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298 更新时间：20-03-30 20:23
很快，警车开到了姜玉清所在的小区，也许是因为小区建成时间比较久远，大门口并没有设置什么门禁，唯一的保安亭也是形同虚设，根本没有人管理。短短半个小时的路程，雨重又大了起来，他们只好一路开进去。这个小区是对称结构，正中央绿茵茵的空地上立着一块椭圆形的灰色巨石，上书四个烫金大字“金沙小区”，十分显眼。赵新成越看越觉得眼熟，坐直身体伸着脖子自言自语：“16号楼，接下来应该是右拐，一直开到底，最后一栋就是。”路线和他料想的一摸一样，待看到那个熟悉的灰色围墙和锈迹斑斑的铁门，他才终于想了起来：“金沙小区？！···你，你住这里，几室？”
“502。”姜玉清已经打开车门准备跑出去了，依旧不忘道谢，言语之间颇为遗憾：“就是这里了，今天真是太感谢了，可惜两位还有事情，不然一定要请你们去我家坐坐，看来只能等下次再好好感谢两位了。”赵新成一路目送他跑进楼道，良久才收回视线，失魂般喃喃自语：“502，他住502？”冥思苦想了片刻，赵新成回头看向周渝信，迟疑地问：“那，你住501？住多久了？”
“嗯，有十多年了吧。”
赵新成怔怔地盯着周渝信的侧脸，企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熟悉的痕迹，却遍寻不得：“十多年？我应该见过你才对，那一年你，应该是16岁吧，长相差不多也定型了，奇怪，我怎么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换做任何一个普通人，被盯着看了这么久都会觉得不自在，但周渝信偏偏没有，照常发动车子，调转车头，一系列动作完成的精准无比。赵新成无聊的收回视线，看着规律舞动的前窗雨刷，回想过去几个月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心里莫名的焦躁。冥冥之中是谁，又是从何时开始，暗中操纵着这一切？他的目的又是什么？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最终化作一声叹息：“欸！周渝信，警察学校首席毕业，你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要回大龙镇？”
疾驰的警车有一刹那微不可察的颠簸，周渝信板着的脸上有一丝动摇，但语调没有任何变化：“因为大龙镇很特别，是我的···家乡。”
说话间，他们很快回到了警局。深夜时分依旧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警局让赵新成感到一丝诧异，什么时候局里的兄弟这么勤快了，就是前段时间最忙的时候，这个点也没见人这么齐全。张力独自站在门口张望，像是在等什么人。赵新成降下车窗，探出头好奇地问：“老张，等谁呢？”看见是他，张力眼眸一亮，也不顾大雨倾盆，就这么淋着雨跑了过来，直接伸手打开车门把赵新成拖了出来，嘴里吩咐着：“可算回来了，小周，你先去停车，待会儿直接去会议室。”
赵新成一脸莫名其妙，也顾不上擦脸上的雨水，懵逼地指着自己，问：“你在等我？哎哎哎，别拽，别拽，什么事这么着急？”
可张力根本不回答他的问题，就这么一路拖拽着进了会议室。会议室里，刑警队所有人都没有回家，满满当当坐在里面，一个个满脸严肃。赵新成根本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就被张力按在了主位座椅上。这时，张力才深呼吸了一口气，一脸凝重地说道：“赵队，大龙镇极有可能出现了一个连坏杀手。”
连环杀手！赵新成心里一惊，但他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怎么回事，从头说，说清楚！”
见气氛凝重，顾老赶紧站出来解释：“张力这小子没说清楚，我们现在只是怀疑，还不能确定。赵队，今天江边飘来的那具浮尸，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她是淹死的，但是体内有氯丙嗪的成分，含量足以致死。”张力紧跟着接话：“使用氯丙嗪这个手法在大龙镇前所未有，只有陆一鸣的案子，所以我怀疑有可能是同一个人作案。”
听了顾老和张力的解释，赵新成反而松了一口气：“张力你就是脾气急，除了氯丙嗪，陆一鸣的案子和今天这个浮尸案没有其他相似的地方。首先，陆一鸣体内氯丙嗪的含量虽然也超出一般的剂量，但不足以导致他死亡；其次，连环杀手的特征我们都知道，他的对象一般是特定的某一类人，陆一鸣是男的，浮尸案是女的，一个性别不一样，另一个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最后，连环杀手的犯罪手法和残忍程度不会降级，突然变成简单的抛尸江中？不可能！”
张力显然不服气：“你说的我不是没有想过，但是，氯丙嗪常用于治疗精神分裂症和狂躁抑郁症，长期使用可能会成瘾，如果是过量使用的话会导致死亡。虽然不是什么特殊的药物，但普通人很少接触到，使用氯丙嗪这一点就很特别。然后，浮尸案尸体的体表特征你也知道，她的手上有擦痕，有可能凶手给她服用过量氯丙嗪以后，她没有立刻失去意识，而是趁机跑了出去，因为意识模糊不小心落入江中，这是一个意外，导致凶手没有完成全部的杀人过程。”
“张副队，我有问题。”是周渝信，就在刚才争论的时候，他也进了会议室：“您刚刚说，服用？不是注射？”
赵新成从未如此喜欢周渝信这抠字眼的习惯，他立刻找到了反驳的点：“没错，陆一鸣的案子里，是注射，而浮尸案，是服用。使用氯丙嗪是杀人的准备工作，怎么会突然变掉？”
“这？”
见张力终于说不出话来了，赵新成倒是放松了，眼下他最不希望的事情就是小镇上会有连环杀手，哪怕只是推测。成功说服了张力，他有些得意忘形，勾着张力的肩膀调侃道：“老张，最近怎么回事，水平下降了呀，还有顾老也是，您以前总说张力比我细心，怎么今天你们这么简单就认定是连环杀手了？案子破不了也不能这么着急，慌慌张张的把大家都拖在这里。尤其是张力，刚才还那么大力拽我，胳膊都差点被你扯断了。”
顾老和张力两人都清楚赵新成的性子，知道他就是嘴上爱说笑话，人还是不错地，所以也没怎么在意，倒是张力的徒弟魏小兵和顾老的女儿顾梦洁有些委屈，一个说：“赵队，张副队和顾老不是故意把我们聚在一起的，就算不是连环杀人案件，我们今天也要加班。”另一个说：“小兵说的没错，郑先生的DNA和陆一鸣案子里那个指骨的DNA匹配上了，很可能又是一起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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