许他只是想要说出来,就让他倾泻一些情绪吧,闷在心里不短时间了吧。
“听别人说,那晚她挨家挨户地敲门,因为我很爱喝酒,所以她想,我可能没忍住喝酒喝多了,不小心走到别人家里去了。”
“最后,她敲完了所有人的门,担忧不减反增,就只能害怕地村口守着我。”
赵乾林自己说着,说着说着变涕为笑,抬头看着李小强,“你说,她是不是很傻,那么冷的天。”
李小强看着赵乾林眼里的柔水,才知道原来,被一个人全心全意爱着会让一个如此刚硬的男人变得这么柔情似水,眼里满是暖意。
“再后来,我就戒掉了酒和随便乱打架的坏习惯,因为有人会担心。”
赵乾林说到这里,又垂下了脑袋。
“没关系的,这不是你的错。”
李小强知道赵乾林在想什么,他总是把那些错误都揽在自己的身上,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妻子。
“我还记得那天,我们刚从医院出来,她开心地扑上来,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我的身上,紧紧勾住我的脖子。”
赵乾林仿佛没有听到李小强的话,笑着说,语气就像是一位父亲在给自己的孩子讲美好的税前童话故事,“她那个时候开心坏了,我看到她那样,心情也开始轻飘飘,我就托着她的屁股抱着她转了起来。”
李小强已经知道后面发生什么事情了,想必这个时候就是妻子知道自己怀孕了。
“她一直都想给我生个男孩,不然的话总觉得对不起我。”赵乾林自嘲地笑了笑,“其实,真正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
“我能遇见她这样好的女孩,就已经要对她说对不起了吧。”
李小强站起身,走到了赵乾林的面前。
“乾林。”李小强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和赵乾林说话,赵乾林疑惑地抬起了头。
可还没当他看清眼前的事物的时候,他就已经一阵天旋地转,被李小强拽着领子狠狠地摁在了墙面上,后背抵上坚硬的墙壁,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李小倩面上冷漠,眼底藏着的却是满满的怒气。
“……什么?”赵乾林微眯着眼,迷茫地看着李小强,眼里的泪光星星点点沾在眼角。
“你这样是在看不起自己,还是在看不起你的妻子,”李小强说,“她是自己选了你,你也没有哪里做的不好的地方,这一切不是她的错,更不是你的错。”
赵乾林这样的想法是不可以的,李小强也不允许自己的身边有弱者。
“你在这里自怨自艾什么,就像悲情剧里的女主。”李小强冷漠地看着赵乾林,“你听好了,我只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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