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名流派之禄马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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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妖狐狸的险途

章节字数:3870  更新时间:21-04-25 1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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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狐狸,本名金司晨,南盟烛龙门旗下武功一流的女刺客,容貌妖冶,擅以狐眼勾人,一口凤响风靡武林,行走江湖施展媚术无往不利。

    执行任务中色诱对手卫笙歌,不意竟踢到铁板一块,不仅对方心如止水不动如山,还把持不住自己将情意给搭了进去,故意纵放,以待下回。

    重逢厮杀时,引诱卫笙歌与她一战芦花谷,以早先布下的迷魂阵将之困住四月有余,卫笙歌凡心不动则已,一旦情愫萌生,便许下一生一世,不许妖狐狸离开他半步。惯于玩弄男人于股掌之间的金司晨活活身陷铁汉柔情漩涡,越陷越深,不可自拔,后为他诞下一名私生子。

    此事终究隐瞒不了,数年后东窗事发,震惊江湖界。

    一边施以严厉鞭刑惩罚:“卫笙歌,你是我们的榜样,太让大家失望了!”

    另一边则下达最后通牒:“金司晨,你确定你要反了?我只给妳最后一次机会,……杀了他不够痛快,此番灭门计划……由妳带头。”

    终于敌不过立场相左残酷的现实,选择与卫笙歌大杀一场,两败俱伤,双双于两人曾经相爱的地点芦花谷同归于尽。

    原以为那不该出生的孩儿也在彼此的刀下惨遭杀灭,就在武林一片唏嘘议论中,冷骨剑心趁着四下无人,悄悄将那名躲在谷底浑身肮脏的小儿搂在怀里,轻抚安慰说:“没事了,没事了,你先躲好,过几日听阿兄我叫唤,你再出来。”

    ***

    灯下,问那纯稚无染的孩童:“卫笙歌是你父亲?”

    “是!”

    印堂一片光洁,眉梢飞扬,写一个情义有多艰难,少童尚且不明。

    一举一动皆展现了大鹏展翅的英气,看不出是否承袭了那一代高人冷漠刚正性格,一口甚浓的鼻音张口听来甚是撒娇可爱,容貌清妍,武骨精奇,寄养在大白寺多年,时年刚满十二,身量已比其他孩童高出一颗头,一听到阿爹的名字,立刻点头如捣蒜。

    大白寺住持连忙伸手遮住他的口鼻,“不对,不对,你又忘了,任谁问,你都只能回答不是。”

    拉到禁室,令他提高裤管,拿起藤条便使劲朝他小腿肚狠狠一抽,咻,留下痕迹。

    小脸微皱,甚是不服气。

    为何我不能认阿爹?

    为何我不能认阿娘?

    为何我不能认那个常常来看我的阿兄?

    “师父,你教大家不能说谎,为什么我说实话反而要受罚?”

    “你和他们不一样,教你这么久了,说谎还学不会,打你,是让你牢牢记住。”

    抽了一晚上的藤条,近乎千下有吧,那少童嘤嘤哭着,不断失神念道:“我不认爹,我不认娘,我不认师父,我不认阿兄,我不认观音,我不认云公子,我谁都不认,……,谁都不认,……呜,……。”

    藤条碎了满室,一片死寂,力气没了,连哽咽声也不闻。

    是谁将这孩童从芦花谷带过来此,还千万交代绝对不能让他下山。

    一旦下山,必有灾祸随身。

    那名委托人经常背着众人在黑夜中潜入大白寺,那日他来的时间比往常早,身后还带了一位铸剑师,在向晚的钟声下交付住持,再度恳请:“京洛第一剑客的卫笙歌,名声被那罪女妖狐狸污蔑得一败涂地。此子无辜,吾不忍杀之,这是他父母的遗物,若要留置身边,盼他重铸。”

    两口剑,一剑镂刻阿爹的挚爱“惊叹”,一剑撰写着阿娘的骄傲“凤响”。

    双剑殒落,为避祸,在寺院后方烧起柴火,少年的手被那铸剑师紧紧握住,挥汗如雨,敲下重锤,熊熊烈焰照得少年满脸通红,软铁烧融一体,再铸新剑,特意抹去所有记忆,于世间再无痕迹,少年哇地放声大哭,喊着:“放开我的手,你放开我的手,我不要,我不要!”

    再现尘寰时已成一口无上宝剑,锋利晶亮,气质高冷无比,向那布满泪痕的人递上一句“你的”,铸剑师始离。

    ***

    冰冷的铁,将它埋在胸口怀抱,动也不动,与死人一个样。

    “这么冰,我来捂一捂。”

    少童捂剑,醒时抱,睡时拥,对剑独语,此剑经年累月听取梵声,禅意内化,将之贴在耳侧听它是否暖和,惹来无知懵懂的沙弥一阵讥笑:“傻子说傻话,它是死物,怎会说话。”

    人人都笑他又痴又傻,他嘟起嘴握拳作势将那群僧童赶走,“此剑爱我,吾也爱他,何错之有。”铿锵有力,毫不虚掩对此剑满怀一腔钟情。

    直到另一位出身江湖世家的金童云玺看不下去,跑回家叫人来帮,挟一干肃杀人在背后撑腰,便破口大骂:“谁敢欺负他,打断你的腿。”僧童被痛打一顿后,溜得不见踪影。云玺自幼看多,略懂一二,点破这抱剑人迷津:“沾上人血,此剑始活,你何不试试。”

    大白寺钟声清脆响亮,回荡绵远,长坐钟下,怀抱暖剑时,想着阿爹和阿娘,日日夜夜,盼着双亲捎来一句“爹娘在此。”

    为贪欢剑中言语,东卫无人首度偷溜出走大白寺,寻爹寻娘寻故亲。

    寄客江东,旅途中遇猛兽恶人无数,自悟剑道,却寻无半个近邻远亲。

    数月后归来,即遭住持扔入禁室,加重数道密锁,令其终生永闭于此。

    “师父,何时放我出去?”

    “等我死了。”

    将全部钥匙震得七零八落,扔进柴火堆,那道禁室再也无法打开。

    游历虽短促,然其剑艺已是当今卓绝,有少侠之风,江东一带少有人敢在他面前寻衅动武。

    江湖金童云玺个性凶残,唯一的善念大概都用在比他大一岁那名大白寺带发人身上,翌日,闻好友失踪归来,连早膳都不吃了,拎把剑,便匆匆赶来。

    会面受阻,气得又回家唤人过来,将住持外边拖走让他一边凉快去,又带头拆毁禁室,弄了半天才拉出那幽闭的人影儿,救人得救到底,便道:“阿悦,快跟我走,在我那儿没人敢欺负你。”

    这小少主如此颐指气使,总见不得他人欺负少年东卫无人,每每要护,脾气一暴躁起来,就像变了一个人似地,经过住持面前时还怒气冲冲指着鼻子骂:“从今日起,他就是我烛龙门的人,我就偏要带回去供着让他四处走动,爱走哪儿就走哪儿,当我的阿兄。你若敢再罚他,就是跟我爹爹过不去!”

    才从禁室钻出来的小地鼠奋力挣脱束缚,躲在住持身后,拉住衣袖不放,低声道歉:“我错了,师父,我错了。”

    云玺哄着:“我供你吃好穿好住好,在我那儿样样都好,快过来,咱俩一起习剑读书。”

    少年东卫无人摇摇头。

    云玺失去耐性,朝左右开怒:“你们还愣在那里做甚么,还不将他带走!”

    ***

    烛龙门财力雄厚,少年东卫无人沾了少主的光,左一口阿兄、右一口阿兄叫着,二人经常同进同出,所受之待遇令人颇为欣羡。

    烛龙门不知他的身世,偶听人闲谈起他之阿娘甚美,全天下的姑娘都比不过,东卫无人内心便喜滋滋地结出一朵花儿,可以乐上一整天。

    经常找各种借口溜进阿娘生前所住的寝室,摸摸墙边的储物架,枯坐在临窗不大的板床上,房主问他为何在这里,总是搪塞不同理由,数次后,云玺问:“喜欢那间房,知会我便是。”重新上漆,添置器皿,应有尽有,凡事有求必应。

    ***

    这世间人人都有心事,尤以江湖人为最。

    恩怨情仇,处处生波,其中又以东卫无人的感受最为刻骨铭心。

    “南方安全些,别超出这个界限。”

    云玺允他寰宇南域,赠他地图,马一匹,武功高手两大个儿,资助他旅途一切费用。

    回来时,云玺迫不及待拉着他直奔一起玩乐的地方,好奇问着:“好玩吗?有甚么新鲜事快说来听听!”

    天好大,地好宽,城里的人好多,姑娘水水的好温柔,两个人交头接耳笑得太阳都舍不得落。

    后多次自行出走,只带上一马,其余列为累缀。芦花谷悟剑后,东卫无人大名已成,御剑之术响彻一方。

    “东卫无人?你何时改了名?你不是叫阿悦吗?”

    ***

    云玺因家变导致性情大变,更加暴横无道,手段益发残忍,盯上禄马台为灭门对象,疯性作祟,沦为人间至凶魔鬼,十六少年东卫无人为了他,制造冤魂无数,愤而求去,两人不欢而散。

    芦花谷底沉潜岁月,抱剑人渐渐长大。

    一朝,他离开了芦花谷,主动来找阿兄认主,禄马台内各种声浪无非是:“别忘了,他是金司晨的孽种,卫笙歌这一生最大的耻辱。”

    骂他阿娘贱人的字眼从没少于骂自己是玷污卫笙歌的耻辱,宇宙偌大,无地可容,禄马台人员对他白眼投注,万人千帆,友朋无一,这份苦楚无论如何难熬也得熬过去。

    唯一愿意给他机会的人是当年那名阿兄,阿兄说:“你可曾见过我?”

    “不曾。”

    “你来找依靠?”

    “不是。”

    “那你来做甚么?”

    “我爹当年该做甚么,我就做甚么。”

    “想继承他,你以为你够格?”

    “绝对够。”

    ***

    未晓人间愁滋味,已知江湖山河广袤中,有一险途,名之为阿爹的路。

    此路留有亲人余温,没有狗鼻子循线追逐,只能笔下点墨,圈住两方尽头,一个南,一个北。

    南方,卫笙歌未完成的终点。

    北方,金司晨欲拔除旗帜高唱凯旋的目标。

    阿爹,是他挺不过去时浮现心中的大柱子。

    而阿娘,则是他冬夜发冷时披在身上那一席最温暖的锦衾。

    东卫无人天纵奇才,几经波折阻挠最后还是绕不过江湖,因为一旦离开,他就没有了根。

    情愿肩挑一切后果,负载整座江湖无情唾骂,也要将险路行尽。

    直到他人眼中在乎的功成圆满,杀戮方休。

    这样一来,阿爹与阿娘他们在天上就会高兴,不再争吵,永永远远放下打打杀杀,携手和好。

    ***

    芦花谷底忏罪多年,情真意挚,感动天地,忏至指甲片聚花放光,七彩缤纷,自行脱落,结出舍利。

    “苍天,你这是原谅我了……。”

    一个生来就不被祝福的人,一心完成其父卫笙歌的任务,配合禄马台行事,开始出现在各种灾难现场,英雄落败的地方。

    今尔,他又归赴诗城,踏进禄马台,混在大通铺舍房内,与众人混睡。

    一轮月影泛着白晕,四周鼾声大作,辗转反侧,今日难以成眠,索性起身往屋外走去,吹吹风,透透气。

    他想起他的少年玩伴云玺,那个将自己带离禁室、任由自己恣意游山玩水的云玺,不知他在画意楼可否睡得安稳。

    倘若没有当年一场家变,何来接踵而来的面目全非。

    拿下烛龙门──这条属于卫笙歌的江湖险路,吾已遂其心愿。

    可为何在尽头处,云玺你……偏偏在那里?

    吾不杀伯仁,他却成天以为我要杀他,是的,任何人看见我都会这么认为。

    所有人都防着我,但你们都是对的。

    假使这其中有一人足够了解我,便不会放我进来。

    仰头望月,心中想起阿娘,这一刻,东卫无人甚是明白自己正走在另一条险途上。

    哈!

    这条道路的尽头处,又是吾师又是吾兄的冷骨剑心,怎么,这回却换作是你在那里。

    金司晨当年的江湖险路不就是──灭禄马台一门,妖狐狸,汝何事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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