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1840 更新时间:20-05-28 03:04
殷阙活了这么多年,这种事也算见怪不怪。
走到被她误以为是摊尸的红毛身旁,单膝跪下,详端其惨白得脸色。殷阙伸手到对方脖子上探了探,温度很高。蹙眉一下,指腹运真气,暖白色光点在她放在红毛脖子上的两指缠绕,不刺眼,像郊外夜晚高空的漫天星辰。
“你现在给他通气没用,看了现场就又得晕,一会儿搬出去再弄吧。”林沉说着单手叉腰,殷阙在他舔嘴唇的动作中读到疲倦。
殷阙收回真气,数落道:“我不是说过你很多遍吗,不要对自己的身体动手。”
林沉无所谓地笑笑,“你想多了,我没有封住嗅觉,只是习惯了而已。”
只是习惯了而已……殷阙听着这句,心里好像被划开一刀一样,她一直觉得林沉这个人,习惯了太多不该习惯的。
殷阙想着,运气封住了自己嗅觉感官,走向靠在墙角的腐尸。林沉后退了半步给她让出一条道,“祝九查到死者死之前和一个类妖有过接触,尸体身上还有残留气息,你的任务是找到她并带回组里,特许你用暴力手段。”
闻言,殷阙默默地在心里骂了一句粗口,又默默恢复嗅觉感官。
暖白色光点围绕四周散开,是青龙的“龙息”,龙女强忍着恶心感不发作,运气比以往慢上很多。并不是她生疏了法术,只是在这种情况下,还大呼大吸地,太虐待自己了。
光点调皮乱绕着,像黑夜里忙碌的萤火虫,只在无人经过的小巷里逗留。有几个落在林沉肩上,被无情拍走后,似有不甘地围绕在他身侧。一条被时代隔绝了的破旧巷口,落满星光。
殷阙收回法术时有些为难地皱起眉头,“头儿,是花族……要不等叶飞花回来再说?”
“杀人的不是她,我要知道的是这个男人死之前的事。”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灌耳,林沉绷了绷神经扭头望过去,看到躺在地上几小时一动没动的红毛醒了,笑着松了口气,大步走过去单手圈住对方的腰离开现场,气息平稳,“醒得真是时候,给你安排个光荣而艰巨的,是个要有耐心又充满责任感的妖怪才能完成的任务,我这思来想去吧,只有你能完成了。”
迷迷糊糊的红毛突然被人夹在胳肢窝下抬走,一下醒了神。面朝地面看不到对方的脸,但会这么跟他说话,还夸奖他的人只有林组长一个,安下心没挣扎。
出了巷子,糜烂的腥臭味淡了很多,红毛深吸了一口路边汽车的尾气,感慨空气清新香甜。
有人投来审视的目光,林沉把人放下,俯身看这个本就比自己矮上半个头还缩着脖子的人。
林沉眯眯眼,柔声说:“你回去找祝九要资料,再根据资料去以往案发地点,把那边有过什么类妖的气息,统计成一份报告给我,能做到吗?”
红毛小鸡啄米一般地点头。
“去吧,辛苦你了。”林沉说着拍拍他不宽的肩膀以示安慰。
“组、组长,那你呢?”红毛无脑地问,“不回去吗?”
“我?”老子去哪给要跟你说?你他妈算老几?!林沉腹诽着嘴角一抽,晃晃身子没正行道,“我有别的正事要做,你呢,有大事就给我打电话。”
末了又补充,“当然,死人以上的那种档次才算大事。”
将近黄昏时刻,红毛哆嗦着提醒了一句记得吃饭,没看林沉表情就灰溜溜走了。他不懂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明明林组长是这么温柔和蔼的领导……总觉得有种压迫感。
红毛都走远了,林沉还停留在诧异中没清醒过来——记得吃饭这句话,那小子居然敢对他说。转念一想,像他这种生活不规律甚至日夜颠倒的人,有多久没人提醒他要“记得吃饭”了?林沉已然忘了……他是怀念的。
“你在打发他。”
不知何时,龙女殷阙抱臂在前站在他身侧,开口把他拉回现实。
“这是锻炼。”林沉冠冕堂皇回复,抬手蹭蹭鼻子,“你怎么还没行动,又困了?”
殷阙瞪大双眼,棕色瞳孔反着落日余晖的颜色。路上行人行色匆匆,无人注意到这边有个高挑女人凭空消失。
又剩林沉一个人了。
一个人走着,漫无目的,有时候生活总是逼得人紧紧的,丝毫不给喘息的机会。林沉长叹了口气,在为城市绿化添了一份力的树下走着,紫荆花开满,有些花瓣还未败就脱离了枝丫,和着风的节拍,跳一曲优雅的华尔兹,最后停在水泥地上。
静下来的时候总会思考一些平时不会想起的事,比如他禁欲多久了……
不是林沉流氓,红毛在书里看到的关于山海阁阁主的形象,都是白泽为了恶搞他写的,就上个月,单身半年被帝江(混沌)笑话了的林沉,离职去把远在千里的白泽掘地三尺揪了出来,教训一顿……当然不可否认的是,林沉会这么做是因为那段日子闲得蛋疼。
在找白泽的时候忙碌了大半个月,回到组里以为打发完做勘察的上面人就可以安心物色对象了,没想到会接到这么个案子。
“以后的日子可没这么太平了,凡事留个心眼,保重。”
白泽毕恭毕敬说出的一番话,好像他知道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了一样……
想着反常的书记官老头,连环杀人案,白泽……林沉一路敛神屏气,没注意到转角处匆匆忙忙疾步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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