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蛋糕的提拉米苏  第八章

章节字数:1889  更新时间:08-09-04 1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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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挺平静的,日子过惯了我都不想走了。也没人会撵我走。宋伯母天天在我耳边念经,嘀咕自己儿子有多好多好,我知道她也是半开玩笑。洗菜的时候她突然问我,小研,你是不是爱上我们家宋琰了。我愣,然后大笑: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呐伯母。她说咱们这样不是挺好,一家人挺温馨的,你就做我们家媳妇算了。我摇头。

    其实我也觉得挺好,不过还是出了点意外。你是被逼急了,我不怪你。谁让那个女人天天来找你母亲,说什么宋琰你有的够多了,怎么就不能分点给我儿子。然后你又接到你爸爸的电话,不怎么愉快的口气。

    碰巧那天亲戚们聚会,冲着我来的。于是你下班回来就直盯着我,目不转睛。很多人在偷笑,可是我从你的眼里看不出任何感情。吃过饭亲戚们商量着要住下来,宋伯母说房间不够,一副犯难的样子,跟着很多亲戚一起偷偷瞥你。然后你就狠拽我的手腕拉我上楼,当着那些个什么姨妈姑父伯父伯母的面。看样子也没人想管你,倒大有为你鼓劲的势头。

    你把门锁上,开始解领带,你看起来很镇定,只是解了好久都没有解下来。你说,“由不得你了。”我没有回答,只是站在一边看着你,心不在焉。你看着我就火了。你说你这个女人能不能有点忧患意识,你怎么就不害怕。“有什么好怕的。宋琰你不是这种人。”我说得斩钉截铁,把你看透了,透透彻彻。“你怎么知道我是哪种人!”我说我就是知道。然后露出一副很自大的样子,把你惹得更火了。不过这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事。“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就是个女人罢了。”你一步步靠近了,狠狠揪我的领口,都快把我给抬起来了。我想我还是挺倒霉的,为什么穿了件有拉链的衣服。你用力揪,拉链哗的一下全开了,然后你低头,看见了我的秘密。

    其实也不是很可怕的景象,只是从锁骨下方到左肩到手臂有一片烧伤,一直延伸至手肘。你把拉链拉开扯下我的袖子就看见了全部。我不否认其实我挺喜欢你跟我抬杠的时候偶尔被我说得语塞,然后愣在那里的样子。你发起呆来都一个样。但我喜欢的不是现在这个时候。我想你应该明白了那天同学聚会我为什么没有穿你买的衣服,不仅仅是因为领口太大了。我还没有保守到那种地步。你就原谅我吧,宋琰。虽然迟了一点。

    我愣了一下,抬头看着你。我说宋琰,你可不能这么吃我豆腐啊。你放开我,手僵在半空中。我把你的惊讶静静收进眼底,穿上衣服拉好拉链转身开门,房间外面一群人贴在门上,明显没意料到门突然被打开,都倒了。我笑,装模作样地回头看看里面,说,你们看啥呢,有好玩的也不叫我一起看啊。眼角的余光瞥见你还是呆在那里,于是我在心里对你说,你看吧宋琰,我是没有说错。装模作样转来转去,你都没有把门好好地锁。我笑着拐进自己的房里,终于可以哭了。

    我们扯平了,宋琰。你再也不必为了那么多次在我面前哭而觉得难堪了,如你所愿,你也抓住了我的把柄。

    我抹眼泪,突然很想念小均哥哥。我想小均哥哥一定不知道,他挡下来的餐车上有一盆很烫的玉米浓汤。所以现在只要一闻见玉米的味道我就忍不住想吐。其实还是很好避免的事故,就凑巧发生了。谁让那天天气比较好,聚餐摆在花园里举行。谁让餐厅服务进花园就一定要经过地下的停车场,入口处有一个不算太平缓的斜坡。谁又让他调皮把我的皮球丢进了车库,我们牵着手一起去捡。然后那个服务生脚一扭,餐车就冲着我来。重量不轻,里面还放了两个大西瓜。上面的刀刀叉叉,有的挺锋利,直插进他的肩膀。他被撞得满身是血,而我差点毁了容。他不会知道的,因为当时他就昏了过去。不过就算是到了后来他也不会知道。因为他挂的是骨科,而我直接挂了皮肤科,又因为太严重转去了专科医院。所幸现在医疗技术挺发达,都没有性命危险。身体上的伤好的过分快了,那么那些看不见的伤又该怎么治。

    宋琰,连小均哥哥都不知道的事,我不指望你能明白。所以我没解释,更没告诉你其实我也病了,病的名字叫做寂寞,从十六年前开始。不同的是你的病严重一点,需要接受药物治疗,而我,只是象征性地偶尔发发脾气。

    宋琰。我们同名同姓。我们都是巨蟹座。我们生日差三天。十六年前,我们一起受伤,一起生病。外在的条件都过分相像了,可是为什么现在变得这么不一样。我找原因,太明显,一下就找到了。因为我有一个爱我的妈妈,也有一个爱我的爸爸,他们感情很好。

    是你自己选择要生那个病的,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病不起,然后某天你意识到这病不好不行,于是又自己选择康复。不同就不同在这儿了。心里的那个阴影,很多双手把我从里面拉了出来,而你只是一个人默默地向上爬。所以你留下了后遗症。

    我很想告诉你这种病痊愈了以后会留下抗原,能抵抗病毒的下一次入侵,我身体里有。我想把我的抗原分给你一点,可是你选择拒绝。我治不好你,也不会有其他人能治好你。

    我幸灾乐祸。还是你比较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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