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086 更新时间：20-08-26 19:51
第二天路书去给齐玙上课的时候，果然看到了齐裕，只是齐裕的状态有点奇怪。
自他见到齐裕后齐裕就一直无精打采的垂着头，明明就只是一个下午外加一个晚上没见，齐裕的眼下就有了深重的黑眼圈，就像是很久没有睡过觉了一样，和之前路书见到他的时候简直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所以昨天在他走后都发生了什么啊？被训斥，甚至被责打了吗？路书脑洞大开的想。
而齐裕在见到路书后倒是勉强打起了一丝精神，似乎很想在路书面前表现好。一向备受宠爱，趾高气昂的齐裕突然露出这种可怜兮兮的模样，让路书也忍不住心软了一瞬，不过也就只是一瞬而已，当然，因为齐裕的年龄，在之后的相处中，路书对齐裕也好了一点点。
齐玙可完全不关心齐裕为什么这么没精神，他更想齐裕更没精神一些，最好能没法上课直接回去，省得他在他眼前碍眼。不过在他注意到路书眼中闪过的怜悯后，立刻让太监给齐裕端了碗醒神儿的汤水，他的这番“好意”倒是让路书有些诧异。
不过一个心善的人总比阴狠毒辣的人更讨人喜欢，所以对于齐玙的行为，路书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齐裕喝完汤后再去书房就好，而他则带着齐玙先过去了。
因为今天齐裕也来了的缘故，所以路书没有抛下齐裕先给齐玙上课，而是让齐玙先复习一下昨天学的内容，自己则让顾全将自己准备好的东西一一摆在了桌子上。
齐玙从来没有见路书用过这些东西，所以忍不住好奇的看了几眼，却被一直关注着他的路书抓了个正着：“殿下，你不好好复习，看什么呢？”
“咳，老师，我，我没看什么。”齐玙结结巴巴的回答道，白皙的脸上也因为羞郝而漫上了红晕。这是齐玙第一次在课堂上开小差，却没想到第一次就直接被路书抓包了。
就在路书还想要调侃齐玙几句的时候，精神好了很多的齐裕便推门走了进来，让路书下意识的收敛了自己的情绪，而齐玙的脸上也恢复了平静。
一时间房间内的气氛有些奇怪，因为路书和齐玙在齐裕进来时纷纷变了脸色，就好像他们多不欢迎他一样，好吧，他们的确不是很欢迎，但是这种情绪太过直白，这就很尴尬了。
路书轻咳了一声打破了寂静说：“七皇子快进来坐，我今天要上的课很有趣，你一定会喜欢的。”
齐裕笑着说：“好的，先生。”说完，便走到齐玙身边坐下了。
路书看着齐裕，不知怎的，他忽然觉得齐裕身上的违和感很重，就像刚刚他虽然缓解了齐裕的尴尬，但是依着齐裕的性子即便不开口说几句，也不该能笑出来啊？但是齐裕刚刚却平静的吓人，让人根本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人格分裂又发作了吗？路书皱起了眉，但也没接着想下去，毕竟时间不等人，他可不能在上课时间去想这些。
因为齐裕之前没在的缘故，所以今天路书要教的是几个关于化学的小实验，在这一方面路书也没有教过齐玙，所以两个人都可以都可以静下心来上课。
相较于齐玙的兴致勃勃，齐裕却双手托着自己的脸，神情冷淡，好像对这些小实验完全不感兴趣。不过路书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只要齐裕不捣乱，路书也懒得管他。
于是路书冷静的将点燃的蜡烛放到漂浮在水中的小台子上，最后用谢祁玄特别提供的玻璃罩将整个小台子罩住。没一会儿蜡烛就熄灭了，而玻璃罩中也则有大约占玻璃罩五分之一的水。
路书笑着看向从刚刚起就一直蠢蠢欲动的齐玙道：“太子殿下，您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被点到的齐玙连连点头迫不及待的问：“老师，所以这说明了什么啊？为什么水会向上流到上面？为什么蜡烛那么长却熄灭了？明明没有外力触碰它不是吗？”
“那是因为蜡烛的燃烧需要一种必不可缺的气体，而这种气体也是人类动物所必需的，我们的每一次呼吸，主要为的就是氧气。而水会向上流是因为蜡烛的燃烧将氧气耗尽后，缺少了一部分气体的空间将水填补了进来，所以这里面的水，就是这里面氧气所占的比例。”路书解释说。
因为这些天来路书教导齐玙的时候总会不自觉的用到一些比较现代化的字眼，所以齐玙也就渐渐习惯了路书嘴中的陌生词汇，只以为这是路书为了方便而独创的。
在听了路书的话后，齐玙的兴奋感也渐渐平复下来，他好奇的问：“老师，为什么你要教我这个呢？这有什么用吗？”
“怎么会没用呢，殿下？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知识都是有用的，只是有些知识我们平日里用不到罢了。就比如说殿下现在知道了人呼吸是为了氧气，那么如果解决氧气的问题，人类是不是可以去尽情的探索以前无法涉足的区域？难道殿下就不想看看深邃的海底到底是什么样的吗？”路书问。
齐玙一愣，路书问的是他从未想过的，因为他的生活就只是在皇宫这片天地中，哪怕以前出宫过，也只是在狭隘的巷子里苟延残喘，更不要去说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了。他第一次知道世界上还有海的存在，还是路书在给他讲精卫填海的时候，路书对大海的形容。
他无法想象大海到底是什么样的，他总觉得那可能只是无穷无尽的水罢了。
“为什么要去看海呢？”齐玙无法理解路书的想法，水有什么好看的？
路书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齐玙是从未见过海的，对海也没有任何概念。所以路书走到了齐玙身边蹲下了身子，开始笑着对齐玙描述他所见到的大海。
“殿下，海并不只是简单的水的凝聚，那里是无数生命的家园，里面的生物也是千姿百态，你能想象有一种鱼有二三十米长吗？你能想象有鱼会亲近人类，甚至帮助在海上遇险的人吗？你能想象海中有着像植物的动物吗？还有好多好多，那是你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的。”
“所以殿下，虽然这只是我们从实验中延伸出来的话题，但我还是希望殿下的世界不仅限在齐国的皇宫，也不仅限在齐国，或是其他诸国，我希望殿下知道，这个世界很大，并不是只有眼前的这些景色，如果可以，我希望未来殿下也能去看看，看看这个世界的大海，草原，森林，高山，毕竟，这个世界是很喜欢殿下的。”
虽然路书还不是很确定齐玙和齐裕到底谁才是那个被世界意识偏爱的人，但在接触了这么长时间后，路书更偏向齐玙是那个人。
齐玙愣愣的看着路书，路书口中说的是他从未想象过也不敢想的世界，他曾以为自己一辈子都将在这个皇宫中度过，闹怕换了身份也是一样。但现在路书却给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门后的世界那么陌生神秘，却又那么令人向往。
“所以殿下，你想去看看这个精彩的世界吗？”路书看着齐玙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
“老师，我想！”齐玙漆黑的眼眸中像是被点燃了星火，让直视他的路书都有种被灼伤的感觉。但是面对这样的齐玙，路书却开心的笑了。
“好，那么殿下以后一定要更认真的上课，毕竟这个世界虽然精彩但也危险，你必须有足够的知识和力量才能安全的在这个世上随意行走。”路书说。
齐玙点了点头，眼中是从未有过的认真，竟让路书恍惚的觉得此刻的齐玙才算是真正的为自己活着。
一旁的齐裕支着脸，用一种看戏的表情看着路书和齐玙，哪怕路书在发现他的注视后看过来，齐裕也完全不慌，甚至还咧开嘴朝路书笑了笑，那个笑容让路书脊背发凉，明明应该是一个很可爱的笑脸，在路书看来却扭曲的可怕。
齐裕不对！
路书的直觉开始在脑袋中疯狂的预警，这个时候路书便格外想念9730，如果有9730在，那一定能知道齐裕到底是哪里不对。就在路书准备将谢祁玄叫来的时候，顾全突然在屋外敲了敲门说：“大人，不知是谁递来了一个消息，说陛下要为太子殿下赐婚，其人选就是昨天那几名女子中的一个。”
“怎么会！”路书面色一沉，而齐玙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毕竟这被决定的是他的婚事，而且对象还是一个只会哭哭啼啼威胁他的女子！齐玙可不管那女子有什么身份背景，他就是不想娶！
这么想着，齐玙起身就准备去找齐滇，让他收回成命，但在出门前却被路书拦住了。在齐玙不解的看向路书时，路书冷冷的说：“殿下静下心学习，我去！”
齐玙一愣，但他想到自己和齐滇那僵硬的连陌生人都不如的关系，最后还是同意了路书的提议又重新坐了回去。
路书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心中的不满后，便叫上顾全离开了。而在他离开后，房间中的空气顿时凝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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