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消

章节字数:6911  更新时间:20-02-19 1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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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何一个地平线中有名望的角色都不简单,地平线建立百年来,一直行走在暗处,为豪门子弟遮盖丑闻,为首脑刺杀肱骨大臣,为贪官污吏销毁证据,为变态富豪掳掠玩物……只要酬金丰富,他们什么都做。然而这群只能穿黑衣,只能在黑夜中行走的黑社会却在三十年前出了一个将它们全部踩在脚底的人——消。

    当年的消比之今日的千煞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杀人从不自己动手,九岁入地平线,凭着出色的外表勾引了一个又一个新手,接任务以来,从没有自己出过任务。人都说女绿茶恶心,作为一个男绿茶,他在各色的情人之间游刃有余。男性女性前仆后继,一个一个把真心交给他,转身他就踩得粉碎,还做出一副身在地狱,身不由己的模样。如果说千煞是用不可反抗的武力和狠毒逼他们臣服,他们还会心有不甘。那消的手段可就高明多了,十年间,消培养出来的杀手就死心塌地,最开始他还会担心他们造反,久而久之,一批又一批的新杀手怀着浓厚的孺慕之情敬仰他,发自内心地爱护他,为了他身先士卒,含笑赴死。十年来,消的地位飞速提升,彻底从杀手跃升成为总舵主。能从地底爬到云上,手里还干干净净的,只他一个。

    他引诱苏纱,甚至为了讨她欢心让她坐在副舵主的位置玩儿,任她引进杀手,随她挑选亲信,谁知,苏纱完全不感冒,甚至还有厌恶的趋势,为防止事情脱离掌控,他只有自己经商,生财之道不易,奈何他有一个庞大的组织为他铲平后患。他的实力为他铸就一身气场。黑社会的手段并不是走白道的人能承受的,对方不得不与他合作。

    得罪的人雨后春笋,难抑涨势,这个节点,他获得一件秘密武器。

    与合伙人爬山,路遇雪崩,人祸可避,天灾难挡。

    他被埋在厚厚的雪里,一层又一层压实,他呼吸困难,都做好咽气的准备,哪知眼前一亮,他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审视眼前坐在比北极熊还大的白色动物肩上的小女孩儿,四五岁的模样。她笑着问,“哥哥,旁边那个人是你的朋友吗?如果不是的话,小巧就把他吃掉。”

    他顺着女孩儿的方向看见了肥肥胖胖的合作人,一念之间,就做好了取舍。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自然又笃定,“不是。”

    从此,江越肖有了妹妹,而这个和动物们关系异常友好的女孩儿彻底沦为棋子。

    苏纱十五岁了,他还没有得手,他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性冷淡,派人去查,却查出一个秘辛。

    苏纱那位弑兄卖嫂的亲叔叔恋童。

    难怪,难怪苏纱还能活着。

    看着院里逗弄蝴蝶的小女孩儿,他露出残忍而天真的笑容。

    不过拜访了几次,苏清平就对小女孩儿念念不忘,他的目的达到了。

    再推波助澜一把苏氏的股份就能拿下百分之五的节骨眼儿上,苏清平死了,死在地平线的新锐杀手手里。

    养的时间越久,便发现越不能把她作为筹码交出去。如果说消有一个军队,那江泉就有一个帝国。

    通过她来窥探竞争对手的机密真是太容易,或许是一只宠物鸟,或许是无意飞过的苍蝇,或许是恰巧听见的游鱼……江泉,天生能与动物沟通,也许不是沟通,心有灵犀可能恰当。

    他甚至都不需要动用自己的军队。

    生意越做越大,大到与苏氏齐平,成为帝都首富。

    消决定留下她。

    这样的武器,落到谁手里都不好办。

    对江泉起了杀心是在捡回江泉七年后,那时的江氏已经和江南苏氏并驾齐驱,还差一个契机,他就能越过苏氏。

    这个时候,十二岁的江泉拎着眼镜蛇笑着跑过来,天真无邪,“哥哥,我想离开一段时间。”

    他将女孩儿揽在怀里,笑得平静,眸底却暗流汹涌,“告诉哥哥,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

    江泉抬起手,温柔地抚摸着男人的脸颊,“哥哥,你在作孽你知道吗?”

    “?”他忽地升起恐惧,却还强装镇定地看着女孩儿。

    如果你发现明明是任你摆布的棋子,却在某一步有了自己的想法,你更惊恐的发现,这颗棋按你心意走了半局不过是因为它愿意,一旦倒戈,全盘皆输。一颗棋手不能掌控的棋,如何能留。

    他笑,“好啊。”

    女孩儿跳下男人的怀抱,臂上的蛇吐着杏子,对着男人龇牙咧嘴,她头也不回,来去如风。风吹在他脸色骤变的脸上,女孩儿一如既往的声音传来,“我还缺一个助理。”

    他将江泉送到杰儿丘中学,她的成绩中等,不高不低,维持着正常贵族纨绔小姐的水平,但另一方面,她却笼络了一批追随者。

    他一直都知道,江泉会发光,但他从不知道,她的光如此耀眼。十二岁的江泉跳第一支舞,就赚了钵满盆盈,之后与慈善机构合作,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她。他终于知道,这个女孩儿,他握不住,她想离开,随时可以。

    他派姚尔做她的助理,监视着她的举动,找机会杀掉她,可两年下来,姚尔不仅没有完成任务,甚至还有反水的趋势。他没有办法,只能将姚尔召回。

    派出的第一批杀手铩羽而归。

    同时,他发现他的副舵主对电视里的小姑娘很感兴趣。

    叫回江泉,让她们见面,苏纱问江泉她有没有作弊,怎么能有人真的可以做到万物随行的地步呢?

    江泉为苏纱跳了一支舞,她关掉院子的喷泉,掬起一捧水,接下来的舞蹈是梦幻的,没有乐团,没有音乐,有的只是女孩儿轻盈的舞步和水滴进池子的声音,叮叮,咚咚,自成节奏。

    她从来没为他跳过舞。

    曾经他甚至一无所知。

    自那之后,他发现苏纱对江泉越发特殊,她会在别人谈论到江泉的时候表现出漫不经心的模样,又会独自一人一遍又一遍看着网上那些她义演时的视频。

    他笑,嗜血如狂。

    苏纱不爱男人。

    那女人呢。

    找借口让苏纱带江泉去玩儿,她虽不再如从前一般依赖自己,但对其他人向来脸色好,态度好。

    她有恐怖的直觉,对于在意的人有危险,有时候甚至比始作俑者还能先察觉。苏纱的事儿可以放后,江泉必须解决。

    找到突破口一切就好办了,苏纱有弱点,绑她比以前容易了不少,整栋楼都是炸弹,不管你有多少臣民,全部,全部,都会化成渣。

    他没想过引爆,毕竟苏纱留着还有用。令他恐惧的是,江泉——十四岁的少女,居然能那样通透,那一双清澈的杏眼将他完全看透,这样的人何其恐怖,如何留得!

    他慌了。

    留不得,多一分都是隐患。

    他甚至来不及遵循自己一贯的原则。整整十二发子弹,全部贯穿她的胸膛。

    你见过神吗?他没见过。

    临死的女孩儿让他看见了。

    她爱红色,她说,那是最鲜活的颜色。夺目的红色纱衣被鲜血浸成暗红,那是她最不喜欢的颜色。

    他如释重负去检查自己的战果,女孩儿的笑居然有几分放不下心的遗憾,“哥哥,抱抱我好吗?”

    他是惊恐的,他害怕,他绝不可能抱她,但女孩儿的眼神让他如遭重击,明明只有十四岁,为什么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任性的孩子。他像犯了错的孩子抱起女孩儿,江泉抵住他的额头,慈爱如母亲。

    哥哥,那么多人敬你爱你

    你可有喜爱的人

    只爱自己并没什么不好

    如果重来一世

    试试找个人在意吧

    不然,你怎么会知道到底哪种人生更好呢

    她死了,死前还在牵挂他,她和自己无数棋子一样,但又不一样。

    她不爱他。

    更让他惊恐的是,怀抱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她在他的怀里化成了风。

    第一次见她,她可以毫不在意地说着让那只叫小巧的畜生吃掉一个人,丝毫没觉得什么不妥,陪了她许久的鸟儿,她可以笑着看它被蛇吞没,她冷漠。她又对人有怜悯之心,义演赚的钱可以分毫不留捐出去,会为身边人的冷暖饥渴、喜怒哀乐操碎了心,她温暖。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怎么有这么矛盾又毫不违和的人?仿佛本该如此。

    她就像旁观这个世界的神,看着你争我抢、腥风血雨,不插手不干涉,偶尔兴致起了就横插一脚。

    对这个世界,她无欲无求,潇洒自如。

    他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感情,好像有点后悔,又好像毫无波澜。苏纱养的那条狗很棘手,他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日归入旗下他斗不垮苏家。接下来他花了十几年超过与他分庭抗礼的苏家,他拥有数不清的财富,生杀予夺不过一句话,美丽的姑娘,漂亮的男孩儿,只要他想,他什么不能拥有。

    可是,到头来,他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

    江泉说得没错,他只爱自己,他难道还不够爱自己吗?为何如此空虚,回想自己的人生,他居然不知道自己都做过些什么,唯一有印象的大概是他这一生只有一个人死在他的手上。原来,四十年来,他只杀了一个人啊。女孩儿临终前的眼神让他不断梦魇,他问自己,你究竟在求什么?

    江泉威胁到他时,他可以把她杀掉,没人能杀他时,他竟不知如何活下去。

    世界重置

    他重生了

    重生在布好局,截杀江泉那天,计划取消。

    江泉说的另一种人生,他想试试。

    翻来覆去,除了江泉竟没找到上辈子在他心里掀起过波澜的人,那江泉,就是你了。

    这辈子,他有了许多情绪,江泉开始真把他当哥哥,甚至怀疑之前自己是否太多疑。她像一个观察对象,越观察越发现这人太有趣,他的生活居然会有乐趣。观察对象有喜欢的人了,他心里咯噔。

    神爱一个人是怎样?

    好奇之下还有一种烦躁,骄傲的男人从没尝过这种滋味,我听你的话,把你当成最在意的人,你最在意的却不是我。

    滋味虽不好受,但他发现,比起上辈子,他竟能怀念过往。这种人生似乎比上辈子要好一点儿。

    当千煞说到这个世界会随精灵的死亡重置时,他醍醐灌顶又有些可怜那个男人。

    与神相爱,千煞比他还可怜,他的上辈子,江泉还没遇上千煞,这一辈子有一部分当是千煞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后重置过的世界,他不知道是哪一部分,也不知道那部分里,这个男人到底做了怎样的事能让他如今这般偏执。

    他又有些羡慕千煞,江泉是那么爱他,在意识到千煞有心理问题时能那么坦然地接受,她不知道那个少年杀手经历过什么,但她知道,他疼。千煞的所有阴暗,她全盘接受。

    她无底线地纵容着他。

    他承认,有些嫉妒。

    不为别的,能让神沾染红尘,眉眼露出人的表情,他做不到,千煞可以。

    ……

    昏暗的判官堂

    习诺用刀尖抚摸着女人完好的脸,笑容天真而诡异。

    “听说你还没想求死?”

    女人死死盯住男人,“小姐是否安好……我昏迷前看见她了。”

    习诺白皙的橡胶手套沾着血,他的脸色未变,拖着女人的一撮儿头发,生生扯下,白嫩的头皮瞬间鲜红,旁边的人立刻泼上一杯盐水。

    “你害了她两辈子。”他就是这样,哪怕心里知道上辈子罪魁祸首是自己,他也无法让其他人置身事外,若不是这个女人,他可以在她来之前解决那两个人,他也不会亲眼见她化成风。他就是要找借口,这辈子也是,这个女人不作死,哪里会那么早就激起小泉的能力。尽管心里有声音告诉自己,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地平线的人忍痛能力向来比一般人强,可女人仍是忍不住痛呼。

    她不明白千煞在说什么,只下意识觉得他疯了。

    “你做这么多,你主人在乎吗?江越肖从没看起过你。”拿过镊子,夹起女人破碎的指甲,缓缓施力,女人叫出声,指甲还没有拔下来。男人像对待艺术品精雕细琢一般,不紧不慢,悠闲十足地拔着女人的指甲,一边恨恨地咒骂,“她救你,你就这样报答她?”

    女人啐了一口血,大笑,“我说呢,一场大火,我怎么毫发无损,你怎会恢复得如此迅速。”

    习诺一顿,面有愠色,扔下镊子,拿起手下递来的钳子,笑容森森,“按住她!”

    刺耳的尖叫充斥整个审讯堂,血淋淋的舌头被男人随意扔在地上,“给刚进来的小孩儿加餐,吐出来的就不要留了。”

    习诺脸上肉眼可见的疯魔让周遭的人一阵胆寒,他审视着小锤子,优雅而平静,地狱魔鬼,不过如此。

    他拿起一把细小的锤子,交给手下,淡淡吩咐,“把她的手指脚趾砸碎,一寸一寸,从指尖到指根,再是手掌脚掌。”

    “我摸的时候有一点儿硌手,你们就陪她。”

    习诺坐在堂上,欣赏女人恶毒的目光,微笑无辜而纯粹。

    “主人,安宜来消息,夫人让您空了给她回电。”朱立捏着手机绕过施刑的几人,一丝不苟道。

    男人闻此,伸出手想掏手机,却看见满手的血,立刻脱掉手套,示意朱立,几个人静下来。

    电话通了,男人戾气瞬消,“想我了?”

    “嗯。”电话另一头的人完全不掩饰,“你在哪里?外面下大雪了,带伞了吗?”

    男人温柔笑开,“放心,带了。再睡一会儿,回来给你做热巧克力。”

    “阿诺——”女孩儿的声音拖得老长,尾音翘起,“睡不着,像我这样的人都开始看书啦,你知道我多无聊吗?快回来吧。”

    “好啦好啦,让安宜在楼下给你堆个雪人,等我回来陪你打雪仗。”

    “嗯。”

    挂了电话,男人从温柔体贴的丈夫转瞬化身修罗,“你运气不错!还能多活一会儿。”

    男人急匆匆地去冲洗掉一身血腥,留判官堂中央的女人奄奄一息。

    ……

    回到庄园,窗台上,女孩儿双手撑着乖巧的娃娃脸,腕上红色的毛异常醒目,衬得女孩儿的皮肤越发白皙。

    她正专注地指挥安宜将她的红色围巾给雪人裹上,她动动手指,飞鸟衔来的枯树枝就插在雪人的两侧,看见雪人大功告成,毫不吝啬夸赞安宜的作品。眼尖看见习诺的时候,激动得想从窗口跳出,好在身后的锁链拖住她的动作。

    男人楼下吼她,“你给我老实点儿。”

    走到楼上,抱起江泉,细细地检查手腕和脚踝,见没什么痕迹才放心地在女孩儿嘴上重重亲一口。

    “阿诺,打雪仗。打雪仗。”女孩儿任他抱着,抵着男人的颈窝蹭了又蹭。

    “好好好。”习诺无奈,解开镣铐,挑最保暖的衣服给她穿上,这才牵着她下楼去。

    先前江泉没有觉醒的时候完全凭着自己的舞蹈功底躲避飞来的雪团,只能保证不被砸中,在几个顶尖的杀手面前,根本没有机会反击。现在,对面只有习诺一个根本不够看,挥挥手便有雪球飞出,将那个一身整齐的男人砸个正着,不一会儿,男人身上已经满是雪。

    江泉跑过去,一边大笑,一边帮他拍掉雪屑。琢磨着让朱立、安宜加入的可行性,猜她有此心思,习诺立刻支两人去准备晚饭。

    正在江泉嫌不够热闹的时候,江越肖和苏纱出现了。习诺的脸几乎是瞬间垮下来,逗得江泉哈哈大笑。另外两人神色凝重,却保持着笑容加入游戏。

    雪球乱飞,江泉闪身一一躲过,长指频动,雪球铺天盖地向三人飞去。玩了好久,四人都累得气喘吁吁,躺在雪地里大喘着气。江泉望着天边的银白,眸色一变,招呼三人进屋。

    带江越肖和苏纱去洗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转身又去粘着习诺,习诺一颗一颗扣上纽扣,含笑,“热巧克力还没做呢。”

    “我想喝你第一次请我喝的那种,甜甜的带有一丝涩和难以察觉的酸。”

    习诺揉揉女孩儿的头发,“你这是在说我当时的心境呢?剖心好玩儿吗?”

    “那时喝到的就是这个味道嘛。”江泉挠挠头,红光掠过,习诺无名指上凭空出现一只戒指,上头的钻石血红,美丽又残忍。“先送你。”

    习诺脸色阴沉下来,身子僵住,拉过女孩儿纤细的手臂,“我们还没办婚礼。”这是他们定做的婚戒。之前领证的时候商量过,那时正值他的演艺事业上升期,对外一直宣称那是自己的女朋友,亲近的人都知道他们已成夫妻。这也是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戴戒指的缘故,他一直恶心自己,想用干净的身份给她一个承诺,做下决定,拿下三个影帝退出荧幕,那时他一定会带着戒指到处招摇。戒指早就让人着手设计,也打造好了。

    而现在,江泉直接送出男款戒,他不得不怀疑江泉有事瞒他,可能是他最不期待的那件事。他早就做好准备与她同死,他才不相信她说什么一年会回来,如果会,怎么会偷偷传信给江越肖让他们照顾自己。如果会,那条鱼怎么会欲言又止。

    人之将死,他不想浪费时间,他想把他们还没做的事都做了,那款戒指他准备处理完姚尔就去拿,但人还没处理完,她就来了电话。戒指的每一步他都看着,上面有多少划痕,他都清清楚楚。他本以为,小泉什么都不知道,可这款戒指分明和他定制的一模一样。里面的红是趁着血还鲜红的时候封在里面的,所以,它会一直这么鲜艳。

    女孩儿仰起脸,露出过往无数次索吻时的笑容,“阿诺,亲亲我好吗?”

    习诺将她整个揽在怀里,青筋暴起,强硬而脆弱,“小泉,求求你,带上我。”桀骜半生,也只有在江泉这里,他才体会到何为无力。

    不一样,可以不用死为什么要寻死呢,人类一生虽短暂,变数却也多,你这么年轻,又这么优秀,再遇上一个爱你纵你,宠你念你的人不是什么难事。我本就向死而生,遇上你已是幸运,你又何必陪我,搭上未来呢。

    “帅哥哥,你能帮我一个忙吗?”恍如初见。

    一见便是终生。

    “不可以。”他答,像个闹别扭的小孩,他知道她想听什么,但不想她如愿。

    “那便霸王硬上钩吧。”女孩儿郑重又虔诚地在他的额头印上一个寓意着珍惜的吻。

    不要,小泉。

    求你,带我一起好吗,求求你。

    你怎么忍心?

    连你也要留我一个人吗?

    对,热巧克力,我做好你还不回来,我就给别的女人。

    你说的一年啊。

    你说过不会骗我的。

    你从来没有骗过我,不要心血来潮对我说谎啊。

    等你回来,我再也不锁你,你想去哪里玩就去哪,我陪你去。

    别,你忘性大,要不还是带我走吧。

    小泉,我们一起走好吗?

    我……不想孤零零一个人。

    更不想你孤立无援。

    男人眼皮沉重,重重垂在女孩儿肩头,江泉被男人紧紧抱在怀里,骨头被勒得生疼,怎么也挣不开,心头疼得发慌,无数次急红了眼却极少流泪的女孩儿终于忍不住泪如雨下,哭出声。

    苏纱听到动静上来便看到这样一副情景,心下明白了七八分,沉重地叫来江越肖,两人合力才掰开习诺的手,苏纱卷起江泉的衣袖,手臂上一双青紫的手指印,她张张嘴,却发现无言以对。

    江泉笑笑,把眼泪抹掉。

    “哥哥姐姐,阿诺交给你们照顾了。你们,多保重。”说着指间凭空出现一只戒指,竟是和习诺手上的是一对。

    跳到窗口,回望床上眉头紧皱的男人,飞速回身吻住男人的额头。

    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也许这一别,便是永别。苏纱仓皇地上前一步拉住江泉,“小泉,我……从未讨厌你。”我很喜欢你。

    女孩儿含泪微笑,“知道了。”一个转身,片刻未留。

    她怕,再看一眼,会背弃身负的使命,她会逃走。

    雪地里,黑色的毛衣渐渐变成火红的舞衣,是这雪白的天地间唯一的颜色。先前还在天边的银白已经如此近,仿佛就在头顶。牲畜,建筑,植被,人……仿佛引力逆转,全都飞向那一片银白,空中地面一片哀嚎。

    苏纱睁大眼睛,不敢闭眼,几乎绝望又倔强地看着远去的少女,黑压压的一片蝙蝠飞过去,将那抹鲜红彻底淹没。

    江越肖如石像一般站在她的身后,恍惚问道

    “胸口好闷……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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